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明着樂誰還不許了?

恭送雍正回養心殿之後。雲錦看看天色已經晚了,就吩咐綠語明兒就找人去鈕祜祿氏府上說一聲,這兩天讓自己的額娘抽時間進宮來一趟。話傳過去的第二天,佟佳氏就遞牌子了,雲錦自然趕緊命人去請她進來,在她來到長春宮的時候,雲錦又先將所有的下人都摒退了出去,這才讓人請她進來。

“額娘。”雲錦見佟佳氏走進來了,趕緊上前去相迎。

“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佟佳氏卻是緊走上前,給雲錦行了個大禮。

“額娘快請起。”雲錦以目示意讓引佟佳氏進來的綠語退下,自己則趕緊過去雙手扶佟佳氏起來,“額娘,我把下人都摒退了,就是不想讓您給我行禮,可是您這……”

“禮該如此,”佟佳氏就着雲錦的手站起身來,恭敬的說道,“您是皇后了,額娘可不能讓人不懂規矩,您也該習慣這些了。”

“讓額娘給我見禮,雲錦永遠都習慣不了。”雲錦扶着佟論壇佳氏坐下來。自己卻沒回正坐,而是到她的下首準備坐下。

“這不行。”佟佳氏見雲錦這樣,趕緊站起身來,“萬萬不可,沒這個規矩。”

“額娘,您快坐下,這屋裡又沒別人,”雲錦趕忙過去按着她坐下來,“再說您女兒現在是皇后了,難道這點事兒還說了不算嗎?”

“你這孩子,”佟佳氏輕責的對雲錦說道,“就因爲你現在是皇后了,所以更應該注意些纔是。”

“額娘,我知道了,”雲錦一邊撒嬌着對佟佳氏笑着一邊使勁兒的按着她坐下來,“我當着人前規矩禮數是一點兒都不會錯的,可是現在只咱們娘倆兒在,還不興我鬆泛鬆泛啊。”

“真是拿你沒辦法,”佟佳氏無奈的搖了搖頭,總算是順着雲錦的手勁坐了下來,可又不放心的叮囑着,“記着,在人前可不許這樣啊。”

“知道了,”雲錦做出一副正襟端坐的樣子,臉也板了起來,“在人前我就這麼端着,繃着臉什麼都不說。”

“你啊。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佟佳氏又搖了搖頭,上下打量着雲錦,“這些日子你在宮裡過的怎麼樣?看着怎麼瘦了這麼多啊?”

“我沒事兒,就是這事兒那事兒的忙了些,”雲錦拉着佟佳氏說道,“忙得我都暈了頭了,也沒注意額娘一直沒過來。額娘您也是的,我這邊忙得顧不上,您怎麼也不遞牌子呢?”

“我就是知道你忙,纔沒遞牌子的,”佟佳氏握住了雲錦的手,“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只要知道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你當了皇后,不知道多少眼睛在盯着呢,額娘可不能給你惹麻煩。”

“額娘太小心了,您進個宮來能給我惹什麼麻煩呢?”雲錦搖了搖頭,又對佟佳氏說道,“今兒個請您進宮來,除了想見見您以外。還有一件事想告訴您。”

“什麼事兒啊?”佟佳氏疑惑的看着雲錦。

“皇上前兩天跟我說,”雲錦笑着對佟佳氏說道,“準備給咱們家些恩典。”

“你自小到大,就沒在家裡呆幾天,”佟佳氏看着雲錦,感慨的說道,“能到今天這一步,家裡也沒幫到什麼,全是靠了你自己,現在我們卻要沾你的光得恩典,真是令人羞愧。”

“額娘快別這麼說,”雲錦握緊了佟佳氏的手,“我要是沒有這個身份,沒有額娘全心以待,雲錦又怎麼可能會走到這一步?”

“算了,咱們不說這個了,”佟佳氏問雲錦,“皇上有沒有說,要給什麼樣的恩典。”

“這他倒沒提,”雲錦搖了搖頭,“不過我跟他說了,不能愈制。”

“這是對的,”佟佳氏點了點頭,“你現在是皇后,咱家得些恩典是正常的,但過了也不好,以前你阿瑪讓當今皇上壓着,沒敢妄動,如果現在恩典過重的話。那其他人可是說不準的。”

“額娘,你說什麼?”雲錦聽到佟佳氏這話,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是阿瑪這些年的安分,是因爲皇上的緣故?”

