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姬鈺會口對口送入她的脣中,臉皮厚這一點,真是沒人可以做到。
雖然裴凌風對她非常寵溺,她要做什麼,對方便幫着她做什麼,其實這樣的男人她見識過的很多。
她從來不是一張純白的紙,後世的她已經見識過形形色色的男人,唯獨姬鈺這種最是少見。
若說對方是君子,凌熙覺着這頭銜真的不適合他。
當然有些事情凌熙不會說出口,她羞於啓齒,姬鈺做的事情可是罄竹難書,她對他強大的印象多數都是在房事,真可氣,真可惱,想到這些她索性不去看姬鈺的目光,因爲這個男子的目光有些森森可怖。
姬鈺的鳳眸輕垂,脣邊含笑,出色完美的俊顏看似與先前一般,聽到凌熙說不喜歡裴凌風的時候他就是這般風華出衆的表情,很快他星辰般明亮的眸子裡彷彿劃過一道流光,卻有些不易察覺的陰沉,修長的指尖捏緊了劍柄,白色的長衫彷彿沾染着寒霜,周身也纏繞着寒意。
雖然不喜歡裴凌風,但是不表示她憎惡裴凌風,眼下這個女人不但沾染了桃花兒,居然還會爲了這朵桃花心軟,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固然裴凌風在陣法中待她非常不錯,讓少女對他或多或少有了一些好感,不過這纔是彰顯他陰險惡毒之處,企圖在陣法中佔他女人的便宜,他姬鈺敢說這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兒。不過,這一點他倒是冤枉了裴凌風。 wωω▪ тTk án▪ C〇
這世上沒有人敢挖他白澤的牆角,沒有人敢在他背後做出這種事情,唯有裴凌風!此人暗暗盜用他的身份,可謂是一大勁敵,他的所作所爲也是對他白澤的嚴重挑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姬鈺從來不是寬宏大量的善男信女之輩,心情幾番大起大落之後,他的心裡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想他堂堂白澤公子,居然會在這一日失態多次,徹頭徹尾都是因爲她的緣故。
姬鈺可以想像到,這女子若是與裴凌風離開,那麼他的整個人生都會變得不完整,未來的生活則會變的暗淡無光。人只有對難以得到的東西纔會覺着最好,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纔會知道更加珍惜,這一刻姬鈺的心跳彷彿慢了半拍,對於感覺的事情他忽然又有了一些明悟,就是他的人生不能失去她,愛情這種東西真是非常奇妙。
此刻裴凌風笑了笑,掃了凌熙一眼,自己打動她只是時間不夠罷了,他又看了一眼姬鈺,喃喃道:“你的運氣真是很好,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很羨慕你。”
“閣下的本事也很好。”姬鈺看着他的目光帶着不爲人知的陰寒,語氣不知道是褒是貶。
“我知道你憎惡我,甚至想要殺我,對付我,卻是不可能的。”裴凌風向後退了半步。
姬鈺輕輕“哦”了一聲,“閣下覬覦我的女人,不會有好下場。”
清風拂過裴凌風的長衣與髮絲,男子彷彿要隨風而去一般,忽然對凌熙道:“淩氏阿熙,在陣法中的那些時日,是我感覺到最開心的時日。”他語焉不詳,引人遐思,一雙眸子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姬鈺的指尖已經拔出了劍柄,若對方有逾越動作,他會攔阻。
凌熙蹙了蹙眉,這個男人不論是真心假意,方纔那句話卻是容易讓旁人出現心結,其心機沉沉,果然不容小覷,思及此凌熙冷聲道:“裴凌風大人,篡改旁人的記憶是不道德的,本來我對你的感覺還算是不錯,如今卻一落千丈,有些事君子可爲,有些不可爲,日後我對你根本不會喜歡,甚至唯恐避之不及,我與你相見不如不見。”凌熙的話語就像是一支利箭,刺入他的內心。
