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北郊,依舊是那棟三層的小別墅,躺在別墅的二樓,野田俊夫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天,已經亮了。
屋內開着空調,溫暖如春。
遠藤希子的身上只披着一條被單,趴在野田俊夫的胸膛之上,這個強壯的中年男人是個日本軍人,可跟以前的軍人不一樣,他身上有肌肉,卻沒有傷疤。
從那個失敗的晚上開始,野田俊夫就一直跟這個女人纏綿,餓了,起來吃點東西,然後又繼續,遠藤希子知道,野田俊夫並不是迷戀上了她的身體,他只是想通過這些來忘記自己的失敗與屈辱。
而身爲遠藤家族的女人,對於自己的上級是可以爲之付出一切的,更不用說是區區的一具酮,體了。
野田俊夫扶起了遠藤希子,自己也是緩緩的站了起來,他披上了一件衣服,坐在了沙發上。
遠藤希子也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撿起了地上的睡衣,她的肩膀之上還纏着繃帶,是被黃雀劃傷的,帶傷‘上戰場’,不得不說遠藤家族的女人實在是民族榮譽感勝過一切。
野田俊夫喝了一口水,望着窗外,隨即默默的低着頭,不輕不重的說道:“前天晚上傷你的那個小子就是現在斷喉匕的主人?”
遠藤希子點點頭,“就是他,他叫黃雀!”
“黃雀!”野田俊夫喃喃了兩句,接着說道:“那另外一個是誰?”
“哪個?”
“後來出現的那個。”野田俊夫強調了一句。
遠藤希子搖搖頭,“我也不認識,上次去西山的是另外一個小子,實力也很是強悍。”
“看來,這十月楓還真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野田俊夫冷冷的說道:“我相信涅槃玉就在他們的手中。”
“大佐……”遠藤希子使勁的看着野田俊夫,她怕他再次的衝動。
遠藤希子沒有愛上眼前的中年男人,對於遠藤家族的女人來說,跟一個男人上牀,如果是祖國的需要,她們無怨無悔,她怕的是野田俊夫再次影響到對於四塊寶玉的追蹤。
“你擔心我再做傻事?”野田俊夫看着遠藤希子,“你放心,老師對我的忠告我已經全部記了腦海中,中國人狡猾,從來都是,現在更是如此,更何況十月楓也根本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樣簡單,要從他們的手中拿到涅槃玉,我們需要一個長遠的計劃。”
“大佐,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遠藤希子鬆了一口氣,問道。
野田俊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道:“隨機應變吧,昨天老師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會再派六個忍者高手過來幫忙,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辜負老師對我的期望。”
說着話,他狠狠的拽緊了拳頭。
遠藤希子緩緩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心中充滿了猶豫,傾城市,或許不是他這種心境之人該來的地方。
遠藤希子望着窗外,突然,她發現,下雪了,雪不大,卻有一種下大的趨勢。
這是屬於傾城市年前的第一場雪,距離中國的新年,又近了一步。
“大佐,下雪了!”出於女人愛美的天性,遠藤希子喃喃的說了一句,在遠藤希子的童年記憶中,雪是永恆存在的,也是她這輩子見過的唯一一種沒有污點的東西。
遠藤希子的話剛剛說完,她就感覺不妥,她明白,有些明白,會勾起野田俊夫的傷感,雪,就是其中的一種。
七十年前的那個黑夜,聽說,雪下的特別大,同樣是這樣,在不遠處的那棟古建築,裡面溫暖如春,可正是在那個黑夜,有人闖入了那棟古建築,兩柄匕首,幾道寒光,直接讓野田家族背上了七十年的屈辱。
果然,野田俊夫似乎受到觸動,他慢慢的轉過頭,看着窗外,看着那越來越大的雪花,拳頭也拽的更緊了。
還有兩天,就是大年三十,十月楓顯得很是忙碌,一年的賬單,一年的盤點,一年來的歡笑淚水,這一切,都需要慢慢的去清理。
黃雀在早上的時候就接到了小妖打來的電話,電話中的小妖沒有了往日的嬉鬧,她知道,黃海林沒有找到之前,黃雀是永遠開心不起來的,小姑娘的話語裡面很想來傾城市看看黃雀,可最終還是死死的壓下了心中的那份情愫,掛斷了電話之後,看着一臉壞笑的劉金銀,黃雀正準備狠狠的針鋒相對幾句,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了過來。
電話的響聲,讓黃雀有些觸動,尤其是這種陌生的號碼,他希望產生奇蹟,會是黃海林打來的嗎?
