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妹和聖傑此刻安頓在了小鎮一所小院裡,大王可是要去看望他們母子倆?”
其實贏克還沒有想好如何面對母子倆,但秦國質子之事迫在眉睫,也容不得他去想了。
贏克朝徐賢說道“待我去見見他倆吧!”
“唯!”
徐賢恭敬的應了一聲,帶着贏克離開了木屋,朝徐月兒和贏聖傑的的木屋走去。
咚咚咚...
站在門外,徐賢握拳輕輕的敲了敲小院的大門。
很快,便聽到門內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
“來啦!”
聲音剛落下沒一個呼吸的時間,大門便被贏聖傑給打開了。
贏聖傑看到門外的贏克和徐賢微微一愣,道“舅舅,您來看母親嗎?”剛剛說完,贏聖傑又看着贏克,心中莫名的涌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問道“舅舅,這位是?”
徐賢對贏聖傑笑着說道“這是我們秦國的大王!”
“草民拜見大王!”
贏聖傑立馬作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下跪行禮道。
站在贏克後面一點的徐賢見到贏聖傑的表現,暗自滿意的點點頭。他當然將一切事情都和贏聖傑交代了,此刻能有這番表現,全憑他的演技。
贏聖傑年僅十三歲,因爲從小失去了父親,又經常受徐賢的教導,心性比同齡的孩子成熟太多。哪怕是前身的贏軒和贏浩也不能企及。
“起來吧!”
贏克眼神複雜的看着朝自己跪拜的贏聖傑,抿了抿嘴,輕聲道。
“多謝大王!”
贏聖傑回了一聲後站了起來,一臉稚氣的迎向贏克的目光。眼中沒有絲毫的雜質,十分純淨。
徐賢不忘在一邊透露了贏克的身份“聖傑,他不僅僅是秦國的大王,也是你的父親!”
“父親?”
贏聖傑眼神充滿疑惑,看着贏克朝自己微笑的點點頭,微微一愣。卻搖着頭說道“我沒有父親,母親說我的父親已經死了~!”
贏克看到贏聖傑眼神哀傷的樣子就認爲他說的是真的,心底卻沒有半分的怒火,反而涌出愧疚的心情更甚。
“舍妹性格變得幽閉,時不時瘋言瘋語,還望大王贖罪!”徐賢慌忙跪拜在地,替徐月兒解釋。
“是孤負了她!她如此說孤也是應該的!”說完,贏克一隻手搭在徐賢肩膀上,示意他起來。
“聖傑,外面誰來啦?”
小院的屋裡傳來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如同夜鶯般優美。
這道聲音直穿贏克的內心,心臟開始劇烈震動,內心懷揣一股子不安。
“噼裡啪啦~”
徐月兒走出屋子,隔着十米遠就看到那張讓她晝夜難眠的臉,手上端着的鐵盆不禁掉在地上。
雖然時隔十幾年,但是徐月兒還是非常確定眼前的男子就是她一直愛慕多年的贏克。徐月兒和贏克並非在酒後那一次才認識,之前他們貴爲贏徐兩大家族的嫡系族人,經常在一些宴會獵場見面,徐月兒心中一直對贏克透露出來的才學雄心表示敬佩,日久生情,只是這一切贏克並不知道罷了。
徐賢身爲徐月兒的哥哥,深知徐月兒對贏克的愛,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和這個妹妹達成共識也都是因爲她對贏克的愛。但徐月兒已經答應了不破壞徐賢的計劃,這已經讓徐賢很滿意了。
下一刻,徐月兒捂着快要發出哭聲的嘴脣,往房間裡面跑去。
砰!
一聲響起,屋子裡的大門被徐月兒緊緊關住。
“妹妹!你快出來拜見大王!”
徐賢趕忙小跑到屋門外,大聲朝裡面喊道。
房間裡面沒有任何的回聲,隔着一道木門,徐賢聽到了隱隱約約的低泣聲。
“哎~”
贏克在院子門外嘆息一聲,落寂的走了...
而站在院門口的贏聖傑看着贏剋落寂離去的背影,眼中卻閃過一絲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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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軒和張儀找到一所木屋,兩人飲酒對談已經過了很久。
咚咚咚...
終於,兩人期盼已久的敲門聲終於響起。
“進來!”
贏軒放下手中的酒杯,對着門外大喊。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人打開大門走了進來。
“拜見二公子,張儀先生!”來人恭敬的向贏軒和張儀行了一揖。
贏軒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先說說吧,此次去徐城送信給徐賢,你可知道他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讓百姓支持我秦國復立?”
信使如是說道“原先徐家主按照張儀先生的計劃讓所有人都同意出城了,可就在當天晚上,徐家主就將城內的所有的家主全部召集起來,至於談論的內容,屬下就不知了!”
信使等了一會兒,見兩人並沒有提問,繼續說了下去“等到第二天,徐城的人行駛到城外的湖泊時,發現裡面有大量的魚。在徐家主的帶領下,徐城的百姓打撈上來了上萬條魚。而這些魚的魚鱗上都刻着一個不同的字,一共有八個字!”
贏軒聽到這裡的時候,其實心中已經知道答案,但還是問道“那八個字?”
“天下紛亂,秦國當立!”
張儀微微皺眉,道“光憑這些加上徐賢在徐城的威望,也不足以讓這些人效忠贏氏吧。如果所料不錯,徐城內的家族都按照魚鱗上的說法,表示效忠贏氏。對吧?”
信使點點頭道“張儀先生所言不錯,光那些家族的人數加起來,就佔了整個徐城三分之一的人,更何況其家族的府兵奴僕有也部分來自於城內的普通百姓,他們同意了,基本上全城的百姓也都同意了。”
聽完了整個過程,贏軒微微皺眉...
“好啦,你先下去吧!”
張儀揮退了信使以後,笑着看向贏軒,道“公子是否因爲徐賢用的此招頗爲下劣,對其有所失望?”
贏軒微微點頭,沉默不語,他知道張儀的話還有下文。
“公子,做事情不要注重過程,不要注重手段。這些都並不重要,只要能夠達到結果,那纔是厲害。徐賢肯定是許利與城中各個家主,纔會有這麼多人支持魚鱗上面的字。難道其他的百姓都那麼蠢嗎?總會有那麼幾個看得出破綻的人。屠夫一定能看出魚鱗上的劃痕,漁夫一定知道湖泊裡面到底應該有多少魚。”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徐賢能讓其他的人支持他,能讓知道真相的人乖乖閉嘴,這便是本事。公子,你說這樣的人難道不能引之爲勁敵,處之而後快嗎?”
張儀的一番話讓贏軒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連連點頭道“先生教導的是,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而要透過表面去看本質。”
贏軒將話題一轉,說道“眼下島上還要大部分人在趕來的路上,至少也要半個月的時間,而宋國的戰事馬上就要打起,在此逗留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三天,我們必須要想辦法留住宋國的樓船!”
對此,張儀倒是不慌不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如果我所料不錯,此次來島的應該是渤海郡的侯爺楊延昭。在下已經想好對策,讓宋國的樓船留下了。”
聞言,贏軒內心一喜,對於張儀嘴裡舌頭的威力,他在史書上的記載的字行間可是深有感觸。
贏軒趕忙向張儀行了一揖,道“那就仰仗先生的三寸不爛之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