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表哥問,宋表弟說道:“過幾日給子昂她娘買幾件首飾,哄她高興幾天。然後我姐走的那天,我帶子昂和她娘去郊外遊玩,也不給她娘倆說,就是偶遇表妹在的莊子,就進去拜見下老太太,然後在那吃了飯再走,吃飯過程我下點藥,把她們一股腦全藥翻了,到時你讓你府裡準備好幾輛馬車,把她們都運回去,就把表妹和她家小娘子送給我姐那,我拉子昂和她娘回家就行了,你別在表妹那露面,不然,她見了你,不吃飯了,非要跟你回來,你怎麼辦?”
三老爺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了,他宣平候哪個去了,估計小妹都會鬧着要跟回來,他也聽大哥說了一嘴,說小妹如今在莊子裡,都還一直不願呆那哪,不是武陵侯府看的緊,她早跑回來了。
三老爺又問道:“你那藥如何?會不會傷身子?”
宋表弟說:“你放心,我都把自己媳婦閨女一起藥倒了,你還擔心個啥,我還要給我姐個軟骨散哪,給表妹一直喂到遼東,看她到那時,還敢鬧騰個啥,我可給你說,我姐可不是個好惹的,我惹了她,她連我都揍,小時候也就她追的我滿院子跑,呵呵,她手裡拿個棍子,那是追上了一頓亂打,我額頭那塊疤還就是她打的留下來的”
三老爺也笑道:“那也是你活該,你把姐夫給未來媳婦的一幅畫用手印圖了整個畫上,她不打你打誰呀”
這倆二貨說笑間就把三姑奶奶這個問題包給解決了。三老爺回家的路上,心裡還在想,外面有個好基友,家裡有個好太太,馬上生的兒郎是八癡和尚的弟子,看來我還真是個有福的人哪。
轉眼就到了三月初,天氣暖和起來,院裡的樹枝開始冒芽,下人也都換了夾襖,除了蘇氏的裡屋還燒着炭爐,其他人都已經撤了取暖設備。宣平候的主婦們都忙忙碌碌的,只有蘇氏在燕旻堂養胎,兩耳不問院外事。
最近這陣子蘇氏沒見胖,反而瘦了,沒了之前的食慾和胃口,飲食也漸漸正常起來,再有女大夫開的食療,蘇氏也慢慢恢復了精力,不在像剛從天慈庵回來那陣子那麼蒼白,臉色紅潤起來,喜得春草她們只念阿彌陀佛。
自那次安排了羅姨娘去看了七娘子,羅姨娘回來後,在正院外給太太磕了三個響頭,淚水漣漣的回偏院後,再沒哭鬧,有次蘇氏問起,春草說羅姨娘如今茹素念起了經,蘇氏也再沒問起。
關宋氏走前來看望了蘇氏,兩人拉着手,淚汪汪的告了別,等關宋氏人走了,蘇氏纔想起還沒問三姑奶奶的事哪,轉而又想,算了,管她那麼多,自己也是賤的慌,還沒等太夫人拉她手拜託哪,她自己就養成了爲她操心的習慣了。
這幾天三老爺只早晚來一趟,整個白天也沒見他到燕旻堂晃盪,猛地一下,蘇氏還不習慣,問了春草,春草笑道:“太太終於問起老爺了,老爺早上走時交代奴婢,說和宋八爺辦點事,還讓太太悶了的話,就讓奴婢去書房提那蓮房過來,給太太解悶”
蘇氏也笑道:“這倆貨,又鬼混到一起了”
蘇氏也沒在意,想着估計那倆又去琢磨鞠場的事去了,原本是要開春動工的,可是蘇氏這身子,三老爺就啥也不管了,此刻什麼都沒他兒子重要。宋表弟也就不像之前那麼催的,只是時不時的去蘇氏的莊子,看那裡訓練的如何。
蘇氏對春草道:“我好無聊呀,這個像圈在豬圈裡的豬”
春草道:“哪有這麼說自己的,太太有時說話就是嚇人一跳,還好,沒像三姑奶奶的在外面也瞎說,只是在奴婢跟前說說。奴婢看太太就是和三姑奶奶呆一起久了,就學了她那毛病,可別像三姑奶奶那樣,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教養,以後太太可要注意了,可不能學了三姑奶奶去”
蘇氏汗顏,如果讓她放開說,她可比三姑奶奶嘴損多了,看來隨着本性走在這裡可真的是離經叛道,是不爲世人所接納的。
蘇氏聽着春草嘮嘮叨叨的說教,就想春草是不是該更年期了吧,最近如此囉嗦的?
就在春草的囉嗦中,有人叫了她出去,蘇氏斜躺在牀上,耳朵終於清靜了。
想自己前世比春草還要嘮叨,還要好心的爲丈夫兒子着想,兒子中二期和她蹦躂,丈夫雖然一臉不耐煩,但終究還是沒和她吵鬧過,就是大不了摔門走了,剩下蘇氏自己在屋裡,氣的哆嗦,哭泣自己怎麼這麼命苦,一心爲了別人如此辛苦,如此操勞,得到的是什麼?兒子的叛逆,丈夫的不耐煩。
此時想想,丈夫該有多大的忍耐力才忍了她多年呀。春草這纔開始爲太太好爲太太着想的囉嗦了不到一個月,她有時就想拿個封箱膠封住她的嘴,可惜這裡沒封箱膠,總不能拿針線縫了她吧。
蘇氏想起一個小故事,諷刺當妻子的囉嗦的,一個妻子在縫紉機前車個圍裙,丈夫走過來,在旁邊不停的說回車,哎呀,你車錯了,這裡再來一道,看,那裡還沒走針,趕緊再車一遍。氣的妻子一起身,道我車個圍裙,那哪那麼多話?你懂車衣嗎?丈夫就說了我開車時,你也是在旁邊如此囉嗦的。
腦補君笑了,也是的,要不什麼叫換位思考,但太多的人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也包括前世的蘇氏。
不一會,春草就進來了,拿了個像書本樣的東西,就是小點,春草給太太說道:“剛秋葉在園子裡看到女大夫,她坐在亭子了,見了秋枝就起身走了,秋枝走過見,地上草叢裡有這個本子,可是大家都看不懂,秋葉就拿給了我,讓太太看看,這女大夫畢竟不是咱侯府的人,又是個寡婦,這萬一傳出什麼不好的,那三房可就丟人了”
蘇氏起身坐起,接過來翻看第一頁,立馬坐直了,擡頭看了看春草,那眼神春草就知是讓她出去,太太要自己呆着。
等春草出去了,蘇氏繼續看手中的書冊,應該說是日記,用拼音寫的。前世,蘇氏家裡有個親戚在美國,十七八歲的時候,國內電腦還沒普及,那親戚發郵件,都是打拼音,因爲國外裡沒有中文輸入,親戚只好打拼音。那幾年,蘇氏就練就了看拼音和看中文一樣的熟練了。
不厚的書冊,時間跨越三十年,寫的斷斷續續的,不到天黑,蘇氏就看完了,看完後,蘇氏感嘆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