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柳氏原先看上蘇府,就是陶氏人忠厚,好哄,口碑好,對個小姑子都像對親女一樣,將來對媳婦也肯定護着,陶氏那二兒子也有點不是上進的,將來女兒日子過的不好,還不是要靠着孃家?反正自小大女兒什麼都聽母親的,到時自己背地裡哄騙着女兒,將來蘇府二房的家產還不貼補葉家一半?
原以爲那個軟弱無能的大女兒會按照自己的意思把事辦好,誰知她就是笨蛋,偏偏兩次都把事搞砸了,害的她多年的好名聲毀了。要回來的嫁妝還得還回去,昨晚老爺又嚴厲吩咐了,說再沒還給女兒,就讓她回孃家,不用回葉府了。恨得葉柳氏一晚都沒睡好,這一大早親家又退了婚事,雖說只是交換了信物,但小兒子滿心歡喜,就等婚期,這要怎麼對兒子說?
葉柳氏對大女兒是恨得咬牙切齒,直後悔當初生她那會怎麼不摁死她,這時,大兒子葉旭禛進來,葉柳氏忙坐端正,端起桌上的空茶杯裝着喝茶。
葉旭禛給母親請了安,說道:“母親,父親讓兒子把大姐的陪嫁還回去,還有銀兩,說母親這裡有數。”
看着兒子躲躲閃閃的眼光,眼裡有絲羞愧,葉柳氏一口血衝到嗓子眼。
好你個葉琛,我昨晚都應了自己去還,怎麼還讓兒子知道這事?這是不想讓我在葉府呆了?這以後兒子媳婦咋麼看我?你只管你在蘇府的面子?爲何不考慮我在你葉家的臉面?我嫁進來幾十年的操勞就讓你這麼防着我不說,還揭開來給小輩知道?
葉柳氏哆嗦的手裡,茶杯和茶蓋碰的當當想,她猛地把茶杯放下,磕的茶蓋呯的掉在地上翻了幾滾。
葉旭禛也嚇一跳,看母親臉色青白,眼珠子瞪着,手捂着胸口喘粗氣,嚇得葉旭禛趕緊叫人,葉柳氏的貼身婆子衝進來給夫人撫胸捶背。
葉柳氏擺擺手,對着婆子怒道:“把今早收拾起來的那堆破爛交給大爺,給那個孽障送去,告訴那個孽障,我死了她也別回來戴孝!”
又轉身從個盒子裡拿出張銀票甩給兒子,葉旭禛聽到母親的怒吼更吃驚,不知大姐和母親中間是怎麼了,撿起地上的銀票看了下,更是嚇一跳,五千兩銀子?當初給大姐的陪嫁也只不過三千五百兩,這母親是?
葉旭禛也不敢多問,拾了銀票急忙告辭,回到自己院子,看着媳婦葉黃氏詢問的眼神,把銀票遞過去,葉黃氏接過看看,譏笑道:“幸虧當初母親隱晦的讓我交出嫁妝來,我當聽不懂,你還說是我多心,這出嫁的女兒的嫁妝都敢要回來,要媳婦的還不是更理所應當?”
葉旭禛不悅的看着媳婦,子不言父母過,他雖然明白,是母親做的過了,但也輪不到當兒子媳婦的背後說。
葉黃氏根本不在乎相公的着惱,接着說道:“可小妹的嫁妝母親一個子兒都沒要回來呀,還不停的補貼,對我話裡話外的說,要補貼小妹,不然在鄭府怎麼立足?說什麼姑奶奶站住了,將來也好幫貼侄子侄女,我就奇了怪了,大姐就不需要在蘇府立足?怎麼就不想想大姐難不難做?手頭一分銀子沒,怎麼在婆家擡頭?陪嫁物件不算,陪嫁銀子三千五百兩,要回五千兩,豈不是大姐拿了蘇府的來補貼孃家?這蘇府人還真是忠厚,換個人家,休妻都有可能,嫁進來聽母親口口聲聲的最疼大姐,就這個疼法?那我的兒子可不敢讓母親疼了,不然將來都跟大姐似得,我就是死了也對不住孩子。”
葉旭禛坐在椅子上,臉色白一陣是紅一陣,張嘴要說話,但看着媳婦臉色的譏笑,又頓住了。
葉黃氏憐憫的看着相公羞臊的臉,“我就可憐大姐,雖然母親口口聲聲的說最疼大姐,可是你看大姐頭上戴的啥?我給大姐一個頭面,母親還指責我怎麼沒給小妹?可笑!都是我的姑子,我難道還給錯了?大姐也是個糊塗人,被母親的好聽話糊了心,看看母親對大姐什麼樣,你難道看不出?我看上回母親回孃家,就是父親惱怒母親辦得事,我給你說了,你還不信,說我胡說八道,對婆母不敬,呵呵,這樣的讓人如何敬?就是小姑母回來都囑咐我把嫁妝看好了,別都被搬到鄭府去了,你也不用攔着我不讓我說,如今京裡的夫人中誰不知道這事?就是我回孃家,我嫂子都問我嫁妝還在不在?你以爲讓我閉嘴裝傻,就當啥事沒發生?”
葉旭禛擡手指着,你你的,結巴着說不出啥,葉黃氏用手撥拉開他,嘲笑道:“我就不知小叔的婚事還能成不?哪家還敢把小娘子嫁進來?”
正說到這,一個婆子探頭,葉某氏說進來。
那婆子就湊到葉某氏耳邊嘀咕兩句,葉黃氏擺手,她退下後,葉葉黃氏樂的不行,對着詫異的葉旭禛說到:“今早,小叔的未來岳家來退親了,要走了信物,哈哈!葉府真真好!”
葉旭禛猛地站起,“葉府如何,你也是葉府的媳婦,你有什麼歡喜的?”
葉黃氏不笑了,冷冷的看着相公,“我先給你說,如果母親還要把大郎抱去她院裡,我就和你和離!我還要帶着兒子和離!打官司都行,我不能讓母親毀了我兒子!這話我先給你說,你要還是對你母親含糊答應,我們就衙門見!”
說完看也不看葉旭禛一眼,扭身出去了,走到門口,又轉身回來,“大姐對我不錯,我就給你再說一句,你要是不把話給大姐說透了,她估計還是會心疼自己親孃,捨不得親孃受苦,我是沒見過這麼糊塗的人了,不是看在大姐實在是個善心人,我懶得管你們事。”
等媳婦出去後,葉旭禛拿起桌上的銀票,恨恨的捶了下桌子,又跳起對着手呼呼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