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冷豔的容貌,在漫天煙火的映照下浮現出幾絲妖豔到極致之後,因崩塌而現出的無奈,看着坐在自己腰間的女人,無奈嘆息,“太子妃,你真的很知道如何讓一個男人徹底崩潰!”
就在箭在弦上的時候,忽然問他一句會不會……早泄?!
“咳咳,我那不是先問清楚了,免得到了關鍵時刻你丟臉嗎?到時候你還會責怪我不體諒你!”澹臺凰很認真的爲自己辯解,眼睛瞪得老大,看起來十分純潔。
他懶懶的笑,若春花秋月一般動人,魅眸眯起,帶出無限風情,像是黃泉岸邊盛放的地獄花,引人墮入,沉淪。勾引了她一會兒之後,見她無動於衷。終而,慵懶聲線暗沉低啞,如墨的髮絲迎風飛舞,隔絕兩人的視線,卻又糾纏着兩人的視線。
“太子妃,你是故意的!”
他這般一說,徑自將她攬入懷中,壓下心頭不安的躁動和慾念,微微嘆了一口氣,懶散而無奈莫名。
呃……澹臺凰純潔的表情馬上變得尷尬!是的,那一瞬間是忽然很想吃了他,但是扒他衣服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某日自己看見的那不該看的,於是……所有該有的,不該有的綺念,全部被嚇得胎死腹中!
所以,所以就故意在關鍵時刻打擊一下他的熱情,保全自己的小命!
“嘿嘿嘿,這也不能完全怪我,誰讓你們家鳥兒長得如此超凡脫俗,每每想起來,我對你什麼樣的興致都沒有了!”只剩下一肚子的害怕,關於自己這樣一代女中豪傑,未能戰死沙場,卻死在牀榻的害怕!
這話一出,他脣邊泛出半絲曖昧的笑,這笑在澹臺凰看起來非常淫【和諧】蕩,湊到她耳邊開口:“太子妃,放心,以指開道,道路拓寬之後,還是能裝得下的,不要太小看自己!”
“君驚瀾,你好猥瑣……”澹臺凰無語擡頭,看着他瀲灩豔絕的容貌,話說長了這樣一張冷豔至極的臉,不是應該相對人冷冽嗎,這貨緣何如此豪放?!求問,還有什麼不要臉的話,是他說不出來的嗎?
太子爺聞言,懶散的嘆了一口氣,似乎很是無奈:“爺若不開導你,這一生豈不是每每都卡在關鍵時刻?總有一日,爺真得出事兒!”
“……”好吧,她承認她是抑制不住那種害怕,總覺得自己扛不住。“但是你這樣開導,對我仍舊沒有什麼良性影響。就好比那犯人上刑場下令被拖出去打幾十大板,你安慰對方說放心,雖然會很疼,但你受得住,是一定不會死的。本來人家是捱打又不是死刑,所以你這樣的安慰等於沒安慰……”
澹臺凰的這個比方,對他們現下的處境來說,確實十分貼切。
君驚瀾聽罷,魅眸挑起,饒有興致的問:“那,太子妃覺得這樣的安慰沒有用,什麼樣的安慰纔有用?”
“告訴上刑場的人打的時候,給換一個細一些、短一些的棍子,打起來沒太疼就成了!”澹臺凰很認真的開口回話,然而回完話之後忽然聯想起了一點什麼,登時臉就紅了。媽蛋,她真是腦殘!說了些什麼玩意兒啊……
她能聯想到的,太子爺自然也能聯想到,不過太子爺聯想到之後,登時臉就綠了!翻身而起,狠狠將她壓在身下,魅眸帶着磅礴怒氣,慵懶聲線中帶着咬牙切齒的磨牙意味:“太子妃,你最好老實交待,你看上誰家的棍子了?”
看着他似乎是暴怒的樣子,澹臺凰慌忙擺手,連忙解釋道:“淡定,淡定,我只是打個比方,沒看上誰家的……”
看她鳳眸中滿是誠懇,驚懼,他方纔慢慢淡定了些。輕輕哼了聲:“沒看上最好,看上誰家的,爺就折了誰家的!”
