“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
下了班之後，蕭墨白立刻打電話給蘇楠。
然而她的手機並沒有接。
電梯裡邊，蕭墨白撥了一通，又繼續撥着，就這麼一路往停車場而去的方向，不斷地撥着電話。
秦世錦湊巧和他一起下班，瞧見他這麼慌忙的樣子，不由得覺得有趣。他突然發現，能瞧見自己的兄弟，爲了一個女人患得患失，原來是一件那麼愉快的事情。轉念想想，陸展顏之前離去的時候，他大抵就是這麼個狀態了。
只瞧見蕭墨白蹙眉，將手機握在掌中，秦世錦不禁開口，“怎麼？手機關機了？”
“沒有，她怎麼會對我關機。”蕭墨白笑着說道。
確實沒有關機，只是不接電話而已。
秦世錦又道，“哦，那麼就是她故意不接你的電話？”
“故意？她纔不會……”蕭墨白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
“是麼？”秦世錦明顯是不信的，幽幽反問。
蕭墨白被他調侃的鬱悶了，“錦，你還想說什麼，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天知道秦世錦這個人，一定是爲了當年他聯合蘇楠欺騙他的事情，而在蓄意報復等着瞧好戲。
“我在想，她現在不接你的電話，不知道還在不在公寓裡？也許，一個不小心，就跑得無影無蹤了？”秦世錦揚起嘴角，笑着說道。
蕭墨白只覺得這笑容，怎麼瞧都是狡—詐，“她能跑到哪裡去！”
“是啊，她能跑到哪裡去呢？之前我也以爲她能跑哪裡去了，我也沒有想過她會跑。明明之前還好好地通過電話，發過信息，可是一眨眼，就無影無蹤了，怎麼找也找不到。世事難料，特別蘇楠，還是個讓人摸不着頭緒的女孩子。”秦世錦低聲說道，卻是字字句句扎進蕭墨白的胸口。
蕭墨白不想去承認，可是秦世錦說得沒錯。
這個世界上，太多不可預計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他們還通過電話，發過信息，可是也許現在她就已經決定離開了。
畢竟之前，她也是丟下了公寓，就跟着莫徵衍去了英國。
這麼鳥無音訊的，讓他找也找不到。
這一次假使不是因爲莫徵衍的關係，那麼他還不可能那麼快就見到她。
蘇楠，她是個讓人摸不着頭緒的女孩子。她似乎什麼都不要，也沒有要求過什麼，這樣無慾無求，纔會讓人感覺不安寧。
如果她要走，那麼可以有千百種方法。
如果她決心很徹底，沒有告訴任何人，像是陸展顏一樣，那麼他可能多年也無法找到她。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變成第二個秦世錦，蕭墨白頓時焦灼起來了。
他只想立刻飛奔而去，瞧一瞧蘇楠還在不在那裡。
蕭墨白的步伐邁得大了些，幾個大步奔向了自己的車，立刻打開車門上車，“錦，回見。”
“回見。”秦世錦剛剛取了車鑰匙，一回頭就瞧見蕭墨白的車揚長而去了。
秦世錦嘴角的笑容，愈發飛揚了。
一串鈴聲響起，手機在口袋裡嗡嗡振動。
秦世錦接了電話，那頭是陸展顏輕柔的女聲，“秦世錦，我和寶寶在步行街那邊，你過來接我們好不好？”
“好。”秦世錦應道。
“哎？你怎麼好像很開心？”
“有嗎？”
“有，什麼事情呢？”
“學妹在你身邊嗎？”
“學妹啊，她剛剛打車回去了。”
“某人着急了。”
那頭的陸展顏愣了下，而後回過神來了，也是樂了，“秦世錦！我發現你現在變得好壞哦！這麼幸災樂禍啊！”
“你不也是？”
※※※
蕭墨白以極快的速度飆車趕到了蘇楠所住的公寓，他一口氣奔上了頂樓，而後敲了敲門，發現沒有人應聲。他立刻就拿出鑰匙，就將門打開了。公寓裡一個人也沒有，那些東西卻都還在。可是蘇楠，卻又不知去向了。
