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玄月如勾。
園內有一人身影歸來,修長,完美,白衣似雪,一頭漆黑的長髮在夜色中顯露出謫仙的風采,裴子楚回過眸子,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看到姬鈺,這個男子風塵僕僕而來,目光含怒,腳步中沒有絲毫的停頓。
意外,真的很意外。沒想到遠在白澤書院的男子居然會出現在此地,這一幕讓他心中生出說不出的感覺。
夜色如水,庭院裡空空蕩蕩,燈籠映照着周圍的景色。
一片片花朵在周圍綻放,一絲絲香氣在周圍環繞着,姬鈺從陣法中走來,走的看似輕鬆,但是每一步卻帶着謹慎與沉重。
“凌少在何處?”姬鈺目內寒芒閃爍,低聲問道。
“就在裡面,但是無法入內。”裴子楚眯着眸子說道,同時他臉上的擔憂極爲明顯。
下一瞬,姬鈺已經踏入期內,目光掃了一掃,語氣低沉,“原來如此。”
接着他指尖一擡,周圍陣法觸動,聲波彷彿傳出方圓一里,又好似有一道強大的阻力出現在姬鈺的周圍,姬鈺的目光一掃,已經看向一處陣法,他擡起拇指輕輕一按,姬鈺接着嘴脣輕啓,低聲說道:“破。”周圍的陣法聲勢頓時變的黯淡,又彷彿在緊要處發生了分叉。
姬鈺勾了勾嘴角,擡足向陣法深處走去。
當他進入陣法內,後方的陣法再次啓動,恰是一環套一環。
裴子楚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也是一個陣法的高手,對方可以進去,自己卻是無法入內。他的面容陰晴不定,自己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失利,真是……沒有想到,那姬鈺還是棋高一着,若說世人把自己與姬鈺稱爲齊名之人,其實世人還是低估了白澤公子。
且說不是自己沒有努力學過陣法,而是裴凌風教給他的只是這麼多,若沒有傳承,若沒有上一輩留一手的本領,下面的人怎會一代不如一代?
於是,咬了咬牙,裴凌風的心情非常之不好。
而這個時刻,若說他心中沒有一絲懷疑也是不可能,凌少爲何能讓姬鈺在這麼短的時間過來?爲何裴凌風如此的在意這個姑娘?
難道她的身份就是……裴凌風的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姬鈺走過內廳,進入外院,冷目一望,目光接着落在周圍的陣法上。
這陣法果然是非比尋常,與他平日涉獵的陣法截然不同,很快,他看到霧色中一個男子的身影若隱若現,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裴凌風。在他周圍出現了淡淡的紫霧,便是他的容顏彷彿也被紫色所襯,顯出一種高貴的氣度。
園內,一個白衣男子,一個青衣男子,都是人中龍鳳,各自絕色風流,這一瞬,天地日月通通失去了顏色。
裴凌風脣邊帶着笑意,雙手彷彿在虛空中輕點,感受着陣法內那每一日每一夜的美妙生活,腦海裡浮現着少女的一笑一顰,暗暗讚賞她的睿智與勇氣,看着她由淩氏阿熙化身爲凌少,如一朵盛開的彼岸之花,這花兒因他而綻放。
雖然陣法中的一切都是虛幻,便是時間與現實中的時間也截然不同,可是那點點滴滴的情緒卻能讓人心曠神怡,這一刻,他覺着非常羨慕姬鈺了,原來二人相遇的機會如此好,若自己按照自己的做法,想必也會俘虜這個少女的心不是?
姬鈺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忽然冷冷道:“裴凌風。”
裴凌風聽聞了言語,慢慢地回過頭,看向姬鈺道:“姬鈺,白澤公子。”
姬鈺眸光微閃,“你邀請淩氏阿熙,卻心懷叵測,這就是宴客之道?”
