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賀家少爺吸了口氣,“你們這是獅子大開口麼?”
南郡大少爺看着他,粗狂帶着邪氣的容顏接着露出那憨厚癡傻的笑意,“閣下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有道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果你們不願意嫁給我們兄弟,我也沒有逼迫你們強嫁不是?我南郡的人做事情還沒有那麼霸道,只是你們的誠意不夠,甚至把我們南郡的貴族都當成了傻子,一個個懷着私念,做人忒不地道了。
老太太念在與你們有舊,方纔同意了所謂的婚事,可是她畢竟年紀大了,很多事情想不清楚想不明白,你們居然把兩個小姐嫁給我們兩個公子,所圖甚大,你們難道沒有看到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憑她們二人?你們這些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在南郡沒有人敢這麼算計我們兄弟,所以你們難免要在此地吃些苦頭。”
南郡二少爺一臉的風流媚態,目光掃過賀青靈與賀白靈,輕輕地一哼,儼然一副有些瞧不上眼的姿態,“就這等姿容也想入我們兄弟二人的法眼,真是荒謬至極,賀家送來這樣兩個小妞,以爲我們兄弟二人沒有見過女人麼?你們這是對我南郡貴族極大的侮辱,其罪不容小覷。”
賀家少爺後退半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南郡大少爺冷聲一笑,伸出兩指摸了摸下巴,“當然是客氣話!否則早已把你們給打入牢獄中,鞭刑伺候,可別以爲我們南郡都是憐香惜玉的人,剝幾張美人皮做團扇,也不是什麼難事。”
衆女頓時花容失色,這南郡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二少爺的目光裡帶着一些淫邪,說道:“不過這兩個女子也算是姿容中上,身材看上去還不錯,其他方面也沒有什麼特別,如今琴棋書畫什麼的,是個貴族女人都會,這點遠遠的比不上衛師師,唯獨二女共侍一夫倒也在牀第上有些樂趣,大爺心情好的時候可以雙飛,心情不好的時候讓她們磨鏡給大爺看看,一邊磨鏡一邊作畫,似乎很有些意思不是?不過她們的身份也只能做一個平妻,正妻的位置那麼寶貴,還輪不到她們來做。”
聽他說的直白露骨,賀家少爺有些氣惱,身子氣的微微發抖,也捏緊了雙拳,這個混蛋是把自家妹妹當妓女看待不成?
好在賀白靈與賀青靈純白的像一張紙,並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嚇得瑟瑟發抖,否則氣氛一定非常尷尬。
凌熙看着前面的二人,目光裡帶着一絲清寒,對二人骨子裡有些鄙夷。
她發現這兩個男人很精明,善於領兵打仗之外,也是十足的政客。
這樁婚事一開始就有政治因素在裡面,不過兩個男子儼然瞧看不上賀家的女子,在旁人的眼中兩個女子的身份也是配得上他們的,連南郡的老太太也是如此認爲,不過這二人如此託大,這裡面有些蹊蹺,憑着凌熙的睿智,她已經猜出這二人想必已經把後路都完全盤算好了,他們要娶的女人一定身份更高,這是應該是某些人許諾給他們的。
那個人雖然不知道是何人?不過可以猜出他們給出的條件非常優厚。
所以凌熙很清楚,哪怕賀家的兩個女兒若是學着娥皇女英,嫁給其中的一個人,也是不入他們的眼睛。
那麼,平妻已經是他們給出最好的位置。
南郡二少狀似風流的一笑,“賀家少爺,我們就是這種性子,說的也句句有理,千萬不要覺着不舒服,若要投誠我們,就拿出百分之百的誠意出來,否則……日後只怕你們連平妻的位置都搶不到的。”
“你……”賀家公子倒吸一口冷氣。
“好了,你們有所不知,這方圓百里的貴族都已經有所表示了。”南郡大少爺拍了拍手掌,從內廳一扇門內走出諸多的女子,真是環肥燕瘦,諸多女子站在廳內,陣陣香氣散開,聞之也令人心醉,衆鶯鶯燕燕們看向南郡大少爺,齊聲道:“見過夫君。”
賀家公子臉色微微一變,這裡面有些女子賀家公子也是認得的,都是周圍貴族家的女兒,看樣子留下這裡不是做妻子的,而是做的妾侍。
兩個南郡公子眼下撕破臉的做法,不但是給了賀家一個難堪,也是讓賀家知道南郡的地位不可動搖,大家都爭先恐後交好南郡,若是對方不長眼要當牆頭草的話,下場一定很慘,至於平妻的位置也是給了他們賀家天大的臉面。
南郡二公子目光鄙夷地看向賀家,“大哥的妾侍已經很多了,這次找平妻的話,也只能是我勉爲其難的接受她們兩個了。”
大公子冷聲笑道:“已經給你們指了一條明路,你們自己都好好去考慮考慮。”
賀家少年目光掃過諸多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惱意,本來好好的聯姻之舉,居然變成了這個結果,和賀家的少爺也是有他自己的一身傲骨,我賀家的女兒一個也不嫁,這是賀家少爺做出的決定。
“大兄,我們不嫁。”賀青靈與賀白靈也搖了搖頭,她們不喜歡這個地方,也不喜歡這裡的人。
“二位公子很是抱歉,我賀家的姑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不會做這種趨炎附勢的事情,她們只給人做正妻,絕對不會做妾侍或者平妻,聯姻的事情就當作我沒有說過。”賀家少爺轉過身子,對衆人道:“我們先回去,回過頭再給南郡的老祖宗賠不是。”
衆人欣然點頭,這種地方她們根本就不想留下來。
不想留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南郡大少爺狠狠一拍桌子,“你們以爲這是什麼地方?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來人啊!攔住她們。”二少爺指揮兵丁包圍住此地。
賀家少爺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怎麼……你們要把賀家人囚禁起來不成?”