“好一個相見不如不見,罷了,是我唐突了。”裴凌風沉吟半晌,低低輕嘆,他這一次弄巧成拙了。這個女人真是心思縝密,意志堅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論如何,日後我都會記得這一日。”
姬鈺發現男子準備離去的意圖,向前一步說道:“閣下做出這種事情,休想離開。”
裴凌風目光一沉,“雖然可惜……我的陣法被你破了,但是我若想離開,沒有人可以攔阻。”他忽然一按機關,又是一道陣法開啓,卻是把自己與姬鈺等人分隔開來。
姬鈺與他對望,他自然知道這種聰慧的男人不論如何佈陣,最了得的陣法不是旁的,正是可以讓他逃離的陣法,同時姬鈺心中也舒了口氣,此人離開正中下懷。
“好了,我要離開此地了,姬鈺……看看我們誰能勝出。”裴凌風下了挑戰書,不是爲了一個女子,而是同時包括了大雍朝的江山。他回眸,“淩氏阿熙,說不定很快還會再見的。”
凌熙冷聲道:“裴凌風大人,從此以後閣下若要找我,我不會來見。”
裴凌風的脣邊帶着一絲苦笑,自己這是自食其果啊!
凌熙這時候看向姬鈺,姬鈺輕柔的一笑,對於少女方纔一番話,他很滿意。
看着少女清亮的眸子,裴凌風輕輕嘆息一聲,最終離開了此地,她居然沒有被陣法所迷,儘管這六道天魔陣很是了得,卻並不是真實的。
一路向外走去,裴凌風並沒有急着回江東,而是在外面的城鎮中停下,此地也有他的人。
他不想與任何人聯絡,只是站在外面的湖水旁,目光遠眺。
此情此景,裴凌風覺
此情此景,裴凌風覺着自己彷彿是一個過客,在這清寒的天氣裡緩緩的行走。
裴凌風的相貌本就極其出色,身上更有一股出塵的氣質。
只是,在裴凌風的身上,始終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暗淡,彷彿與天地不容,就像是畫卷中最突出的那個,如此一來男子的身形卻有一絲孤單與料峭。
四周的行人,時而有戀人相對視而望,神態頗爲親暱,裴凌風當初從來不在意這些,但是這一瞬他的身影,卻是孤單落寞的一個人。
他徐步在人羣當漫步,四周街道的喧譁,好似與他不屬於一個世界,周圍的男女老少,好似都是在另一個時空,他就像是看着一面鏡子,他雖然在現實中,卻感覺到眼前的所有現實,於他來說,四周圍沒有任何半點的真實感覺。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他喃喃說道。
在他心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裴凌風忽然輕嘆,一個人的道路很漫長,走的很淒涼,可他,卻是不得不接着走下去。
人生能得到一個紅顏知己不易,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了嘉利,想起了衛師師,這兩個女子是他生命裡經常出現過的女子,不過如今……裴凌風的手輕輕扶在憑欄上,天色漸漸轉暗,裴凌風正欲離去,前方的空曠當中傳來一陣飄渺的琴聲,他感受到蘊含着的一絲悲涼,裴凌風駐足,目光往前望去……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當年也是有着淡淡的悲傷,只能把心情都投入到琴聲中去,他的母親是一個才女,對他一生的影響很大,但是她也已經離開了自己。
在他身旁對他真心的每一個人,都已經離去了,成爲他生命裡的過客,最終只有他自己。
裴凌風靜靜的站在那裡,他聽着琴音,忽然慢慢的找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覺着琴技依稀在哪裡聽過。
擡眸遠眺,前面的小舟正在靠近着,其中有個女子,以他敏銳的眼神,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在那白紗覆蓋的小舟上,其中坐着一個女子,擡起指尖正在撫琴……
雖然女子的身影朦朦朧朧,但是裴凌風還是認得出來,她就是衛師師……
在潁川身爲皇后的衛師師居然會出現在此地,裴凌風輕輕一笑,這個女子也是覺着皇宮裡很是無趣吧!