上一次是英國，那麼這一次？
這一次，是不是又去了哪裡？
蕭墨白髮現自己的思緒有些混亂，他站在大廳裡這麼怔了半晌，突然有了動作。一個猛烈的急轉身，他就要奔跑出去。然而他剛跑到玄關處，卻撞見了從外邊回來的蘇楠。
蘇楠方纔陪着陸展顏去逛了逛百貨，只是她什麼也沒有買到，就空手而歸了。剛爬上樓來，就看見自己的公寓門敞開着，她嚇了一跳，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情，又或者是有小偷，她趕緊走進來一瞧，就對上了蕭墨白。
“你是怎麼進來的？”蘇楠感到好奇，明明蕭墨白沒有鑰匙的不是嗎？
蕭墨白卻是氣急敗壞，朝她質問道，“你去哪裡了！”
蘇楠被他突然這麼一吼，登時僵住了，她是被他給嚇到了，聽話地回答，“我陪學姐去逛街了。”
“逛街？怎麼沒買東西？”蕭墨白掃向她的雙手，兩手都是空空的。
“我沒有看到喜歡的。”
“你陪陸展顏去逛街，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手機放在包裡面，我大概沒有聽見。”
“我連打了好幾個，你都沒有聽見？”他繼續質問，語氣卻好轉了些。
蘇楠道，“我剛纔看見了，才發現不小心設置到了無聲。”
“那你看見我給你打了電話，你爲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就給我回電話？”蕭墨白又是質問，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怨夫。
蘇楠抿了抿脣，“你不是下班了麼？你下了班就會過來，我知道的，我想着就不用打了。”
“是這樣嗎！”
“是啊。”蘇楠點了點頭，卻是十分無辜的模樣，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一回事，突然這麼凶神惡煞的。然而轉念一想，她爲什麼這麼聽話，一個一個回答他的問題，好像她犯了什麼錯，又好像他是在訓話。
“蕭墨白！”蘇楠終於回過神來了，將局面扳回，“你這麼兇做什麼！我是欠了你了？我去逛街難道都不可以嗎？就算我不高興接你電話又怎麼樣？我有人身自由權利！還有，你爲什麼在我的公寓裡！你怎麼進來的！你給我說！”
蕭墨白舉起手來，他的食指上，掛着鑰匙扣。
上面有一把鑰匙。
“你哪來的鑰匙！”蘇楠一瞬詫異，而後明白過來，“是學長給你的是不是！你還給我！”
“不給！現在在我手裡，就是屬於我的！”蕭墨白一把握緊，身體靠向了鞋櫃，有些無力，卻也是鬆了口氣。
蕭墨白望着她，慶幸中帶着些欣喜，更甚至不敢置信地說道，“楠兒，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走了。”
—
這個人，方纔這麼急衝衝地質問她去了哪裡，爲什麼不接電話，原來，原來只是在害怕她離開嗎？
蘇楠如此一想，心裡百感交集起來。
四目相對，有隱隱的情感交織升騰着，蘇楠開口道，“我要是真走了，你會被嚇死？”
“呵呵。”蕭墨白笑了，“楠兒，你怎麼這麼會逗我開心。”
蘇楠撇嘴，蕭墨白又道，“死當然是不可能的。”
當然是不會可能的，蘇楠怎麼會不知道。
“跟我去一個地方。”蕭墨白走向了她，抓過她的手就要往樓下走。
“去哪裡啦？”蘇楠急忙喊道，卻是來不及掙脫，只能伸手帶上了門。
“去了就知道。”
車子在港城城區裡穿梭着，蘇楠不知道要去向哪裡。隨後就遠離了鬧市，往着清淨的近郊而去。那是一片別墅區，進入之後，每幢別墅都是獨立的，間隔了很遠的草地，綠影濛濛，春機盎然的景緻。