“做人不要太殘暴!”澹臺凰認真的開口建議,一副“我就是聖母,我爲大衆着想”的樣子。
“呵呵……”他冷笑,笑得她有點心底發毛,尤其他還壓在她身上,兩人貼合的很近。
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近到,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帶動一圈一圈的漣漪。
當然,以上都是澹臺凰心中高端大氣上檔次很浪漫有情調頗文藝的描述,真正猥瑣的感想在這裡——
近到,她能感覺到他身上那不該被她感覺的昂揚……然後心裡發沭!
揚手推開他,此刻依舊花香撲鼻,依舊煙花漫天。月兒雖彎而不滿,月光卻十分皎潔。照到她臉上,暈出了半絲薰紅:“那個啥,你先退開,硌的不舒服!”
他聞言,魅眸挑出半絲笑意,起身,坐在船上,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然後偏下頭,然後很臭不要臉的在她耳邊開口:“硌着當然不舒服,放進你身體裡就舒服了!”
“滾!”一腳飛之!
這一腳踹得太高調,以至於整個月亮船都大幅度的晃動了起來。然後……
躲在不遠處的凌燕、韋鳳、成雅等人,遠遠的看着湖中央那不斷晃動的船,學着澹臺凰往日那沒形象的樣子,一拍大腿,臉上同時露出了猥瑣的笑意,太子殿下和公主成事兒了,成事兒了!看那船晃得呀……
韞慧看着她們三人笑得開心,納悶開口:“你們在笑什麼?”
“哎呀,你沒看見那船在晃嗎?”韋鳳猥瑣揮手,笑的十分曖昧。
韞慧抓了幾下腦袋,想了半天之後,終於明白了什麼,驚恐的瞪大眼,飛快的從草叢裡面跳了出來:“船要翻了,我們趕緊去營救公主和太子!”
“……!”三個人飛快的拉住她,將她拖入草叢裡,她們怎麼忘了,韞慧還是個不知事兒的小丫頭,根本就不明白她們是在說啥!將她拖入草叢之後,嘀嘀咕咕的在她耳朵旁邊解釋了半天,韞慧終於紅着臉明白了,難怪船要翻了,她們不但不擔心,還笑。
等她們再回過頭,韋鳳開始咋呼:“咦,怎麼那船晃動了這麼一下下,就不動了?”
成雅看了一會兒之後,忽然面露嫌棄:“也許是我們搞錯了,他們不是在那個。再也許,是你們家太子外強中乾,根本不行!”就這麼一會會兒就完事兒了,他還好意思總嫌棄他們公主胸小!
“不會的!”韋鳳登時上了臉,咬牙瞪着那條船,“你再看!不可能……”爺怎麼可能!
那船上的太子爺,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如此惡意的揣度,避開了澹臺凰這一腳,執起她的一束頭髮輕輕把玩,緩而笑道:“坐在爺懷裡,也不知道老實安分!”
澹臺凰冷哼:“什麼時候你那犯賤的嘴知道老實安分了,我也就不用總揍你了!”
他笑,沒答話。卻在湖中,一盞琉璃彩燈之上,取了一支玫瑰,輕輕插在她的發間。
她感覺到了,卻沒開口。
湖上的風有些大,漫天的紅幕也被高高揚起,她坐在他懷中,也沒覺得冷,反而被風吹的有點迷濛。嘆了一口氣之後,輕聲開口:“君驚瀾,我講給故事給你聽,怎麼樣?”
關於她的事,關於她的逃避,現下,就忽然想告訴她。
“好!”他輕輕應了一聲,心中隱隱約約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
又是一瞬的沉默,在他以爲她忽然又不想說了的時候,她募然開口,語氣淡然,不像是在說和自己的家庭有關的事:“從前,有一個女孩,她家裡很窮,可她卻很善良,對世上的一切,都有着最好的憧憬。在她十八歲花季,最美的一年,遇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待她很好,他們相約白首到老。然而,事實上,他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個男人很有錢,非常有錢,隨便一句話,幾乎就能改變一個窮人的一生,也是他的父輩最爲欣賞的後輩,被選爲家族的繼承人。若是要怪,也只能怪那個女孩太天真,沒能明白兩個不在一個世界的人,即便在一起,也不會有幸福可言!”
