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沈清彥到律所時,就看到蕭正安在辦公區域晃盪,不知道在幹嘛,他瞥了一眼,也沒有多加理會,朝自己的辦公室走。
蕭正安回身看到進來的人,立馬竄了過去,跟在沈清彥身後,一臉八卦的跟着他進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外面原本坐着看資料的周放,朝沈清彥看了一眼,細緻入微的察覺出今天的沈大律師心情還不錯,想了一會兒,裝模作樣的泡了兩杯咖啡,一本正經的敲響了沈清彥辦公室的門。
入了室內,周放看到在外面還端着的蕭正安此時已經沒了個正形,坐在沈清彥辦公桌對面正眨着桃花眼看着正在看文件的某人。
呃,周放在兩人面前放下咖啡,不動聲色的擦了擦額頭的汗。
這還好是沒有外人在,否則被外人看到,指不定要疑惑蕭律師是有什麼特殊愛好,搞什麼基呢。
蕭正安卻不管周放在想些什麼,正騷擾着某人,“你感冒好了?”
“不是感冒,是發燒。”看着文件的某人頭也不擡的回,手指還快速翻動了一頁,很明顯的一心二用,而且明顯沒分什麼心思在蕭正安的身上。
“哦,發燒啊,真是難得啊,沈大律師這幾年來還是第一次休假吧。”蕭正安習慣了沈清彥的冷淡,並沒有被阻擋住熱情,繼續尬聊。
“要你管。”
“是不要我管啊,可是我聽說小北上週五正好也休假呢,你說怎麼會這麼巧。”閃爍的桃花眼意有所指。
此時的周放也看向沈清彥,不過他的目光要隱晦許多,他只是好奇,並不代表他想被沈清彥罵。
“哦,很巧嗎?”沈清彥從文件中擡頭,勾了勾脣角,看得蕭正安不明所以。
“是啊,這還不巧嗎,你們兩個都休假,是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嗎?”蕭正安還在八卦。
“不可告人的事?”沈清彥轉了轉筆,停頓了一下,又道,“就算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又關你什麼事?”
蕭正安擡了擡胸,“小北可是我妹妹,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哦,這樣啊,”沈清彥點了點頭,然後眼睛瞥向杵在旁邊的周放,擡了擡下巴,“問他,他知道我爲什麼會發燒。”
旁邊充當隱形人的周放一臉懵逼。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沈律師你發燒關我什麼事?我週四晚上送你回家的時候你明明是好好的啊?後來怎麼會發燒我怎麼會知道?還有還有,沈太太休假了嗎?我真的不知道啊,周琪沒有說過這點,我怎麼會知道?
蕭正安可不理一臉漲紅的周放,起身勾住他的肩膀,哥倆好的樣子,“來,告訴哥哥,你知道什麼?”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周放苦着一張臉。
“你們出去說話。”沈清彥冷淡的下着逐客令。
“別啊,就讓小放放在這裡說啊。”蕭正安強行把周放按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
小放放?是什麼鬼?周放滿腦袋的問號。
對上蕭正安一臉求知若渴的臉,周放嚥了咽口水,只能把知道的說了出來,“週四晚上下暴雨,沈律師聯繫不上沈太太,然後就讓我查,後來我查到了沈太太在哪裡,就告訴了沈律師了,再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後來沈律師是去找沈太太了?周放順着自己的話做着合理猜測。
“嗯?所以你去接小北了?”蕭正安聽完又轉頭問當事人。
“嗯。”看着文件的某人又一心二用的翻過了一頁紙張。
“你和小北最近關係不錯啊。”蕭正安探究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我媽找不到她人,我只能親自去找。”沈清彥不動聲色的回。
蕭正安“嗤”笑,“還不承認了?沈律師,你承認和沈太太關係不錯能怎麼樣?”
“不怎麼樣,不過,與你無關。”沈清彥語氣很是淡定及……欠揍。
蕭正安噎了一下,轉過頭來看向周放,作委屈狀,“周放,你看看你家沈大律師,他欺負人。”
周放看着表演慾過剩的蕭正安,默默的挪了挪身子,離他遠了些,以此向沈清彥表明心跡,他還是他忠心的特助。
“好了,你們鬧夠了沒有,都出去做事。還是覺得自己現在太空?要不要多接幾個案子?”沈清彥被他們吵得煩了。
“誒,不是,我有事找你。”蕭正安立即正色道。
周放見此,立即腳底抹油打了個招呼溜出了辦公室。
“什麼事?”看到周放離開,沈清彥也正色的看向蕭正安。
“還記不記得上個月江臺長說的事?”
沈清彥想了想,“帝都電視臺的江臺長?”