“怎麼?你還不知道?”佟佳氏疑惑的看着雲錦,“皇上一直都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雲錦問道。

“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佟佳氏對雲錦說道,“從你進宮那時候起,當時的四爺、現在的皇上就找了你阿瑪,告誡他要老實安分些,不許給你惹事兒。我先還一直納悶呢,他也就罷了,他那兩個兒子怎麼會那麼老實呢?後來才知道他們是怕皇上會收拾他們。”

“原來是這樣,可是他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啊?真是的!”雲錦皺着眉頭,這個四阿哥,背後爲自己做了事兒,卻居然到現在也不吭一聲,真虧他忍得住,實在是......太悶騷了。

“你這孩子,”佟佳氏在雲錦的手上打了一下,“皇上能這般爲你,你就偷着樂去吧,還埋怨?”

“誰埋怨了?”雲錦故作委屈的摸了摸手。隨即又展開了笑容,“再說了,我爲什麼要偷着樂啊,明着樂誰還不許了?”

“好了,別貧嘴了,”佟佳氏跟雲錦逗笑了幾句之後,拉着雲錦的手說道,“還是先說正事吧,我在這裡呆久了也不好,一會兒還要去拜見母后皇太后呢。”

“額娘,其實也沒什麼事兒。”雲錦微笑着說道,“雖然皇上未見得會問我,不過這也是說不準的,所以我想問問您,除了阿瑪和額娘您,對其他人的恩典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沒有,”佟佳氏收起笑容,“這事兒只憑皇上做主就是了,你可不要從中說什麼話。”

“這個我自然知道,”雲錦點了點頭,“只是我估摸着,皇上除了會封阿瑪和您之外,對我那兩個......弟弟或者也會有考量,所以我想問問,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如果皇上給他們安排了差事,他們會不會辦不好?”

“原來你是在擔心伊通阿和伊鬆阿啊,”佟佳氏這下也明白了雲錦的用意,“你這個擔心倒也真是有道理,他們兩個雖然我見的不多,但瞅着卻不象是什麼精明能幹的,而且還愛貪個便宜什麼的。”

“額孃的意思我明白了,”雲錦點了點頭,“有機會的話,我會跟皇上建議,如果準備給他們恩典,只給個閒職也就罷了,也省得他們惹出什麼事兒來,帶累了別人。”

不知道是十四阿哥在聖母皇太后進行過勸說,還是這位老太太自己想明白了,有一天雍正和雲錦象往常一樣在她的宮門前請安之時,她終於讓他們進去了。

“兒子給額娘請安。”

“兒媳給額娘請安。”

雍正進到裡面,見到了有些時候沒見到面的生母,搶前幾步,行了大禮,雲錦自然也趕緊跟上。

“皇帝何必行此大禮?起來坐下吧。”聖母皇太后的語氣雖然還是淡淡的,但已經比以前好多了,又虛擡了一下手道。“罷了,都起來坐下吧。”

“幾日不見了,”雍正坐下之後,端詳着聖母皇太后的面容,恭敬的說道,“額孃的氣色倒還好。”

“嗯,”聖母皇太后淡淡的說道,“總算是沒給人氣死。”

又來了!雲錦心下嘆了口氣,感情這聖母皇太后見着雍正不冷嘲熱諷的就不會說話了,是不是?

“皇帝這些日子可還好嗎?”聖母皇太后想是也覺得自己失言了,轉了話題問道。

“有勞額娘惦念,”雍正欠身回話,“兒子還好。”

“雖是爲大行皇帝盡孝,但皇帝也該注意身子骨纔是。”聖母皇太后說的雖是關心的語句,只是聲音卻還是顯得有些生硬。

“兒子謝過額孃的關心。”雍正起身對聖母皇太后行了一禮。

“好了,坐着說話吧。”聖母皇太后擺了擺手。

“是。”雍正恭敬的應了一聲,坐了下來,然後關心的問聖母皇太后道,“額娘過的還好嗎?”

“還好。”聖母皇太后點了點頭。

“額娘,”雲錦看着這母子間生疏的對答一番之後,很快就沒了話,趕緊笑着開了口,“皇上已經撤回了讓齊妃住永和宮的旨意了。”

“是嗎?”聖母皇太后看了看雍正,“不是說君無戲言的嗎?”

