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大鵬的肚子成了肚皮的枕頭,肚皮的哈喇子全部掉到了大鵬那件品客牌襯衫上。想來兩人醒來一定是一頓好吵。賊躺在沙發上,肚子上蓋着條薄毯,四下望了望,怎麼不見了海娘。
我有些疑惑,洗漱完畢,在桌子上發現一張條。
我先回家了,想小貝了。
海娘
我看了看睡得正香的三人,穿好衣服,留下一行字。
我上班了。
青草
來到公司,突然想到了馬上就可以見到兔子,嘴角微微向上彎。
兔子誒。
今天要見一個很重要的客戶,花了大半個上午的時間把資料看了一遍,確認無誤,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來到會議室。
這筆單子是這個月來最大的一筆生意。對方是本地發展及其迅速的一家民營企業,前兩年成功上市,又獲得大筆外資贊助,實力不容小覷,連續兩年是我市的明星企業。對方來得代表是他們的總經理,非常精明幹練的一個男人,狡黠的眼睛藏着金絲眼鏡後面。他帶來了一幫工作人員,我有些懷疑他們到底是來談合約的還是來參觀學習的,或者是大家集體出來旅遊的。
wǒ men這邊加上銷售部總監王朝陽還有兔子助理就三個人。面對着對方的十來個人顯得有些孤單。
兔子站得筆直,像個戰士一樣,標準的站姿:挺胸擡頭收腹。
大家互相問候了一下,就進入正題,兔子負責會議記錄,不時地看看他,發現他認真的樣子竟然也是那般可愛:微微側着頭,長長的眼睫毛蓋住了大半部分的眼睛,高高的鼻樑,潤滑的脣,還有那潔白如玉的脖子。
發現自己有些走神,我苦笑了一下:真是遇到剋星了。
中午吃完了簡餐,休息時間我把兔子叫到辦公室。跟兔子聊了一下,驚喜的發現雖然兔子有些觀點不是很成熟,但是有一些卻很有價值。
我很欣喜,兔子真的是個寶啊。開會前,兔子給我泡了杯咖啡,接過杯子的時候,我的手碰到了他的手背,瑩潤光滑細膩。
兔子的臉一下紅了,扭過身去。
下午的談判很順利,我估計明天就可以正式簽約了。
我第一次把沒完成的工作帶出了辦公室,因爲我想和兔子多待在一起。我不否認,我喜歡和兔子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很輕鬆,很愉悅。幫着兔子送外賣,等到他補課結束,載着他來到一家小飯店。
“在這邊吃,不介意吧。”
兔子搖搖頭,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小飯店的裡面收拾得很乾淨,三面牆上都掛了風景畫,收銀臺坐着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婦女,正在邊打毛衣,邊看電視,大概是老闆娘吧。
可能因爲時間有些晚了,吃飯的客人不多。飯店裡除了電視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清。
&nbs手機站☆★☆★p;???我讓兔子點菜,兔子翻了半天,點了一個青椒土豆絲和番茄蛋湯。早猜到兔子會點便宜的菜,正想加些菜,坐在對面的兔子從兜裡拿出手機看了看,我見他的神情,對他笑笑:“接吧。”
兔子點點頭,從凳上站起來,跑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燈光下那麼瘦弱。
我加了幾個菜,想着也不知道合不合他口味,老闆剛把菜單拿走,兔子臉色慘白地衝了進來。
“聶總,我同學說,醫院打來電話說我媽,說我媽病危。”
我的心跟着一抖,按住他不住顫抖的肩膀:“不要着急,咱們馬上去醫院。”
兔子點點頭,我能看出他的害怕,他的無措,他的彷徨,他的擔心,他的無奈,他的恐懼,那雙讓我深深沉淪的大眼睛此刻就像怒吼的海一樣,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醫院離飯店有些距離,還好現在早已經過了交通擁堵期,我一路上加足馬力,運氣有些好,竟然一路綠燈,開到醫院的時候,才發覺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兔子飛也似的奔向了病房,上樓梯的時候連滾帶爬的。
藥水的味道撲面而來,入目的是一個極瘦極瘦的女子,頭髮稀落,眼神已經失去了光彩,兔子撲到了女人的身邊,大聲叫着媽媽,那樣的聲音讓我的心生生的疼。
我轉過身問站在一邊的白大褂什麼情況,見多了這樣的情形吧,他面無表情地搖搖頭,我和他來到走廊。
“醫生,只要有辦法,不管多少錢,我都出。”
白大褂上下瞧了瞧我,然後嘆了口氣:“wǒ men早讓她動手術了,可就是不肯。沒辦法,她一沒醫保,家裡又拿不出錢來,wǒ men也明白的,她哪有那麼多錢做手術,不過光靠吃藥能吃好就怪了。”
我點點頭,有些明白:“那現在做手術還來得急麼?”
“不可能,癌細胞擴散得太厲害,只能化療了。”
“那你上最好的藥吧。”
白大褂又看了看我:“你跟我來下。”轉過身,嘟囔了一句:“早不來,快死的時候來,頂用啊!”
我無奈地笑笑:若是能早些認識兔子,我也樂意啊,可惜。
白大褂刷刷兩下寫起來,沒寫兩字,然後又擡頭問我:“帶了多少錢?”
“你開吧。”
白大褂如釋大令,下筆如有神,這張方子夠他香港五日遊了吧。
兔子媽媽總算穩定下來了,白大褂告訴我也沒多少時間了,隨時做好準備。
折騰了大半夜,看看時間已經有3點多了,兔子這個時候回宿舍也不方便,想了一想,載着兔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