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火一手捂住頭,眉頭皺成疙瘩,面前的少女一臉興奮的看着她,難道她們又認識?她沙啞道:“這是哪裡?你是誰?”
姐姐不認識她?難道腦被燒傻了麼,她月牙兒緊張捏着被角心翼翼道:“姐姐,我是月牙兒!這裡是太府。”
月牙兒重新跑過去倒了一杯水端過來:“姐姐,喝水。”
江火艱難的坐起來,這簡單的動作卻牽動傷口,又是一陣蒙痛,想起楊成給她的二十八鞭,就眼神森冷,這仇她遲早還回去!
“姐姐。”月牙兒怯怯望着江火,江火的陌生讓她產生了恐懼。
江火接過水只是端在手裡沒有喝,這時她才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女,十五六歲模樣,花苞頭,睫毛欣長園溜溜大眼眨巴的時候,有種俏皮的感覺。
“爲什麼叫我姐姐?”她輕聲問道,大一點的聲音會引起胸腔震動。
月牙兒猛地撲到牀邊,烏溜溜的眼睛盯着江火的臉,貼的極近,似乎在確定什麼:“你就是我姐姐啊,我是月牙兒!不會是真的燒傻了吧。”月牙兒一不心把心裡話了出來。
江火臉色一黑,看着這個古靈精怪的少女,不知什麼,以前她是殺手,交手過的無不是心思狡詐,老奸巨滑之人,可眼前少女似乎太天真了。
她面露倦色往後一靠道:“我是孤兒,沒有妹妹,要認親戚或者想套我的話都省了吧。”
月牙兒瞪大烏黑眼眸,明而亮,此時卻震驚的盯着江火,一臉不敢置信:“姐姐你在什麼啊,我是你妹妹!真不記得我了?”
這時門被吱丫一聲推開,一線陽光直射進來,空氣中飛舞的灰塵都清晰可見。
一雙厚底靴踏進來,而後整個身出現在江火眼中,她微微眯眼習慣性的打量,撫媚多情的丹鳳眼,白皙的臉上五官精美妖孽,彷彿上天手中最完美的傑作。
他刷的一聲打開骨扇,扇起的風撩開額前的髮絲,是個美人!
“怎麼了丫頭,一臉憋屈相,誰欺負你了。”夜摩天聽江火醒了,立馬扔下還在商量事的幕僚馬不停蹄趕過來,沒想到推門而入就看見月牙兒委屈狀。
華麗的房間內,香味淡淡,卻阻止不了月牙兒鬱悶的心。
她蹬蹬跑過去,搶過夜摩天的扇,刷的一聲打開給他不挺扇風,扇的夜摩天睜不開眼:“太你這麼聰明,你來看看姐姐爲什麼不記得我了,好不好?”
夜摩天被她的熱情逼得往後退,一掌橫在月牙兒面前,一臉奇怪的表情:“停停,在扇我就走了,我走了沒人能幫你了!”
月牙兒閃着狡黠的目光,道:“太寬厚仁愛,肯定不會不管的!”
她拉着夜摩天衣服來到牀邊。
江火則從剛開始就冷冷旁觀,這人若真是太,來逼問她一個殺手未免大材用了,若不是……她皺眉努力回憶關於月牙兒的事情,只覺得混亂而後一片空白。
夜摩天其實從剛進門一直在暗暗觀察江火,卻發現她很能真的如情報所——失憶了。
失憶也好,她不需要想起以前的事,只需要以後記得我就好。
他滿意的笑了。
何時春風畫悲傷,一隻梨花壓海棠。
任何豔麗漂亮的花,也比不過那一個春花秋月般美好的人。
她們抹京都最貴的胭脂,穿京都最柔的衣裳,行京都最美的姿態,濃妝豔抹或清新脫俗,但都比不過一身白衣,隨意而坐的漓王。
他的容顏絕頂,氣度雍容,他的風華不過一個背影卻足以震撼世人。
他百無聊賴的擺弄桌上的酒杯,白玉杯在他的手下更加瑩潤,看的周圍姑娘恨不得化身杯。
貴妃坐在主位上一身尊貴,笑的雍容華貴,“諸位姐請坐。”
來的都是未出嫁的達官貴人的千金,個個貌美如花,人比花嬌。
貴妃非常滿意,對灕江暗暗使用了個眼色,示意他瞧瞧這些個爲他而來的姑娘。
“這漓府的梨花十里芳華,卻是欣賞的好景色。”
“是啊,貴妃請我們來,應該不止是賞花而已。”
“呵呵,這個你我心知肚明,各憑本事嘍~”幾個坐的近的姑娘嘰嘰喳喳討論着。
灕江耳力極好,早聽個一清二楚,一個淡淡眼神掃過去,讓那幾個姑娘臉紅心跳加速。
鳳白守護神一般寸步不離灕江,冷着臉,寒氣直放,導致想過來攀談的女都不敢過來。
貴妃想讓他離開,他卻義正言辭的:“主身體剛好,出來本就不應該,我若是離開有意外才是我的失職。”
這話的貴妃又羞又愧,也就不管了。
灕江對他讚許的笑了,他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各位姑娘們可以選擇喜歡的梨花,放到瓶裡帶回去,也可賦詩一首,旁邊有專人記載,最後評選最有才華的姑娘,給予獎勵。”貴妃手微微一擡,兩旁魚貫而出青衣侍女,手裡捧着羊脂白玉的瓶,還有手裡拿筆的記錄人員。
灕江擡頭看向貴妃,眸裡是淡淡的無奈和寵溺,隨意道:“我在加個賭注,誰贏了,月中的巧節,我可與她同行。”
他細長的眉向貴妃微調,意思是:這樣行了吧。
鳳白則八風不動抱劍站在原地,心裡卻在哀嚎,主莫不是傷心過度,開始自暴自棄了吧?轉念一想,他好像忘了比較重要的東西,什麼呢?
周圍原本還在猶豫思考貴妃用意的人,一聽這話,二話不拎着裙就鑽進梨花園裡,笑話,不速度,讓人摘跑了最漂亮的那朵怎麼辦?
灕江看着立刻靜下來的周圍,舒心的嘆了口氣,真是……吵死了……沒有她的一半安靜。
灕江的表情微微一愣,繼而黯然斂眉,手摸上胸口,那一刀砍的不是心,還有他們的情緣,他也不願聽到關於她的消息。
也不想見到她,權當是自己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