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溫蘭開口便是詢問,臉上的關心毫不作假。
司徒卿雙手一攤,身形一晃,笑道:“完好無損!”
溫蘭見她無礙,這才放下心來,眉一蹙,又疑問:“你明明喝了那酒,怎會沒事呢?”
方纔,她並沒有跟去看熱鬧,但又放心不下司卿,所以才一直等在這裡。
“我先前吃過解毒丹,一點迷藥迷不倒我的!”司徒卿說得半真半假,又朝她問道:“倒是你,怎會知道那酒有問題呢?”
“他倒給你的酒,味道與其他的不一樣!”溫蘭如是說,神色透着不齒。
味道?
司徒卿詫異,“你是說,你能聞出酒味的差別?”
那差別極其的細微,若不是她善於煉毒,恐怕都發現不了,而她只是聞聞都能區分嗎?
“嗯!”溫蘭點頭,“我祖上世代爲廚,天生嗅覺味覺都異於常人!”
司徒卿不由揚揚眉梢,難怪她這般年紀就有這樣了得的廚藝,原來生在靈廚世家。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我先走了。”溫蘭又道,伸手朝她揮了揮,“後日賽場上見!”
“再會!”
司徒卿看着遠去的倩影,嘴角微微彎起一抹笑意,宛若被秋陽鍍上了顏色,溫暖非常。
風拂樹梢,落葉蕭蕭而落。
原元城一處私宅內。
魏丘平負着手,氣勢洶洶地走進書房。
真沒想到,這無身份無背景的小鬼竟然這般難對付,浪費了人力金錢不說,連李如剛都暗地警告他了,再這麼下去,廚神之位只怕要拱手想讓。
可一想到他努力了這麼久,最終寶貝還是落入他人手中,他就滿心不甘阿!
越想越氣憤不過,大手猛地朝着書桌上一掃。
“嘩啦……咣噹……”
筆墨紙硯灑落一地!
“魏前輩怎麼發這麼大火氣?”
這時,屋中突然傳來了一道滿是戲虐的清洌聲音。
魏丘平一驚,猛然擡頭。
就見一個修長的身影正枕靠在橫樑上,垂下的腳一晃一晃,很是悠閒。
司卿?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他竟然毫無察覺!這身手……
眸一沉,他立即轉身跑去開門。
“唰!”
一聲金屬破空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擦着他的耳際飛過,赫然釘入他身前的門框上。
渾身一僵,霎時冒出一身冷汗。
“我勸你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這回只是練練手,下回指不定就插上你的腦瓜子了!”
淡淡帶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魏丘平頓覺一股深深的恐懼直竄心底,不敢再繼續動作。
“放心,我不是來殺你的,否則早在你進門那一刻,就身首異處了!”司徒卿幽幽笑,輕快的聲音絲毫聽不出是在威脅,好似在討論今天天氣真好。
身形一閃,人已落地,徑直拽了把椅子坐下,手朝另一把椅子一揮,反客爲主,“別愣着,過來坐!”
魏丘
平兢兢戰戰走上前,摸索着坐在她指定的位置上。
手心早已汗溼,雖然他廚藝高超,可靈脩不過堪堪人境九階,而眼前這人,卻能躲過外頭重金聘請的高階護衛,悄無聲息地躲在屋中,這實力顯然不可小覷。
“你究竟想要如何?”魏丘平硬着頭皮問,不自覺發顫的聲音泄露了他的恐懼。
“我是來和你做筆交易的!”司徒卿擡眸看了他一眼,笑道。
“做……做交易?”魏丘平疑惑。
“對,做交易!”司徒卿點頭,朝他傾身靠近了幾分,悠悠笑道:“我願意放棄爭奪這次比賽的頭魁!”
魏丘平眼眸一亮,心中無比詫異,然而他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便鎮靜下來。
“你想要什麼?”
倒是個聰明人,司徒卿衝着他淺淺地勾脣,舉起一個巴掌晃晃,“一口價,五十萬兩銀子!”
“五十萬兩?”魏丘平倒吸一口涼氣,人都激動的忘了恐懼,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怎麼不去搶!”
要知道,就算得了頭魁,賞金也不過才五萬兩銀子,她竟然獅子大張口,一下就翻了十倍!
“多嘛?”司徒卿不以爲然,清洌的鳳眸透着諷意,“你這次算計我也花了不少銀子吧,卻全都付之東流。與其這般一次次浪費錢財,還不如一次性跟我買斷來的實際,你說是不是!”
她頓了頓,又幽幽加了一句,“更何況,你此刻的命還在我手裡,難道你這矜貴的命不值這個價嗎?”