這一葉扁舟波萬頃中的背影,便如同她的琴音一般,有種莫名的淒涼。
周圍的行人往來無數,旁側的酒樓中坐着諸多的官員,懷中摟着美女,正在彼此對飲,酣暢淋漓,那陣陣的笑聲與這琴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裴凌風靜靜的望着那小舟,那琴音不斷落在他耳中,他垂下眸子,這一刻,他好似想起了江東時自己遇到了嘉利遇到了衛師師……
那是一段看似尋常的日子,衛師師的琴技也沒有如此出色。
對於兩女,裴凌風覺着自己對她們有一絲虧欠,當初他只是把二人當作了棋子,嘉利在活着的時候,裴凌風對她並沒有很好,直到她離開後,裴凌風方纔覺着有些孤單,不過,這並非是情……
人似乎總是在失去所有之後,纔會知道當初的可貴。
人總是在年歲一次次增加之時,走過的路無法回頭,纔會想要再回首面對往事。
裴凌風深知自己在江東的一日日,他彷彿是靠着父親的信念在活着,他要活的勝過父親,要讓旁人看一看自己的路勝過一切,當身旁的人一個個離去的歲月裡,他一次次發現人生回首已是百年身,他本覺着自己的路走的是對的,但心中卻一次次的感覺到孤獨,因爲身旁那些熟悉的人也一個個不再。
讓裴凌風心中,最後還留着那淩氏阿熙的身影,雖然在陣法裡很是虛幻,卻是越來越濃,如同筆尖一絲絲一縷縷的勾描着,深深佔據了他的內心。
他有些羨慕姬鈺,不是羨慕他的才華,而是羨慕他的運氣,日後只有看着她與他一起,徒有羨慕而已……
他記得自己爲她做事的時候,少女在陣法中對他道:“裴凌風大人,有些事情我覺着你還是收斂一些,我不需要你爲我做這麼多。”他答:“無妨,我卻甘之如飴。”
當他向她求婚的時候,她道:“裴凌風大人,求婚的事情說的太早,我對不瞭解的人沒有興趣。”
他道:“熙兒,時間不允,我只能早早向你求婚,否則這句話我也沒有機會說出口。”
可惜他雖然有機會說出口,但是卻沒有機會等待她的同意。
此刻,在他的心中忽然一片沉暗,那少女慢慢的轉過身,在她的眼中,那裡沒有自己的身影,只有姬鈺,而自己的內心也是隻有一片黑暗,沒有絲毫的光亮,她接着轉過身子,留給他一個迷人的倩影,慢慢站在另一個白衣男子的身側,二人一同遠去,那身影羨煞旁人。
淩氏阿熙,你與我,是沒有緣分麼?
時間不允,時不予我,上蒼也待我不公。
裴凌風勾了勾嘴角,目光看向遠方,那裡有一處酒樓,旁側是荷塘,果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男子心中涌出一股酸澀,轉身進入那側的酒肆中。
他從來不飲酒,在陣法中也不曾飲酒,他甚至不希望那少女飲酒,想必姬鈺一定是非常贊同的,大約還會送給她一個酒莊,看樣子自己沒有投其所好。
本以爲自己與姬鈺一樣,都是有才華的男子,她必然會
,她必然會喜歡,但是他卻弄錯了。
人與人的緣分果然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小舟上,衛師師的脣邊輕嘆,纖細的玉手挑動琴絃……周圍燈色迷濛,周圍的人都帶着一絲喜氣,但是落在女子的目光中,她的世界都是一片灰濛濛的顏色,心中早已經失去了色彩。
玉手撥弄琴絃,回眸看向岸邊的方向,方纔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裴凌風大人!
真的是你嗎?