裴凌風不客氣道:“閣下居然不請自來,這也不是爲客之道。”
“此地就是你的六道天魔陣?倒是當真不錯。”姬鈺知道懂得陣法的人非常至少,而精通陣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其中又懂得一些失傳陣法的人更是鳳毛麟角,裴凌風此地的確是一個罕見的天才。
“姬鈺,你的眼光果然不錯,這就是裴某最得意的六道天魔陣,但是見識到的人不多,能識得的人也不太多。”裴凌風脣邊輕輕一笑,而他一心二用的本事很了得,一邊控制着陣法,一邊看向姬鈺,周圍彷彿有一道道奇異的虛幻之影在他身側擴散而出。
“哦?”姬鈺淡淡一嘆。
“你有幸見識一二,難道不覺中三生有幸?”裴凌風的眸子露出一絲奇異的光芒。
“也許。”姬鈺神色如常,目光淡淡。
“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我記得上次遇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少年,如今真是愈發的出色了。”
“閣下也是,上次看到閣下亦是羽扇綸巾風嫋嫋,風姿出塵,眼下卻又隱藏於人後,居然喜歡做一些令人不恥的事情。”姬鈺咄咄逼人。
“有時候不是在下躲在背後,而是要保護自己,至於你說的不恥的事情我覺着無妨,我們這種人做任何事情都像是下棋,有時候爲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我們這種人一出生就需要去演戲,一出一出,你方唱罷我登場,我與你何必五十步笑百步?”裴凌風也雲淡風輕的說着。
“但是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什麼?爲何要對她使用這種陣法?”姬鈺凝視着對方的眸子。
“因爲……”裴凌風忽然沉吟了起來。
姬鈺凜冽的看着對方,裴凌風也淡淡的瞧着姬鈺。
“你對她的瞭解不過是基於這
她的瞭解不過是基於這個六道天魔陣,你從來沒有了解過她,她也和你之間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這天魔之陣卻是會篡改一個人的記憶,但是她最重要的人必然是我,你想要從中改變她的記憶,你究竟爲何要這樣對待她?我很不明白。”姬鈺的語氣淡淡而清冷。
“呵呵~姬鈺你說的很對,你說的也很有道理,我起初在江東遇到時覺着這個姑娘很是獨特,聰明美麗,而且她處處都優人一等,是個罕見的女人,而我也會對她生出一些砰然心動的感覺。”裴凌風這時候眯起眸子,彷彿在回味那時候發生的所有情形,“這個女人非常適合做一個智者的妻子,她適合我這樣子的男人,但是她卻忽然從江東消失,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而我也在想,一定要找到她,看看她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然後……”
“然後,然後便是發現她的身份居然是淩氏阿熙,姬鈺,她是你的未婚妻,這個身份對我略有打擊,沒想到居然名花有主,姬鈺,你的運氣實在是太好,近水樓臺先得月不是?這樣一個出色完美的女人在大雍朝絕對沒有第二個,偏偏被你得到,而且我相信如果是我先遇到了她,那麼她還會對你心儀?”
“所以你就施展了六道天魔陣?與我一較高下?”
“可以這麼說,我倒是看看如果換做了我,她又會如何?我這麼做也是要看看究竟是你有魅力,還是我有魅力。有時候男人之間的爭鬥,也可以從爭奪一個女人瞧出一二。”
“閣下是不是太過自信了?似乎閣下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居然把在下當成了你的對手。”姬鈺的長衫在風中獵獵飛舞着。
“姬鈺,人生難得逢到一位對手,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覺着自己未免太寂寞了,而且我從來不認爲自己會比你遜色。”男子的脣邊浮起了魅惑的笑意。
姬鈺狹長的眸子輕輕一擡,眸子裡閃過風華萬千的神采,心中卻隱隱感覺到一些不妥之處,他智慧如劍,觀察力自然異於常人,本來他已有了自己的計劃,一個人若設置了陣法,同時又在操控裡面的細節必然不易,於是姬鈺準備與裴凌風多說幾句,引得對方分散精力。
這時候姬鈺卻發現這個男子的眸子裡有着詭異的情緒,並無任何的混亂心緒,看來自己的談話並沒有影響到對方的陣法,相反這個男子卻也在試着拖延。
不想對方也是抱着相同的目的,那陣法中必然有蹊蹺,此人果然是個狐狸般的人物。
姬鈺如玉如琢的面容有着淡淡的鬱郁,接着沉聲道:“閣下不用在那裡拖延時間,口中的廢話少說,閣下還是把淩氏阿熙還給在下。”
“可以是可以,不過也要你能破解我周圍的陣法纔是,你可靠近我三步?”裴凌風面容十分自信的說道。
“哦?”姬鈺負手而立,瞧出二人距離不過二十步,“是閣下太自大了,那陣法不過如此。”
他瞧得出此地大大小小有數百陣法,大概已經準備了許久,而且隱隱的透露出一股說不出的兇意,他微微一笑,擡起指尖,在距離自己最近的陣眼上一點,頓時彷彿有萬條銀蛇向他涌來。
“萬蛇陣,很有趣,但可惜……”只見姬鈺目光凌厲,迅速破壞了周圍的幾處陣眼,周圍頓時有如出現了奇怪的牽引力一般,那一條條蛇頓時被吸引到了旁處。姬鈺口中輕吐一字,“破。”
陣中頓時發生了一些變化,霧氣漸漸散去。
------題外話------
這幾天突然接到通知,要我3月初去臺灣學習加旅遊,本來輪不到我,但是有人退出了,就把我補上了,然後昨天與今天都在忙着辦事了,不過今天下午已經辦好了,其餘的都是小事,後面幾天我會多更,彌補一下斷更的,然後到出行的時候,我就開始請假寫大結局。從外出中把結局寫掉,因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也太久沒有出遠門,而且去的地方太多,沒有固定的酒店,可能中途無法發文,所以這麼考慮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