他靜靜聽着,沒有打斷她。因爲他清楚,她現下需要的,只是傾聽,而非評價。
“當他們的事情被整個上流貴族知曉,所有人都以爲這兩人一定會被男方的家族拆散,可是他們料錯了。男人的父親,是個難得豁達開明的老人,這在整個有權有錢的貴族人圈子裡面,幾乎是少有的。他告訴自己的兒子,如果你們是真心相愛,你眼中再也裝不下別的姑娘,我就同意你們的婚事。男人滿懷欣喜的答應的,然後他們就結婚了。這是一個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那時候,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都說那個姑娘命好,可,卻沒有人知道,姑娘的心中承擔着多大的壓力!”她這樣說着,竟然忍不住瑟縮了一下,看起來,自己現下和那個姑娘也有些像呢。
這裡,沒有一個人不認爲自己和君驚瀾在一起,是她澹臺凰高攀。人人都覺得她撿了天大的便宜,但是她心裡的壓力,卻沒有人知曉。
感覺到了她的瑟縮,他又攬緊了她半分,也仍舊沒有開口,無聲安慰。
他的動作,她自然也能感覺到,笑了笑,安心的往他懷裡縮了縮,方纔接着開口:“她踏入了一個她完全不熟悉的世界,開始學着適應所謂貴族的生活,而流言蜚語,從她踏入那個家門起,就從來沒有斷過。無數人都在諷刺她,議論她,說她不要臉,不知道是用什麼下作的手段去勾引男人。每每聽到這些,她都只是笑,她認爲愛情是可以打敗一切的,這些流言蜚語,其實根本算不得什麼。後來他們有了女兒,她一直單純美好,可那個男人,卻變了。”
“不愛了?”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卻覺得應當不會。若不愛,就不會接受這樣一個女子作爲妻子,玩玩便罷了,或者納爲妾室,何苦頂着那麼多外界的壓力和流言蜚語。
澹臺凰緩緩搖頭,冷笑着開口:“不,他愛!他愛,他也記得他們曾經的約定,可是他終究不能免俗,和身邊所有的人一樣,老實了幾年之後,又過起了花天酒地的生活。並不因爲他不愛,而他承認爲妻子的,也只有自己家中那一個,但在外面玩玩,也很刺激不是麼?”
她這樣說着,語中帶了不少嘲諷,他能聽出來,這不僅僅是對那個男人的嘲諷,也是對天下男人的嘲諷。
他勾了勾脣,原是想辯解兩句,天下男子並不全是如此,卻終於還是忍住了。
接着,又聽得她開口:“那樣燈紅酒綠的世界,不是女孩接觸過的,她的世界一直都很空白,她也理解不了那些所謂貴族男人們心中的想法。她總以爲他沒回家,是在忙自己的公事。而在男人整整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任何方式她也聯繫不上之後,她終於覺得不對勁了,卻因爲嫁入豪門一直以來的自卑,沒敢去問自己的公公,只是傻了一樣的抱着自己的女兒一個勁的問,你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嗯……爸爸,就是父親的意思,而媽媽就是母親的意思。那時候,她女兒還小,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開口,那我就不要爸爸了,有媽媽就好了!”