她整個人在這一刻出現了一絲神采,如一朵美麗的蓮花,在船上靜靜綻放,半點不染風塵……不過可惜她卻在夜色中獨自綻放,這份美麗無人會懂,那美麗中帶着一絲疲倦之意。
孤獨無緣,形單影隻……
一壺美酒放在裴凌風的桌前,裴凌風第一次刻意品嚐茶以外的東西,喝酒在男人之間並不是很特別的事情,不過今日他卻可以借酒消愁,裴凌風端起酒盞看着外面的小舟,看到那月色裡的蕭瑟,銀色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而男子身影也融於淡淡清雅的月光之中,美輪美奐……
“我裴凌風出身高貴,自幼學道,到了今日可以俯視蒼生,卻是唯獨不喜這人生,不喜這歲月,不喜命運……”裴凌風輕輕抿了一口,擡眸瞧看星空,星辰般的眸子裡露出一絲不甘的寞色。
“凡是我得不到的,我都會努力去得到,我的心太高,而高高在上者,逆天而行,勢必是孤家寡人,也必然註定一生孤獨……”
外面依然熱鬧,無人能聽到裴凌風的話語,就是那琴聲也漸漸無法入耳,裴凌風接着抿了一口酒水,喃喃地說道:“既然我命中註定要孤獨,那麼我只有去追求更高的人生,而且這種天下第一人孤獨的滋味,世間能有幾人有資格去品一品?就是姬鈺也無法去品,越是向上攀登的人,越是孤獨,卻可以縱覽天下……”
星光裡,男子去旁側的首飾閣樓買下了一個漂亮的飾物,價值三百兩,對於富人不算最好,但是對於窮人卻可以吃穿一生。
“你把這匣子送給那船上的女人。”裴凌風慢慢說道。
“可是那船太遠。”小廝想索要小費,此地有船,當然可以去前方。
“給你。”裴凌風已經把錢財看的不重,他和衛師師之間的情誼,早已經超過了利益。
現在在他們兩人之間,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那也是一種奇異的聯繫。他在陣法中送給淩氏阿熙無數的東西,但是在現實中卻沒有給任何女人送過禮物。
當衛師師看到這首飾盒的時候目光閃爍,接着默默地接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那盒子裡的珠花上。
那是一朵貴氣的蓮花,花蕊鑲嵌着細小的珍珠,每顆珍珠毫無瑕疵。
那漂亮的美玉,精緻的鑄工,在月光下更顯得清麗與不凡。
她雖然有諸多的首飾,可是這件首飾很不一樣,她的眸子裡微微發出了光。她雖然貴爲皇后,但是也畢竟還是個女人。
女人喜歡珠寶,但是也要看是誰送來的,裴凌風很有眼光,送的東西是她非常可心的。
更何況這是裴凌風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他也從來沒有給任何女人送過首飾。
也許他並不需要這麼做,可是得到這禮物後,她的心情居然如在黑夜中點燃了一盞燈燭,多一點歡愉,多了一點欣喜。
男子已經邁開步子,朝着黑暗之處走去,沒有回頭。
至於那首飾,是他對她的虧欠,無關風月……
……
這世上有些人總是臉皮很厚的,譬如姬鈺,也譬如裴子楚。
當裴子楚知道凌少就是淩氏阿熙之後,他居然留了下來,沒有憤慨地一走了之。
他留下作甚?大約是想做後世那樣的電燈泡。
裴子楚已經感覺出了裴凌風的異樣,這個男人對某些事情骨子裡帶着一種執着。
於是,自己不想回江東,不想成爲對方手中的一顆棋子。
“姬鈺,我們回去吧!”凌熙此刻已經有些睏倦。
“這處院子有些詭異,今晚命人把此地燒了,杜絕後患。”姬鈺目光清冷,對裴凌風的院子很是不喜。
“我那裡人手很多,隨意去派人,一個時辰就可以燒的一棵樹都不剩。”凌熙對此地也很不喜。
“不錯,晦氣的地方就應該燒掉,日後若發現裴凌風的宅院,一定要燒之。”姬鈺凝眸。
“好,我們走吧!”