車子在一處別墅前的草坪停了下來，蘇楠狐疑着，蕭墨白已經徑自下車，替她開了車門。
“到了。”
“蕭墨白，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蘇楠一邊下車，一邊問道。
蕭墨白又不再說話了，故作神秘一般，只是牽過她的手，就往別墅的花園走去。
正在修剪花草的傭人瞧見了蕭墨白，立刻上前推開了象牙白的花園前門，“少爺回來了！”
蕭墨白點頭微笑，隨即帶着蘇楠進了別墅。
純歐式的別墅建築，但是這裡邊的景象卻是讓蘇楠詫異。裝修風格竟然是中式的，大廳裡的牡丹花色地毯，還有那茶几和椅子，全都是紅木的。一旁的三色彩陶瓷，很是富貴美麗。
“少爺，您回來了。”老管家上前，瞧見了蕭墨白亦是很高興，目光望向蘇楠的時候，有些好奇，也有些驚喜。
蘇楠略微感到尷尬，只能笑笑。
“福伯，你讓大家都暫時停下手裡的事情，讓他們都到大廳來，我有話要說。”蕭墨白開口道。
福伯聽見蕭墨白這麼說，立刻就傳命下去了。
不消多時，別墅上下數十個傭人都聚集在了大廳裡，逐一排開。
福伯道，“少爺，所有人都在這裡了。”
蕭墨白不鹹不淡地“恩”了一聲，而後站起身來。
蘇楠卻是感到奇怪，他到底要做什麼？
“楠兒，我來給你介紹，他是這裡的老管家，在蕭家待了幾十年，他叫福伯，還有這位，她和福伯待了一樣的時間，我小時候就是由她帶大的……”蕭墨白逐一開始介紹諸位，每個人的稱呼，卻是仔仔細細，蘇楠不明所以，也只能這麼默聽着。
等到他將所有人都介紹了一遍，蘇楠還是懵懂懂的。
一下子十幾人的名字，蘇楠怎麼可能會記得。
蘇楠趕緊起身，可不能再這麼傻傻地坐着，朝着他們點頭微笑着，卻是更加不好意思，“你們好。”
蕭墨白笑道，“沒關係，這麼多人，你一下子記不住也正常，以後慢慢再記就好了。”
蘇楠扭頭瞧向蕭墨白，輕聲喊道，“蕭墨白……”
他到底想做什麼！
蕭墨白低沉地應了一聲，向她伸出了手，只是輕輕牽住她，不着痕跡地往自己身邊一帶，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中，那姿勢不會太過曖—昧，卻是親暱霸道，而又自然地。
蘇楠的臉還是紅了，只聽見蕭墨白說，“各位，我來爲你們介紹。她是我的女朋友，名字叫蘇楠。以後，也會是我的妻子，更是蕭家的少夫人。”
※※※
蘇楠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竟然會宣佈這樣的事情。
蘇楠來不及反應，前面站着一排的傭人們，早已經高興地歡呼起來了。
“少夫人，您好，見到您很高興。”
“少爺終於帶了女朋友回來，我們可開心了，少夫人，您和少爺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再給我們添位小少爺少小姐就更好咯。”老管家已經是激動到快要流淚了。
面對熱情的衆人，蘇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支吾着不知道怎麼去應對。
還是蕭墨白替她解了圍，“好了，其他也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們先去忙自己的吧。”
“是——”衆人欣喜應道，紛紛退散。
偌大的大廳裡，衆人一下子又散去了，總算是清淨了下來。
蘇楠的臉紅撲撲的，是尷尬，是悸動，亦或是其他，全都分不清了，她咬着脣道，“蕭墨白，你怎麼又亂說話了。”
每次都這樣，總是搞突然襲擊。
蕭墨白微笑着，那笑容卻是寵溺的，“是不是又嚇到你了？”
蘇楠恨恨地瞪他，卻是鬱悶。
