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妃從前願意忍讓邵氏,不過是因爲她是兒子的遺孀,同爲女人,她憐憫自己的兒媳。
可憐憫是憐憫,一旦兒媳頭髮不靈清傷害到了自己的孫女,那她就不會繼續忍讓下去。
“母親,難道邵夫人就沒和大嫂談過嗎?”許晗問道。
徐王妃拍拍胸口,
“邵夫人一和她說,她就哭命苦,哭可憐,倒把邵夫人給氣了仰倒。”
“後來邵夫人就想着說把盈姐兒送到我這裡來,然後偶爾接盈姐兒去邵家小住。”
可對你大嫂她說,不能讓盈姐兒離開她身邊,她只要沒看到盈姐兒,這天就要榻了!”
許晗聽得目瞪口呆,所以這也就是爲何這幾年大嫂時常帶着盈姐兒回邵家小住的原因了……
只是可憐了盈姐兒,要在這樣心理有些怪異的母親身邊生活下去。
徐王妃本就是個爽朗的性子,在許晗這裡說了一通,氣也就順了,當即道,
“晗兒,這事你不要管,就當做不知道,我等下就讓身邊的人去將盈姐兒抱過來,邵氏要病,要死隨她去。”
邵氏就和牛皮糖一樣,膠黏粘牙,也許利落一點的處置方式會更好一點,更何況,邵家也是知道自己女兒到底是個什麼德性的。
許晗笑了笑,想到大嫂好幾次都說到白側妃,
“母親,白氏那邊最近和大嫂好像攪和在一起,幾十兩一碟的九珍糕連買了幾天。”
徐王妃冷了臉色,她向來很少說別人的不是,這會說話卻是帶了些嘲諷,
“雖然你娘早就不和那些側妃侍妾的置氣,不過,內宅還是在我的掌控下的,既然白氏願意孝敬我的孫女,那總不好拒絕是不是。”
這分明有點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意味了。
平日裡極少發脾氣的人真正發起脾氣來反而令人更爲忌憚。
所以當徐王妃冷着一張臉,讓人去邵氏那裡將迎接盈姐兒接過來時,沒人攔一攔,那些丫鬟婆子個個都恨不能自己存在感能降低些。
許晗早就被打發回了院子,徐王妃是不會讓她插手這些事情的。
於東平說要請許晗去喝酒聽小曲,竟當真讓人送了帖子過來,地點則是重建後的蘭香坊。
前兩日,她問了一些關於蘭香坊的事情,沒想到於東平就將聚會放在這裡。
許晗若有所思。
難得的一個好天氣,她沒有騎馬,慢悠悠地在街上走走停停,到得蘭香坊的樓下,就聽到樓上有人朝底下高呼,
“晗弟。”
許晗還沒擡頭,就有個細碎的小東西同時朝他扔過來,她機警地躲過,凝神一看,竟是顆花生落在地上。
再擡頭,二樓窗前有兩個同僚正朝他招手,其中一個就是於東平。
她好脾氣的笑了笑,進門上樓去。
“晗弟,你來的忒慢了些。”於東平見他上樓來,靠在門邊等她,有些嫌棄,之後又招呼蘭香坊的小廝,
“去,將你們這裡漂亮的姑娘請幾個過來,給我晗弟挑一挑。”
許晗只覺得腦門有些一抽一抽地疼,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不過,有些底線不能碰觸就不能碰觸。
眼看着小廝就要應下,她趕緊出聲阻攔道,
“東平兄,喝喝酒還是可以的,姑娘就算了,再說,那裡頭不是已經有了歌舞了。”
於東平微微地笑,眉頭一挑,攬着她的肩頭就進了房去。
一個大大的雅間,裡頭有幾個是她認識的同僚,其餘的就不認識了。
最爲引人注目的是最中間那張華貴的貴妃榻上,斜倚着的年輕男子。
華服金冠,身形袖長,側躺在榻上,看起來十分的風流。
男子左手支着自己的下頷,無論眉目還是輪廓,都精緻完美,最妙的則是他左眼下方掛着一顆淚痣。
這樣的長相,加上這顆痣,半分都不會讓人覺得男子陰柔。
此時他正用食指點在自己的脣上,專心致志的看着中間歌姬們的表演。
而他的榻前,則趴着一隻再尋常不過的柴犬……
那犬雖趴着,頭也未擡,可許晗知道,它其實正半眯着眼四處打量,彷彿有什麼危險來臨,它就會撲上去咬斷對方的脖子。
“那是承恩公府世子,我帶你去認識認識。”於東平拍拍她的肩膀。
原本一直乖順的趴在榻前的柴犬,見到有人過來,懶懶的擡起頭看了看。
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原本慵懶的柴犬,忽然朝於東平和許晗撲了過去,確切來說,是朝許晗撲過去。
倦舞 說:
你們要的紈絝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