“怎麼不接?”劉金銀問道。
黃雀抓起了電話,按了接聽。
“喂!”電話裡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有些熟悉。
“你是?”黃雀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就不記得了?”電話裡面有些調侃。
“飛兒!”黃雀這個時候纔想起,打電話給自己的就是現在的當紅巨星,飛兒,或者說,叫她張悅更爲貼切。
“是你啊!”黃雀有些失望,他很希望,這是一個黃海林打給自己的電話。
“怎麼?聽上去有些失望啊!”飛兒繼續調侃着。
“沒有!”黃雀笑了笑,掩飾了內心的慌亂,他的腦海中出現了飛兒昔日的笑容,還有那天在汽車之上,她單獨唱給自己聽的那首《姐姐》,天王巨星單獨輕唱,全世界能享受這種待遇的人,可真不多。
“在幹嘛呢?好久沒有聯繫了?”
“是啊,有點忙,在十月楓呢!”黃雀不知道說什麼。
“哦!”飛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十全十美,天籟傾城,她還記得自己那次很不可思議的演唱會,是那次演唱會,讓她找尋到了失散多年的孿生姐姐,也是那次演唱會,她認識了一個很不一樣的小青年,一個爲了她玩命了好幾次的小黃雀,可以說,飛兒的一生當中都無法忘記這個給過她安全感的男人。
離開傾城市的那一刻,飛兒的心裡有些空,張卓在她的耳邊告訴她,黃雀,是一個不錯的男人,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大紅大紫,她只希望自己的妹妹將來能夠找到一個可以依託終生對她千依百順的男人。
“海枯石爛匙,象徵堅定不移的愛情,小悅,你可要明白姐的苦心啊,我們女人一輩子要追求夢想沒錯,可有一個一輩子的避風港纔是真正的大事。”
飛兒的腦海中再次響起了張卓當初說過的那番話。
“張,張卓姐還好嗎?”見飛兒良久沒有說話,黃雀終於轉開了一個話題,他感覺,跟飛兒講話,有些尷尬,遠不及跟小妖和揚眉來的順嘴。
“還好,她跟我姐夫現在還在馬爾代夫享受呢。”
“張卓姐快生了吧?”
“還有三四個月呢,不過,也很快了!”
“哦!”黃雀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飛兒握着手機的手開始出汗了,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幹嘛,很多次,她想打電話給黃雀,可總是由於太忙太忙,或者說勇氣不夠,這一次終於打了過來,卻跟黃雀一樣,有些語無倫次。
“小五好嗎?”黃雀問到了那個癡情的男人,白靜的死,讓這個男人的臉上再也看不到笑容,做飛兒保鏢的最終目的,小五還是想找到李二,手刃這個讓白淨香消玉殞的王八蛋。
“他,還好,就是不開心!”飛兒的情緒穩定了,有小五在身邊,勝過了千百個用錢聘請的保鏢,就連winter這個死人妖,也從當初的擔心變成了現在對小五的依賴,飛兒甚至好幾次開玩笑的說,winter,你是不是愛上小五了?這個時候的winter總是會‘害羞’的一扭身子,隨即偷偷的瞄上一眼冷酷到了極點的小五,男人跟男人也是有愛的,至少winter從來都相信這一點。
“他還是忘記不了他師姐的死!”
“是啊,換作誰,都忘不了,別說是他了,就是你我,也忘不了。”
“李二會找到的!我相信連城叔!”黃雀喃喃的說了一句。
“我也相信,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我也一樣,有時候,我真的很想他就在我的身邊,遇到問題,他總是能解決。”
“黃雀,你不開心?”飛兒感覺到了什麼。
“沒有,傾城的天氣很好。”黃雀忍不住看了一下外面,雪,還在下,這是傾城市這麼多年最大的一場雪,一連就下了好幾天,氣象局說了,估計一直要下到大年初一。
“哦!”
兩人又沉默了,黃雀抱着電話,他感覺他再也扯不到別的話題了。
“哎呀呀,我的小飛飛,你怎麼躲在這裡啊,你不知道外面多少記者在等着你呢,我的小祖宗,你趕緊將外套穿上,這裡可沒有空調,哎呀,小五,你是做什麼的呀,你要照顧好我們的小飛飛呀,啊呀呀……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們兩個呀……哎!”
電話裡面傳來了winter囉嗦無比喋喋不休的聲音,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winter吧?”
“嗯,黃雀,就這樣說了,我先進去了,對了,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會的,你也照顧好自己!”
飛兒掛斷了電話,黃雀看了看手機,在聯繫人上面寫上了飛兒兩個字,想了想,又感覺不妥,刪除,換上了張悅。
對於所有人來說,他們認識的只是飛兒,而並非是張悅。
黃雀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十月楓的門口卻是猛然間衝進一個人,他一邊罵着娘,一邊拍打着頭上飄飄灑灑的雪花,“孃的,這雪,可真大,難道真要再來一場七十年前的雪夜殺野田?”
說完,衝着劉金銀,笑道:“銀叔,我王炮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