“她便只顧抱着女兒,哭哭笑笑,說爸爸不要我們了就算了,媽媽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說着這句話,澹臺凰忽然笑了笑,很自嘲的笑,笑着笑着,笑出了一滴淚,砸到了他的手背上。
他看着那滴淚,心中一疼,低下頭,輕聲開口:“我們不說了好不好?”他雖然想知道她爲何不斷的推拒他,卻並不希望她自掘傷口。
“都說到這兒了,怎麼能不說完呢!”她故意扯着他寬大的袖袍,擦了一把自己的鼻涕,這才接着開口,“沒過幾天,男人的哥哥來了,問她想不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哪裡。女人懵懂的點頭,跟着他去了,然後,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牀上,看着她的丈夫和一個陌生的女人睡在一起。那一瞬間,她幾乎是瘋了,而男人醒來看見她,也是慌了。然後,她舉起刀,要殺他,男人以爲她不過是想嚇嚇他,一路靠近,卻沒想到……”
說到這裡,她已經說不出來接下來的話了。
而他頓了頓,猶豫着幫她說了下去:“最後那男人死了,死在一個最愛自己的女人手裡。而那女人……是自盡了,還是被懲處了?”
他這樣一問,她當真是對他的聰明狠狠的驚豔了一把,這世上還真就沒有他料不到的事嗎?笑了聲,開口回話:“那女人自殺了,她成功的爲他們的愛情畫上了終結,留下他們的女兒一個人孤零零的活着,讓全天下人告訴她,你母親是殺人犯,你父親就是死在她手上。這些話,對於一個幾歲的小姑娘來說,應該算是致命的打擊吧,不過幸好,她還有爺爺在。伯父當初將她的母親帶到父親的牀前,原意是爲了將事情鬧大,毀了他父親的名聲,家族就會落到他的手上,卻沒想到最後出了人命,這個消息,無疑是讓他開心的根本都睡不着覺。但最後,他失望了,因爲他的父親,那小姑娘的爺爺,早已透知了他心中的想法,在小兒子的葬禮上,表示選自己的孫女作爲繼承人!”
她也是在那個時候明白,爲什麼童話故事裡面,王子和灰姑娘在一起之後,故事就結束了。因爲接着寫下去,不會是水晶鞋那樣的幸福,而是殘酷的現實。那樣,就不是童話了!
他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什麼。
又聽得她道:“那個小姑娘長大懂事了之後,知曉了當年所有事情的真相,她也知道那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並不是自己的伯父,而是自己的父親。那時候起,因爲父親的背叛,她不相信愛情。也不再相信承諾,因爲她永遠都記得母親對自己說過,永遠都不會離開自己,可最後……”
“所以那一日,我對你承諾,你卻說,即便有朝一日我反悔了,你也不會怪我。就只是因爲不相信承諾?”就是因爲這個,因爲她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承諾這種東西,所以也只當他是隨口說說罷了。
她聽着,一點都不驚訝於他能猜到故事裡面那個孤兒就是她,他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不會聽不出來。
輕輕搖頭,笑着開口:“不是,因爲我相信,人在許下承諾的時候,一定是真心的,就如同母親當年,她是想照顧我一輩子的,可最後……所以,我能學到的,只是不要貪求太多,有一瞬間的真心,就足夠了!”
因爲得到的太少,反而更能知道幸福的可貴。所以,她從來不敢過多的貪求。也因爲這些,她一直逃避他,一直想變強,就是害怕自己步上母親的後塵。
沒等他開口,她又接着笑道:“你先聽我說完呀!我好久都沒這麼動情的說過話了。”
“好!你說!”他很配合,沒有打斷她,滿腔的話,他也忍住了,沒說。
他如此配合,澹臺凰滿意點頭,接着說:“那姑娘長大之後,感覺她身邊的環境太複雜,太多人覬覦着她繼承人的位置,也有太多的人來提醒她,她的母親是個殺人犯,而她的父親就是被她的母親所殺。這些繁雜而沉重的東西,逼得她沒有勇氣去面對,所以她離開了那個家,找了一份簡簡單單的事情去做,做最簡單最平凡的人。所以她身上雖然有着大小姐的嬌氣,但很多時候也就像一個女漢子。嗯,女漢子就是我這樣的人。在外面待了四年,她也只在空閒下來的時候,回去看看爺爺。其實很多時候,她都忘記了自己那些不美好的過去,甚至還能神經病一般爬山到廟裡去詛咒欺壓她的人,可是她很倒黴,被人誤殺了……醒了之後,變成了一個公主,好像就是傳說中的借屍還魂!”
