灕江任是淡淡的,眼底深邃如海,任何事都激不起波瀾:“此女大能,堪爲副將。”
“哦?那她人呢?”
“死了。”
皇帝勃然大怒一拍桌,堆積的奏摺被掃到地下,滾到灕江腳邊,宮人撲伏的更低了。
“死了?你當真以爲我老糊塗?”他橫眉冷對指着灕江腳下的奏摺道:“邊關大將辰亦南查實,他乃連雲樓刺客!刺殺過我朝中人員,你居然升她爲副將!”皇帝臉色陰沉。
灕江白袍立於宮殿之中,一身風華即便不話也叫人歎服。
皇帝深深嘆了口氣,有點頹廢的坐下了,入手是冰涼的龍椅。
“朕命你追捕她,殺了。”
“不可能。”灕江擡眼看向高位的人,慢慢道。
“你!逆!你若不殺她,朝中大臣必將不滿於你持權戲耍!”
灕江低下眉眼,半響伸出一隻手,攤開,一枚金燦燦的免死金牌。
“殺不了。”
殺不了……
太靜靜站在大殿門外,腦海裡飄蕩這句話,他拳頭捏緊,那個該死的女人!故意設計騙他!
他揮袖轉身離去,一計不成在用一計,灕江,我不信你的九竅玲瓏心永遠通透!
待灕江離去後,皇帝靜靜坐在龍椅上,冰冷的龍椅。
“福德,你朕是不是錯了。”
旁邊一雞皮老太監一恭身道:“陛下永遠是對的。”
金陵宮燈火輝煌,琉璃飛瓦。
兩個影如暗魅使者,轉瞬即逝,旁人只感到一陣風颳過。
江火傷在夜摩天搬空國庫的靈丹妙藥後,不負衆望的好了起來。
“沒想到你武功厲害如斯。”江火面罩下的聲音傳來,腳上一蹬,瞬間竄出十丈。
“那當然,也不看不太是誰?”夜摩天不甘示弱追上去,飄逸的身法讓江火讚歎。
“只可以比我差一點。”江火落地時不鹹不淡的回道。
夜摩天正想回答時,江火比了個動作,他立刻喋聲了。
她絕對故意的!
夜摩天雖然氣結,但還是蹲下來,揭下屋頂瓦片。
屋內一美婦人端坐在牀邊,她五官深邃立體不似金陵女,一身宮裝素雅白淨,隨着她走動,腳腕鈴鐺做響。
“陛下。”她端着茶走到書桌邊,柔笑道“夜深了,奏摺可以明日看,保重龍體。”
“咳咳…咳…”金陵皇帝還未話便咳個不停,蒼老的臉上堅韌而無奈。
“皇后,你大可不必如此…”
皇后放下茶走到皇帝后面,輕輕揉捏着他肩膀。
如果忽略她奇異的目光,真的是一副相濡以沫的景象。
江火和夜摩天對視一眼,繼續看下去。
“臣妾不能爲你分憂,只能爲你做些事了。”
江火的位置正在她們正上方,很容易看見他們的動作。
皇后的捏發似乎有跡可循,並不是普通捶背捏肩。
夜摩天側過頭,看着江火被光照亮的半邊臉,不由得癡了,從第一次相見驚鴻一瞥,到後來颯爽英姿,都不是風雨國女可比的。
江火見看的差不多了,磚頭瞬間正好對上夜摩天的視線。
癡迷,熾熱,愛慕…造孽般的臉上是勢在必行。
對上江火流瑩一般的眸,夜摩天彷彿瞬間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誰能想到風流不羈的夜摩天如此純情?
第二天一早,夜摩天帶着江火月牙兒來到別院,昨天寒甘出去一圈就是買了宅,並且上下里外打掃了一遍。
“夜摩天,只不過出來一趟你就買了個宅啊。”月牙兒用看冤大頭的眼神看夜摩天。
他們穿過錦簇的花園一路來到涼亭。
“區區一個宅而已,大驚怪什麼,話,這次夜探皇宮卻發現不少,皇后也沒傳中那麼賢德啊。”夜摩天道。
江火雙手環臂靠在柱上,下巴微擡,似乎病好後又回到自信飛揚的時候“皇后不是金陵人,那她是哪裡的?金陵怎麼可能讓他國女爲後。”
月牙兒在一旁托腮聽他們話,眼神迷茫,什麼時候夜探皇宮的?
“這就和你有關了,也是我們來的目的。”夜摩天打了個啞謎。
金陵皇后寢宮裡。
皇后一身素白宮裝,低調繁複。她低着頭,身體成一個古怪的姿勢,而後玉臂一展綿延伸長彷彿流動的綢帶,裙底百褶隨動作驀然綻瀟灑開,纖腰一扭踏着奇怪的步伐舞出別樣的舞蹈。
皇后一舞快速旋轉,青絲拂綠波,笑靨如花,攝政王一伸手圈住皇后,俯下身低聲道:“你真美。”
空曠大廳裡只聽得清脆鈴鐺聲。
“攝政王笑了。”皇后推開,深邃的眸靈動,卻帶着淡淡的憂愁。
陵端隨意笑了,笑容寵溺:“待我君臨天下,許你盛世江山。”
皇后豁然回頭,眼神犀利:“你的江山不是我的歸宿,而且,你知道我的心結。”
陵端眼眸暗了暗,原來她還是放不下麼,不過…他同樣盯着她眼睛道:“終有一天我會讓你承認!也會找到孩!”
“終有一天你也會放棄。”她輕聲。
微風吹過宮闈,朦朧又虛幻。
灕江站在朝堂上白袍在一衆官服裡非常醒目。
醒目的還有大臣怒目而視的憤怒。
“陛下!漓王殿下讓連雲樓殺手成爲我朝副將,簡直是奇恥大辱!”
“是啊陛下,那女斬殺我國臣無數,此恨此仇實在難消除!”
“漓王殿下目無王法,既然知道那女身份,卻知情不報!”
……
龍椅上的皇帝眉頭皺的死死的,看着下面亂糟糟的大臣…卻沒有替漓王反駁的。
太一身朝服,面如冠玉,此時正準備看好戲,昨晚他連夜聯繫自己的部下,上書聯名彈劾漓王,而現在效果正往他預想方向發展。
“漓王,你可有話?”皇帝淡淡的問,聲音威嚴不可侵犯。
灕江長袖一擺,微微作揖笑道:“臣有罪。”
太一聽他認罪了,急不可耐跳出來指責他:“漓王,你我同爲手足,可是王犯法與民同罪,我若是替你求情,便是棄文武百官於不顧,棄天下王法於不顧,所以我不能替你求情。”
道這裡幾位中立的肱骨之臣都皺眉,心想這太着實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