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一笑,看吧,在別人眼裡,她就是一坨狗屎,人見人厭,避之唯恐不及!
這樣的她,又如何能夠挽回師父的心?
彼岸芷蓮,驚才絕豔,氣質如蓮,說是傾國傾城也不足爲過。
彼岸芷兮,風流好色,沒胸也沒腦,見到美男就霸王硬上弓。若九公主是天上的雲,她就是臭水溝裡扶不上牆的爛泥,這樣強烈的對比,只怕是個有眼睛的男人都知道怎麼選。更何況是她那目空一切的師父?
收回銀子,聳拉着腦袋走在人羣中,儘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向着她熟悉的小酒館走去。
身後,一道目光緊緊追隨,而她卻毫無察覺,低着頭,與一批又一批的陌生人擦肩而過。說是陌生人,還不如說是一些不存在的人,除她以外,這裡的人都是幻影,是空氣。
或許,要不了多久,她也會不存在了罷?
而那個多久,就是師父與其他女子成親的那一刻,眼下,她只剩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三個月之後,是他們的婚禮,也是她的死期。
可笑的是,只剩這麼短時日了,她卻連見他一面都難。
漸漸地,身旁的空酒瓶越來越多,桌上的菜卻一口沒動。直到那小孩一邊打着呵欠一邊來趕人:“公主姐姐,都這麼晚了,你也快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都困死了!”
自從金葉子事件過後,小孩也不怕她了,久而久之,二人還成了好朋友,一對忘年交。
迷迷濛濛的看他一眼,她點頭說好,付了銀錢,跌跌撞撞的走出店門,在寒風的洗禮下,腦袋也總算是不那麼漿糊了。
櫻花樹上,她小心翼翼的踩在樹枝上,靠着樹幹,對着夜色下空曠的田野,雙手做成喇叭狀,對着遙遠的天際大喊:“師父!我是火兒,我來接你回家,你什麼時候才肯跟我走?!”
迴應她的只有迴音,她不管不顧,大聲發泄着:“師父,我給你三個月時間,若你還不願跟我走,那麼……”
“那麼,我就再也不要你了,我會自己一個人走,走到很遠的地方,讓你再也找不到!”
漸漸地,聲音小了:“師父,見不着你,我會想。可是見了你,我又寧願自己沒見到。
人都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上一世,我們明明就是跨越千年重逢。難道這一世,就該是無緣嗎?
如果真是那樣,我倒是希望你已經死了,至少這樣,我還能存着一些念想,念着你的好,這樣就會永遠的幸福下去。
師父,你不待見我,我會傷心,會難過。你要同別人成親,我更是心痛不已!
我的心會痛,師父,那你呢?
你將自己的心給了我,它痛的時候,你可曾感受得到?
……”
到最後,沒了聲音,倒是傳來一陣輕微的鼾聲。
噗通一聲,重物落地,帶起一片櫻花雨。
一道身影急速而來,接下了就要摔個狗啃泥的女子。
有那麼一個夜晚,有那麼一顆櫻花樹,有那麼一個醉了酒的女子,還有那麼一個絕色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