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出了宮門,見福爾泰依依不捨的看着和靜,忍不住過去在那小子頭上蓋了一下子:“看什麼看,趕緊辦正事要緊。 ~”
福爾泰腦子一疼,趕緊回過神來,目送和靜遠去,這才向弘晝施了禮,帶了一幫子侍衛,浩浩蕩蕩的殺向福家。
一路上,福爾泰都在醞釀情緒,想着到了福家怎麼說,怎麼去羞辱福倫福晉,怎麼和福倫一家撇清關係,反正,在他們心裡有他福爾泰和沒他福爾泰是一樣的,那又何必再去管他們呢。
福爾泰騎了馬,很快就到了福家門口,這時候的福家已經敗落的很了,起碼,那大門就不如以前光鮮了,爾泰下馬,當先拿着聖旨就進了大門,伸手一揮,一羣如狼似虎的兵丁也撲了進來,那些侍衛進去,就像是惡狼進了羊圈了樣,看見什麼搶什麼,看到人直接就拿繩子捆了,整個福家立馬開始慌亂起來。
福倫正在臥房和福晉商量事情,就被衝進來的小丫頭給驚着了,在得知爾泰帶人來抄家之後,福倫氣的臉都青了,猛的站了起來:“反了天了,爾泰這個不孝子,竟然帶兵抄自己的家,待我看看去,這小子怎麼一點都不長進,活該拿大嘴巴子扇他。”
福晉更是站起來添油加醋,極度貶低福爾泰,使勁給福倫拱火,希望福倫能夠把爾泰趕離福家,其實吧,福倫和他福晉不知道,人家皇上都已經下了話,要讓爾泰脫離福家的,他們這會兒還當他們家是香饃饃了,以爲誰都想跟他家沾關係呢。
福倫大步流星的去了前廳,就見福爾泰正指揮侍衛前後左右的查抄東西,一看那些古董字畫之類的東西都已經被人拿走,登記裝箱,福倫差點沒氣背過氣去。
“爾泰,你這是什麼意思,倒真真是出息了,帶兵查自己家了?好,真是好……”福倫走過去,指着爾泰鼻子大罵。 ~
爾泰也不回話,拿出聖旨來就道:“福倫接旨……”
等到爾泰唸完了聖旨,福倫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氣勢了,整個人軟倒在地上,嘴裡不住唸叨着:“不會的,不會的,我做的那麼隱密,怎麼會泄露出去呢?令妃娘娘怎麼會失勢,不會,這一定是做夢的。”
唸叨了一會兒,福倫似乎纔回過神一樣,擡頭一看站在一旁冷冷發笑的爾泰,立馬就蹦了起來:“爾泰,是你,是不是?你偷拿我的名冊,出賣令妃娘娘,到皇上面前討賞,你,你真是不孝,這麼出賣自己的家人,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爾泰,你怎麼可以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福爾康也指着爾泰,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這是你的家啊,你從小生長的地方,我是你的兄弟,還有阿瑪額娘,這個家多麼幸福溫暖,你怎麼可以忍心毀掉?”
福爾泰冷冷一笑,轉向福爾康:“這是你的家,幸福溫暖的是你,我從來都沒感覺過幸福,今天我告訴你,福爾康,你不是我的兄弟,你的額娘殺死了我的額娘,這是殺母之仇。”
說着話,福爾泰又冷冷看向福倫:“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嫡子,而我的孃親,就是被你糟蹋了之後,又被福晉給害死的,而你們對我,不過是要利用罷了,從小到大,你們心裡只有福爾康,根本就沒有我,就連爾康被選中去西藏配給塞婭公主的時候,你們還想讓我代替爾康呢,呵呵,真把我當傻子了嗎?”
福倫退後一步,驚恐的看着福爾泰:“這是,這都是誰告訴你的?”
