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姬鈺回到潁川的時候,姬家諸多的客人都圍上前去。
唯獨一個男子對姬鈺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興趣,此人就是裴子楚。
姬玲瓏咄咄逼人了幾句,她想要接着尋找一個盟友,然而這時候卻發現裴子楚的身影居然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時候姬家家主咳嗽了幾聲,“都是一家人,何必說什麼誅心之言,都坐着便是。”
聽到了這些,姬玲瓏不敢多言,一雙眼珠子還在咕嚕嚕的亂轉。
姬家家主看向姬鈺道:“這次回來,除了諸多的聘禮,你還有什麼要求?”
聽到了聘禮,姬玲瓏立刻想起了姬鈺獅子大開口,討要了很多的好處,都是給淩氏阿熙的,簡直就是太無恥。
姬鈺緩緩道:“我們難得回來一趟,當然是希望家主親自爲我們安排婚事。”
姬家家主笑道:“不是說只是考慮訂婚麼?怎麼婚事安排的也這麼急?”
還不是害怕她在外面招惹桃花?想到白玉京,想到裴子楚,姬玉輕輕一笑,“當然是害怕夜長夢多。”
望着下首處俊美年輕得幾乎要讓人嫉妒發狂的姬鈺,姬家家主半開玩笑的責怪着:“好一個夜長夢多,你的婚事我可是等了很久,還以爲我這輩子能不能看到你的婚事都不好說,沒想到你居然如閃電一樣準備成婚,不過既然你要成婚,非常好,以後你和淩氏阿熙就一同留下來好了。”
諸人也看向姬鈺,想要看看姬鈺的態度如何。
姬鈺在座位上坐得四平八穩,輕輕擡手道:“好。”
不過他的態度依然恭敬,表現的非常有分寸,姬家家主在言語中也刻意表現着長輩對小輩親近,從二人的言語中並沒有聽出任何的算計與排擠,姬家家主接着道:“如今皇帝也來到了潁川,洛陽不過是一個古城,日後你也需要在此地好好輔佐於他纔是。”
姬鈺目光沉穩,知道這的確是姬家家主的意思,的的確確要他好好輔佐這位皇子,讓自己爲姬家嘔心瀝血,徹頭徹尾爲姬家考慮,畢竟小皇帝也是姬家的骨血。
“對了,陛下呢?”姬鈺勾起薄脣,悠悠問道。
“他這孩子身子有些不好,夜裡不方便外出,不過聽說你要來,他的心情還是很高興的。”姬家家主慈祥的笑了笑。
“許是高興的吧!他的身子還沒有到那麼虛弱的地步,當年我做太傅的時候,我看得出陛下骨子裡並不喜歡對旁人言聽計從。”姬鈺端起茶盞,在指尖上輕輕轉動着,這時候似無意的提起此事。
“君王就要有君王的脾氣,何況他還年少,任何少年都有叛逆的時候,陛下如今就是這個時期!”姬家家主搖頭失笑,“想及當年初見,姬鈺你也是一個叛逆少年,我現在還記着呢。”
回想過去的時光,姬家家主與姬鈺二人不免有些唏噓,心生感慨。
風雨飄搖之間,二人一步一步走來不易。
尤其是在姬家,成爲一個家主不易,姬家家主當年不是姬家核心人物,力排衆議,把姬鈺安排爲白澤公子,如今有了姬鈺的相助,他也漸漸鞏固了地位。
時光易轉,姬家家主已經成爲了政事堂的負責之人,姬鈺也在外面影響力極大,在姬家年輕一輩中,成爲翹楚,獨佔鰲頭。
現在的二人,一個在姬家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另一個在朝堂中也是高高在上,甚至有着不小的影響力,身爲太傅對於天子的影響力絕對不能小覷。
如今二人坐在一起說話,每一句話都是能影響諸多人命運的。
姬鈺不禁一笑,“當年我也有些年輕氣盛,沒有被家主等人用亂棒打出去,應該也是姬鈺的運氣。”
“若是你都要捱打,這世上的少年豈不是都要被亂棍打死,別再胡說。”姬家家主笑道:“如今你要做的事情也就是好好成婚。”
姬鈺擡手,輕聲問道:“不知道我的未婚妻,來到此地,又該做什麼?”
