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彥看着顧小北轉過頭,既不回答他也不看他,心頭火起,手上使力,把她抱坐在洗漱臺上,然後伸手捏住她的臉頰,把她的臉轉回來,面對着自己,語氣警告,“說話。”
顧小北被他迫使着轉過頭,由於現在是坐在洗漱臺上的姿勢,兩人的高度難得的一致,她第一次平視着面前的這個男人,平視着這個她從年少時就開始喜歡上的男人,這會兒她終於可以不用仰視着他了。
開口的時候,語氣裡不自知的夾雜着一絲的委屈,“說什麼。”
沈清彥愣了一愣,聽着她語氣裡的委屈和哽咽,有那麼一刻的不習慣,也有一絲難以描述的微妙動容。
不過也就只有一刻,很快,沈清彥就收斂住心神,繼續沉聲道,“爲什麼婚戒不戴在手上?”
顧小北聽着他淡漠責怪的語氣,突然間覺得自己剛剛泛起的激動和委屈簡直是多餘,此時也不想多解釋了,只淡淡道,“你不是也沒戴在手上嘛。”
他自己也不戴在手上,難道還好意思說她?
“呵,怪我?顧小北,是你要嫁給我的,不記得了嗎?”沈清彥嘲諷出口。
顧小北又不想看他了,無奈臉頰被他捏着,動彈不得,只能瞪着他。
“還是說,”沈清彥湊近,露了個陰惻惻的笑,“你想隱瞞你已婚的身份,在外面勾搭別的男人?”
“什麼勾搭別的男人?沈清彥,你不要誣陷我。”顧小北被冤枉,怒極,都忘了身處的環境和尷尬的姿勢,伸手拍掉沈清彥扣在她臉頰上的手,卻不想,自己身前的浴袍失了一隻手擋着,往下滑了幾分。
沈清彥看着面前的傻女人氣怒的樣子,心裡的煩躁和鬱悶奇異般的熄滅了幾分,看着她滑落了幾分的浴袍,和她反應過來又伸手遮牢浴袍的愚蠢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雖然心情是好轉了幾分,卻還是裝模作樣的捏起她的下巴,直視着她的眼睛,“你沒有勾搭那個江承康?”
“康康?他只是我們新聞部的同事,關他什麼事?”
“那個男孩子喜歡你,你難道不知道?”
“……”她是知道的。
沈清彥看着她心虛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當下的語氣又不好了,“所以說,你不就是在勾搭男人嘛,我哪裡誣陷你了。”
“別人怎麼想,我能怎麼辦?我難道要對每個認識的人說,不要喜歡我?”
沈清彥故作思考了一秒鐘,點了點頭,“這也可以。”
顧小北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而且無法溝通,說多了都是浪費口舌,氣悶得膽子都大了起來,照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顧小北能有多大的力氣,就算全力咬上去沈清彥也不覺得痛,只是他覺得沈太太又開始在他面前撩起貓爪撓他了。
當下,沈清彥掰開她的嘴,解放了自己帶着牙印的手,看了一眼,在她的怔楞中,湊了過去,懲罰性的咬向她的脣,在她的脣間不斷的輕咬,落下一個個牙印。
顧小北被他掰開嘴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纔是……咬了他?
剛想開口解釋些什麼,就看到沈清彥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臉,然後脣畔一痛,他咬上了自己脣。
以牙還牙?
那爲什麼不是咬她的手?
顧小北吃痛張口輕呼,被沈清彥的舌趁機攻入口中,一個懲罰性的吻瞬間變了性質。
沈清彥原本只想警告一下懲罰一下沈太太,誰知在她呼痛張嘴時,自己本能的就攻進了那片領地,然後一個簡單的懲罰警告就變了味,而且讓他想要得更多。
洗手間裡的空氣本就潮溼悶熱,擁吻着的一對男女更加升騰了這個氛圍。
沈清彥原本扣着她下巴的手慢慢往後伸,扣牢她的後腦勺,不允許她逃走,把她壓向自己,不斷的加深在她口中的探索。
一個糾纏許久的熱吻結束,兩人都有些氣喘,顧小北氤氳着泛着水汽的大眼睛看向面前衣衫不整的男人。
沈清彥粗喘了幾口氣,然後湊到她的耳邊,滾燙的熱氣撲向她淡粉色的耳垂,啞聲開口,“咬我?嗯?”
“……”沈清彥尾音往上翹,誘惑又曖昧,顧小北的臉又紅上了幾分。
沈清彥貼牢她,繼續在她耳邊吐氣,“我幫了你,你還咬我,是不是所謂的恩將仇報?”
“……幫我?”沒覺得。
“不是說之前的採訪是你們部長私自改掉記者名字的嗎,剛剛我不是已經透露給了江臺長?不就是幫你出頭嗎?”
“……”我可不可以不要你幫我出這個頭?