飛快說完,飛快閉嘴,等着他的反應。這等於是告訴他自己就是個鬼啊,啊呸,不是,是個投胎完畢的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嚇得他拔腿就跑啊……汗!
然而,她想太多了,他聽完,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問了她一句:“冷嗎?”
這一問,她歪過頭,奇怪的看着他:“你沒聽出來我剛剛說了什麼嗎?我說我是……”
“聽見了,冷嗎?”他垂眸,笑看着她,也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一絲害怕,其實說這個,是她想告訴他一些事,也是怕他接受不了所謂借屍還魂。然而,他早就知道了。
呃,見他顯然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澹臺凰老實點頭:“有點!”不是天冷,是說了這麼半天,從心底發涼。
他輕輕將她翻過身來,正對着他,伸手抱緊,抱得很緊。
旋即,在她頭頂,沉聲開口:“承諾這種東西,旁人的你可以不信,但是爺的,你必須信!什麼不要貪求太多,爺偏要你貪求,想求得多少,爺就給你多少!不想求,爺同樣毫無保留的給你。這些話,爺只說你一次,你記好了!”
這話,說得她心頭微蕩,莫名愉悅。卻仰頭,煞風景的開口:“只說一次?如果我沒聽清楚呢?”
他無奈而笑,閒閒道:“那爺就一直說到你聽清楚爲止!”這小狐狸!
她聽罷,伸出手,將自己頭上的玫瑰取下,他剛剛插上去的那朵,旋轉着端詳了一會兒,點頭開口道:“這也算是你今日送給我的了,老孃就勉爲其難的接受了。拿回去插在花瓶裡用水養着,看它能多開幾天不!”
一般來說,已經出土之後的玫瑰,就是放在水裡面,也養不了幾天,過幾天就得死吧。
她這句話,不過是隨口一說。他卻好似有點生氣,一把扯過她手上那株玫瑰,扔進了河中。澹臺凰驚詫,有點上火:“喂,你幹什麼?後悔也不是這麼一個後悔法啊!”
而他揚手一揮,漫天水花炸響,那朵玫瑰的花瓣,在空中散開,然後慢慢形成一個聚攏的姿勢,重新組合起來。
然後,那花,在空中恆定,美到極致。
他忽然偏頭,問她:“怕疼麼?”
“廢話!當然怕!”她沒好氣的回話,不知道這貨是想搞什麼鬼。
旋即,便見他拔下她的簪子,揚手一劃,一片血肉橫飛!他的胳膊上的皮肉,就這樣缺了一塊!
她倒吸一口冷氣,正要開口呵斥,又是一陣水波涌過,將他胳膊上的血跡沖洗乾淨。帶着那朵玫瑰的花瓣,恆定在他的手臂之上,貼合!又以內力重重壓下,接着,他自袖口拿出藥粉,往上面一撒,那傷口竟然奇蹟般的一點一點癒合。
而澹臺凰,只是看着,便覺得很疼。頃刻之後,終於好了。
那株玫瑰,盛放在他的手臂之上,皮肉之下。肌理之上,一朵玫瑰盛開,豔紅的,美到張揚的色彩。而他,緩緩笑了,比他手臂上的玫瑰還要美,看着她道:“看見了麼,這朵玫瑰,不會只開幾天,它會開一生一世!爺今日送你的真心,也是一生一世。”
她愕然,直覺他就是個瘋子!以至於讓她整個人都忍不住輕顫了起來,咬着脣說不出話。
“你怕疼,就刻在爺身上!爺是你的,它也是你的。”攬過的她的身子,微微傾下身,將那染血的簪子在河中清洗。
簪子上的血跡慢慢乾淨,澹臺凰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君驚瀾,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不過是說一般的玫瑰採摘下來之後,只能開幾天,根本沒有別的意思,你……”
他笑,卻依舊偏執的道:“但它不是一般的玫瑰,它是爺送給你的真心,就該永開不敗!”
