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朝陽染紅了半邊的皇宮,深秋的早晨有些冰涼,讓所有人不禁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繼續朝前走去,。
“不好啦不好啦!”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讓崇溪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放下手中的書朝着門外看去:“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我出去看看吧,小姐。”站在身邊的竇桐,忍不住嘟起一張小嘴,雙手叉腰,氣哼哼的走出了東宮,看着外面凌亂從東宮面前經過的衆人,喊道:“外面幹什麼呢?這麼大呼小叫的?惹怒了太子妃你們擔待的起嗎?”
外面的一衆宮女都急忙低下頭來,急匆匆的抱着手裡的東西,朝着一處跑去。
竇桐有些納悶,跑下去抓住一個小宮女,卻發現她們手中都抱着各種藥材,不禁疑惑,擡頭看了看她們跑去的方向,卻是一個嬪妃的住處,好奇的問道:“哎,你們這都是要去哪裡啊?這是怎麼了?怎麼手裡還都拿着藥?”
“小皇子突然生病了,姐姐還是快讓我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小宮女面色焦急的說着,急忙推開竇桐的手,朝着一衆小宮女快速的跑了過去。
竇桐驚訝的張了張嘴,看着那個小宮女,小宮女急忙朝前跑去,生怕誤了時辰。見狀,竇桐急忙跑回東宮,走到了崇溪羽身邊,皺着眉頭疑惑道:“小姐,外面的人說,昨日小皇子突然暴病,現在全宮的御醫都被請過去了,現在正在抓緊救治呢。”
暴病?崇溪羽不禁納悶兒的低下頭來:“小皇子不是一向很健康嗎?怎麼突然之間就病了?”
“我覺得啊,肯定是這麼多年沒有生的病,今日全攢在一起了。”身邊有一個小宮女突然笑着說道。
崇溪羽有些不悅,擡頭看了那個小宮女一眼:“在宮中亂說話的都沒有一個好下場,你給我記住了,以後不要給我亂說話。”
小宮女嚇了一跳,急忙低下頭來,不敢吭聲了。
崇溪羽無奈的嘆了口氣,想着葉弘文現在身體還沒有大好,卻已經強撐着去了議政殿陪着皇上處理朝政,現在小皇子又生病了,最近這皇宮中,恐怕不太平吧。
這麼想着,崇溪羽就站起來,將書本交給一個小宮女,整了整身上衣服,道:“走吧,我們去一趟曉丹堂。”
曉丹堂,是小皇子所居住的地方,他的母親,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答應,但是皇上卻是非常喜歡這個施答應,而且小皇子長得白白嫩嫩,一雙大眼睛閃着水光,笑起來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讓所有人都對他愛不釋手,皇上也不例外。
“可是小姐!”竇桐急忙拉住了崇溪羽,擔憂道:“小姐,小皇子突然暴病,卻不知道得的是什麼病,如果是什麼傳染病,那豈不是小姐也要被傳染了,小宮女說,皇后皇上也沒有過去,你這樣貿然前去,萬一出點什麼事……”
“想得倒還挺遠”崇溪羽冷冷的推開她的手,徑直朝着東宮大門走去,淡淡道:“你不去,就不要去了吧。”輕聲喊着:“小婷,我們走。”
身邊站着的宮女小婷急忙答應着,跟在崇溪羽
的身後,兩人離開了東宮。
竇桐看着崇溪羽離開的背影,面上的表情頃刻消失,冷笑一聲,轉頭進了屋中。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宮女都面帶焦急,崇溪羽忍不住皺了眉頭,快步走到了曉丹堂,看着曉丹堂進進出出的衆人,不禁有些猶豫,難道這真是什麼傳染病?前世可從沒聽說小皇子暴病這一說,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想多了,這只是一個偶然?擡頭看了看曉丹堂的名字,可是卻怎麼都感覺,難道有什麼不對?
可是不管對不對,身爲太子妃,這種事情似乎還是要盡到責任的,況且,也許這個小皇子對自己還有用。
於是搖了搖頭,還是摒除了心中的疑慮,邁步走進了曉丹堂。
曉丹堂裡,施答應正坐在一邊,淚眼朦朧。
施答應是一個典型的江南女人,娟秀小巧,一雙美眸總是顧盼生姿,總愛穿着素色的衣服,可是卻掩飾不住那種小橋流水人家的素雅,此時整個人哭的梨花帶雨,讓崇溪羽都不禁有一種強烈的保護欲。
“施答應,不必太過傷心。”崇溪羽朝着施答應微微頷首:“小皇子這麼多年都一直健健康康,吉人自有天相,這一次也一定可以度過難關的。”
施答應急忙站起來,衝着崇溪羽作揖:“不知道太子妃前來,還望恕罪。”
崇溪羽急忙扶着她:“施答應不必這樣,你且好好顧着身子,不要累壞了,小皇子離開了你不行。”
施答應急忙點了點頭,眼看着眼淚就又下來了。
嘆了口氣,崇溪羽也不知道再安慰些什麼,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朝着屋裡走去。
御醫們圍在小皇子身邊,一個個焦頭爛額,小皇子的鼻子裡還在不停的往外冒血,他閉着雙眼,眼下已經有一圈青紫,顯然已經流血不少。
有些不忍心的偏轉了頭,崇溪羽忍不住滿眼的擔憂,轉頭拉住一個小宮女,問:“小皇子的病怎麼樣了?”
