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強盜吧。”舒承現在只擔心着葉弘文身上的傷,趕緊將葉弘文扶起來,撿起地上的藥包,扶着葉弘文朝着兩人的馬走去:“一切事情還是等我們回去了再說吧。”葉弘文也點頭同意。
兩人駕着馬,狼狽不堪的朝着宮中走去。
“不好啦!太子受傷了!”小宮女焦急的衝到了東宮,大聲喊着,頓時讓崇溪羽心中一緊,放下手中的女紅,站起身來:“什麼?怎麼回事?”
那個衝進來的小宮女氣息都還沒有喘勻,拍着胸脯就指着外面,只見舒承揹着葉弘文,一步步朝着東宮走去,而葉弘文已經昏迷了,倒在舒承的身上,面色慘白,血順着他的胳膊和腿淋漓了一地。
心被狠狠的揪了起來,崇溪羽急忙衝出了東宮。
“這是怎麼回事?”崇溪羽焦急的問,看着舒承將葉弘文放在了牀上,滿目愁容。
舒承也一臉的沮喪,攥着拳頭氣憤道:“買藥路上遇到了一夥疑似盜匪的截殺,恐怕是想要劫我們的錢,於是跟他們打了起來,打鬥中,太子受傷了。”
“這都是怎麼了!”崇溪羽頹然的坐在了凳子上:“爲什麼父皇剛剛出事,轉眼殿下也出事了。”低垂雙眼,思索半天,突然心中一緊,伸手抓住了舒承的袖子,忙問:“你說遭遇截殺,那夥人沒有說些什麼?”
“說什麼?”舒承低頭,思索片刻,然後茫然的搖了搖頭:“他們整個過程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一直動手,然後將殿下打傷了,好像突然又聽到了什麼召喚,齊齊的離開了。”
果然!崇溪羽心中冷笑,這肯定不是什麼盜匪截殺,而是某些人的陰謀詭計吧,御醫已經到了,趕緊爲葉弘文包紮治療,崇溪羽看着一羣人在牀前忙前忙後,眼神漸漸冰冷,你們到底在打什麼詭計,別讓我發現了!
坤寧宮。
薰香將整個坤寧宮籠罩的一片安靜,子書皇后站在一旁,看着李道長在葉志遠頭上施針,皺眉:“你真的可以治好嗎?”
“皇后娘娘您實在是小瞧我了。”李道長嘿嘿一笑:“娘娘別忘了,這可是您親自施的毒,我怎麼能辜負了您的期望呢。”
一聽此話,子書皇后臉色大變,怒瞪了李道長一眼,急忙看向躺在牀上的葉志遠。
“放心好了,我的這個香會讓陛下深度沉睡至少五個時辰,現在,他什麼也不會聽到了。” 李道長胸有成竹的說。
子書皇后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坐在了桌旁:“你說的這麼輕鬆,可是我將你弄進來的,如果你給我出了什麼狀況,那麼出事的可是我,你給我小心一點,不要給我惹出什麼亂子。”
“自然不會。”李道長衝着子書皇后拱了拱手,轉頭繼續給葉志遠施針,咂了咂嘴:“不過皇后娘娘您可真的是下手太狠了,這麼大的量,萬一陛下有個三長兩短,您與他一起去散步周圍沒有其他人,您豈不是也一樣會遭殃?”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子書皇后低頭看着自己修長的指甲:“你只管治好陛下的病,我會給你製造更多機會,讓你在皇宮中
站穩腳跟,所以你只要安安心心的跟着我就可以了。”
正說着話, 門卻突然響了,子書皇后和李道長全都臉色一變,急忙噤聲,子書皇后看着門口,試探的問了一句:“誰?”
卻聽門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聲說着:“是我,葉修清。”
李道長還是一臉警惕的看着子書皇后,卻見子書皇后突然鬆了口氣,走上前去,將門拉開,小聲道:“外面沒有人跟蹤你嗎?居然敢這樣就進來了?”
“那當然了。”葉修清回頭四處看了看,微笑着看着子書皇后:“我是來跟皇后娘娘報告喜訊的。”
將葉修清迎進了坤寧宮,子書皇后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跟隨,這纔將門關上,屋裡的薰香讓葉修清深深吸了口氣,看着子書皇后:“這是什麼香?”
子書皇后心中一緊,暗道不好,急忙伸手捂住葉修清的鼻子,一臉恨鐵不成鋼:“那是迷香,你也不問問就不停的吸!”
無奈苦笑,葉修清現在果然已經感覺到有些頭暈目眩了,扶着身邊的椅子坐在了上面,看着子書皇后的眼神都有些恍惚。
翻了葉修清一眼,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藥丸,塞進了葉修清的口中,道:“吃了這個,你一會兒就會清醒過來了。”看着葉修清將藥丸嚥下去,無奈道:“說吧,什麼喜訊?”
“自然是關於皇后娘娘您的兒子了。”葉修清晃了晃暈乎乎的頭,微笑中帶着得意:“你說這算不算喜訊?”