“我們走。”姬鈺拉住了少女的指尖。
“等待,淩氏阿熙,這次你騙了我這麼久,你去哪裡,我也要跟着去哪裡?”裴子楚居然跟在凌熙與姬鈺的身後。
姬鈺回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如今我纔算是瞭解你們江東裴家人是如何的稟性。”
裴子楚挑眉道:“什麼稟性?”
“熙兒,過來。”姬鈺伸出手,徑直拉着凌熙去夜照白那裡,有那匹寶馬在,裴子楚自然是跟不上的。
“你們真是不夠意思。”裴子楚緊追不捨,已看到姬鈺與凌熙坐在一匹馬上。
“駕——”姬鈺一甩繮繩,裴凌風的臉色有些陰沉。
“裴子楚,你回去便是,襄侯的宅子可以隨意進出,我還是信得過你。”凌熙淡淡說道。
“女人,說話算話。”裴子楚大聲說道,心中卻也不是滋味,自己居然就這麼被人給甩了
被人給甩了,雖然沒有天塌地陷的感覺,不過他的心情真的不佳。
白馬快速奔騰,馬上二人的衣衫隨風而起,凌熙冷笑,“現在你去哪裡?”
姬鈺道:“當然是去我買的宅子。”
凌熙喃喃道:“你們這些人,都是有錢人,那宅子是在何處的?”
姬鈺道:“就在襄城內,是一處小院子,無陣法。”
言語間,頃刻就到了一處宅院,凌熙沒想到此地居然也是姬鈺的田產。
敲了敲門,裡面走出了一個老頭,對姬鈺自然是畢恭畢敬。
凌熙揶揄,“沒想到你居然在院子裡都安置了閒人,每個月都要給他們發不少銀子吧?”
男子帶着她進入屋內,“下次,看來我也應該給自己住的地方設置陣法,比派人看着此地要節省多了。”
凌熙擺手,“罷了,你這裡的人都是老人,沒有自己的宅子,有人爲他們養老不是很好,你這是大功德一件。”
“只要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問題。”姬鈺換了木屐,坐在屋中。
“你居然如此聽話,就像是……”凌熙忽然止語。
“就像是什麼?”姬鈺長眸挑起。
就像是裴凌風一樣,不過凌熙不會去說。
“可否給我說說那個陣法?”姬鈺開始燒水沏茶,手法如行雲流水一般優雅。
再次品嚐到姬鈺親手沏的茶,凌熙有種相隔很久的感覺,“那陣法真的很神奇,從我來到此地,感覺世界大千,萬物如夢,直到在初次見到你的時候,裴凌風出現了。”
姬鈺擡了擡眼皮,“這種陣法果然尋常人碰也碰不得,若是一個不慎,就會徹底在裡面迷失自我。不過方纔聽你說已經在陣法中感覺出了一些幻境。”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這世上的人都以爲做夢的時候是真的,但是如果稍微留意一些的話,就會發現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哦?譬如呢?”
“他對我,與你對我當然不一樣,你可不是言聽計從的人。”
“哦?”姬鈺的眸子色澤更深。
話落,姬鈺出聲道:“那男人對你言聽計從,你就對他心軟了,你的骨氣呢?”
這時凌熙故意方下茶盞,哼道:“是啊!的確是心軟了,而且骨頭也軟了,沒有骨氣了。”
“骨頭軟了?那牙齒軟不軟?”
