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出閣記 101 四方雲動(下)
“你!”雄霸天見自己一行人的目的被一個尚未成年的少年看穿,頓時惱羞成怒,揮了揮手裡的大刀,佯裝榮幸地說道:“哼!你一個小孩兒知道啥!咱們七雄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讓人使喚的。”
“是嗎?難道不是誰出的價高,就爲誰賣命?”竇爾敦絲毫不懼他。莫說還有他師父與另兩方人馬在場,就算只他自己一人,也不懼這撈什子江南七雄,聽着這名頭確實霸氣十足,可七人的武功也就只能嚇嚇行外人。
“哼!告訴你們也無妨,此人可不是普通的王公大臣,他乃……”雄霸天正欲直言道明他們的幕後驅使者,卻被狡詐的老二雄傲天給攔住了:“大哥!”雄傲天朝雄霸天使使眼色,提醒他主子的交代。
雄霸天聞言,也意識到了主子交代的事尚未辦成,不好將主子就這麼給供出來。於是清咳了幾聲,粗着嗓子說道:“行了,於你們說這些,料你們也不懂。費揚古,乖乖交出武林傳承吧,否則……”
“否則如何?”費揚古狠狠瞪了雄霸天一眼,“我都說了沒有這玩意兒,就算你殺了我也沒用!”
“殺你?那太便宜你了,據說你府裡幾個女眷長得都挺不錯,就算小爺我自己不享用,賣給霓霄閣總能換上幾兩銀子使使吧?哈哈哈……”
“你敢!”這下可把費揚古惹怒了,一把便操起尚武盟手下手裡的大刀,揮向雄霸天。速度快得連站在他旁邊的韓東培幾人攔都攔不住。
“嘖嘖,這就着惱了?若是你知道主子還想把你那個大女兒馴服了丟軍營裡去,豈不要怒火滔天了?”雄霸天閃過費揚古的揮砍,嘴裡還不怕死地挑釁着。
此言一出。莫說費揚古想殺了眼前這個口無遮攔的雄霸天,連已經潛到屋外正傾聽他們四方泄底的胤禛也怒意中燒,想也不想,踢開了堂屋門,持劍旋了進去,擋在他周身的祈一,在他的示意下,拉開了與送死無異的費揚古,胤禛則一劍揮向雄霸天。
場面瞬間大亂。
不過,好在尚武盟上下在韓東培的示意下。沒有參與此戰。馬、漕兩幫人馬也沒有主動捲入這場混亂。
胤禛、祈一連同緊隨其後的祈六不消片刻便輕鬆解決了江南七雄。
“哼!就這點身手也想來威脅恐嚇!不自量力!”胤禛甩了甩衣袍,撣盡衣衫上因混戰而沾上的塵屑,睥了眼已經被五花大綁了等候處置的江南七雄:“說吧,背後的主子是誰?”他可沒漏聽剛剛雄霸天只說了一半的話語,若是沒料錯,對方很有可能是太子。若真是太子,也就證實了之前太子遣人在江南一帶四處探尋的原因了。
“你!你是何人!”雄霸天惱羞成怒地掙了掙身子,奈何這繩索像是有靈性似的。越掙越緊,直至他絲毫動彈不得爲止。
“別白廢力氣了,這是天山絞鯤索。”直至雄霸天被勒緊地動不了了,負責綁縛七人的祈六才涼涼地出聲解釋道。
此言一出,包括韓東培在內,齊齊吃了一驚。天山絞鯤索。那是用天山湖裡的大鯤皮煉製而成的絞繩吧。踏入武林這麼多年,他又豈會不知捕捉那天山大鯤的難度。眼前這幾人衣着上乘,絕非等閒之輩。他的猜測尚未落腹,費揚古便爲他解了惑。
“四阿哥。您怎麼來了?”費揚古直至江南七雄被胤禛幾人利落地打趴下,方纔回過神來。急急朝胤禛使眼色,暗示他儘快脫身比較好。
畢竟。他自己還是被尚武盟擄來的呢。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可對方的目的還沒達成,他又怎麼放心讓四阿哥捲入此次危險之中。
“槿璽說你有危險。”胤禛笑着解釋了一句。看在其他人眼裡,便是間接承認了他的身份。
“四阿哥?!”韓東培等人尚未說什麼,被綁得緊緊的江南七雄幾人在面面相覷之後,由雄霸天爲代表開口了:“四阿哥?那咱不就是一家人咯?”
“呸!誰與你一家人?”祈六沖着雄霸天唾了一口。
“嘿嘿,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四阿哥,咱們兄弟是受……呃,受太子之邀,前來京城的。這不,您與太子不是兄弟麼?連帶着,咱們不也是……不也是……”
“哦?果真是太子二哥的人?”胤禛冷冷一笑,他可忘記適才雄霸天威脅費揚古時說的話,想打槿璽的主意,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雄霸天自然沒有聽出胤禛隱在話裡的深意,忙不迭地點頭說道:“沒錯,正是太子殿下!這下,四阿哥可以鬆了咱兄弟幾個了嗎?”