小宮女急忙低下頭來,搖頭道:“回太子妃,小皇子鼻中出血,一直不見好轉,現在御醫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拿些止血藥給小皇子先將鼻血止住再另想辦法。”
只見一個御醫用鍼灸在了小皇子的鼻子上,然後另一個御醫拿來棉布,塞進了小皇子的鼻子,不一會兒,鼻子的白布就已經被血染紅。御醫只得將白布拿下來,又將一塊白布塞進去,如此往復,腳下的盆中,已經有了半盆染着血的布。
“人家都說這血是一個人的精髓,如果要是這血流了出來,就說明人的氣血要有損,又是小孩子,最後難免性命不保啊。”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帶着些不屬於京城的方言,讓在場的所有人不禁一怔,紛紛回頭。
只見一個穿着八卦衣服的男人,留着一縷半長鬍子,帶着道士的高帽子,站在曉丹堂的門前,淡淡的說着。
施答應有些奇怪,這宮中何時出現了這麼奇怪的人呢?猶豫着站起來,朝着那男人走去:“請問您是?”
那男人這才意識到還沒有介紹自己,哈哈一笑,將自
己揹着的一個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朝着施答應躬身道:“敝人乃是一個江湖道士,遊歷致京城,卻在皇宮上空隱約看到了血光之氣,知道小龍正在面臨困難,特來協助一把。”
所有人聞言都不禁一怔,什麼,他居然感覺到了?小皇子得的這個奇怪的病恐怕還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江湖道士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衆人心中都不禁對這個道士敬佩不已。
道士看着牀上的小皇子,不禁搓了搓手,吸了口氣,環顧衆人:“不知道,可不可以……”道士看了看小皇子,又看了看衆人,嘿嘿一笑道:“不知道敝人能不能診斷一下小皇子的病症?”
施答應看着一衆予以已經焦頭爛額了,又看了看這個衣着破舊有些吊兒郎當的道士,心中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不禁轉頭看向崇溪羽:“太子妃,您說,這……”
崇溪羽低頭,細細思索了一番,又轉頭看了看道士,皺緊眉頭,不禁走過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道士,奇怪道:“你是怎麼進到皇宮裡的?”
這纔是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一瞬間,屋中全部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道士看過來,一個個的眼中都充滿了好奇。
道士不禁有些羞澀,咳了兩聲,笑着低下頭來,道:“自然是陛下請來的,陛下找不到能夠救小皇子的人,恰巧我就是那個可以救小皇子的人,所以陛下自然就答應了讓我前來救治。”擡起頭來看着周圍的一衆人,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崇溪羽,拱手道:“敝人真的是想要救小皇子的命,如果小皇子再這樣流血下去,就算是神仙來了,恐怕也不能夠救的了了。”
施答應一聽立刻眼圈就又紅了,急忙上前拉住了道士的手,眼淚順着臉頰汩汩流下,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道長,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才十一歲,這麼小的年紀就得了這樣的病,我真怕……真怕……”
道士嘆了口氣,似乎是感同身受的拍了拍施答應的手,整了整衣服,便朝着屋裡走去。
所有人都愣愣的,爲道士讓開了一條路。
道士走進屋裡,看着牀上的孩子,又看了看牀邊焦急的滿頭大汗的御醫,皺了眉頭,急忙上前,翻開了小皇子的眼睛看了看,又把了把小皇子的脈,摸了摸下巴,納悶兒的在屋子裡踱步:“看這個孩子似乎沒有什麼別的病症啊,現在脈搏虛弱,明顯只是因爲失血所致,可是,爲何失血?”
施答應一看道士也爲難不已,頓時就絕望的跌坐在凳子上,眼淚嘩啦啦的流下,全身顫抖着,讓人看着不禁心疼。
崇溪羽眯眼看着道士,一臉的冰冷。
那個道士似乎是感受到了崇溪羽的眼神,不禁縮了縮脖子,急忙又跑回到牀邊,仔細的瞧了瞧,然後神色嚴峻的走到了自己的藥箱邊上,打開藥箱,在裡面細細的翻找着,不一會兒,雙目放光的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瓶子,跳着來到了牀邊。
道士小心的將小皇子的頭擡着微微仰着,然後將那個藥粉倒出來,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小心翼翼的灑在了小皇子的鼻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