“牙齒?”凌熙怔了怔,“姬鈺……唔……”
姬鈺已經伸手把她攬入在了懷中,眸光深深看着她,俯下身,吻住她的嘴脣,那充滿了霸道的親吻,脣齒糾纏,完全堵住了她的脣舌。一吻竟似天荒地老,地久天長,卻是讓少女有些喘不過氣來,凌熙不禁伸手輕輕捶他的胸膛,他卻並沒有放開的意思,纏纏綿綿的親吻過分火熱,脣槍舌劍糾纏着凌熙,令她頭腦昏沉,腦海中景是一片空白。
半響,凌熙面容呈現緋紅色,雙眼迷離,氣喘吁吁,渾身上下都沒有半分力氣,嚴重的缺氧,最終咬了對方嘴脣一下,姬鈺方纔放開她,“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小東西。”
凌熙眼簾微垂,眉宇間因爲一場暴風驟雨般的親吻顯得有些媚色。
片刻凌熙很快恢復如初,面色紅潤,眼如秋水,“原來是吃醋了!看到你這麼吃醋的模樣,真是少見。”
姬鈺眸中含着笑意,風華萬千的低低道:“不錯,我是吃醋了,女人,你得意了?”
凌熙不由一怔,接着道:“當初我們在江東聖地的時候,你說過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攔着我,居然是口是心非。”
姬鈺失笑,俊美的容顏似乎讓天地失色,他接着輕柔的抱着她躺在牀上,身子輕輕地躺在旁側,神態慵懶,目光定定地盯在她的面容上,低聲道:“裴凌風與那些人不同,要知道那陣法多麼險惡,若是失去你,我豈不是悽悽慘慘,還要那些顏面做什麼?”
“以前你是爲了顏面?”
“嗯,爲了我的顏面,也爲了你的顏面,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姬鈺溫柔的說道。
“這次遇到了強大的對手,你纔會說真話?”凌熙媚眼如絲。
“嗯,不錯。”姬鈺頷首。
凌熙拿起手邊的東西砸他,“虛僞!”
姬鈺側過頭,柔聲道:“我這次已經承認了,我吃醋了,難道你還不開心?”
凌熙起身推他,“不說這些,我要回去了。”
“回去作甚?我知道很長時間你若是不讓我按摩一番,心情會很不好,而且上次我們已經行過敦倫之理,你也是食髓知味,不如我們……”姬鈺的指尖已經撫摩過她的脖頸,輕輕的撩撥着她。
“不行。”凌熙立刻怒目而視。
“真的不行?”姬鈺問道。
“不行……”但是少女剛剛說出兩個字,已經被男子俯身壓在身上,那手輕輕地揉搓着她的肩膀,就像是抓住了她的軟肋。
“是真不行還是假真不行?”姬鈺的頭輕輕靠在她的胸膛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皮膚上。
凌熙美麗迷人的面容頓時染了一層燕霞般的色澤,屋中紅燭閃耀,很快傳來羞人的聲音,牀榻上也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一雙玉足高高翹起,被擺放成各種美麗的姿態,就像是姬鈺雕琢出的美玉一般。
半個時辰後,凌熙不禁紅着臉道:“白澤公子,你的禮義廉恥都被狗吃
恥都被狗吃掉了,究竟有完沒完?”
姬鈺輕輕一笑,“小別勝新婚,自然是沒完的!”
凌熙立刻沒有好氣地瞪了瞪男子,惱道:“我累着呢!成婚後我們還是要節制一些。”
“我也很累,所以方纔淺嘗輒止。”姬鈺淺笑一聲。
“好吧!”凌熙翻了個白眼。
“因爲我平日裡對你動手動腳麼?那裴凌風是個君子般的人物,他在陣法裡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所以你就不習慣了?”姬鈺笑着問。
“扯淡!”凌熙立刻板着臉道。
“方纔覺着如何?”姬鈺指尖握住她一縷髮絲,輕聲又問。
凌熙臉紅,把頭埋入他的胸膛中,她羞惱地咬牙說道:“不如何!”