“祈六,將他們全部帶去大院,聽候發落。”胤禛臉色一沉,吩咐祈六。所謂大院,便是東郊訓練基地。
“得令。”祈六領命後,揮揮手,示意守在門外的十名暗衛,分了七人出來,一人押一個,將江南七雄往東郊
基地帶去。餘下三人,則在祈六的指示下,正欲護送費揚古離開。
“等等。”韓東培見狀,急忙出聲,“四阿哥有所不知……”
“爺知道得很清楚。你們要找的東西並不在他身上。費揚古對此毫不知情。”胤禛意有所指地盯着韓東培看了數秒,隨後輕揚了揚脣角,視線掃了一圈屋內其他人,淡淡地說道:“諸位,既是都爲那武林傳承而來,何不找我?”
“四阿哥的意思是……”韓東培與楊蓋天、翁兆榮皆對視一眼後,壓低了嗓子問道:“四阿哥知道傳承在何處?”
“想知道?明日午時,璽藤茶樓恭候諸位大駕。只是,希望各位能收了各自的眼線。”胤禛說完後,也不待韓東培等人答覆,便朝費揚古點點頭:“咱們回去吧。槿璽想必等得焦急了。”
費揚古雖不知胤禛爲何將那撈什子武林傳承攬在自己身上,但見他如此篤定的模樣。想必另有法子,也就不再多問,朝韓東培幾人一一別過,又對胡一峰說道:“胡老弟若還不急着離開京城,可隨時來找愚兄敘舊。”說完,就隨胤禛幾人走出了廢屋。
一見胤禛與費揚古毫髮無傷地出來,槿璽方纔大鬆了口氣。剛纔雖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可聽到刀劍“叮叮噹噹”的互擊聲,她的心差點就懸在了嗓子眼。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次,她發現死亡這個詞竟然離自己這麼近。也是第一次。她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再像剛來那會兒那麼置身事外地活在這個世界了。
她握緊了雙拳,盯着廢屋方向,暗暗下定了決心:她要強大。不能再滿足於眼下這副只能自保無虞的身體,她需要更強大。至少,在家人面臨危險之時,她能將他們毫髮無傷地解救出來。
武林傳承嗎?槿璽腦海裡閃過那些已經深深印在記憶裡的武功秘笈和奇門遁甲之術。暗暗點了點頭,她決定好好利用這些資源,既然是它們自動送上門的。有就別怪她不客氣地拿來用了……
“阿瑪!你沒事吧?”
“你……你怎麼也在這裡?”費揚古驚訝地瞪着槿璽,再轉頭看看胤禛。
“哦,槿璽她說不放心,一定要親眼看着你安全地出來,所以我就讓她在外面等了。”胤禛笑着替槿璽解了圍。
見四阿哥這麼說,費揚古倒也不好再責備女兒什麼了。畢竟她也是出於孝心。
“阿瑪。咱們先回去吧。額娘可擔心了。”看看天色,日頭都快落山了,這一來一去,竟然已經一整天了。
“你不急着回宮吧?一起去吧。我還有事找你商量。”趁費揚古整衣淨臉之際,槿璽拉着胤禛走至一旁。輕聲說道。
“嗯,正好。我也有事與你說。”胤禛點點頭,武林傳承的事,務必解決。否則只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潛入京城找麻煩。
……
那廂廢屋內,幾人面面相覷了片刻。
“依韓盟主看,四阿哥此話是否當真?”馬幫楊蓋天忍不住開口問道。
韓東培捋了白鬚,搖搖頭:“不好說。看四阿哥的面相,此人不是陰險狡詐之輩,只是,皇家子嗣素來早熟,雖說四阿哥年歲不大,可也不能保證說他毫無心機。”
“師父,依徒兒看,那四阿哥不像是在說謊。想他什麼身份,用得着如此與咱們周旋嗎?以他剛纔顯露的身手來看,武功絕不在徒兒之下,而一直緊護他左右的那名侍衛,內功心法絕對在徒兒之上,即便是與師父一對一,也不能說……”
“行了行了,爲師知道你觀察入微。”年近七十的韓東培,被自家唯一的徒弟一說,老臉有些掛不住。
想那侍衛最大也不會超出二十歲吧,小小年紀,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徒兒沒有看出對方的內力極限,老實說他自己也沒有,這說明什麼,那人的身手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等……這話要是傳了出去,還不被長生谷裡那幾個老不死的笑話死。
“誒,依我說,就大大方方地前去赴約又怎樣!咱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不過就安插了幾個眼線盯着費揚古府裡的一舉一動罷了。如今既然四阿哥提出來了,那就趕緊撤了吧。”沉默了良久未說話的漕幫翁兆榮開口了。
“沒錯,翁幫主所言甚是。咱們不過是需要那聖物幫咱們幾個小忙,並沒有心存不軌,赴約就赴約,怕那麼多做什麼!”楊蓋天聽翁兆榮如此一說,也爽直地同意。
韓東培見兩人皆同意赴約,也就點點頭,“無論如何,安全第一。”他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尚武村上下近萬人着想。再沒有解決這個問題之前,他無論如何不能輕言放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日午時,璽藤茶樓不見不散。”三方人馬統一口徑,應下了這個赴約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