“嗯。上次江臺長不是說,明年過完年後準備開一檔法制節目嘛,要請帝都知名的律師做客座嘉賓嘛。”
“嗯,你接的。”蕭正安長袖善舞,和各個階層都有交情,能認識江臺長以及有業務往來也不出奇。
“前兩天江臺長的秘書打電話來,約了兩週後去電視臺談相關的業務,除了清正,還有其他的律所一起。”
“哦。”沈清彥神色淡淡,蕭正安手上的業務,他並不多加插手。
“可是我下週就要去申城接洽在申城開分公司的事情了,你也知道,在申城開分公司是我們這幾年來的目標,也是今年工作的重點,在申請的那些人脈我都聯繫好了,我不能不去啊。”蕭正安苦着一張臉。
“所以?”沈清彥目含警告,提醒他最好不要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蕭正安討好的笑笑,“所以,你幫我赴江臺長的約好不好?”
“你看啊,我也是爲了律所着想對不對,我又不是存心偷懶,我是去申城做事的啊。”
“而且江臺長本來就屬意和你談,最好你能做客座嘉賓,如果你去的話,江臺長肯定高興的。”
“不要。”沈清彥冷淡拒絕。
蕭正安繼續發揮三寸不爛之舌,“本來我也打算自己去赴江臺長的約,讓你去申城出差的。”
“可是你最近和小北關係剛剛有所改善不是,我怎麼能讓你們倆長時間兩地分居呢,是不是?那不是罪過嘛。”
沈清彥挑了挑眉,所以這就是蕭正安剛剛八卦他和沈太太關係的原因?
蕭正安渾然不覺,看着面前面無表情的人,只差卑躬屈膝了,“還有啊,小北不是在電視臺嘛,你不看我的面子,不看江臺長的面子,總要顧忌一下小北吧。”
“你赴了江臺長的約,江臺長高興了,你再順便提一提沈太太,江臺長多聰明的一個人精啊,還能不給小北開開後門,讓她以後工作少碰點壁?”
沈清彥看着蕭正安的樣子,突然笑了笑,蕭正安此時諂媚討好的樣子像極了家裡的某個傻女人,每次他假裝兇她的時候,她就會像只貓一樣收起利爪,諂媚的討好賣乖。
要說蕭正安認顧小北作妹妹,這樣看來,還真是有那麼點道理。
蕭正安看沈清彥突然笑了下,瞪大了眼睛,有點摸不着頭腦。
沈清彥咳了一聲,收斂住笑容,然後故作思考的樣子,“要我去和江臺長談不是不可以。”
“嗯?”
沈清彥在桌子上翻了翻,找出兩個文件夾,“這兩個案子你替我接了。”
“……”蕭正安一臉懵逼的看着伸向自己的兩個文件夾,怎麼好好的突然就多了兩個案子?
“不願意啊,那就算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辦法,我自己的案子自己處理。”沈清彥聳了聳肩,作勢收回手。
蕭正安利利索索拿過文件夾,咬牙切齒道,“行,這兩個案子我接了。”
沈清彥也不露喜色,只淡淡點頭,“行,我替你談了帝都電視臺的事情,不過說好,到時候客座嘉賓的事,你要麼自己上要麼找律所哪個律師上隨便你,不要再賴上我。”
“行行行,我還不知道你的德性嘛。”沈清彥不喜歡拋頭露面他又不是不知道。
說着蕭正安起身,談完事情了他也要回自己辦公室做事了,本身就一堆的事情,現在又多了兩個案子,太悲催了。
他好歹也是老闆之一,要不要親自上陣這麼拼?都分身乏術了好不好?
不過,蕭正安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兩個文件夾,話說他也是個律師吧,怎麼就被沈大律師忽悠的接下了這兩個案子呢?
還是說,帝都有名的戰神剛剛是把對付對手的手段用在了他的身上?
蕭正安一臉鬱悶的往回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想到什麼回過頭,看向已經埋頭在文件中的人。
想了想,還是緩聲開口,“清彥,你和小北現在的關係還算不錯,我之前和你說的話,希望你可以考慮一下。”
然後在沈清彥擡頭看向他的時候,鄭重道,“我說真的。”
然後不再言語,拉開門走了出去。
沈清彥看着關上的辦公室門,有那麼一刻的出神,回神時他把手中的筆放下,身子往後靠向辦公椅。
他知道蕭正安說的是之前勸過他的,放下過去那次酒後意外的事,放下他是被顧小北逼婚的事,好好過現在的日子。
沈清彥目光閃過一絲的迷惑,不明白自己現在爲什麼不像幾個月前,蕭正安對他說這些話時那麼嗤之以鼻了呢?
低頭看向桌面的文件,上面的字彷彿排列組合成了顧小北那張白皙溫婉的面容,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想到沈太太,沈清彥清冷的面容終於有了點變化,想起前兩天一臉莫名的跟着他去洗車的某個傻女人,嘴角牽起一個自己都不自知的回味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