“你這個瘋子!”除了這句話,她已經找不到別的話來形容她的心情。
“不瘋魔,不成活。不瘋,如何能稱之爲愛?”他笑着說完,將簪子遞給她,見她仰頭皺眉看着他,似乎有點心疼。懶懶道,“一朵花罷了,能感動成這樣?又不疼,一下就好了!”
她咬牙切齒:“一下就好了?你以爲我不知道這種攜刻之法萬分兇猛,成型之後,每日都會如同針扎,這是一種懲罰犯罪之人的刑罰,你往你身上亂搞什麼!”只是懲罰犯罪之人,不會將玫瑰刻進去,而是刻些別的東西。
“因爲爺犯罪了,情愛之罪,就該受此刑罰,生生世世爲鎖鏈,不可掙脫。你可看清楚了這花,說不準來世還能憑藉它認出爺來,到時候你抱着爺的大腿求求,爺或許就記起你了!”太子爺說了幾句話,又開始不正經的找抽。
“滾!”澹臺凰氣得臉色發青,恨不得將面前這個人扔河裡去!惱怒起身,跟他保持距離,真是和他多說幾句話,人都會氣瘋!這貨也根本就是一個瘋子,遇上瘋子的她,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哎呀,好疼啊!”見她生氣,某人開始悽悽慘慘的叫。
“你活該!”她語氣很不好,卻已經回過頭,低頭看着他,“這花能再弄出去嗎?”
太子爺見她回過頭,狹長魅眸看向她,伸手一把將她扯回懷裡,笑道:“不能!別心疼,別多想,就當今日玫瑰盛宴,爺送了你一株永開不敗的玫瑰。僅此而已,沒有其他!”
他這樣一說,雖然依舊改變不了任何事實,但澹臺凰的心中卻是舒服了很多。終而,沉默了半晌之後,她說:“君驚瀾,我們的婚期還有多久?”
“等不及了?”某人又開始犯賤。
“是啊!我等不及想退婚!”澹臺凰咬牙切齒,就知道不能給這王八蛋好臉色!
太子爺微怒:“你敢!還有一個半月,嚴格算起來,是四十三天!”
“好!那,這四十三天,你我之間,如果沒有其他變數,就在一起吧!”澹臺凰認真承諾。她不是因爲一時感動,而是在他生生割裂自己的血肉之時,覺得心疼,那種心疼是騙不了人的。所以,她對他的感情,也是騙不了人的。
他揚眉,好心情的開口:“此言當真?”
“自然當真!”她說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兒,瞪大了眼開口,“對了,我們之間還有幾個巨大的變數,關於成婚之後不能行男女之事的問題!”
“爲什麼?”太子爺挑眉,有點不開心。
澹臺凰虎着臉看了他一會兒,沒回話,卻給了一個建議:“你找一塊磨刀石,把你那鳥兒磨細,磨短一點,這個變數還是可以被解決的!”
“……”會磨壞吧?“太子妃,我們再商量一下!”
“沒的商量!”澹臺凰語氣堅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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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月湖,不遠處,高樓之上。
一名男子,負手而立。他一身月白色的錦袍,錦衣墨發,眉眼如畫。眉色淺淡,朗目辰星,就像是山水暈開的一副綺麗畫卷。
低頭,看着湖中兩人,久久不言。
他看不見他們在做什麼,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心中卻恍若針扎,十幾年如一日,不曾間斷過的夢境,浮現出真實之後,卻是別人的真實。叫他如何不痛?
納蘭止在一旁看着,低聲開口:“主上,別看了,我們回去吧!”
“納蘭,公子若瓊,心若琉璃。說的是本宮嗎?”他看着湖中,輕聲開口詢問。
納蘭止一愣,卻也低頭開口:“是的!外面都是這樣稱讚您的……”
楚玉璃聽罷,淺笑,淡淡的,極爲溫雅的笑意:“你說,這琉璃之心,是不是用來碎的?”
