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本名叫李曉。人倒是長得白白淨淨,清清爽爽的,像個書生,卻意外地好動,成天上躥下跳,沒個歇停,本來他叫猴子,後來又被叫成了賊,關於賊這一綽號的由來頗爲好笑,記得當初wǒ men宿舍四人一起選了一門日語選修。第一堂課,老師問大家有誰會說幾句日語的。李曉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口沫亂飛:“我會。八格牙路,密西密西,斯拉斯拉,嘿咻嘿咻。”wǒ men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待日語老師迷惑地重複了一遍:“嘿咻嘿咻,有這句麼?”於是全課堂的人都暴笑了。
“青草你這小子,自打到了老美那邊,越發人模狗樣了啊。”我就知道賊這小子說話毒,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是老樣子,他撫了撫我的襯衣領子,睥睨道,“我說怎麼不理兄弟了呢,敢情咱現在是有錢的主,Hilditch&Key哈,這一件衣服夠兄弟一家老小吃半年了吧。”
我撥開他的手然後握在手腕處:“怎麼,別人抱怨還成,你就免了吧,這一塊金錶不少錢呢吧。”
賊一笑:“充充門面而已。”
“好了,行了,你們兩個就你來我往地酸wǒ men是吧。”肚皮打開wǒ men的手,“海娘,怎麼傻站着啊。”
我看向海娘,還是記憶中的一樣,瘦瘦小小,有些靦腆,有些膽小,尤其是小臉上兩個大大的眼睛顯得特別突兀。看到他,我總想起一個國家——埃塞俄比亞。海孃的真名叫瀋海良,開學那會兒上高數,教課的是個老教授,據說是西南人,那地方的人向來L,N不分。老教授點名讓人回答問題,翻開花名冊,一聲悠長而響亮的叫聲——瀋海娘,從此海娘這個名字就隨他了。
我來到海娘旁邊,看着他的大眼睛還是一如既往地清亮,言笑晏晏:“怎麼不認識了?”說完舉起一拳與他對擊。海娘靦腆一笑:“青草,以後多多聯繫。”我點點頭。肚皮拉過海娘,胳膊緊緊環住海孃的脖子:“說好了,每人給他一拳,你小子放水。”
海娘被他勒得臉微微有些紅,我忙掰開肚皮的手:“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似的,粗皮爛肉的啊。下手不知輕重。”
“我早跟他說過了,他就是不聽。要我說啊,哪天被逮到局子裡去關個幾天他才長記xing。”
這說的有點過了吧,賊。你果然是啥嘴裡是吐不出象牙誒。
“nǐ kàn吧,我就說我這次是當陪襯來的,進門就把我給忽略了。”大鵬走了過來。我見他似乎比上次見面又瘦了些。
“你小子吃哪門子醋啊,今天見到青草,你是頭功。”肚皮用手肘拱了一下大鵬。
五個大老爺們呼啦啦地坐下了,喝酒,唱歌,聊天,划拳,玩得很High。沒想到除我和大鵬外大家都成家了。
肚皮和他老婆都是老師,一個教中學語文,一個教大學體育。一文一武,倒是相配,最近兩人在籌劃着要個寶寶。
賊現在是個律師,他老婆是個空姐,據說長得跟個明星似的。
海娘是五人中年紀最小卻是唯一一個做爸爸的,是個女孩,有兩歲了。和他老婆在同一個研究所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