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幻影出現在秋水廣場的時候,揚眉那顆一直懸着的心才逐漸放鬆了下來,傾城這邊的傢伙全部涌向了黃雀,看着他手中的紅色絲巾,揚眉一把拽在了手上,撥開人羣,看着黑豹帶來的幾個人,輕蔑的一笑,“以後,別他媽.的瞎了眼,傾城,也是你們海城的人說來玩就能玩的地方?”
“對了,黑豹呢?怎麼還沒到。”
“這什麼鳥速度,還號稱海城市的車王呢?”
“有我們傾城的小小鳥,海城算個屁啊!”
又是鳥,黃雀聽的那叫一個不舒坦,可現在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大吼一句,我是大鳥?
鳥可是有很多意思的,能指動物,還能指一些頗具文藝性的東西。
說了五六分鐘話,黑豹總算姍姍來遲,頭盔也丟了,下了摩托車,根本沒有了剛剛來時的囂張氣焰。
揚眉不屑的走了過去,“規矩,你訂的,我輸,親你一口,你輸了,叫我一聲奶奶,乖孫子,該履行諾言了吧。”
“叫啊。”
“叫啊。”
傾城的飛車黨一下子涌了過去。
“揚眉,真要將事情做絕?”黑豹擡起頭,聲音中明顯的缺乏底氣。
“笑話,今天不叫,你看你黑豹能走的出傾城市麼?”揚眉臉色陰冷,盯着這個竟然想對自己染指的傢伙。
“揚眉,你真以爲我黑豹怕了你?”黑豹衝動了起來,剛剛跨出了一步,就被來的同伴死死的抱住,輕聲在耳邊提醒道:“豹哥,他們人多,再說了,這裡可是傾城市,揚奇虎的地盤。”
“黑豹,最後一句,叫還是不叫?”揚眉的臉比剛纔更加的難看,黑豹也似乎知道,這個丫頭死活不是跟自己開玩笑的,揚奇虎的妹妹說要動你,她就絕對敢動。
“奶,奶奶!”
黑豹咬着牙,幾乎是從嘴巴里面擠出這個羞辱的聲音。
“滾!”揚眉一瞪眼,黑豹頓時轉過身子,跨上摩托車,一溜煙的走了。
小丫頭臉上的寒霜瞬間化了,笑嘻嘻的看着黃雀,正準備跟這個小子說什麼,一聲聲的警笛聲已經是飛快的傳了過來,看來,一黑一紅兩道城市魅影已經驚動了盡職盡責的警察叔叔了。
這幫傢伙都是老油條,一聲吆喝之後,機車轟鳴跑的沒了個影,而此刻,揚眉已經坐在了紅色幻影的後面,抱着黃雀的腰,微笑連連呢。
“別抱那麼緊,都快勒死我了。”
揚眉嘿嘿的怪笑,“我就要抱,我就要抱,你能拿我怎麼樣?”
“這可是你說的!”黃雀左拐右拐,開到了古城河的草坪附近,猛的一個剎車,差點就將揚眉甩了下來。
“要死啊你!”
黃雀大呼一口氣,看着揚眉,“對了,你可又欠我一個人情了,這一次幫你挽回了這個面子,爽了吧?”
揚眉看了一眼黃雀,突然問道:“喂,你那麼拼命幹嘛?真怕我給那個傢伙親嘴啊,你覺得可能嗎?”
黃雀一笑,“別人還說不定,你啊,要真輸了,肯定會履行賭約的,當然了,相信那傢伙佔了便宜之後今天晚上也出不了傾城市,就算你放過他,奇虎叔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你要真給他佔便宜了,我看着難受。”
揚眉哈哈大笑,“還是過兒瞭解姑姑,還是過兒心疼姑姑!”說着話,就要衝上來再次勒黃雀。
黃雀趕緊後退,“別,千萬別,還有啊,這過兒姑姑的,你下次就別叫了,我求你了。”
揚眉一伸手抖了一下自己的馬尾,斜着眼,“我問你,揚奇虎是不是我哥哥?你二叔是不是我哥哥的結拜兄弟?你是不是叫我哥哥爲叔叔?那你呢?叫我什麼?”
