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猝不及防,忙聲道:“放下,快放下。”
晏律正色道:“你別逞強,我帶你去馬場找醫師看看。”他突然面色一冷,嚴肅起來,挺有幾分不怒而威的氣勢。
溫酒覺得自己沒有大礙,頂多就是扭住了筋。本來還掙着要下來自己走,但轉念一想卻又改了主意。這魚池離馬場還很有一段路,晏律這麼一路抱着她過去,必定吃不消。
讓晏律吃點苦受點累,知難而退也不錯,就他那嬌生慣養的少爺樣子,看他能抱到幾時?
雖然溫酒不胖,但到底路途不近,走了一會兒,看着晏律額角出了汗,溫酒的心就軟了。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晏律沒應聲,依舊抱着她往馬場走。
溫酒本來是想要難爲難爲他的,可這會兒是真有些心疼了,開始掙着下來,怕他累着。
晏律停了步子,反而將她抱緊了些,“你別亂動。”
他不肯放溫酒下來,但溫酒又不想讓他看出來自己心疼他,只好道:“那你揹着我吧,這樣抱着,我很不舒服。”揹着總比抱着省勁多了。
晏律看看她,突然勾着脣角笑了笑。
溫酒心裡撲通一跳,不知道他突然笑笑是什麼意思。反而有點心虛的臉紅了。
晏律放下溫酒,彎腰道:“那你上來吧。”
溫酒看着他寬厚的後背,趴了上去,,遲疑了一下,輕輕摟住了他的脖子。
路上幾乎沒有人,風迎面吹過來,清晰的能聞見他頭髮上洗髮水的味道,很清爽乾淨的一種清香。
晏律體力很好,一路揹着她,並不吃力,反而覺得這條路長一些也無妨,他就可以這麼近距離地和她待在一起。放在他面前的一雙手,淨白如雪,十指纖纖。他幾乎有一種衝動想要吻上去。
一段路,兩人都沒有說話。分手,誤會,隔閡,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們彷彿還是親密無間的戀人,不曾分開。
度假村爲了以防萬一,騎馬的客人出什麼意外,好及時救治。在馬場旁邊設了一個診療室,溫酒雖然來馬場騎馬過很多次,但從來沒有進過診療室。
一般這種地方聘請的都是醫院裡退休的大夫,建診療室只是以防萬一,沒有人來騎馬的時候,這診療室就形同虛設。平時幾乎不會有病患,最適合老大夫在這兒喝茶看書,既可以掙個外快,又可以養生休閒。
溫酒以爲裡面坐診的會是一個老醫生,誰知道晏律揹着她一進去,她就發現,坐在桌後的是一位年輕的男人,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
見到溫酒被揹着進來,他立刻從桌後站起來,問道:“摔到哪兒了?”
沈巍然並非是這裡的大夫,他祖父纔是被度假村高薪聘來的專家。今天祖父老朋友過世,沈巍然便來替祖父當值一天。
他一站起來,便讓人眼前一亮,個子挺拔高挑,清俊儒雅,白大褂又如雪一般乾淨整潔,整個人頓有一種芝蘭玉樹的感覺。
晏律將溫酒放到一旁的病牀上。
溫酒不好意思地笑:“不是從馬上摔的,我就是走路的時候扭了一下。”
沈巍然彎腰將她的鞋子襪子脫掉,仔細看了看溫酒的腳踝,又按壓了幾下,問道:“痛嗎?”
溫酒指着踝骨旁邊道:“就這裡有些疼。”
沈巍然嗯了一聲,又左右摸了摸,然後道:“沒事,我給你上些藥酒揉揉。”
晏律問:“沒事?不用拍片子?”
沈巍然笑了笑,語氣很肯定,“沒事,不用拍。”
他轉身去藥櫃裡拿了一瓶祖父自配的藥酒出來。擰開瓶口倒在手心裡,搓熱了之後,便握着溫酒的腳腕,揉了一會兒。溫酒的膚色很白,身材纖細,連腳腕都生的秀氣無比,皮膚白得幾乎能看見血管。
看着沈巍然拿着溫酒的腳,晏律本來就很不舒服。偏偏,溫酒是個手控,沈巍然的一雙手,幾乎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一雙男人的手,手指修長乾淨,指甲飽滿圓潤,幾乎完美。她不知不覺就看着他的手。
晏律已經酸的快要怒了,差點都想把沈巍然扯過來,自己動手。
還好,沈巍然收了手,站起身,對溫酒笑笑:“好了。”
溫酒稍稍活動了一下腳腕,的確是不大疼了,而且腳踝那裡熱乎乎的很舒服。她衝着沈巍然嫣然一笑:“謝謝你。”
“不客氣。”
沈巍然把藥酒倒了一點裝進玻璃瓶裡,遞給溫酒:“晚上睡前再揉一次。”
溫酒再次道謝,和晏律一起離開了診療室。
回到居處,許爸爸和溫媽媽一看晏律揹着溫酒回來,都笑呵呵地看着兩人,還以爲兩人是和好如初了。直到晏律小心翼翼地把溫酒放到沙發上,兩人才覺得有點不對,忙問:“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扭了一下,剛纔去馬場的診療室看過了。”
溫明月這才放心。
許瓚匆匆從樓上下來,一看見溫酒便陪着笑臉,“姐,你沒事吧。”
溫酒招招手,笑盈盈問: “你肚子好了嗎?過來我給治治。”
許瓚連連擺手:“已經好了,不疼了,姐你好好休息。”然後很狗腿的倒了兩杯茶水端給了溫酒和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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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大哥一路揹着你回來的?”
