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見面就是敵人了,但願後會無期。”男人嘴角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上下打量着雲舒,眸子裡滿滿的都是自嘲。
這一次,是他給自己唯一的放縱。
下一次,他不會再心軟了。
明知道是陷阱,他心裡卻還存了那麼一絲絲僥倖,那麼一絲絲奢望,奢望她可以回頭好好看看他。
這段日子,是他這輩子過的,最舒心最幸福的日子。
“後會無期。”雲舒站起身來,緩緩道。
如果不是先遇見的司馬聖翼,或許他們真的有可能。
東方擎蒼太聰明,也太孤傲,他強大到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人可以成爲他認可的對手,所以他是冷的,他的氣質是冰冷的。而司馬聖翼,也聰明,也孤傲,但他卻將他的孤傲封閉起來,取而代之的是邪魅和冷血。
他們倆個,本就極爲相似,也正因爲如此,他們才能兮兮相惜。
只可惜,他們註定立場不同,如果有機會,雲舒倒很想看看,這兩個人合作起來,會有多麼大的威力。
驛站之外,高子寧等人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只等雲舒的到來。
從燕雲去草原,只需要三日的路程,而此刻距離蕭太后給的十五日之期,還有五日之久,他們的時間,綽綽有餘。
“老大!”見到雲舒的身影,高子寧的眸子裡射出強烈的崇拜之情。
他也算是地地道道的草原人,豪放粗獷,以實力爲尊。雖然相比較其他人他多了幾分心機,但在絕對實力面前,他還是沒辦法掩飾自己的崇拜之情。
“我們先帶着十五萬石糧食回寧河城,同時對外宣稱,糧食數目只有十五萬石。”雲舒從容不迫地命令道。
雖然馬車數目衆多,但浩浩蕩蕩的,沒有多少人會去數到底有多少糧食。
“老大,您的意思是?”高子寧有些迷糊,不過在思考片刻之後,他臉上立刻爆射出狂喜之情,“您的意思是,這些糧食歸寧河城?”
雲舒微微笑着點頭。
這些糧食,她從來沒有打算都交給北牧。許諾給蕭太后的是十五萬石,她便只會交出十五萬。
北牧畢竟是國家,即便蕭太后願意因爲雪域的事情與自己站在同一邊,但是雲舒她不得不考慮,一旦沒有蕭太后,她的勢力會有多少。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只有自己纔是真正靠得住的力量。蕭太后對雪域的恨到底有多深,她不敢賭,也不能賭。
她和司馬聖翼的以後,她絕對要保證萬無一失。至於寧河城,雲舒打算以這裡爲自己的基點,發展屬於自己的力量。
官道上黃沙彌漫,一匹匹駿馬扛着重重的貨物緩緩朝着草原方向而去。雲舒坐在最後一匹高頭駿馬之上,一身騎馬裝,將她整個人烘托得格外意氣風發。
草原她漸漸站穩了腳跟,而這一次,她可以在那裡深深扎牢。目光遙遙遠眺天華國的方向,她相信,不久,她可以以最好的一面出現在那個深愛的男人面前。
天際,三道身影匆匆而來,遙遙立在城頭,眺望着遠方。
“王爺,您看!是王妃!是王妃!”龍一激動地指着官道上的人影,回頭對着自家王爺喊道。
可等他回頭才發覺,哪裡還有司馬聖翼的影子。此刻,他早已經從城頭之上一躍而下,朝着那人影直追而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黑色的殘影。
趙風和龍一對視一眼,立刻追了上去。
“舒兒。”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瞬間,雲舒差點從馬匹之上摔了下來。
是幻覺嗎?那個魂牽夢繞的聲音。
雲舒匆匆回頭,只見熟悉的身影從天際而來,瞬間,暖流劃過心房。
他果然來了。
嘴角微微勾着幾分苦笑,是啊,她和東方擎蒼大婚的消息都傳遍了,他怎麼會不來呢?想必,他已經傷心了不止一時了吧。
一躍下馬,雲舒站在馬匹旁邊,目光凝視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漆黑的眸子如一汪深潭,深不可測。
“舒兒。”幾道呼吸之間,司馬聖翼已然站在了雲舒
的面前,他淡紫色衣袍有些褶皺,髮絲也顯得有些凌亂,眼眸之中還有因睡眠不足而產生的血絲。
比起當初俊俏邪魅的王爺殿下,此刻的司馬聖翼不知道狼狽了多少。
雲舒心裡驀然的一痛,目光久久凝視着眼前的男人。
她的消息真正傳出去也只有五天,從天華國的國都到燕雲國的國度,這五日,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如何匆忙的趕了過來。
“跟我回家。”見雲舒不說話,司馬聖翼伸手拉過她是手,目光裡滿是凝重。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舒兒不說話,他就有種莫名的心慌。
本來有着千言萬語想要質問她,想要問問她爲什麼作爲自己的妻子卻要嫁給旁人,想要問問她這一年的時間她在哪裡,過得好不好,爲什麼不告訴自己,可在見到這個日思夜想的人兒,司馬聖翼的心裡便只有一種念頭,便是帶她回家。
跟我回家?
雲舒驀然地眼眶一紅,她多想多想跟他回家,只是,她不能。
“司馬聖翼。”雲舒的語氣格外清冷,清冷到讓司馬聖翼手勁一鬆,雲舒順勢將自己的手拔了出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司馬聖翼快步上前,低頭凝視着雲舒,暗紅色的瞳孔裡閃過幾分不可察覺的恐懼。
“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司馬聖翼伸出手想要拽住雲舒的手臂,卻被她靈巧地躲開。
緩緩後退一步,雲舒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悽美至極。“司馬聖翼,我們結束了。”語氣格外清冷。
“你說什麼?”司馬聖翼瞪大的眼眶,胸口驀地一同,腳步不覺地後退。
雲舒緩緩搖搖頭,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司馬聖翼,我不愛你了,我們結束了,以後你不要來找我!”說着,轉身便走,眼角劃過一滴清澈的淚水。
“不愛了?”司馬聖翼喃喃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覺得她格外的遙遠,明明近在眼前,此刻卻遠在天邊。
不愛了。
他的舒兒說,不愛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