“皇上說了,”雲錦知道雍正不會去解釋什麼,自然是笑着代勞了,“他撤回旨意,最多就是損失些自己的威嚴,但比起讓額娘心情愉悅來說,那不算什麼。威嚴損失了,他可以從其他的地方補回來,額孃的心情愉悅那可是萬金不換的。”

“哦,是嗎?”聖母皇太后挑了挑眉,看着雍正,“我倒不知道,皇帝居然是這麼會說話的。”

“看來是知子莫若母,”雲錦笑着說道,“額娘真是瞭解皇上,知道皇上只會在心中這麼想,嘴上是不會說出來的。”

“我自己的兒子我當然瞭解,”聖母皇太后瞅了雲錦一眼,“他自小就是這麼彆扭的。”

“就是說啊,”雲錦順勢笑着說道,“皇上有很多事兒都是隻做不說的,就連對額娘盡孝也是如此,每逢年節額娘生日,他都是費盡了心思,提前了好長時候就開始想着額娘會喜歡什麼樣的物什,然後就四處去淘換,可等真到了送進宮的時候,他卻什麼都不說了,那時候兒媳還勸過他呢,說爺您不說,額娘怎麼會知道您的這一番心意呢。現在看來,倒是兒媳錯了,額娘和皇上是母子連心,皇上的心意額娘自是會明白的,如果皇上說出來的話,反倒是多此一舉了。”

“是啊,我怎麼會不明白呢?”聖母皇太后笑着點了點頭,雖然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額娘,”雲錦自然看出聖母皇太后其實對雍正送的禮物早就沒什麼印象了,面上卻依舊含笑對她說道,“皇上和臣妾正好有件事要跟您商量呢?”

“什麼事兒啊?還用的着跟我商量?”聖母皇太后淡淡的說道,“有事兒跟母后皇太后說就是了。”

“這個事兒還真就要跟您商量不可呢,”雲錦笑着說道,“這不是您的聖壽快到了嗎?皇上想跟您商量商量,看看怎麼辦?”

“這有什麼可商量的?”聖母皇太后依舊淡淡的說道,“皇帝現在不是還在守孝嗎?我這個聖壽不過也罷了。”

“雖說兒子在守孝,不能行筵宴,”雍正恭敬的對聖母皇太后說道,“但諸王大臣文武官員也是要齊集向您行慶賀之禮的。”

“都免了吧。”聖母皇太后搖了搖頭,“大行皇帝才離去不多時,我也沒心思過什麼聖壽。”

“額娘,”雲錦又插進言來,“皇上自是明白您的心情,所以他想着在那一天,讓老十四帶着他的福晉和兒子們進宮來,咱們一家人合合樂樂的在一起聚一聚,讓您也享享天倫之樂。”

“皇帝有這個意思嗎?”聖母皇太后的神情一動。

“皇上還想着,”雲錦觀察着聖母皇太后的神情說道,“爲示對您的尊崇,在您聖壽前夕會再給烏雅氏一族加恩的。另外,也會從烏雅氏一族中選一些姣姣者,讓他們進宮來給您賀壽。”

“是真的嗎?”聖母皇太后睜大了眼睛,身子前傾着盯着雍正看。

“兒子是這麼想的,”雍正點了點頭,“只是還要請您的示下。”

“皇帝既是有這份孝心,”聖母皇太后神情放鬆了下來,又恢復了端坐的姿勢,“我自不好拂逆,既如此,你就看着辦吧。”

“是,兒子謹遵額娘之命,額娘如果再想到什麼,隨時吩咐兒子。”雍正起身衝聖母皇太后行禮說道,“兒子早朝的時候差不多到了,不知道額娘還有什麼訓斥?”

“行了,我知道你忙,你自去吧。”聖母皇太后衝雍正揮了揮手,又看向也跟着站起身來的雲錦,“你是不用上早朝的,且先留一會兒吧。”

“是。”雲錦忙行禮領命。

“兒子告退。”雍正面色不動的衝聖母皇太后行了一禮,又對雲錦吩咐說道,“你代朕侍候好額娘。”

“皇上放心,臣妾會的。”雲錦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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