“殿下!”納蘭止皺眉。
“咳……咳咳……”他這樣說着,楚玉璃卻徒然咳嗽了起來,狠狠咳嗽了幾聲,竟涌出了一口鮮血。
納蘭止趕緊上前扶着他:“殿下,您要保重身子!這女人您不過見過幾面,那些也都是夢境罷了……”
夢境。只是夢境麼?
……
跟楚玉璃一樣傷心的,是小星星童鞋。它坐在岸邊狼嚎很久了,星爺很牛逼,星爺無所不能,可是星爺唯一不會的就是游泳:“嗷嗚嗚嗚嗚……”主人啊,星爺知道你今天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星爺吃醋,前去破壞你們,然後我倆破鏡重圓,但你怎麼忘了星爺不會游泳呢?嗚嗚嗚……
東籬在它身後抽搐了一下嘴角,我的星爺,爺就是爲了避開你,才特意選在湖中央的好嗎?要是給你衝上去搞幾次破壞,太子府下輩子都沒有女主人了!
一夜遊湖,澹臺凰倦了之後,就靠在君驚瀾身上睡着了。
待她醒來,便已經回了太子府。躺在自己養傷的那張大牀上……
睜開眼之後,看見的就是百里如煙那張放大版的臉,而且對方的表情還相當猥瑣,她嚇了一跳,馬上就坐起來,防備的問:“你幹啥!”
說着就要下牀。
結果,百里如煙十分體貼的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啊,嫂嫂你慢點,我知道你現在渾身痠痛,而且還腿軟很有點站不穩,不用在我面前裝作無事,我很願意扶着你!”
“等,等等!我爲什麼會渾身痠痛,還腿軟?”澹臺凰無語的看着她,開口詢問,她好得很好吧!
百里如煙小臉薰紅,羞澀跺腳:“矮油,你就別裝了!韋鳳成雅她們回來之後,已經告訴我了,說昨天晚上看見你和太子哥遊湖,那個船啊,不住的晃動,不是在那個那個,還是在幹啥!”
澹臺凰嘴角一抽,還不曉得自己的人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八卦,瞎猜了不說,還要說出去誤導別人!搖頭開口:“你們想太多了,啥都沒有!”說着就下牀,走路十分穩健,看起來什麼問題都沒有。
百里如煙愕然看着她那幾乎是健步如飛的模樣,納悶開口:“不可能吧?那驚瀾哥哥一大早笑得春風得意是爲了什麼?”難道不是因爲昨晚提前洞房花燭了嗎?
澹臺凰正要說他啥表情,自己怎麼知道,卻忽然看見窗口處,幾個猥瑣的身影!顯然就是成雅韋鳳那幾個貨,嘴角一抽,倒還來了捉弄人的興致,當即扭捏,狀若羞澀:“唉!我不想說,你卻偏偏要我說,讓人家多不好意思!”
這話音一落,窗口撅着屁股偷聽的四人,都忍不住興奮的瞪大眼!果然是這樣啊,果然是這樣,可是,可是,難道真的只有那麼一會會兒嗎?不要這樣打亂她們的幻想啊,她們一直認爲像北冥太子這樣完美優秀的男人,不論在哪裡都是十分牛逼,萬分厲害的,要是這方面不行,多煞風景啊!
百里如煙一聽,登時也瞪大了眼,八卦的興致更濃了,當然,更多的是因爲韋鳳那幾個人的託付,說是希望她問問澹臺凰對昨晚太子爺在那方面的表現是否滿意,但是這樣的話她實在是問不出口,所以進來之後也只能循循漸進,旁敲側擊!“那,那,那……”
“想問什麼就問!”澹臺凰挑眉,很直接的開口,倒是有點沒想到古代的女人,比現代的閨蜜都八卦。
百里如煙故作正經的咳嗽了一聲,韋鳳等人也急切的將腦袋往前面伸了幾分,而不知什麼時候小星星童鞋也虎着狼臉,扒拉在了窗口,很不高興的聽着。
“那,驚瀾哥哥有沒有什麼讓你不滿意的地方?”百里如煙很含蓄的問着,其實她也想不懂韋鳳她們爲什麼會對這種奇怪的問題感興趣,她問她們也不說。
澹臺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優哉遊哉的喝下:“他啊?他很好啊,有什麼不滿意的?哦,對了,他有點嘴賤,我很不滿意,這個算嗎?”