“我只是很想告訴我的家人，你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未來妻子這件事情。這麼想着，就想要這麼做了。”
“你做事情之前，就是這麼不考慮別人的心情。”
“你生氣了？”蕭墨白柔聲問道。
蘇楠倒也不是生氣，只是一時間會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沒有，算了，我也已經習慣了。”
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習慣了他這樣的突然冒失。
“本來想帶你見見我的父母，但是他們都不在國內，而且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也不大方便聚在一起。”
“他們……”蘇楠從來沒有聽過他提起自己的父母，此刻他說起了，她忍不住好奇，卻不好說下去。
“他們離婚了。”蕭墨白沒有隱瞞，十分坦然地說道。
蘇楠沉默，半晌才悶悶道，“喔。”
“是在我高一的那一年。”蕭墨白憶起往事，平淡如止水，不溫不火地說着，“那個時候覺得太突然了，其實他們一直都很要好，總是在一起，我也認爲他們很好。有一天他們對我說，他們要離婚，和別人結婚，我也覺得挺難接受。不過，現在也沒有什麼了。”
很多事情，隨着時間的流逝，就會淡然忘卻。
也許，就是這樣。
—
蘇楠抿着脣，只是聽着。
但是她卻覺得，自己很能理解那種感受。雖然他們的處境不同，可是那種同樣的疑問，卻是根深蒂固。
既然相愛，爲什麼不相守。
既然決定相守，爲什麼不到最後。
“只是我也會想，既然和一個人在一起，也會分開，那麼爲什麼還要在一起呢？承諾這個東西，有時候真是不切實際，也沒有什麼作用，在遇見你之前，我一直抱着在一起就行了，不適合就分開的打算，我也根本不想有婚姻。”蕭墨白的聲音飄渺了起來，蘇楠覺得他們同樣深陷在迷霧裡。
“我不敢保證，今後會是怎麼樣。但是我只知道，我現在不能就這樣放手。爲了你，我願意去嘗試，哪怕是走進婚姻。”蕭墨白的笑容漾在脣邊。
蘇楠怔怔望着他，依舊是不說話。
“不過你放心，我的父母不會反對我們，你不要擔心，你會像陸展顏那樣。我的父親，看着挺古板，但是他一定會喜歡你這麼乖巧的女孩子。我的母親，她很好相處也很開明，我想婆媳問題，在你們之間應該不會存在。”
“到時候你見到了他們就知道了。”
“不過，你現在也沒有答應我，最好也不要見他們。如果被他們知道了，那他們一定會纏着你，讓你非嫁給我不可。所以在你沒有決定之前，我還不能讓他們知道你。但是，我要你明白，我想娶你的決心，就是這麼明確。”蕭墨白凝眸，不疾不徐開了口，字字句句，如此的肯定，如此的奪定。
蘇楠心中忽感漲漲的，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去表達的憧憬。
“你現在明白了嗎？”蕭墨白問道。
蘇楠不由自主，在他的目光中，在他的詢問中，鄭重的點了頭。
“我帶你四處看看。”蕭墨白說着，牽着她的手，往別墅裡邊去。
蘇楠就在他的帶領之下，遊走在別墅裡。
兩人一邊走着，蕭墨白一邊就說着話。他的聲音是低沉的，溫溫的，有別樣的質感，十分動聽。蘇楠方纔沉重的心，在他的牽引下，慢慢恢復過來了。她開始融入到他的世界裡，那是他的人生。
“這幢別墅，是我從小住到大的，現在在我的名下。”
“這裡很乾淨，因爲福伯每天都會讓人仔細打掃。可是我倒是很希望，你能將這裡弄得亂亂的，你放心，沒人會說你，你愛怎樣就怎樣。就算弄亂了，也會有人幫你收拾好。”
