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是沒有任何的阻攔,就順利走進了楚越的寢宮。
推開門走進去,林子姜就看到那個昨天連吞嚥都有些困難的男子,正徑直坐在牀榻上上,眼神怔怔地望着門口的方向。
看到她的身影,楚越頓時眼眸一亮。
“姐姐,你可來了!今天皇上天沒亮,就起來坐着等你了!”
聞言,林子姜的腳步一頓:“看樣子他好了很多,應該可以自己吃飯了吧!”
“額……當然不行啊!皇上是爲了你,才強撐着起來的!你昨天沒有聽到太醫說皇上的身子有多弱嗎?如果不是你,他恐怕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正是因爲期待你過來,皇上纔有醒來的意志!”
小三子說着,就連忙拖着林子姜向楚越走過去,彷彿是生怕她反悔似的,將她按在牀邊,就站在她旁邊守着。
直到確定林子姜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這才放心讓人去準備食物和藥!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楚越看着林子姜,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也不想來的!是小蔥讓我來的!”林子姜語氣中帶着疏離的味道。
聞言,楚越有些苦澀地勾了勾脣:“來了就好!替我……謝謝小蔥!”
兩個人經過剪短的對話之後,就陷入了一片沉默。
林子姜微垂着眼眸,無聊地看着自己的手,沒有去看楚越,因爲楚越一直在看着她。
小三子看着他們倆人這情況,都不禁替皇上着急。
“姐姐,你能來看皇上真好!也只有看着你的時候,他才能稍稍忘記傷口的疼,好受一點!”
聞言,楚越抿着嘴,也不反駁!
小三子說的是實話,他也希望林子姜能夠多來看看自己!
林子姜還是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能夠說什麼,小三子和小蔥都讓她不要在這個關頭說會讓楚越難受的話,可是她就只能不說話了。因爲對着楚越,她並沒有什麼好話!
反正來喂楚越喝藥吃飯是小蔥交給她的任務,她每天完成任務之後,就可以了!
“粥來了,姐姐!現在皇上不能吃飯,要喝大半個月的粥了!”小三子說着,端了一碗用珍貴藥材熬成的粥來到林子姜面前,但是卻沒有立刻遞給他,而是放在自己手上等着涼。
“把粥給我吧!
”林子姜伸手去拿,她只想快點完成任務。
但是,小三子卻往後一躲。“姐姐,你先不要着急,等這冷一點了,我再把粥給你!你不知道你昨天的粥那樣燙就喂進皇上的嘴裡,他現在嘴裡全都被燙的水泡,晚上都疼得睡不着……”
“小三子……”楚越打斷小三子的話,吩咐道,“你給她!”
他看得出來,林子姜着急要走,雖然捨不得,但是他也不想讓她不開心。
皇上都下了命令了,就算是小三子不太願意,但還是隻能乖乖地地把粥遞給林子姜,眼中卻滿是擔心。
林子姜將粥接過去,看了一眼熱氣騰騰的那碗粥,用勺子稍微一攪動,就有滾滾熱氣冒出來,看來真的很燙。
所以,林子姜後來又放下了勺子,輕輕地在碗裡攪動着,並沒有立刻就餵給楚越吃。
看到這裡,小三子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林子姜沒有他擔心的那樣鐵石心腸!
皇上現在腦子好像傻了似的,只要是她,不管做什麼他都接受。
就算姐姐餵給皇上的是砒霜毒藥,恐怕他都甘之如飴吧!
這粥要是直接餵給皇上,恐怕他嘴裡的水泡又會全破了,那得多疼啊?
楚越看着林子姜的這個舉動,眼眸中亮起受寵若驚的神色!
她是因爲怕他被燙到嗎?……那她心裡還是有一點點關心自己的吧!
楚越只是生起了一點點這個念頭,自己又給否認了。
在對她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以後,他都不奢望她會原諒自己了!更別說她還會對自己有任何的感情!
楚越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問出了想問的話:“當年落月閣那場大火……你是怎麼逃出去的?”
聽到他問這個問題,林子姜眼角一擡,沒好氣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就是想要了解你……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
“瞭解了又能怎麼樣?反正都過去了,也反正都跟你無關!”林子姜語氣淡漠地說着,並沒有興趣回答他剛纔的那個問題。
“你不是想要報復我嗎?告訴我你所經歷的,你吃過越多的苦,就越會讓我心疼!也會越讓我自責,這樣不好嗎?”楚越說道。
聞言,林子姜擡眸看了楚越一眼,難道是因爲最近受的傷太多了,竟讓這個人有了自虐
的傾向了嗎?
站在一旁的小三子也有這個看法!皇上啊,你是還嫌自己身上的傷不夠,這會兒又想在自己的心口捅上幾刀了嗎?
不過因爲他這樣說,倒讓林子姜有了一點興趣,想要回答他的問題了。
“是莫一情救了我,在爆炸的最後關頭他剛好挖通地道!”林子姜道。
“也是他一直在照顧你嗎?”
“是!”
聞言,楚越沉默了一刻,才說道:“那他真的對你挺好的!”
說到莫一情,林子姜就捏緊了手上銀勺子的柄,眼中閃過愧疚又傷感的神情。
那個男人……她虧欠他太多了!所以她纔會這樣恨楚越!也是因爲林子姜一直在怪自己,都是自己連累了他。
……
那一天,林子姜跟楚越說了很多的話,她也基本上都告訴了他……自己這四年是怎麼過的!
不過,除了小蔥的身世!因爲她一直讓楚越以爲小蔥是離殤的孩子,所以就將在蜀中城那段經歷杜撰了一些。
說是因爲離殤曾經霸佔過她,她才懷孕了!
聽到這裡,楚越就捏緊了蒼白的指節,他在憤怒,也在後悔,自己的過錯讓她經歷那麼多痛苦!
林子姜講得更多的……是她跟小蔥,還有莫二狗在陳家村的那段日子!
是關於那個男人是怎樣保護她,怎麼樣照顧小蔥的!
當初小蔥剛生下來的時候,因爲林子姜難產,身子有一整年都不大好。
那段時間,都是莫一情在照顧孩子,他每天還要去十里外的鎮上帶新鮮的羊奶回來餵給孩子,小孩的尿布和衣服都是他洗的!
曾經那樣愛乾淨,又那樣矜貴的人,很難讓人想象他是怎樣一邊揹着孩子,一邊挽起褲腿下田幹活的吧!夏天的時候鄉下蚊蟲很多,莫一情就是守着她和孩子的牀邊,整夜地爲他們趕蚊子!
有時候熬不住了,他就會脫了衣服靠着窗口打盹兒,把蚊蟲都引過去咬他了!
還有很多很多……
要疼愛一個女人並不難,可是難得的是他這四年來始終不變地這樣照顧自己……
林子姜說起那些的時候,眼神都會變得柔軟很多,楚越在一邊聽着,也會嘴角泛着笑意,但是心底卻酸的發疼!
如果能夠爲她做那些……是他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