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竇桐睜大了雙眼倒在地上,還在抽搐着,看着崇溪羽的臉上還滿是驚訝,張着嘴,想要說什麼,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身邊的小宮女急忙將崇溪羽的手擦乾淨,巡衛的士兵也跑了過來,一見眼前如此都嚇了一跳,急忙上前詢問。崇溪羽使勁兒掙脫了葉弘文的雙手,顫顫巍巍的走到了竇桐身邊,踩在竇桐的血上,慘白的臉上扯開了一個得意的微笑,深深的喘息了一陣,崇溪羽慢慢蹲了下來,帶着血修長的手,抓着竇桐的頭髮,冷笑:“竇桐,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看在你盡心盡力的份上,我不會把你扔進亂葬崗的。”
在場的所有人聽聞此話,都沒由來的打了一個冷顫。
冷漠的將竇桐的頭狠狠放在地上,崇溪羽站起來轉身看着身邊衆人,淡淡道:“本宮剛進來的時候,竇桐正在茶壺中下毒,被本宮發現了之後,她居然拿起茶壺要襲擊本宮,於是本宮拿起凳子,將她砸死了。”
閉眼深呼吸平復了一下心情,崇溪羽只感覺全身虛軟無力,手上黏黏膩膩的血液,讓她胃裡一陣緊縮。
伸手拉住了葉弘文得手,將葉弘文拉出了東宮的內屋,直走到了東宮門外。
微風拂過,崇溪羽瞬間清醒了不少,頓時腦海中就出現了竇桐滿臉是血的樣子,張着嘴,瞪着眼睛,一轉眼,竟然想到了自己死的時候,被毒酒貫穿了腸胃,七竅流血,面目猙獰。
崇溪羽看着東宮門外,擦了擦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來的眼淚,吸了口外面吹來的乾淨的風,轉頭看着葉弘文站在自己身邊正擔憂的看着自己,將頭靠在了葉弘文的肩膀,哽咽道:“殿下,我親手殺了我如姐妹一樣的婢女。”
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她,葉弘文只得伸手拍了拍崇溪羽的肩膀,將她攬在懷中:“沒事,罪有應得,你不必難過。”
低頭將淚水全都埋在了葉弘文的肩上,崇溪羽喘息着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沒有關係,畢竟我是嘗過那一世的毒藥穿腸之痛的人,我已經知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我到要看看,你們這些自以爲聰明的人,怎麼來對付我這個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的人,敢傷害我最愛的人,你就必須去死!
當衆人將屋中竇桐的屍體和血跡處理乾淨了之後,葉弘文才扶着崇溪羽走進了東宮。
還是有一股血腥味淡淡的飄散在空氣中,崇溪羽又一陣反胃,葉弘文扶着她走進屋裡,讓她躺在牀上,看着崇溪羽的眼神滿是溫柔和擔憂:“好好睡一覺吧。”他撫摸着她的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睡一覺就什麼都忘了。”
“嗯。”崇溪羽真的有些疲憊了,剛一躺在牀上,就好像虛脫了一樣失去了意識。
葉弘文幫崇溪羽將耳邊的髮絲攏在耳後,才直起身來朝着屋外走去,可是剛一走出來,就看見一大隊人馬朝着東宮走來,頓時眉頭緊皺。
“你們是幹什麼的?”葉弘文嚴肅的看着朝着東宮走來的一衆人,看衣着,顯然是大理寺方面的人走了過來。
“太子殿下。”帶頭的人衝着葉弘文拱手,道:“在下是大理寺的齊勇,今日前來,是調查太子妃身邊掌事太監元寶刺殺十二王爺一案的。”
聽聞此話,葉弘文眼中一抹冷色劃過,果然,還是開始了麼:“太子妃現在正在睡覺,有什麼事情,還是等到太子妃醒來了再說吧。”
大理寺的人不禁互相看了看,齊勇只得拱手道:“太子殿下,是皇后親自要求調查此時,所以我們也不能耽誤這件事,還請太子殿下成全。”
一股怒火頓時直衝頭頂,葉弘文雙拳緊握,厲聲道:“難道我這個太子說的話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嗎?”
齊勇轉頭四處看了看,有些爲難的低下頭來:“可是殿下……”
“不用可是了!”葉弘文一甩袖子,轉身回到了東宮,吩咐身邊的宮女:“現在起東宮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太子妃要好好休息。”
宮女急忙稱是,看着葉弘文的身影走進了東宮,只得硬着頭皮催促大理寺的人趕緊離開。
齊勇看着葉弘文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高喊道:“殿下,那屬下就告辭了,擇日再來。”
回到崇溪羽的身旁,葉弘文坐在了牀邊,伸手握住了崇溪羽的手,果然,事情總會進展的,我不說,我裝病,最後還是抵不過子書皇后的鐵腕,葉弘文眉頭緊鎖一臉愁容,只是一介太子,根本就對當朝皇后無能爲力,況且,皇后的背後,還是有她的家族給她撐腰,葉弘文忍不住攥了攥崇溪羽的手,她的背後,是她的父親開國大將子書玉堂,五十萬大軍在手,他屢立戰功,皇上都爲之忌憚。
低頭看了看崇溪羽的睡顏,崇溪羽,崇百文將軍似乎在子書皇后眼中根本無所畏懼,不僅如此,崇百文的部隊在子書皇后眼中,還是一個障礙,此刻,必定已經下了殺心想要除去她和她的家人了吧。
崇溪羽翻了個身,緊緊的抓着葉弘文的手,平靜的喘息着。
我應該怎麼辦,才能將你保全?