姬鈺伸手繞了繞她的髮絲,那柔韌的髮梢從他指尖飛快的划走,姬鈺輕輕一嘆,忽然湊到她耳畔說道,“熙兒,記得下次別突然夾的那麼緊!”凌熙面容一陣紅,一陣青,沒有說話。凌熙當然記得,自己被折磨的受不了的時候,於是用力一夾姬鈺便悶哼了一聲,險些沒有把持住,更是面露隱忍之色。
一陣夜風輕柔拂過,凌熙這時候換個話題,慵懶地問道:“這些時日,你那裡可有什麼變故?”
姬鈺悠悠道:“變故?似乎不大,但是小皇帝的耐性不佳,周圍的風向也變了。”
凌熙接着問道:“風向如何在變?”
姬鈺輕輕撫了撫她的髮絲,柔聲道:“此事也要多虧你弄出的什麼邸報了,各處我都施設了邸報亭,快馬加鞭,從印刷處送出,控制了各地的言論,從此各地的人聽到的消息都是我想讓他們聽到的,但凡是對我不利的,我也會寫文章,反駁回去,那邸報也漸漸開始盈利不是。”
“如此就好。”凌熙頷首。
“對了,那個老者據說已經醒來了。”姬鈺說道。
“哪個老者?”凌熙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
“我們從江東回來後,中途遇到的那個人。”姬鈺神色嚴肅。
“他醒來便是,接着又怎麼了?”凌熙目光凝視着姬鈺的眸子。
姬鈺忽然嗤的一笑,卻是他賣了一個關子,“其實沒什麼,當時我聽說他醒來的時候,你這裡卻讓我心神不寧,我只顧着趕過來。”
“……”凌熙無語。
“以後不許招惹桃花,聽到了沒有?”他撫摩着少女的頭髮,脣邊帶笑。
“……”凌熙翻了翻眸子。
“女人,那收稅的法子很厲害,不過也要小心些,三陽神教的人報復起來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我知……”
“睡吧,一切都等天亮了再說。”
天色還未發白,凌熙躺在姬鈺身側,睡的極好。
就在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姬大的聲音,“白澤公子,凌熙小姐,外面發生了大事,我是來找二位處理的。”
凌熙本來很放鬆,聽到外面的叫聲,慵懶的睜開眸子,睡眼惺忪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姬鈺一嘆,伸手抓住她的纖腰,柔聲道:“真是不得閒,你在此休息,我去看看。”
凌熙搖頭,“不,我與你一起過去。”
……
襄城,本來因爲凌少的出現此地漸漸出現了一種平靜,但是這平靜的時日還沒有過多久,突然間,從一家貴族人的大宅子裡傳來女人淒厲的大叫聲,“來人啊!來人啊!”
旋即後面跟來的人也驚得面色大變,一同大聲呼喊:“來人啊,有人死了,殺人了!”
府邸衆人面色一變,女眷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這處府邸本來無事,但是後院的幾房貴族中卻發生了血案,但見周圍一片狼藉,地面上已被紅色的血浸透,屍體橫七豎八!
見多了死人的裴子楚這時候目光一掃,他的眼皮不禁亂跳。
慘,非常的慘,都是用很殘忍的手法對付了這些人,究竟是怎樣的仇恨?
小林子帶着諸多的衛兵,諸人尋了一個仵作一同走進房間,剛剛入內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繞是諸人見慣廝殺的場面。但是瞧見這屋子裡的情形,也是一呆。
屋中四處都是鮮血,有的濺落在牆上,徑直噴了三米高。
門前吊着一個貴婦,脖子歪曲,成詭異的角度耷拉着,另外的兩個侍婢被人扭斷了脖子,還被用利刃剖開了肚子,二人倒在血泊之中,面容帶着痛苦不堪的表情。
屋中的幾個孩童也被殘忍的殺害,老人也無法擺脫這種結局。
另一間浴池內,一個赤身的婦人被刺中心臟,漂浮在水中。
更讓人覺着無法接受的是,旁側的屍體被砍去四肢,也在水中漂浮着。還有一些僕從的屍體被砍去了頭顱,丟棄在花盆中。
兇手的手法令人髮指,令人咬牙切齒。
很快姬鈺與凌熙已經趕到此地,凌熙已經迅速的衝入屋中。
凌熙在屋中走了一圈兒,始終面不改色,目光最終落在侍婢的屍體上,曼聲道:“有沒有發現什麼?”