“輩分不是這麼算的。”
“就是這麼算的,總之,我就是你姑姑,除非你讓你二叔跟我大哥廢了那層關係。”
黃雀嘆了一口氣,“行了行了,先回去吧,我今天還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呢,接到你的電話這才跑出來的。”
“行,謝謝幫忙,改天啊,姑姑請你吃飯,過兒乖,上車!”
傾城市,分爲古城區跟新城區,古城區主要是一些明清時代的老房子,作爲歷史遺留下來的痕跡,早已經成了國家保護的建築羣,後來的傾城市發展就慢慢的遠離這些老房子了,老文化嘛,那就得保護,不能輕易的受到騷擾跟破壞,三十年前,傾城市將這些老房子申報給了旅遊局,這樣一來,傾城古城區的大名就漸漸的響了起來,每年來這裡散心遊玩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看到這種情況,傾城市又相繼*了一系列的相關政策,在保護這些國家寶貴歷史遺產之餘,又出資建造了一批新的古建築羣,用於完善和補充,一時之間,古代的客棧,古代的茶館飯館,古代的集市,可以說,除了古代的妓院,該有的都有了,一應俱全,從那個時候,傾城古城才真正走上了文化跟商業完美結合的道路。
過慣了城市的喧鬧,厭倦了塵世的惡俗,偶爾來到這樣一座充滿古韻氣息的古城舒緩一下氣息,或者說乾脆帶上小情人來古代客棧大戰一場,說實話,絕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黃雀就住在古城區鳳尾巷33號的十月楓,十月楓是一家當鋪,一家現代的當鋪,不過裝修風格跟門面卻是不折不扣的乾隆年間式樣,爲的就是迎合傾城古城的氣息,十月楓一共五個人,老闆黃海林,也就是黃雀的二叔,大個子董魁武,是黃海林的御用保鏢,經常不離黃海林左右,是個沉默寡言的傢伙,老色鬼劉金銀,這廝可是個人才,對古玩字畫玉器寶貝頗有研究,當鋪嘛,總有人那些老寶貝過來應急,萬一弄了個假的,沒有劉金銀,還真拿不準,不過黃雀知道,其實黃海林對這一行也很精也很懂,只是一般不願動手而已,而且對於一般的東西,黃海林似乎都不放在心上,除了這三人之外,剩下的就是廚師兼衛生員老邢和黃雀了,老邢叫邢不該,也不知道爲什麼有個這樣奇怪的名字,不過人倒挺好,整天笑眯眯的,也燒的一手好菜,贛菜粵菜湘菜川菜幾乎都能一兩樣很拿手的,當然了,劉金銀那一塊的衛生他是不需要處理的,都是一些貴重東西,可不是隨便一塊抹布一桶水就能搞定的。
至於黃雀嘛,今年二十二歲,十六歲就不讀書了,倒不是因爲家裡窮,而實在不是那塊料,加上父親死的早,也就想早點出來工作,黃海林是黃雀的親二叔,可要說起來,五叔六叔都說不定是了,黃雀的奶奶生下黃雀的父親黃海泉之後,又接連生下三四個兒子,可都沒有活過三歲,不是一出生就死了,就是發生意外或者病死了,直到生下了黃海林,所以,黃家一個村的人都說,黃海林,命硬,克人,也說他是天煞孤星,要不將他前面幾個哥哥弄死,那有他出生的份?對這些,黃雀可是一概不管的,迷信思想,太過較真那就沒意思了,再說了,二叔對自己也好,十六歲,說不讀書,那就不讀了,跟着二叔來到了十月楓,跟劉金銀學了幾天,沒興趣,沒辦法,黃海林只好讓他學着幫忙看店。
“昔日窮人來,今日‘急人’入”,古代舊社會,去當鋪是窮人的“專利”。而如今,這“當鋪”的性質雖然沒怎麼發生變化,但其作用卻與以往大不相同,除了以往的那種死當活當之外,有人用它“應急”,有人靠它“融資”,還有人靠它“寄存”,加上古城是旅遊區,所以時不時出現這樣的問題,有人開着豪車名車來,又不放心旅遊區的停車位,就會找到這裡,將名車當了,只當一萬塊,然後三天之後取回,還回一萬塊,當鋪收取一定數額的停車費就行,至於價格,每種車都有收費標準,不可能說五萬塊的小麪包跟大奔一個級別,那不是笑話嘛,本以爲現代當鋪的這種特殊經營方式會讓黃雀焦頭爛額,可沒想到這小子反而得心應手了起來,大大的幫黃海林減輕了負擔,而這個小子騎摩托車開車也是從別人寄存在這裡的抵押品中學會的,爲此啊,黃海林還賠過別人一塊擋風玻璃呢。