沈清彥卻不理顧小北的心理活動,看着面前的沈太太只感覺身體裡面有一把火在燒,當下眼神又暗沉了幾分,手上使力,抽走了隔在兩人間的她牢牢抓在手上的浴袍。
“啊。”顧小北一時不查被他拿走了浴袍,想要再抓已經來不及了,一時情急,伸手抱牢他的腰,把自己埋在他胸前貼牢,不露出一絲暴露在空氣中。
以爲這樣就可以避免自己的尷尬,可是男人身上有力的心跳和不斷散發出來的熱氣太過明顯,顧小北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又幹了件蠢事。
沈清彥卻很是滿意像只無尾熊一樣抱着自己的沈太太,另一隻手也抱住她的腰,低聲在她耳邊調侃,“這麼主動?”
“……”顧小北羞憤,抱着他腰的手暗暗使力,掐着他。
沈清彥隨她去,一隻手抱着她,一隻手扣牢她的後腦勺,湊到她脣邊,又重重的落下一個深吻,掃蕩着她口中神秘的甘甜。
吻着吻着,顧小北感覺氣氛有點失控,勉強拉回一絲理智,小手無力的推着他,啞着聲音道,“不要在這裡。”
沈清彥稍稍離開她的脣,不滿她的打斷,同樣暗啞着聲音問,“爲什麼?我覺得這裡很好。”
“……這裡沒有那個。”顧小北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這裡光線明亮,又沒有套|套,哪裡好了?
沈清彥有一瞬間的疑惑,等明白顧小北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短促的笑了聲。
伸手抱起顧小北,在她脣上落下一個輕吻,調笑道,“好,那就聽沈太太的。”
然後,大步邁出,朝主臥的大牀走去,把人輕放在牀上,伸手從牀頭櫃中取出東西,然後不再給她躲閃的機會,拉着她一起共赴一場熟悉又親密的激烈運動。
後半夜,等牀|上的動靜漸漸平息,顧小北早就累得懶得動彈一下,至於還要加班編稿子的事情,早就被某人折騰的忘到了九霄雲外去。
相對於顧小北的失了精神,某個男人卻看不出任何的勞累,盯着身下的小女人,繼續剛纔未完的話題,“沈太太,記住你已婚的身份,不要隨便勾搭別的男人。”
“……我沒有。”累得眼睛都睜不開的人完全是下意識的回。
沈清彥聞言不悅的挑了挑眉,輕咬着她的耳垂,“離那個江承康遠一點,避嫌懂不懂?”
“既然知道他喜歡你,你更應該離他遠一點了。”
“還有,叫什麼康康?你和人家很熟嗎?叫名字不會叫全的?”
顧小北已經昏昏欲睡,怎奈何身邊的男人一直在耳邊絮絮叨叨的,吵得她不好睡。
下意識的推了他一把,把他推遠了,咕噥了一句,“你好煩。”然後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兀自睡了過去。
沈清彥看着睡得渾然忘我的顧小北,嘴角抽了抽,剛纔沈太太是推了他吧?
還有,沈太太剛剛是嫌他煩?
從來清冷淡漠,多說句話都不願的他在沈太太這裡被嫌棄他煩人?
沈清彥看着看着想到了什麼,眼中滑過一抹鋒利的精光。
那個江承康覬覦他家沈太太?他倒是不知道顧小北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了。
那個男孩子一次兩次的,被他看到對沈太太的愛慕和示好,那麼他沒有看到的時候呢?是不是做得更加多?
所幸今天他留在了電視臺吃飯,正巧知道了江承康原來是江臺長的兒子,那麼他今天晚上的一系列所作所爲江臺長應該是看出來了吧?
那樣一個人精,只要他看出了自己和顧小北的關係不同尋常,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他不在乎顧小北和江承康繼續在同一個部門,只要江承康收斂住小心思,他也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
他現在只是要江臺長的一個態度,看他怎麼和自己的兒子談,而江臺長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直接決定了他,或者說是清正,對江臺長的態度。
沈清彥想完了這些,轉頭看向身邊已經睡熟了的小女人。
此時的顧小北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長長的睫毛輕輕的覆在眼瞼上,秀氣的鼻尖也有一抹嫣紅,小巧的嘴巴有些紅腫,又泛着些紅潤的光澤,此時正微微張着,小口小口的清淺呼吸着。
沈清彥看着她,神色有些複雜。
他對於江承康甚至是江臺長,都可以迅速反應,立即想到對策,從容應對,可是對於這個女人,卻每每讓他有些些的失控。
剛剛見到那兩人一起走進小食堂的時候,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情瞬間不美妙了起來,卻不能自控,無能爲力。
這是爲什麼呢?
難道是這段時間他對沈太太太好了,所以受了她的影響?
沈清彥皺了皺眉,盯着顧小北看。
看着看着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攬過她,抱進懷裡,關了牀頭燈,拉過被子蓋住兩人,擁着她一起睡。
睡着前最後一個思緒在翻騰,是不是該和沈太太保持些距離,恢復到以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