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見見你的‘小情人’。”閻遲暮趴在我的耳邊,輕輕吐了一口氣,“小情人”三個字被他咬的極其的重,在脣齒間反覆輾轉,竟有些痛恨的意味。
我被自己這個想法驚了一下,閻遲暮跟金諾無怨無仇,甚至除了金勳這個合作伙伴,兩人更是沒有了任何交集……爲什麼他在提起金諾的時候,是如此的厭惡。
甚至還在金勳的手裡,留下了金諾在這裡,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閻先生!”黑衣人見閻遲暮靠近,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低頭束手,顯得非常的恭敬。
項東已經去封鎖醫院了,現在整個三樓也已經被金勳的人封鎖了,所以黑衣人並不擔心金諾會逃走的樣子,沒有人去靠近趴在地上的金諾。
我的腳步僵硬,每向前走一步,就如落在心間的重擊,巨大的不安和心疼覆蓋了我。在看清地上趴着的人的時候,我幾乎要忍不住撲過去。
閻遲暮掐住我的腰,冷哼了一聲,警告的意味濃重。我抖了一下,想起剛纔閻遲暮威脅的話語,攥緊拳頭,不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出來。
地上的人聽見我們的靠近,單手撐起來身子,他的左手好像受了傷,血胡亂的覆蓋了他的手掌。金諾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翻了個身,倚在走廊的牆上,四肢舒展着,好像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
“金諾……”我輕聲叫了一聲,金諾禁閉的眼睛才慢慢的睜開一條縫隙,扯了扯嘴角,又把目光轉向閻遲暮。
“放了心然,東西歸你。”他的聲音沙啞破碎,用力喘息了幾口才把這句話說完整,疲憊極了。
“呵……拼着一條命帶出來的東西,沒了可連命就都沒了。”閻遲暮話裡極盡的諷刺,放開了我的腰,從兜裡掏出一支菸,低頭點燃。
菸絲繚繞,瞬間充斥進我的胸腔,讓我覺得喘不過氣來,只得向後退了兩步,神情緊繃着。
“真是一個很好的交易?”閻遲暮皺着眉頭,對他的話很是不滿,甚至帶着一絲的
怒氣。
“明知道這裡有陷阱,還是來了……你們還真是讓人感動。”閻遲暮嗤笑了一聲接着說道。
金諾沒有說話,氣氛一瞬間沉寂了下來,走廊站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我站在閻遲暮的一旁,咬着脣望着地上狼狽不堪的金諾,幾近想要落淚,又想到現在的情形生生憋了回去,心裡不斷的祈禱着閻遲暮會放過他。
可是現在別說我們,就算是一隻蒼蠅也別想從醫院飛出去。閻遲暮和金勳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準備。
金諾與我的目光對上,他扯着脣笑了笑,臉上的淤青大片的遮住了他英俊的面容。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脣動了動,他再說:別哭。
酸澀的感覺混合着愧疚一齊涌上,眼眶攔不住的淚,一滴一滴落了下來。我睜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突然覺得自己可笑的很。
我不能救他,甚至不能……跟他說話,安慰他,對他說對不起。我有多想求閻遲暮放過金諾……無論什麼條件……
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除了……奶奶,我的所有……都答應。
“放了心然,東西歸你。”金諾別開目光,悶悶咳嗽了幾聲,沉下表情認真的盯着閻遲暮。
走廊裡的黑衣人的手都不約而同的伸到懷裡,神色警戒起來,有意無意的向我們靠攏起來,甚至還有人開始不着痕跡的點了幾下耳機。
我才意識到這裡都是金勳的人,如果閻遲暮答應了這個條件……下一秒,我們都會被扣押起來。
所以閻遲暮不可能會答應這個條件,這隻會讓他更加的惱怒,一種不好的預感攏上心頭。
“你的東西,我不稀罕。”閻遲暮迅速的看了一圈周圍的人,話鋒一轉。他不僅沒有後退反而渡步到金諾的身邊,眯着眼睛吐了口煙。
“不過我倒是感興趣,一個出賣你的女人竟然讓你願意放棄苦心經營的一切,實在有趣……”閻遲暮一腳踩上金諾受傷的右腳,用力的碾壓了起來。
“啊!”我驚叫了一聲想要上前,卻被一旁的黑衣人扣押了起來,被反剪了胳膊壓到一邊。
身旁的黑衣人紛紛把手抽出來,靜靜旁觀着這邊的動向,神色漠然,似是對這種場景司空見慣。
金諾悶哼了一聲,面色痛苦,整個人都不自然的蜷縮起來,卻死死不肯出聲。閻遲暮的怒氣更甚了,腳下用力,我甚至能夠聽見骨頭嘎嘎的響動。
“閻遲暮!我求你!你放過他吧!”我的哭腔明顯,不停的想要掙脫身後的束縛。
“啊……”金諾的額頭青筋暴起,像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了起來。
“你說是你背叛了他。”閻遲暮腳下不停,手指尖的煙伸到金諾頭頂的上方,輕蔑的點了點菸灰,目光直直的望向我,在等我的表態。
“是我背叛了你!是我!”我甩開身後的人,撲在閻遲暮的腳邊用力的想要扒開閻遲暮踩着金諾的腳。
“不……”金諾咬着牙齒,面容陰翳。
“是我……你別在堅持了。”我一字一句的說着,態度決然。
閻遲暮的憤怒都是來自於我……只要金諾不再堅持,就可以不被閻遲暮折磨。
“不!”
閻遲暮怒極反笑,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之上,金諾被踹到了一邊,歪斜的躺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沒有爬起來。
我想過去卻被閻遲暮掐住脖子按在牆上,一陣窒息的感覺讓我大腦充血,眩暈起來。擡起手無力的扒着他的胳膊,卻換得閻遲暮滿是怒火的掐的更緊了。
“把他帶走!”閻遲暮冷冷呵了一聲,並不再去看地上的金諾,目光死死的鎖住我的眼睛。
“求……你……”我一字一句說的困難,手鬆鬆垮垮的掛在他的胳膊上,整個人都開始意識模糊起來。
我眼前的閻遲暮模糊又清晰,最後匯成一張獰笑着的面容,痛徹骨髓的寒意。
“劉心然,你只不過是我的一隻寵物有什麼資格對主人叫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