“你說什麼?”葉修清一下從凳子上坐了起來,看着面前傳話的人。
男人跪在葉修清面前,低着頭,肯定到:“我確定的,王爺,今日宮中,小的親眼看見竇桐被人擡出來,滿身都是血,蓋着的白布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太子妃被太子扶着從東宮出來,太子妃的手上全都是鮮血,甚是嚇人。”
死了,她居然死了。葉修清閉着眼深吸着氣,想要平復自己的心情,卻抑制不住全身的顫抖,他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灌下,將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讓身邊的人全都嚇了一大跳。
羽陽風坐在葉修清身邊,拿起手中的酒杯,低垂下眼,明顯的看着手中的茶杯在顫抖,他深吸了口氣,放下茶杯,閉上雙眼,捏了捏眉心,溪羽,你現在到底想要幹什麼,我不懂你了。
腦海中突然就回想起當初第一眼見到崇溪羽的時候,他跟在葉修清的身邊,當小小的崇溪羽從別院探出頭時候,當葉修清將崇溪羽逼到角落的時候,羽陽風差點就出手相救,看着單純的崇
溪羽滿眼帶着委屈的淚水,羽陽風心中的疼愛便已經將他冰冷的心融化。
溪羽,如此單純的你,如今爲何會變成這般模樣,如此殘忍的痛下殺手,讓人真是……措手不及。羽陽風轉頭看了看葉修清,卻見葉修清正站在那裡,臉上陰晴不定,攥着雙拳,咬牙面目猙獰。
“修清。”羽陽風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嘆息:“如今竇桐已經死了,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
“如何。”葉修清一屁股坐下,揮手讓傳話的人退下了,眼中劃過一抹危險的氣息,幽幽道:“我自有辦法,很快。”
當崇溪羽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卻看見葉弘文就趴在自己牀邊,沉沉睡着,崇溪羽知道葉弘文一定照顧了自己很久,看了看窗外,似乎已經華燈初上,坐起來,輕輕撫摸了一下葉弘文的額頭。
葉弘文此時睡覺極淺,感覺到有人摸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坐起來,看着崇溪羽,一臉擔憂:“看你一回來倒頭就睡,真怕你出什麼事情,你沒事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鼻頭一酸,崇溪羽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這樣一個對自己呵護備至的人,爲什麼前世自己就沒有去珍惜,放棄了這麼愛自己的一個人而去喜歡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忍不住伸手抱住葉弘文的頭,將頭埋在葉弘文的肩膀,也許老天都看不下去我的選擇了吧,所以給了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讓我看清楚眼前的人。
看着崇溪羽緊緊擁抱着自己,葉弘文便知道崇溪羽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輕輕拍了拍崇溪羽的肩膀,嘆息道:“溪羽,吃點什麼,我叫廚房去做。”
“什麼也不要。”崇溪羽坐起來,對着葉弘文笑:“我睡着了之後有什麼事情嗎?”
一句話問的葉弘文頓時愁容滿面,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牀邊:“大理寺的人因爲元寶的事情來到東宮,說要調查你,被我以你睡着了的理由推辭了,但恐怕不久他們還會過來。”
大理寺,看來這件事情是衝着我來的了。崇溪羽低垂雙眼,看着自己的手,這雙手現在已經沾上了鮮血,那麼我就再也不需要害怕什麼了,有什麼事情,就儘管來吧。
低頭微笑:“無妨,殿下,他們要來便來吧。”她這麼一說,讓葉弘文頓時一怔,臉上愁容更深:“可是溪羽,你不明白,如果這件事情是……”
“我明白。”崇溪羽看着葉弘文,眼中滿是溫柔的笑意:“既然這是我的人,那我就要負責到底,我一定要幫元寶討回公道。”
“溪羽。”葉弘文擔憂的看着崇溪羽,扳過她的肩,讓崇溪羽正視着自己:“你要知道,也許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一個陰謀。”
崇溪羽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意聽葉弘文繼續說下去了,淡淡道:“竇桐……”話未說完,整個人都怔住了,悵然若失,腦海中瞬間又回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竇桐的鮮血踩了自己一腳,滿手的粘膩,她已經死了啊,嘆了口氣:“來人,給我倒杯水。”
這下真的再也不怕有人會在飯菜中下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