仵作搖頭,“凌少,老朽來到這裡一炷香的時間,還沒有發現什麼端倪,感覺這似乎是仇殺。”
凌熙目光落在侍婢的脖頸上,看着淤青的形狀道:“這是用手擰斷的脖子,真是好大的氣力!”
她起身,往房樑上看去,“這婦人是被人先擰斷脖子,而後給吊起來的
給吊起來的。”
小林子表情有些發白,“這些兇手被殺了後,沒有看到腳印出現。”
凌熙轉身問道:“屋子裡有沒有丟什麼貴重的物品?”
“好像是屋中的首飾都丟了。”管事回答。
“對方也是衝着錢財過來的。”凌熙目光一沉,“那第一個發現此地的人呢?”
“那個人。”園內人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當時就被嚇昏了,現在呆呆傻傻,一問三不知!”
“哦?”凌熙挑眉,“還有什麼其他的線索?”
管事搖頭,“在下不知道。”
這時候有人道:“諸位,後院發現一尊三陽神教的雕像。”
凌熙立刻提起了精神,“在哪裡,帶我們過去看看。”
當衆人走出這間院子,小林子立刻呼吸了幾口外面的新鮮空氣,那屋子裡血腥的氣味讓他實在受不了。
凌熙與姬鈺徐步向着後院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在此地發現了一尊三陽神教的雕像。
凌熙沉吟了半晌,淡淡道:“我明白了,應該是三陽神教的人做的。”
姬鈺目光一側,“你已經看出來的。”
旁側的人卻是有些迷惘,“何以見得?”
凌熙回答:“你們方纔可否注意,那侍婢的脖子被人扭斷的手法,應該是同時扭斷,一個脖子朝左,一個的脖子朝右,尋常人根本無法做到,只有金剛力士纔可以做到。”
諸人聞言深思,頷首,“的確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凌熙又道:“府邸中可有人熟悉他們?這些人生前可與三陽神教有關係?”
管事走出來道:“凌少,家中以前發現過三陽神教的人臥底,就是從這些人中尋到的,而這次死去的人以前也是信奉三陽神教的,現在他們都不信了,沒想到居然一家子人都沒有逃出這場劫難。”
凌熙接過了三陽神教的雕像,在上面摸索了一下,忽然從其中尋到一個機關,機關打開裡面出現一個字條,上面寫着反叛者必死。
凌熙蹙了蹙眉,緩緩道:“既然如此,兇手應該會留下一些東西。”
“我們沒有發現。”衆人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再仔細找找,裡裡外外都不要放過。”凌熙目光一冷。
衆人在周圍尋了片刻,陣陣寒風襲來,周圍的枝葉不斷晃動,衆人幾乎要掘地三尺,忽然有人道:“凌少,我們又發現一尊三陽神教的雕塑,神像中有字條,裡面寫着東西。”
很快有人拿在手中呈了上來,恭恭敬敬地交給凌熙,凌熙目光一掃,眸子凝了凝,但見上面寫道:“三陽神教,刀槍不入,三陽神臨世,叛逆者誅殺之,從此三陽神教降臨襄城,與之一較高下,若有反對者,小心生靈塗炭,哀鴻遍野。”
周圍的人聞言,面面相覷,“這是……這是……”
“這是三陽神教在衝我們宣戰呢!”凌熙彎了彎嘴角,脣邊輕嗤了一聲道:“此地兇手是三陽神教的中堅份子,這些人如今無法大批進入襄城,而且目前各處的邸報都在抵制他們,把他們說是一羣神棍,於是這些人都開始發狂,準備與此地開戰,從而可立威,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麼我們該如何是好?”
“不用如何,我們大家準備宣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