南郡二少爺冷笑着上前道:“此地是權利大的人說了算,尤其是你們賀家的誠心實在是讓人覺着懷疑。若是回去轉而投靠了大雍朝,對我南郡也是有些不大不小的危害,所以……你們一個都不能走。”
一衆人已經上前,拿着長刀,對準了眼前賀家的諸人。
在這種聲勢下,賀家的人只能一動不動。
南郡大少爺冷笑,“一羣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東西。”
南郡二少爺目光一掃諸人,瞧見其餘女子都帶着面紗,揶揄一笑,“把她們的面紗都取下,我倒要看看這些女人有幾個天香國色?”
賀家少爺聞言一呆,下意識地站在了凌熙的身側。
小姑娘們被取下面紗,一個個嚇得哭哭啼啼起來,南郡少爺冷笑,“卻也不過如此。”
“拿開你的髒手,我自己來。”凌熙冷冷看向前方的護衛,那護衛本來跋扈,但是面對凌熙的目光後,居然有種無法抗拒的感覺,當凌熙的面紗取下後,那侍衛的眸色頓時一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看到如此美麗的絕色女子。他們的心中如被一個錘子狠狠地錘了下去一樣。
此女眉目如畫,風情萬種,雙眼靈動,風姿綽約。
就像是綻放在世間罕見的花朵,如盛開在彼岸的曼珠沙華。
兩個南郡的公子目光一呆,他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長相美麗也便罷了,而且她有一種雍容的氣度,處變不驚的風華,不禁讓二人眼前一亮,心中更是砰砰的亂跳一氣,原來只有這種女人才是真正的國色,他們二人閱人無數,當然瞧得出女人的好壞,這個女人可是絕色中的絕色,一個男人一輩子都遇不到幾次。
“好好好!”南郡大公子看着凌熙,連說了三個好,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非常滿意的意思,當然也帶了一些佔有的意味。
他目光盯着那賀家少年,目光炯炯的質問道:“賀家少爺,隊伍裡分明有這樣的美人,卻送來了兩個姿容中等的小姐,這就可以看出你賀家沒有任何誠意了,居然藏着掖着這樣絕色的美人,你是什麼意思?”
賀家少年看了大公子一眼,嘴脣顫了顫,遮擋住凌熙的身姿,“等等,她是我的人。”
“她是你的人?”大公子輕嗤了一聲,“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自古以來都是如此,莫說是侍妾,就是妻子也可以拿來贈人,既然決心與我南郡合作,卻不願意拿出最美的女子,只怕你的心思已不單純了。”
賀家少年道:“這只是一個意外。”
大公子冷笑,“哦?意外?”
他剛剛準備向前,怎知南郡二少爺搶先一步,“我看上她了。”
大公子冷冷看了他一眼,心情很是不好,“不行,我是你兄長,長幼有序,她的我的。”
“大兄,前面那些女子都已經是你的妾侍,所以這個女人要歸我。”
聞言,賀家少年心中生出了一絲苦澀之意,這個女人的出現果然會引發這樣的結果,而自己居然心存僥倖。
凌熙目光掃過二人,若說二人之間沒有間隙是不可能的,這二人爲了利益裝出決裂的模樣,但實則也各懷心思,她這時輕盈的一笑,“二位公子,小女子只有一個人,無法變化成兩個不是?”
