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雙丹鳳眼,兩道劍眉微微蹙着,薄脣微抿,溫潤如玉,臉上的帶着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他的腰間掛了一塊青玉龍形玉佩,衣袂翩飛間,有一種宛如謫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美。
“你看着我幹嘛?”蘇夜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把扇子,隨手搖了搖:“你怎麼那副表情,我可告訴你,我不是斷袖哦。”說完,他面帶嫌棄的後退了幾步。
崇溪羽剛剛生出來得一絲好感立刻蕩然無存,她冷笑一聲:“老朽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恐不便在此久留,若有來日,定當涌泉以報公子大恩。”說罷,她退了幾步,轉身便門口走去。
還未走到門口,蘇夜的身影已經站到了那裡:“怎麼?我救了你你就打算這麼走了?這可不行,本公子可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你要是走了,被那蛇蠍皇后抓了去,本公子找誰報答?”
“那你想要怎麼樣?”她就知道眼前這人沒安好心,這時候也不怕得罪他,直接了當的問。
“我想要怎麼樣?當然是把你留下來唄。無心,你去給他們收拾兩間屋子,讓他們且安心的住下,待太子爺的下一步吩咐。”蘇夜搖了搖扇子,又縱身消失在門外的山野之中。
太子爺?
那不就是葉弘文?
難道是他讓這人來救她們?
可是,是什麼原因讓他不能親自過來相救,而要派其他人過來呢?
一連串的疑問都縈繞在崇溪羽腦海裡,久久揮之不去。
翌日,別院裡出現瞭如下一幕。
“無心,你們家公子人呢?你家公子到底是誰啊?他和太子爺是什麼關係啊?”崇溪羽心裡擔心葉弘文安危,身邊又有個無心寸步不離,實在沒有辦法之下,她只好去套套這個無心的話。
無心摸約年紀不大,但每每看到那個黑衣男子時候,總是一副崇拜的樣子。不管崇溪羽怎麼問,她總是秉持着該說不該說的原則,必要的時候又避而不答。
倒是白霜,就沒有這每日被人跟隨的“良好”待遇。
“我們家公子啊。”無心一臉癡迷,彷彿眼前就出現了那人身影一般,笑道:“我家公子叫蘇夜,至於和太子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公子沒說過這事。”說罷又繼續沉思發呆,把崇溪羽置於事外。
但如果崇溪羽想要離開,她立刻就點變成了另一副樣子。這讓她覺得,自己是剛出了監獄又進了牢籠。
“要不你就讓我走吧。”第無數次被無心攔回來以後,崇溪羽如是說。
“不行。”無心態度十分堅決,蘇夜吩咐的事情,她不會不做。
“那你告訴我,蘇公子在哪?”無奈之下,崇溪羽只好退一步問。
沒想到無心故意轉移話題似得,一副沉思的神情:“外面有人說太子爺是斷袖,原本我還不信,如今看了你,我就相信了這一傳言。可是——”
看到她探究的目光,崇溪羽只好順着她的話問:“只是什麼?”
“只是我好奇,太子爺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呃。”無心突然住了口,眼睛直直的看着崇溪羽身後。
“怎麼會看上我這個老頭子?”崇溪羽見她沒說完,又把話
補上。
“呵呵……老先生果然有趣。”身後,一個聲音拍手笑道。
“公……公子。”無心立馬臉緋紅,逃也似得離開了。
“誒,這丫頭。”蘇夜一副無奈的樣子,目光直視着崇溪羽,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口。他轉過身,背對着崇溪羽道:“這幾天你且在這裡好好待着,哪也不要去,子書皇后她們在找你。”
“葉……太子殿下怎麼樣了?”崇溪羽好不容易逮住了一個他在的機會,怎麼會輕易放開呢。她抓着蘇夜的衣袖問:“是不是宮裡發生什麼事了?”
蘇夜怔了怔。據葉弘文說,這常百草乃是一介大夫,且不說醫術如何纔得到葉弘文賞識。只說與他靠這麼近,卻從未聞到他身上有任何藥香味,反倒是有一股莫名的體香。
想到這裡,他的臉紅了紅,立刻就把自己那種異樣的想法掩藏下去。他刻意的退了幾步:“這件事我不知道。”說完也飛身消失在別院裡。
一直到午飯的時候,他們主僕兩纔出來。
但是那氣氛,卻讓崇溪羽恨不得不在那裡纔好。
不知道怎麼的,那個蘇夜突然一副小媳婦的樣子,紅着臉連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崇溪羽思忖着,莫不是這蘇夜知道了些什麼不成?
“吃菜吃菜。”那氣氛太詭異,崇溪羽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指着菜笑眯眯的說道,試圖把氣氛緩和一些。
蘇夜尷尬的笑了笑。
無心別過臉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你們怎麼了?”崇溪羽又問。
“沒事。”無心又把目光放在午膳上面,若無其事的說。
崇溪羽狐疑的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實在看不出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若說那無心的心思,她摸約是知道一些的。可蘇夜呢?爲什麼看到自己的時候臉就紅了?
