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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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夜無因躺在牀榻上朝如溫招招手,讓他過來身邊。

靠在窗邊的如溫放下手中正在看的醫書,以爲他不舒服,朝他走去,手放在額頭上:“怎麼了?”

夜無因抓住他的手,眼眸中帶着幾分不明涵義,琥珀色的眸子輕閃,把如溫拉過讓他坐在牀邊:“慕楓應該還活着。”

如溫從牀上彈起,猛的擡頭望向他,一直以來他都避開不談這個問題的,爲何今天忽然主動說出。

不過聽到慕楓還活着這個消息的激動,掩蓋住了這絲迷惑,如溫指尖微顫:“他在哪裡?”

夜無因眼眸變深,一寸寸壓下去,臉色也有些難看:“那天,我讓門內一個人回去找他的屍首,可是等到了那裡,卻早已不見了,這應該是被人帶走了。”

“是誰?”如溫有些慌亂。

“不用擔心,不會是想傷害他的人,既然被人帶走,肯定是試圖救他的人。”

“你,你不知道是誰嗎?”如溫低頭問道

“我去找人查過,目前還沒有找到。”

“那~~”

“好了,放心”夜無因似乎不願意多說,打斷如溫的話“找到他,我一定保護好,然後第一個通知你”

“恩”如溫點頭。

書房內,門關的很緊,幾點燈火,一座香爐。

團團煙氣從香爐裡冒出,檀香四溢,幽幽沉沉,在火光掩映下,透出淡黃色的光芒。

屋內極靜,小廝在門外關好門後,就遠遠的離開了,此刻沒有人靠近這裡。

沐秦,韓凌,沈昌睿,三人分坐在三張椅子上。

夜無因手臂上的傷口還沒有痊癒,身體也因爲餘毒未清,正慵懶的靠在一個躺椅上。

沈昌睿一張平凡無奇的臉,卻透着一股讓人舒心的安寧,神情溫和,輕聲開口:“這次的襲擊明面上看只是江湖上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派,可是平時的他們是絕對沒有這個膽子的”

韓凌略一頷首:“後面有人在操控”

沈昌睿點了點頭,看着夜無因繼續說道:“這次的襲擊,他們應該也知道絕不可能成功,想來他們的目的不是你,而是別的什麼,其次,聯繫到柳若飛在門內被人劫走,還有之前,柳如溫被人傳遞了紙條來看,我推測這些事情跟絕空宮有關係,或者是可以說跟柳家有關係。”

在當天夜無因吩咐了之後,沈昌睿一刻也沒有耽誤,先是到現場查看,之後在根據這些人留下的痕跡和線索,一路沿着尋找,摸出了幾分端倪。

夜無因沒有說話,答案似乎早就預料到一般,眼眸微閃,看向虛空處,幾分無情,幾分嘲諷,彷彿看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一般,薄脣微勾,劃出一個弧度。

如看到了獵物的食肉動物,平素壓抑的那幾分嗜血,從身上每一處散發出來,明明坐在那裡,可是卻如居高臨下般俯視着人,讓人只得仰視。不敢輕易靠近,只怕一不小心就讓其捕獲撕碎。

夜無因忽然低低笑了起來,他已經嗅到是什麼味道了。

還帶着幾分嘶啞的嗓子緩緩開口:“去查查柳之空究竟死了沒?通知宣毅一聲。”

沐秦瞪大眼睛,韓凌和沈昌睿只是眼光一閃,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訝,心思一動即刻明白了夜無因的想法,也許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絕空宮宮主柳之空根本沒有死,也只有他能有這份能力控制一個門派來襲擊,也只有他做這些事的目的最明確,救出任何一個柳姓之人。

當初是宣毅把他擒住殺掉的,現在想想,也許一開始就是柳之空自動上鉤的。

沈昌睿沉靜如水的面容忽的興奮起來,原本平凡無奇的臉上散發着奇異的光芒,像是忽然找到了水的沙漠旅者。

他喜歡的就是有挑戰的事情,對着夜無因躬了下身子,負責諜報工作的他,要出去工作了。

韓凌點了個頭招呼了一下,走到沐秦身邊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嚇的沐秦急忙跑到夜無因身後,打了個哆嗦。

夜無因閉上冰寒的雙眸,低喃了一聲“也該是時候了”聲音滿是無奈縱容和寵溺。

沐秦嚷嚷着:“什麼?你說什麼?”

