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出閣記獨家首發/009 和園
費揚古說一不二。次日一早,就帶着人手來“容園”幫忙搬家了。
“我答應你搬回和園。不過,有個條件。”敏容淡淡地掃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一想到將來又將與他同住一個院子,她的心,從昨晚上起就沒鬆懈過。不過,她絕不會再給他任何可以傷到自己的機會。
“你說。”費揚古詫異地瞥了她一眼。昨日還堅決不肯搬回去,今個兒怎麼就退了一大步?是了,她是擔心女兒被自己給強行帶走吧。
“我要與璽兒住一道。”敏容輕柔卻堅決地說出她想了一個晚上的要求。這是她的底線。她之所以答應搬回和園,完全是爲了女兒,而不是他。在沒能消散對他積下的怨恨之前,她做不到與他同牀共枕,更別說要行夫妻之禮了。
“好。”費揚古靜靜地注視了她良久,方纔吐出一個字。若這是她要的,他會成全她。
爲了女兒是嗎?女兒總會出嫁,他不介意等。等到女兒嫁了人,她還有什麼藉口逃開他?!
條件談成,打包搬遷。
夏兒與末兒埋頭收拾起各自主子需要的隨身衣物以及日常用具,跟隨費揚古前來的數名極有眼見力的丫鬟小廝,則利落地將她們裝好的包袱捧在手上。只讓夏兒末兒扶着福晉就好。
至於支着下巴,側趴在牀上興味地看夫妻倆進展的林槿璽,則被費揚古一個攔腰橫抱,一路抱至了主院,進了和園西首一座專爲她收拾出來的二層小樓。
“讓丫頭陪着你,好好養傷。其他的,阿瑪會安排人打點好。”
“額娘住哪?”林槿璽趴回牀上,雙眼則滴溜溜地環了一圈四周。剛纔被便宜爹抱上樓時,好似瞄到樓上統共就三個房間,一間臥房,一間花廳,一間書房。
適才聽便宜娘說要與自己一道住,難不成住樓下嗎?
“隔壁。”費揚古收住正欲邁出臥房的腳,頓了頓,簡略地答道。
”隔壁?書房?”林槿璽眨眨眼,不會吧。那日後自己還有自由可言嗎?
“不是,是隔壁院落。”確切的說,是和園裡的院中院。
和園之所以叫和園,是因爲這個大園子裡頭由五個不規則的小院落組成,從高處眺望,恰呈一個”和”字。
“噢……”林槿璽明白地點點頭。還好還好,總算還有自由。
“怎麼?不與額娘一個院落,怕了?”費揚古似笑非笑地盯着林槿璽。
“纔不是!”林槿璽心中翻了個白眼,她是擔心便宜娘不願意,硬要與她一個樓。
“那就好。”費揚古也不再多說,點了點頭就下樓解決另一個麻煩去了。
“我之前說要與璽兒一道住,你也同意了。現下卻將我們分開,你是存心要隔離我們母女倆嗎?!”敏容果然不肯入住安排給她的精巧小院,站在院門口與費揚古怒氣衝衝地對峙。
“女兒過了年就六歲了。該是學着獨立了。”費揚古也不惱,兀自淡淡地解釋道:“那座小樓房間少。你若是住進去了,伺候的丫鬟們住哪裡?”
“那就讓璽兒搬來這裡與我同住。”敏容雖覺得他說得有理,卻也不肯就此低頭。
“璽兒說她不怕一個人住小樓,原來是你怕?”費揚古突然咧嘴笑道。
“胡說什麼!我有什麼好怕的。我不過是擔心女兒……”敏容被他這一笑慌了心神,脫口而出的話,氣勢也明顯弱了一截。
“女兒的小樓離你這裡不過十丈遠,擔心什麼呢?”費揚古見她收了芒刺,也不再存心激怒她,緩下聲音說道:“況且,再過一年,也該給她請個教養嬤嬤學學規矩了。你住樓下合適嗎?”
wωw ¤ttκan ¤¢ o
“……好,姑且信你不是存心想離間我們母女倆。”敏容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丟下一句後,喚了夏兒轉身進了院子,當着他的面關門落栓。
“老爺……這……”原本被派去伺候福晉的兩名粗使丫鬟與一個廚娘,無奈地貼着門板轉過身,愣愣地看向費揚古。
“等她氣消了再說吧。你們先回去。”費揚古苦笑地擺擺手。
“末兒,你是說額娘住進鄰院了?”林槿璽趴着轉過臉,捏了捏就差點破功大笑的臉頰。這意味着自己今後的小日子自在不少。
“是的。格格,福晉說馬上就要午膳了。她準備了吃食就過來。可是格格,樓下有廚娘在準備午膳了呢。”末兒見林槿璽不時捏着臉頰,還道是她趴着時間久了面頰酸呢,索性蹲在牀頭邊,替林槿璽揉捏起她的臉頰來,直捏得林槿璽一陣無語。
“末兒,我臉頰沒事。”有事的是她的肚子,快悶笑地痛了。看來,偷笑也不是個輕鬆活。
“格格……”末兒不解地看看林槿璽。
“末兒,去吩咐廚娘,額娘要帶吃的來,午膳別做太多。”再怎麼也不能浪費糧食。
看來,便宜娘雖然入住了隔壁院,卻也沒完全接受便宜爹的安排。明明都還未對對方死心呢,怎麼就這麼倔呢。
看來,若是她想要在這個府裡混得自由自在,便宜爹孃的問題得先解決。待他們二人恢復三年前那般柔情蜜意的夫妻關係,哪還有閒功夫來盯她的生活起居嘛。
好吧,爲了她將來的自由生活,無論如何也要成全這對彆扭又倔強的夫妻!