靈廚的斂財能力她可是知道的,想當初她開的品靈館,賺的可不止這個數,之所以叫的這麼少,只是不想他花費太多時間去籌錢,以免中途出了岔子,更何況她的本意也不在此!
魏丘平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處境,顫悠悠地坐回椅子,“如果給你錢,你真能退出這次決賽?”
“這次的決賽我還是會參加!”司徒卿搖搖,在他臉色頓變的同時,漫不經心道,“決賽臨陣脫逃,我可不想爲了這區區的五十萬兩銀子,毀了自己的聲譽,不過這廚神之位,我不會跟你爭!”
經她這麼一說,魏丘平反而定下心來,畢竟靈廚的名聲可是很重要的。
思量了一番,他終於是下了決心。
“好,我答應你,先給你二十萬兩定金,待我奪得頭魁後,我再支付你剩下的錢!”
“那可不行!”司徒卿直接拒絕,“你的人品我信不過,這錢你得一次性提前付清,而且有一點你必須清楚,我只答應放棄爭奪,但是不能保證你一定能奪得頭魁,廚神之位你得靠自己的實力去贏。”
魏丘平臉色難看得難以形容,這不能保證他奪得頭魁,他可以理解,只要她不參合,贏剩下那些人對他來說都不在話下,可是錢必須一次性提前付清,她這哪是交易,這根本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嘛!
“錢都給了你,你到時候反悔了怎麼辦?”
“涼拌!”司徒卿嘻嘻一笑,痞性十足,“如今,你只能選擇相信我不是?”
魏丘平臉色一變再變,可她
說的卻是事實,如今他確實無計可施,更何況自己的命此刻都在她手裡,還有何反抗的餘地?
咬了咬牙,他鐵青着臉開口道:“好,那就這麼定了,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備錢!”
話還未說完,司徒卿突然伸手朝他一彈,只覺一顆異物被射入半開的口中,一下就滑入進了他的喉頭。
魏丘平大駭,直覺這不是好東西,趕忙伸手扣喉,想要將那東西吐出,結果除了一堆酸水,什麼也沒吐出來。
“別瞎忙活了,這丹藥入口即化,早就到你肚子下面了。”司徒卿悠閒地坐在椅子上,挑眉奚落,“這腸穿肚爛丸雖然名字俗了些,可效果卻是不錯的。”
“你……你竟這般狠毒!”魏丘平厲聲指責,沒想到末了她竟然還來這麼一招,頓時氣怒難耐,胸口急促起伏着。
“狠毒嗎?”司徒卿低低地冷笑,黑眸中泛起層層波瀾,暗潮洶涌。
她又不是聖母,面對別人三番兩次的迫害,還能選擇原諒,之所以不想取他狗命,完全是因爲有更好的結果等着他!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的小算盤,提醒你一句,若是一個時辰內不服解藥,你就等着腸穿肚爛、生生痛死吧。”想先假意答應,再借機找人來收拾她,以爲她是傻缺不會發現嗎?
魏丘平知道自己的心思已被識破,臉色煞白如紙,嘴脣囁嚅了半天,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最終冷哼了一聲,恨恨拂袖,轉身就走。
司徒卿在他身後猶自喊,“對了,再讓人給我送些吃的來,中午盡顧喝酒,沒吃飽!”
正開門的手頓了頓,魏丘平深深幾個呼吸後,一臉憋屈地開門離去。
日漸偏移,轉眼已是夕陽西下時。
一個時辰的時間後,司徒卿不僅酒足飯飽,還小憩了片刻,而魏丘平也終於回來了。
只見那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此刻顯得略微凌亂,衣襬處也盡是風塵之色,顯然之前好一番奔波。
“這是五十萬兩銀票!解藥拿來!”魏丘平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重重放在她跟前,朝她伸出手。
司徒卿看了他一眼,挑眉笑道,“解藥給你沒問題,不過在這之前,你還得先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什麼?”魏丘平眉心頓蹙,直覺不會有好事。
“你花這麼大的代價去爭那廚神之位,究竟是爲了什麼?”
司徒卿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按在那疊銀飄上輕輕敲打着,清洌的眸子亮如星辰,卻看得魏丘平後背發涼。
“因爲此次勝出的廚神,可以直接聘爲御用靈廚!”魏丘平如此說。
“哦……是嗎?”司徒卿卻不買賬!
她慢悠悠掏出了一個瓷瓶,搖了搖,裡頭髮出碰撞的清脆聲,“你可得想好了說,時間可是不多了!”
這樣的威脅自然叫魏丘平感到無比憤怒,可此刻,腹部隱隱傳來了痛意,卻叫他不得不屈服。
“若我說了,你當真不會再爲難於我?”
“這得看你說的是真是假!”司徒卿美眸稍轉,似笑非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