睜開眼睛,已經褪去冰寒,琥珀色的眸子裡一片平靜和無害,站起身,無視着沐秦的喊聲,走回臥房。

如溫拿着夜無因送給他的月雲劍在練武場舞着,一招一式透着輕靈飄逸,雖然沒有任何內力支撐,可是靈巧變換的招式,也讓人難以招架。

一個個劍花挽出,帶出銀光一片,明明滅滅,如一條銀色的小蛇一般柔美的舞動着。

如溫纖細勻稱的身子,陪着敏捷的動作,飄逸的身姿,在光線的映照下,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魔力和蠱惑,彷彿天人一般,讓人不自覺想靠近想碰觸,而他舞劍時的神情,清冷,專注,沒有任何事任何人在他的眼中一般。

幾個平時在這裡負責打雜收拾東西的小廝傻呆呆的看着,一張張嘴都忘記了合攏。

一道白光乍現,如閃電,劍尖在旁邊兩個小丫頭的驚呼聲中頓在了夜無因眼前。

如溫臉上帶了些調皮的笑意,鼻頭上細密的汗珠在笑起來時,一動一動,看起來分外可愛。

夜無因這幾日身子好了很多,每天不再是躺在牀上,反而像個師傅一般,督促着如溫來練劍,每天兩個時辰,而他就搬個椅子做在旁邊,安靜的觀看着,只在如溫結束後,指導幾句。

如溫身子天生就很柔韌,同時領悟能力也很好,這幾日在夜無因的指導下,劍技突飛猛進,在不明情況時,足以唬住很多高手。

夜無因輕笑,伸出食指把劍尖撥開:“以後進攻時氣息要深一些,不要太急,把氣壓住,緩緩吐出,這樣你的劍刺出時會更穩。”

如溫點了點頭,把劍放進劍鞘裡。

夜無因站起,一把抓過如溫的手:“走吧,是時候吃飯了,吃完飯你還要去沐秦那裡。”

“恩”如溫剛想抽出的手在聽到這一句時,頓在那裡,任由他握着回到了房間。

每天上午練劍,下午去沐秦那裡學習醫術,夜無因只在最初受傷幾天纏着要他近身伺候,之後這些日子,卻忽然每天給他多出這麼些時間,讓他來習武學醫,如溫問過幾次,夜無因解釋說是因爲最近不太平,怕他一人受到傷害。

每天的時間好像緊張起來,馬不停蹄的奔走着,如溫也來不及細想,只是按照夜無因的安排充實着自己,只在每晚從沐秦那裡回來時會看到夜無因坐在屋內,批着一些文件和賬目,等着自己回來吃晚飯。就像家人一樣,等着到齊了在一起吃飯。

如溫也不知從何時起,對他不若以往那般存着戒備,而夜無因不知究竟是因爲受了傷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每天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只是抱着如溫睡覺,其他動作都無,這讓如溫更是每晚安心的靠在他懷裡沉沉入睡。

今天跟着沐秦共同配置了一種新藥的配方,這種迷藥是沐秦研究了很久才弄出來的,用了很多種新的草藥,跟以往的藥方完全不同,所以估計很多對迷藥熟悉了的或者已經免疫了的人也難免會中招,沐秦興致勃勃的找來幾個侍衛,熱情的招呼着他們,給了幾人下了藥的茶水喝。幾人喝完半刻鐘不到,一點知覺也沒有的就倒在了地上。恐怕要等醒來才能知道被迷暈了。

如溫無奈的看着沐秦得意洋洋的踢着倒在地上沒有知覺的幾人,走出了西苑。

夜色已經快要暗下來,想到夜無因還在等着自己沒有吃飯,如溫加快了步伐。

推開門,屋內陰暗,夜無因坐在桌前,受傷的左手隨意的搭着,右手正握着毛筆批註着東西,神情認真而專注,一雙眼睛因爲看不清眯的厲害。

如溫輕皺了下眉,走過去把燭火燃起,斥責道:“怎麼天色都這麼暗了,還不點上燭火?”

“唔”夜無因含糊的應了一聲,右手順勢扣住如溫的腕脈,半響放下後,擡起手撥開如溫散落臉頰的髮絲,放低聲音說道:“身子好了很多”

他們離的很近,夜無因傾身上前,一寸寸細細看着如溫的臉,指尖從額頭往下滑,一路經過眉,眼,鼻,脣,一直到下巴,四指扶在脖頸,拇指來回摩挲着尖細的下巴。燭火映照下,如溫一側鬢角細細的絨毛髮出剔透的光芒。

他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融合在一起,夜無因聞着從如溫身上發散出來的縷縷香氣,是草藥和他身上獨有的清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淡淡的,清清的,總是這麼好聞,夜無因趴到如溫的肩窩裡,深深的吸了口氣。

如溫也不推拒,任他抱着,只是覺得今天的夜無因好像特別的反常,在他背後伸出的雙手猶豫了很久,終於撫了上去,感受到他一瞬間的僵硬後,如溫把手放在夜無因後背上像哄孩子一般拍了拍:“怎麼了?”

夜無因猛的把頭擡起,壓在如溫的脣上,狠狠的吻了上去,舌頭霸道的伸了進去,強烈的不容拒絕的索要,彷彿要將如溫吞吃入腹一般,一直吻到如溫軟軟的靠在他懷裡,一張臉因爲喘不過氣而憋紅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