…………
話說搬入和園近十日,林槿璽臀部的傷也早好了。再度回覆其活蹦亂跳的本性。可她那個明明對她便宜娘還深有感情的便宜爹,卻連影子都沒再見到一次。
莫非,他真的死心了?任由她們母女倆換了個院子自生自滅?
林槿璽託着下巴,蹲在小樓前院的迴廊下,時不時朝眼前的錦鯉池丟幾塊石子兒,攪和的一羣優哉遊哉的錦鯉時不時地就要四下逃竄一番。
緊隨她前後左右、不知她心情的末兒,還道是格格貪玩,在逗錦鯉。
只有林槿璽自己知道,這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米蟲日子,真會憋死人。
好想念現代朝九晚五、加班有加班費可數、下班有軟牀可睡的充實日子啊。
就連她老孃方宜梅同志的聒噪嘮叨,許久不曾聽到,也顯得異常珍貴起來。
思及此,林槿璽忍不住搔了搔耳朵,不知她那彪悍的老孃有沒有想她,也不知她那具沒有魂魄入體的身體如今是什麼光景。但願沒有受蟲蛀黴爛。否則,她很懷疑自己回去之後,還要上演一幕活生生的恐怖片。
唉,當時怎不將那地獄使者抓來逼供一番呢?譬如在這裡要待多久?需要她做什麼?該如何回去?等等……
卻只隱隱聽對方告誡自己:要順其自然地活着。
吼,什麼叫順其自然地活着,那萬一她這輩子命好,活上個七老八十歲,難道就要她在這裡生活漫長一輩子嗎?!
什麼地獄使者!只曉得躲在角落裡辦事,連影子都不敢讓自己見着。不過,也算他識相!若是被姑奶奶逮着了,在被他誆到這裡來之前先把他揍一頓再說!再順便訛上些撫卹金。好歹是來落後文明,那得讓自己喪失多少娛樂節目呀!
再者,算算時間,有多久沒與永絮對練一把了?好似都快五個月吧。唔,手都癢了。
憶起那個被她一記旋風腿踢了個狗啃屎而嚎啕大哭的九皇子,林槿璽就忍不住直髮笑。也是,人家那是皇子唉,想必是頭一糟被人這般摔吧。嘖嘖,話說小孩子的記憶力是賊好的。千萬別被他給惦記上了。
話說康熙有幾個兒子?聽便宜娘說現在才康熙二十四年,這第九個兒子都兩歲了。康熙做了幾年皇帝來着?六十?六十一?嘖嘖,不得了,繁衍力無窮呀!十三億人口就是這麼來的。
想到這裡,林槿璽一掃原先的憋悶,閒閒地起身,伸了個懶腰,方纔挪着肥嘟嘟的身子,往後院的林子走去。
搬來和園的隔日,便宜爹就讓下人來自己小樓的後院,挑了棵堅實高大的大樹紮了個穩固的鞦韆架。意即女娃兒別玩那些危險遊戲,蕩蕩鞦韆培養培養淑女怡情纔是王道。
林槿璽傷好後,見到這鞦韆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嘴角直抽。
便宜老爹,你這是想讓女兒我蕩着鞦韆釣來個金龜嗎?好似這林子並不在牆角,蕩得再高也瞧不到外頭的世界。更遑論釣來個守在牆外的秀才美男了。再說了,想想你女兒的體型,沒把鞦韆給壓垮就是萬幸了。
想畢,三下五除二,指揮着末兒將鞦韆架拆了下來,在原先的繩鉤處,掛了兩個鐵環,成了吊環的鼻祖。
讓末兒抱起她,將兩隻小肥手拉住吊環,懸在半空中。再讓末兒守在林子入口,可別再被她便宜爹逮着可以光明正大揍她的機會了。
先做兩下引體向上。再做兩下曲臂懸垂。呼呼呼,費力地做完這兩項,頭一天的訓練內容也就宣告結束了。
橫豎還未滿六歲,林槿璽並不急着在短時間內恢復其現代時彪悍的體能素質。以十日爲一階,適當地增加訓練量。再以一月爲一階,增加訓練內容。
只要堅持,這樣的訓練效果,不出半年,她保證,她的嬰兒肥與小短腿都能得到很好的修復。
當然了,飲食也很重要,特別是遠離曾經的小胖妞所嗜愛的一日三餐的甜食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