這個女人天生就是受到上蒼眷顧的,她的笑意魅人,一笑一顰都那麼美麗,兩個男子都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過來,凌熙勾了勾指尖,忽然擡手一轉,扭動南郡大少爺的手臂,指尖如風,點在他風池穴,百會穴……狠狠在他身上各處的要穴攻擊了幾下,出手狠辣,南郡大少爺頓時萎靡在了地上。
二少爺瞪圓了眸子,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還是個刀馬旦,當他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凌熙又擡臂抓住了南郡二少爺,朝着自己的方向飛速一拉,手法如雷徹電,雷厲風行,順勢奪過旁側一人的長劍,“錚”的一聲,長劍出鞘,她反手持劍,用劍刃對着對方的咽喉,眼神凌厲,“聽好了,二少爺在我手中,你們全部退後。”
諸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才過了片刻,就發生了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
諸人想要靠前,二少已經感覺到脖頸上的寒意逼人,連忙叫道:“退後,通通退後。”
“好,好,好!”南郡大公子又忍不住說了三個好,話語裡帶着無盡的冷意,冷聲道:“女人,你雖抓了老二,可是這種威脅對我無用。”
“有沒有用,你的心裡清楚。”凌熙勾起嘴脣,迷人的眸子一挑,“識時務者爲俊傑,雖然你們表面上不和睦,可我相信只是給外人看的,你們之間那些小心思還是休想騙過我,從形勢上所看,你們兄弟二人如南郡的左膀右臂,如果折了一個,另一個也會受到打擊,二人相輔相成,缺一不可,這些就是我的仰仗,當然……如果你們敢出手的話,只要是隊伍裡有一個人受傷,我就會讓你們追悔莫及。”
兩位公子心中咯噔了一下,沒想到遇到的女子居然如此了得,眼光獨到,就
光獨到,就連白玉京也沒有瞧出來的秘密居然被這個女子給一眼瞧破了,此女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只是南郡何時出現了這樣的女人?讓他們感覺匪夷所思。
此時此刻,賀家又是何時與這樣厲害的人物勾結了?
凌熙眸光一側,相貌之美,恍若妖孽,淡淡地看了一眼賀家的少年,“公子還是務必緊跟着我,挾持人質的事情我做的很多,沒有一次出過簍子。”
“好……好!”賀家大少爺目光復雜,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做出這種事情,眼下他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卻知道自己只有按照她的意圖去做。
抓住人質方可離開,這是他們唯一可以脫困的方式。
“這位小姐,你……究竟是什麼人?”賀家少爺跟在凌熙身側,有些心緒複雜的問道。
“公子放心就是了,我可不是你認爲的什麼逃妾,也不是什麼歹人。”
凌熙退後,衆人逼近。
凌熙冷淡的目光一掃。忽然從袖子裡拿出了火銃,對着前方的黑暗處扣動了扳機,隨着火銃的聲音,一個人應聲倒下,此人手中拿着弓箭,還沒有來得及射出。賀家少年嚇得哆嗦了一下,這不是歹人?那誰還叫做歹人?這個女人如此心狠手辣,她究竟是什麼人物?
凌熙在火銃口上輕輕吹了一口氣,冷冷一笑,“我說過了,不要輕易對我出手,否則後果自負。”
南郡大少爺看着她,目光復雜,充滿了警惕之意,揮了揮袖子,“讓她們離開。”但見一行人越退越遠,那少女一雙眸子看向四周,彷彿可以看到一切事物,就是有人拿着弓箭也不敢輕易的射出。
很快諸人來到了一艘船上,接着向後退去,南郡的船隻也坐着數人,雖然不敢跟近,但是也保持着一段距離。
河面上霧氣濛濛,冰冷的氣息繚繞,一片煙霧瀰漫,南郡二少被五花大綁着,口中大聲罵着,“你們這些人真是沒有道義,既然已經到了船上,居然還不放開我。”
凌熙用火銃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冷淡道:“收聲,什麼時候到了安全的地方,什麼時候纔會放開你。”
南郡二少對這女子有些忌憚,一臉陰冷地看向那賀家少年,叫罵着道:“姓賀的,你居然聯合外面的人,對付我南郡,你們真是膽大包天。”
面對凶神惡煞的二少,賀家少年後退了半步,“我……是你們逼的。”
南郡二少怒目猙獰,“我回去後,定不會饒了你賀家。”
凌熙卻狠狠一巴掌招呼在了對方的面容上,“老實一些,沒有讓你說話的時候,不要插嘴。”
左臉一個紅紅的掌印,南郡二少目光如毒蛇一般,看向凌熙,“女人,你打我的每一下我都記得,我活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打我,你以爲自己背後有誰撐腰?”
“有我給她撐腰,行不行?”忽然,一道聲音從江面傳來。
諸人擡起頭來,目光遠眺,方纔他們並沒有看到什麼人出現在此地,沒想到這時候在霧氣裡忽然出現了一艘小船,那船隻靠近了幾分,便看到一個俊美的男子站在船頭上,身形筆直,英姿颯爽,身後揹着一柄巨劍,當賀家少年看到對方時有些自慚形穢,不過卻不認得對方是誰。
當南郡二少看到對方之後,目光復雜極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是白玉京。
他立刻大叫,“我明白了,你們是投靠了大雍朝,你們這些大雍朝的走狗,放了本公子,否則日後,你們必不得好死。”
凌熙忽然道:“誰把襪子脫了,塞住他的口。”
一個嬤嬤立刻脫去了襪子,在凌熙的指使下,塞入到南郡二少的口中,二少一陣嘔吐狀,衆女子一陣輕笑,覺着心情舒服極了。
賀家少年嘴裡也有些苦澀,他不知道爲何會招惹來這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