白天看店上網,晚上出去廝混一下,要不然就睡覺,說實話,這就是黃雀想要的生活,這個傢伙沒心沒肺更加沒什麼追求,覺得一輩子這樣就很好,黃海林呢,也不說什麼,給黃雀開出的工資是一個月三千塊,也不糾結他多用還是少用,反正呢,用完了也不給,所以到現在黃雀還欠着劉金銀這個老色鬼兩千塊錢呢,黃雀說了,欠債肉償,下載一部島國愛情動作片,兩個小時左右的,算十塊,現在算起來,只要下載兩百部,那就農奴翻身了,劉金銀呢,竟然欣然答應,這個老傢伙色啊,又不怎麼懂電腦,平時沒事最喜歡做的就是兩件事,第一件,看黃.片,第二件,上網跟人聊天,而且還動不動就將黃雀叫過去,第一打字慢,再一個,碰到對方要視頻,他的中年大叔形象那敢露面,要知道,他的QQ資料可是二十歲的大好小青年,而且啊,還有個拉風到了極點的網名,傾城浪子,最關鍵的是,這個傢伙聊天的對象還全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要不然就是三十歲左右的*,這兩種人,一看他那造型,就沒有再聊下去的慾望了,估計視頻一關,直接就進了黑名單。
所以,黃雀有時候可真是他的標準擋箭牌。
騎着紅色幻影來到十月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兩點,黃雀下了車,看着揚眉,擔心的說道:“回去的時候別開那樣快,小心點。”
揚眉標誌性的一甩馬尾,“知道啦!過兒。”說完,跨上摩托車一溜煙就消失了。
黃雀真拿這個丫頭沒辦法,在門口待了一會,看着揚眉遠去了,這才轉身,十月楓的門面還開着,鏤空仿清式大門,硃紅立柱,黑色牌匾寫着‘十月楓’三個金色大字,在大門兩旁,兩幅木製對聯寫着‘天下金銀可當,世間神鬼能交’兩句話,黃海林以前說過,出門在外,實力當然重要,可更加重要的還是朋友,牛.鬼蛇神,君子小人,那可都是一份人脈。
黃雀自然不會去深思熟慮的想這番話,他只知道,二叔在傾城,混的還不錯。
剛進門黃雀就碰到了劉金銀。“浪子劉,還沒睡呢?”黃雀笑着打趣了一句。
劉金銀今年五十多歲,一米六五左右的小身高,偏瘦,小眼睛,馬臉,頭髮是標準的周圍鐵絲網中間溜冰場造型,這傢伙端着一個茶杯,穿着一條褲衩,露着一身排骨夾着一雙拖鞋剛剛從樓上下來。
“喲,雀仔,你可算回來了?”劉金銀緊走幾步,一個踉蹌,差點從木製樓梯上摔了下來。
黃雀哈哈一笑,“看你還猴樣,準沒什麼好事。”
“你小子。”劉金銀放下茶杯,一下子扯住了黃雀,“來來來,幫叔一個忙,二十九歲的離婚女人啊,寂寞啊,說是剛買了一件黑色透明睡衣,你說,我能掃別人的興不看嗎?”
“那就看唄。”黃雀賣起了關子。
劉金銀急了,“你個臭小子,我能在那視頻前出現我還叫你啊?算給叔一個面子。”
“一分鐘十塊。”黃雀趁火打劫。
“這也太黑了點吧?”
黃雀一瞪眼,“我可是出賣色相!”
劉金銀火大了,可一想到剛剛那女人給自己發來的那些興奮話,就忍不住一咬牙,“成交,趕快上去,快快快。”
黃雀被他推着上了樓,問了一句,“我二叔呢。”
“別管他了,他正跟瘸老七在談事呢?”劉金銀急不可耐。
黃雀一愣,回過頭,“七叔?他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