“你要是願意，那麼我們明天就去證明，這個別墅的另一半行使權就屬於你。”
這麼誘人的邀請，還真是夠實際坦然，蘇楠感到微酸，開口反問，“我要個房子做什麼，難道我現在沒有地方住嗎？”
“之前你不是說我沒有安全感？”
“那和房子有什麼關係。”
“房產證上有了你的名字，這樣你不覺得有了一些安全感？”蕭墨白挑眉問道。
“你是從哪裡聽來的？”蘇楠樂了，在她的意識裡，總覺得蕭墨白不會去想這些纔對。
蕭墨白蹙眉，顯然是不想說了，“反正就是聽說。”
“那你告訴我嘛！快點告訴我！”蘇楠摟住他的胳膊，開始纏他了。
※※※
蕭墨白哪裡會受得住她這樣的嬌嗔，瞧着她比花兒還要美麗的笑臉，覺得自己丟了面子也值得了，嘆息說道，“今天我在公司裡，問了很多人，她們說的。”
“啊？你問了公司裡的同事嗎？”蘇楠一怔。
“是啊。”
“那她們還說了什麼？”蘇楠只覺得匪夷所思，他真是做的出來。
“以後你要是回藍天來上班，那我就接你一起上班下班。要是你在別家公司，那我也接你。從現在開始，我要記得你的生日，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我會孝敬你的父母，對你的朋友也很好。以後我的工資卡要給你保管，我的金錢全都由你支配，對你絕對不吝嗇……”蕭墨白想着公司裡女職員所說的，慢慢地道來，蘇楠則是靜靜聆聽。
“聽說我笑起來就挺沒有安全感的，我以後會注意，不會一直笑了。”蕭墨白收斂了笑容，正經說道。
“這是誰對你說的？”蘇楠樂不可抑。
“丁秘書。”
“喔，她工作能力不錯，也善於觀察，是個好員工呀。”
“哎，你要是不喜歡她，我就去炒了她。”
“別啊，你炒了她，誰頂替她去？”
“楠兒。”蕭墨白喊了一聲，他低下頭來，對上了她，微微停頓，目光剎那間如炬，將她整個人緊鎖，灼灼燃燒着光芒，“你要答應我，如果你要走，不管你要去哪裡，一定要告訴我一聲，不要讓我一無所知。”
蘇楠心口愈發漲了起來，好似被什麼東西給填滿了，她應肯道，“好。”
蕭墨白如釋重負，蘇楠喊道，“蕭墨白。”
“恩！”
“你想笑就笑吧，不用改的。”
“恩？”
“因爲……”蘇楠輕聲說道，“你笑起來挺好看的，我覺得挺好的，還有，結婚的事情……”
蕭墨白漠漠地望着她，陽光之下，蘇楠的面容有些近乎透明，帶着些絢爛的霞光，她的語速很慢，也似乎在沉思，“我想你也知道，我媽媽她的身份，我不想像她一樣，那麼傻的去愛一個人。其實，蕭墨白，我不相信愛一個人可以永遠，我也不相信婚姻，可以持久。我更不相信一輩子，到底怎樣纔算一輩子，誰也不知道。”
“但是，”蘇楠頓了頓，半晌開口道，“因爲是你，我也願意去嘗試。”
這真是蕭墨白聽過，最動聽的話語裡，比起她說喜歡說愛，更讓他心動。
蘇楠的腦海裡，卻是想起陸展顏之前所說的話語：我只知道，現在我愛他。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想這麼多做什麼呢。
有關於那個一輩子的承諾，她卻還需要一點點時間。
“所以，所以我需要好好考慮。但是，我願意和你在一起。”蘇楠鼓起了勇氣，擡頭對着他說。
“那你需要考慮多久呢？”
“我也不知道……”
“一年？”
“或許吧。”
“兩年？”
“大概吧。”
“十年？”蕭墨白覺得這樣的追妻之路，似乎太過漫長了。
“沒有那麼久吧……”
“那如果在這段時間裡，有了孩子呢？”蕭墨白寧眉問道。
蘇楠想了想道，“那就結婚。”
“好。”蕭墨白應聲，綻放了一朵微笑。
蘇楠不由得想，那真是春日裡盛開的煙花，一朵只屬於她的煙花。
如此美不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