來到別院的第五天夜裡。
崇溪羽打算趁蘇夜不在無心不備,從別院的一個小暗門裡出去。她實在不相信皇宮裡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要親自出去看一看,知道葉弘文確實過得很好。
於是她假借身體不舒服爲由,讓無心幫她抓幾副方子煮藥。自己則躺在牀上,時不時哼幾聲做做樣子。
直到外面再沒有任何動靜,崇溪羽才從牀上坐了起來,換上一身早已準備好的夜行服。輕巧的略過別院裡的一座假山,來到那個不小心發現的暗門前面。
這別院之大讓她不由得感嘆,幸好這別院裡只有蘇夜主僕二人,否則照她這麼走下去,遲早不被人發現了纔怪。
小心翼翼的把門打開,崇溪羽一眼就看見門外那幾人深的雜草。雖然白天來這裡看過一次,那時候並不覺得有多恐怖。這夜晚到了,怎麼看也覺得瘮的慌。
不管怎麼樣,她也要逃出去。
“公子,不好了。”無心大叫着,一把推開蘇夜的房門,不巧卻看到了蘇夜正在房裡沐浴着,她臉紅了紅,大叫着又退了出來。
方纔她看到什麼了?
公子的美背香肩……
蘇夜愣了愣,隔着門問:“怎麼了,無心?”
無心的心裡久
久不能平靜,一想到剛纔那情形,活脫脫就是一幅美人出浴圖。雖然她無數次想過那種場景,可是——
“公子,常先生不見了。”良久,無心才平復了自己狂跳的心回答道。
“什麼?”屋子裡傳來水花擊打的聲音,蘇夜立刻披好衣服,火急火燎走了出來:“你說什麼?”
無心鮮少看到蘇夜着急的樣子,此刻看見,竟然有種癡迷入神的感覺。蘇夜這樣的擔心,即使不是爲了她,也讓她不由得入迷。
她吶吶的開口:“常先生他不見了,我去給他煮藥,沒想到就——”
“慢點說。”蘇夜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無心那着急的樣子,他也不忍心責怪,只好安慰道:“把一切來龍去脈告訴我,沒事的。”
無心只好如實告訴他,常百草如何騙自己生病,讓自己幫忙抓藥的事情又說了一遍,每一個細節都做的惟妙惟肖,生怕哪裡不對讓蘇夜生氣。
蘇夜被她的樣子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沒事,常先生只是要出去找人,他走了不多久,我即刻去找他就是。”
無心的臉又紅了紅,尷尬的別過頭應了一聲。
天越來越黑了,天上沒有一顆星星,崇溪羽連行走都十分艱難,踉踉蹌蹌走了不遠,再撥開一層層雜草,崇溪羽眼前出現了一片湖。
這是哪兒?
崇溪羽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大大的疑問。
這地方人煙更爲稀少了,崇溪羽看了看四周,雜草把路都遮住了,她四周走動了幾圈,卻始終看不出來自己是從哪個地方來的。終於,她確認了一件事,她真的迷路了。
這湖,她沒見過。
想到這裡,她額上冷汗直冒。這晚風悠悠的吹着,偶爾山林間有幾聲野獸的叫聲,讓人心生膽怯之意。一圈圈雜草把湖圍了個嚴嚴實實,湖邊卻一根草都沒有,這顯得有些奇怪。崇溪羽想要從湖邊走,可手上也沒有任何可以用於開路的東西,只能暫時望湖興嘆。
難道要在這裡呆一晚上不成?
突然,她感覺到腿上有一種酥酥癢癢的感覺,她低頭撩起裙子看了看,一隻拇指大小的蟲子正悠閒的趴在腿上,時不時用它那肉眼很難看見的小嘴親吻她的腿,一股噁心感油然而生。
她猛的把那蟲子扒拉下來,朝遠處一扔。夜晚的飛蟲太多,時不時趴幾隻她的臉上身上。
如果就呆着這裡,那不是她的風格。但如果繼續走下去,也不知道前面是什麼地方,有什麼東西等着她。
想了良久,崇溪羽終於決定,還是繼續往前走下去會好一點。也許這山林中不會有人。但深處或許有獵人或者樵夫住過的廢棄屋子,總好過在這裡乾站着好。
她打算,直接走到湖邊,然後沿着湖的邊沿走,說不定會找到一條出去的路。
草叢裡,一個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了過來,像是有什麼撥開草叢走了過來,那聲音越來越近,崇溪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這三更半夜的深山裡,應該不會有什麼人睡不着過來閒逛吧?
果不其然,草叢裡,突然出現了兩個紅色的光,慢慢的,那光越來越多,崇溪羽甚至聽到了咽口水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