百里如煙的嘴角抽了抽,驚瀾哥哥嘴賤?!她怎麼完全不知道。但,這個不是重點,她擺了擺頭,又接着問:“我是說,我是說那個……”
畢竟是個黃花大閨女,她的很快臉就紅了,窗口的那四個人臉也紅了,只有星爺的臉是綠的。
澹臺凰橫掃了一眼窗口,皮笑肉不笑的道:“挺好!循循漸進,過程沒有什麼問題,還相當舒服!”喜歡聽,給你們聽個夠,反正都是瞎編的!
百里如煙臉色爆紅,覺得自己問不下去了,轉身想走,卻見窗口的人一直在對她做鼓勵的手勢!於是,轉過頭,硬着頭皮接着道:“那,那,驚瀾哥哥在過程中有沒有出什麼意外?”
“沒有啊!”澹臺凰很隨意的回話,還拿起糕點吃了起來。
百里如煙終於皺眉,有些冒進的開口:“那,爲什麼你看起來這樣正常,我聽我娘說第一次會很疼的呀!”所以是不是驚瀾哥哥其實表現不好,或者根本沒有成功?
澹臺凰咳嗽了一聲,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身體健康的模樣,已經暴露了一點事情,不利於自己捉弄這幾個臭丫頭。於是開口瞎掰:“這可不是我的問題,你要知道,昨天晚上是我和你們太子爺的第一次……”
而就在同時,因爲得了澹臺凰四十三天之後,沒什麼變數就在一起而春風得意的太子殿下,正往這邊而來,他的身後跟着炎昭、獨孤城、司馬清等人,他們三人說是要拜會一下太子妃,行個君臣之禮。這也確實是應該的,故而太子爺就帶着他們過來了!
但是,一到門口,就看見了窗口那撅着屁股的四人一狼,還聽見屋內澹臺凰這一句,昨夜是他們兩個的第一次?!
四個大男人,表情都微微僵了一下,尤其太子爺最甚。
百里如煙接着問:“然後呢?”
“然後啊,我看起來很正常,既沒有腰痠也沒有腿軟,但不是因爲我的問題。而是因爲你們太子外強中乾,其實根本不行!”澹臺凰信口胡謅。
她這話一說完,窗口的四個人一狼,一同伸出一隻手或爪,悲傷的拍上自己的額頭!竟然是這樣……
四人一狼同時苦逼的轉過頭,然後瞬間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太子爺,獨孤城等人。於是,全部傻逼了……聽到了,這麼多人都聽到了?!
炎昭、獨孤城和司馬清,登時無語凝噎,他們是不是聽了什麼不該聽的,他們現下趕緊回府還來得及嗎?太子爺,其實……那方面不行?
這……
幾個男人想着,一同上上下下的偷偷打量君驚瀾,臉色很古怪,不會吧……
而太子爺頓了片刻,眉間硃砂緩緩變色,萬分妖嬈,狹長魅眸微眯,一線紅脣亦微微勾起,懶洋洋的笑了。那笑容很溫和……
------題外話------
歇斯底里的山哥:有月票投來啊,再不投哥要早泄了……~(>_
昨晚綜合性的看了一眼這兩個月送月票給哥的妹紙們名單,然後,發現好多妹子動輒數十張月票的投,更有不少妹子得一張就投來,零零散散,最後加起來卻集合成一個龐大的數目。還應該有不少妹子是耐不住哥每天在這兒打滾求票而投來的。瞅着瞅着,有點說不清心裡是啥感受,總之很感謝你們,也尤其感謝妹子們不嫌棄哥每天在這兒哭求月票,還說哥求的挺有意思,~(>_
永遠不變的是要感謝我妞兒們送來的鑽石、鮮花、打賞、五星級評價票和可耐的月票,感謝你們,我愛你們,mu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