“誰?”福爾泰大笑出聲:“不過是我偷聽來的,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
而福爾康,早被福爾泰拋出來的消息給震驚住了,往後退了好幾步,看着福爾泰,猛的搖着頭:“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額娘怎麼會那麼惡毒?額娘是最溫柔賢惠的,根本不可能殺人。”
看到福爾康一副接受不了的樣子,福爾泰更加的不屑,忍不住還想再刺激他一下:“怎麼就不可能了,令妃怎麼樣,都說她溫柔賢淑,結果呢,毒死十四阿哥,給和靜和九格格下藥,害死孝賢皇后,又給嬪妃下絕育藥,這可都是她做的,你額娘和令妃是姐妹,那是一樣的狠心呢。”
福爾康被福爾泰逼視,聽他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說完,早被嚇的跌倒在地上,捂着腦袋狂喊起來:“不,你說謊,你陷害額娘,這都是你陷害的……”
福爾泰也不再理會福爾康,回頭,對身後的侍衛道:“大廳裡查抄完了,去後院,內宅值錢的東西更多。”
那些侍衛一聽,個個喜上眉梢,要知道,抄家的事情是最肥的活,只要是抄家,完全可以趁人不注意偷點小物件,而福爾泰這樣說話,那就是已經應允了衆人,可以趁人不備的時候,偷些東西養家餬口。
等那些侍衛退了之後,福倫扶起福爾康,兩個人跌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福爾泰一甩袖子,剛想要走,就見福倫福晉扶着一個小丫頭走了過來,一見福爾泰,頓時冷笑起來:“好,好一個小畜牲,真真的忘恩負義的東西。”
說着話,福晉轉向福倫:“老爺,我早就說過這個東西留不得,你卻不聽,念着骨肉親情把他養大,卻哪知道,他倒是反咬一口,要毀了我們這個家啊。”
福倫早沒了主意,也不回話,只是呆呆的坐着,而福晉則是冷眼看着福爾泰,過去就要給福爾泰一個耳光,結果,手被福爾泰握住。
“真當我好欺負了嗎?”福爾泰一手甩開福晉,甩袖子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對站在門口等侯的兩個侍衛道:“皇上的旨意,是將福倫一家押往大理寺侯審,你們出來幾個人,把他們給綁了,一會兒一起發往大理寺。”
見福爾泰真的狠心絕情到這種地步,福倫一家完全沒了指望,一個個面色臘黃,神情悲哀,哪還有過去的一點風光樣子。
福爾泰是新貴,那些侍衛也有意討好他,一聽他這樣講,趕緊過來幾個人,拿了繩子就把福家人給捆了起來,串成一串,專等着押往大理寺。
等福爾泰出去之後,就見福家的丫頭小廝家丁全都被人拿了,捆成了一串一串的,個個臉上茫然麻木,顯得很是悽慘。
這些人大多數是沒有罪的,卻被主子帶累,怕是要被髮賣的,爾泰看他們的樣子,也有些不忍心,扭了頭,狠心離開。
而福家抄家的事情,這會兒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人們更加知道,是福家二子帶人來抄家的,這下子,京城的小道消息開始滿天飛。
有說福爾泰沒有良心的,有說福家做事太過分,惹的天怒人怨的,反正說什麼的都有,大多數人都在幸災樂禍,倒是有幾個和福家關係不錯的人挺擔心的,他們擔心的是會不會連累到他們家。
爾泰查抄福家,而弘晝從宮裡出來之後,就騎了馬,帶了人查抄魏家,同樣的情形,沒有半天功夫,魏家已經查抄完了,弘晝拿了記錄的單子,再度回宮覆命。
才走近乾清宮,弘晝就聽到十二在屋裡大吼:“好,好一個令妃,好一個福家,這麼些年來,偷運的宮中物品竟然如此之多,他們倒還真是貪心不足,怎麼不把皇家內庫給搬完呢?”
弘晝聽了,就在想,肯定是令妃偷盜的數目太過巨大,惹的十二發火了,再看看他手裡的冊子,那上面記錄的東西更多,弘晝忍不住嘆氣,這個令妃,心倒真是大,乃說說,她是怎麼把這麼些個東西運出宮的,手段還真是了得啊。
邁步進了屋,弘晝就見十二坐在龍椅上正發火,而福爾泰恭敬的站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
沒辦法,弘晝只好硬着頭皮上了,過去給十二行了禮,小聲道:“皇上,這是魏家抄家的名冊。”
“拿過來吧。”十二的聲音比冰還冷呢。
弘晝恭敬的遞了過去,就看十二翻了幾下,噌的一下子就扔了出去:“膽子還真大啊,真是豈有此理,真把皇家內庫當成他們家的了嗎?”
“皇上,魏家一家已經押到大理寺了。”弘晝沒辦法,只好說話岔開來。
十二冷哼了一聲,伸手端過一杯茶來猛灌了兩口,這才又看向弘晝:“弘晝,這次事情辦的不錯,過兩天,福家和魏家交由你和劉統勳還有和坤三堂會審,你回去多準備一下。”
弘晝抹了一把冷汗,利落的應了下來,心裡琢磨着,這次咱也過一回審犯人的癮,當一回坐堂的官老爺,這玩意還真不錯,想想就好玩。
十二一瞄,就明白弘晝在想什麼了,瞪了一眼道:“你可不要當那是玩的,國家大事豈容兒戲,回去給朕好好準備了。”
得,被看穿了,弘晝無奈的笑了笑,趕緊應了,扭頭就走,丫的,十二那眼睛能透視人心似的,看的人心裡發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