“嗯。”
“你看晏大哥對你多好。我要是你,我都幸福死了。”
溫酒笑了笑:“要不,我把你的腳踩扁,也讓你嚐嚐這種幸福的滋味好不好啊?”
許瓚很狗腿的乾笑:“啊,不不不,這種幸福還是留給姐姐你吧。”
晏律抿了一口茶水,對許瓚的話,深以爲然。
一家人說說笑笑之間,暮色漸起,許爸爸留下晏律一起吃飯。
許瓚打電話,直接把飯菜叫了過來,大家圍坐在餐桌旁,其樂融融就像是一家人。勢單力薄的溫酒對晏律的戰術已經感到有點力不從心。
飯後,晏律陪着許爸爸下圍棋。溫酒和媽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眼看已經九點鐘,溫酒打算上樓睡覺。剛從沙發上站起來,溫媽媽幾乎和許爸爸同時說道:“晏律,你扶着她上去。”
許瓚好心的說:“晏大哥還是抱着上去吧。”
溫酒背對着三個已經背叛了自己的親友,窘得臉上發熱,這撮合的也太明顯了吧。
她扭頭瞪了許瓚一眼:“我的腳已經好了。我自己能走。”
即便如此,晏律還是堅持扶着她的胳臂,和她一起上了樓。
“謝謝。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給你擦藥酒。”
“不用,我自己來。”
“你跟我客氣什麼。”
這語氣越發的是自己人了。溫酒脫了鞋子,把腳一伸,故意道:“我可沒洗腳。”她就不信有潔癖的晏律還敢上手。
結果出乎意料,晏律竟然一點沒嫌棄,蹲下來,將她的腳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把藥酒倒在手心裡,按照沈巍然的樣子搓熱了掌心,貼着溫酒的腳腕揉了起來。
他蹲着身子,清爽烏黑的頭髮,垂在了額角上,溫酒的視線,順着他的濃眉,一點點的往下移,落到他嘴脣的時候,腦海中浮起了和他擁吻的那些畫面。
她心裡一下子亂了起來,寂靜的房間裡悄然氤氳起了曖昧的氣息,一股暖流順着腳踝往上慢慢蔓延。依他驕傲的個性,打賭輸了,就應該馬上就打道回府纔對,可是他卻不介意這種尷尬的處境留了下來,顯然還是沒有放棄的意思。溫酒深知男人的面子有多重要,他肯放□架和自尊,的的確確是讓她有點感動。
“好了。你回去吧,謝謝你。”兩人吵架以來,溫酒第一次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和他說話。
晏律站起身,卻沒有走,而是就勢坐在她的身邊,定定看着她。
溫酒有點不敢對視他的眼睛,那麼灼灼逼人如火如電的烤着她的面龐。
“我聽阮書說,你要找一個老爸那樣的男人。我和許叔叔在一起,有一個很深的體會,你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
“我一點不比許叔叔差,而且我還比他帥。”
溫酒本來還以爲他見到老爸的性格會所感悟,然後徹頭徹尾的反省自己,結果卻得出個這麼臭美自戀又得瑟的結論。她都無語了。
晏律又道:“我一直覺得你很聰明。可是這一次我卻發現你有點笨。”
溫酒柳眉一挑:“我笨?”
“對,我這麼好的男人,你竟然放棄,你難道不笨麼。”
溫酒氣的想笑,擡起一腳就飛了出去,而且慣性使然,用的是右腳。
晏律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就勢握着她的腳腕,笑道:“看來你的腳是真的沒有大礙了。”
溫酒長這麼大,還沒人敢說她笨,氣得惱了,“快走,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晏律握着她的腳腕,往上一擡,溫酒一個收勢不住便躺倒了牀上,晏律隨即壓住了她的肩頭,笑吟吟看着她:“好啊,我看你對我怎麼個不客氣法。”
溫酒出手想要攻擊他,晏律早有防備,握着她的手腕壓在了耳側,順勢長腿壓住了她的腰。
溫酒本來很欣賞他的大長腿,但經過幾次的貼身肉搏之後,最惱的就是他的大長腿,輕而易舉的壓在她的腿上或是腰上,她下半身便失去了反擊的機會。
“放開我。”
晏律低頭盯着她的眼眸,“下午在路上,你心疼我了吧。”
溫酒臉上一熱,哼道:“誰心疼你。”
“要不,你怎麼讓我揹着你,明明抱着才更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唉,最近沒有留言,碼字都木有動力了。。。。
感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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