聽到兒子兩個字,子書皇后的眼神中都開始閃着希望的光芒,急忙抓住葉修清的胳膊,急切道:“快說我的兒子怎麼樣了?”急忙給葉修清倒了一杯茶水。
屋中靜悄悄的,葉修清也不着急,只是細細的品着茶水,好半天,看着子書皇后的臉上越來越急切,這才放下茶杯,緩緩道:“您的兒子又立功了。”
話還未說完,子書皇后眼中的光芒就已經綻放出來了,抓着葉修清的雙手都在顫抖:“真的?太好了,這樣說來,是不是我的兒子就可以回來了?”
“呵。”葉修清的口中幾乎是不可聞的發出了一個嘲諷的笑聲,在子書皇后看着他的瞬間,用咳嗽聲掩蓋了過去,恭敬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陛下是不會讓您的兒子這麼早的回來的。”
子書皇后眼中的光芒立刻就消失了,頹然的坐在葉修清的身邊,皺起了眉頭:“我實在太想我的兒子了。”子書皇后突然啜泣起來:“已經快十年了,我兒子十九歲的時候就離開我了,現在已經在外十年了,可是陛下根本不讓他回來,我,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可是我真的……”
聽着子書皇后語無倫次的訴說,葉修清也忍不住長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骨肉分離更痛苦的事情了,雖然自己不能完全瞭解這個事情,但是……葉修清輕輕拍了拍子書皇后的肩膀,微笑着安慰道:“不必難過,總有見面的一天的,放心吧,我會讓你們母子相見。”
轉頭看着牀上的葉志遠,陰沉沉的笑了笑:“最後,恐怕好處還不止這一點呢。”
“我要讓我的
孩子坐上皇帝之位。”子書皇后突然淡淡的說着,頓時讓葉修清將後半句話都咽回了肚子裡,看着子書皇后眯起了雙眼。
東宮此時都快急瘋了,葉弘文的傷很深,異常嚴重,讓崇溪羽都忍不住掉眼淚,幾個御醫忙手忙腳的幫着葉弘文包紮。
花脂在一邊安慰着崇溪羽,讓崇溪羽不要難過。
突如其來的這些事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皇宮中一片混亂,都在說最近皇宮裡可能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先是皇上病倒了,緊接着太子受傷了,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
這些事情卻讓崇溪羽覺得有些奇怪,怎麼都感覺,禍不單行這種成語,似乎不應該如此靈驗吧,這些事情肯定會有一個人在中間計劃什麼。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出現了葉修清的笑臉,對啊,他纔是這整個事件的主謀,這些事情肯定與他也脫不了干係,再加上有一個子書皇后在背後撐腰,他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吧。
轉頭看着葉弘文在牀上躺着,一盞燭火照的他臉色蒼白,剛剛中毒初愈的他,如今又受了傷這樣下去,崇溪羽的腦海中頓時陷入了混亂,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她抓着自己的頭髮,低頭深深吸了口氣。
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但是因爲長時間跟着冷川一起,所以崇溪羽一聽就能聽出來,急忙轉頭看去,卻沒有見人,心中有些緊張,悄悄的吹熄了屋裡的蠟燭,將燭臺拿了起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腳步聲又開始動了,似乎是朝着門口走去,本來就很輕的腳步,又刻意放輕,如果不是現在東宮中人少安靜,崇溪羽真的根本就聽不出來。
於是崇溪羽也慢慢的朝着門邊走去,小心翼翼的拿着燭臺,靠近外屋的門,這時候才發現,那門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了,崇溪羽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攥着燭臺的雙手都已經汗溼。
突然,聽見門外面嗖的一聲響,崇溪羽嚇得整個神經都繃緊了,只感覺一陣涼風擦臉而過,然後直直的插入了身後的牆上。
愣了好半天,崇溪羽嚥了口口水,顫抖着雙手摸了摸臉,卻發現臉上有了一道淺淺的血痕,溼溼黏黏的。
門外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瞬間消失了。崇溪羽立刻就意識到了,這肯定是有人給自己傳的消息,並不是有人要害自己,急忙將外屋的燭臺點上,將箭拔了下來,果然,有一個紙條綁在上面,急忙拆開,臉色大變,只見上面寫着:
冷川今夜要刺殺皇上葉志遠。
來不及收拾,崇溪羽的頭髮還披散在肩上,匆匆忙忙的拿着紙條,朝着屋外跑去,想了想,又覺得這樣不妥,回去找來一把剪刀,將冷川二字齊齊剪掉,然後看了看似乎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朝着坤寧宮跑去,因爲今夜皇上就在坤寧宮裡過夜。
宮外的圍牆,冷川將黑色面罩裹在臉上,蹲在牆上看着裡面,葉修清今夜的情報,葉志遠生病在坤寧宮裡修養,此時爲最佳的刺殺時機,一切,似乎盡在掌握,冷川冷笑一聲,摸了摸自己背上的短劍,看着天空的月亮漸漸被烏雲遮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