姬家家主淺聲道:“什麼也不需要多做,相夫教子就是了。”
姬鈺眯了眯眸子,對方雖然對自己沒有太多防備,不過對於淩氏阿熙那裡還是很排斥。
……
暗夜淒寒,天色朦朧,郊野中,潁川另外一部分商隊的人在此地清點着貨物。
這些人正是江東裴家派過來的商隊,是鄧龍等人安排他們過來的,然而在路上,他們卻遇到了一些匪賊,搶走了諸多的貨物,這些東西都是裴子楚的貨物。
但見裴子楚眼角斜斜上挑,身披一襲黑色大氅,在馬車前穿梭,在漆黑夜色裡並不引人矚目,無人之時便拉開馬車底下的暗層,立刻在月色下閃過了一道銀光。
那一抹銀白森寒,若是凌熙在場,便知那寒光屬於冷兵刃特有的光芒。
不遠處,一個護衛疾步走了過來,左右望了望低聲道:“裴三公子,屬下已看過了,隊伍中這次過來帶了很多的禮物,卻中途遇到了匪賊,這次出師不利,丟失的東西太多,所有的陪襯鄧龍公子願意賠付。”
裴子楚懶洋洋地靠在馬車上,鼻子裡“唔”了一聲,表示自己已經清楚了。
“不過都怪屬下無能,爲了避免在引人懷疑,提前調走了一部分護衛,還請公子責罰。”左側護衛垂下了頭。
“屬下也要告罪,居然沒有發現探路的斥候已死於非命,還請公子責罰。
非命,還請公子責罰。”右側護衛目光黯然。
男子手中的紅色蓮花在面前轉動着,瑩澤的月光映照着他白皙的面龐,那漂亮的眉下鑲嵌着一對兒如黑寶石般的瞳眸,帶着一股子邪魅高貴的情致,“好了,無事,你們二人都不需要受到責罰,來到此地總是容易遇到一些匪賊,只是此事發生的太突然罷了,鄧龍那裡的陪襯也不需要,他這些年爲我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聽到了不用受到責罰,兩個護衛對望一眼,微微舒了口氣,看來這一次裴三公子的心情還是不錯,至少他並沒有遷怒於二人。
左側護衛如釋重負地道:“對了,公子,裴凌風大人讓您在潁川多停留一些日子。”
裴子楚擡眼,挑了挑眉,“哦?爲何?”
兩名護衛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裴子楚蹙了蹙眉,暗暗思忖……
眸光微閃,他淡淡回答:“嗯,我已知道了。”
語落,裴子楚已大步向前走去,同時收斂了身上的銳芒,一雙眸子蘊斂深沉,幽深目光也平淡了幾分,脣邊淺淺的笑永遠是他最好的僞裝。
姬鈺如今要在潁川成婚,潁川的局勢要發生很大的變化,他大約就是要自己看看此地有什麼變故?
姬鈺此人不論做什麼,都會對大雍朝有着極大的影響。
可惜,他對此興趣不大。
裴子楚活動了一下手腕,目光看向遠處,“既然你們在路上遇到了襲擊,告訴我是什麼的地方,我過去看看。”裴子楚低聲說道,牙齒已經咬的咯吱咯吱,搶他裴子楚的東西,真是不想活了。
“這……怎麼可以?”兩個護衛面面相覷,深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裴子楚居然要去冒險看看外面,還真是讓他們覺着不可思議。
“那些人,一定就在裡面藏着。”裴子楚的目光朝着遠處眺望,瞧見一座座山峰不斷起伏。
“我只聽說,如今前面有個黑店,專門打外地人的主意,說不定都是同謀。”一個護衛說着。
“有道理,說的很有道理。”
這時候,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隊車馬,一個護衛挑眉,“這麼晚,居然有人出來,難道不怕被人給抓了?”
旁側護衛道:“這麼深的夜,他們此行出來匆匆忙忙的樣子,肯定要經過黑店的位置,想必會有賊子等着他們。”
裴子楚的眉頭一挑,目光看向馬車,那馬車裡面似乎裝了夜明珠,長長的眉皺起來,裴子楚妖嬈晶瑩的眸子裡,忽然閃過了一絲奇異的感情。
因爲馬車裡坐着一個慵懶妖嬈的少年,身形修長,長相更是出色。
這一刻,少年重疊了一分他心中少女的身影……
裴子楚忽然輕笑一聲,妖嬈的面容動人無比,笑聲帶着雌性蜿蜒,如水一般緩緩的流淌着。
所有人聽到他的笑聲,諸人的視線都凝住了。
“你們都在這裡,我跟過去看看。”裴子楚叮囑衆人。
“這……這是什麼意思?”
凌熙一行人這幾日也在趕路,馬車一行人走的雖然沒有姬鈺那麼快,但是很快就到了潁川。
爲了行走方便,凌熙此番卻是一身少年的打扮。
一路上遇到了零零散散的幾個匪賊,但是對凌熙來說不過如此。
“諸位似乎都已經睏倦了,前面有沒有休憩的地方?”凌熙出言問道。
“凌少,前面有個店兒,不過……”大仲有些遲疑地說着。
“不過什麼?”凌熙挑起了黛眉。
“姬三出來的時候吩咐過我們,此地有個黑店,與周圍的很多匪賊勾結。”
“黑店……”凌熙的嘴脣微微翹起,她從來到大雍朝還從來沒有進入過所謂的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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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些笨,手指被面包刀劃破兩根,碼字十分的疼,先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