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怕了?”擡眼,司馬聖翼語氣裡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嘲諷。
“就算怕了,今日你也必死無疑!”女子眉頭一樣,神情高傲而囂張。
“是嗎?”忽然,山谷之中,一道冰冷的女聲,冷酷至極。
聞言,司馬聖翼心頭大震撼,這聲音…這聲音,分明是自己魂牽夢繞的聲音啊!轉頭,山谷之上,女子傲然而立,一頭烏黑的髮絲迎風飛舞,張狂卻又熟悉至極。
那是,他的女人啊!
傲然而立,聲音冷酷至極,白色的衣裙隨風飄揚,臉上表情看不太清,可渾身上下冷酷而霸氣的張狂自信,卻是怎麼也忘不掉的。
微風微微吹拂着她的衣襬,裙角熟悉的蝴蝶迎風舞蹈,栩栩如生。
雲舒?
聞聲,雪域六尊身形頓了一頓。
她不應該在百里開外的一處山洞裡養傷嗎?怎麼這個時候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那個一身頹靡的雲舒,怎麼可能今晚出現在這裡?她怎麼可能做到出現在這樣的一處絕地?
瞬間,雪域六尊心裡豁然開朗,臉上的表情沉得似乎要擰出水來。
圈套!竟然是圈套。
兜兜轉轉,他們以爲他們纔是黃雀,可沒有想到,自己等人竟然成了螳螂!
原來,那些暗器竟然不是司馬聖翼準備的,這一切,都是雲舒!她將他們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這是一個天大的圈套。
另一頭聞聲趕來的,甚至來不及換下風塵僕僕的衣裳的齊晨,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碎的微笑。
他原本都以爲雲舒放棄了,以爲她真的要爲了司馬聖翼而放棄自己,可沒有想到,這些,都只是圈套而已。
絕色清冽的容顏,鳳眸裡頭滿是苦澀的笑容。
機關算盡,原來真的是機關算盡。
這一切都不過是圈套,一切都只是算計,而這些種種的舉措,不過是爲了引出躲在暗處的雪域六尊。
爲了他們,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爲引,以他們所有人的舉動爲輔。
權謀之下,隱藏
着的是一個瘋狂賭徒的心思。
傲然立在懸崖之上,齊晨無聲地注視着底下那些被包圍的人,嘴角越是上揚,越是令人心痛窒息。
他早該知道,雲舒向來都不是那麼悲情的人物,她那麼狂傲,那麼自信,那麼神采飛揚,決然做不出不戰而敗,放棄生命的事情。
即便真的被逼到了絕境,她也是那種臨死之前也要拉一幫人墊背的人,這一次,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認輸。
來這裡之前,他也曾問過雲舒那麼一句,倘若…唐古源不給她拖延病情的藥物,或者,他並沒有那種可以醫治她身上毒素的藥物,怎麼辦?她怎麼就那麼肯定認爲自己一定會活下去?
“不,我不確定。”雲舒回答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着幾分特有的決絕和瘋狂。
她不肯定,所以,這一切,都是賭注。
她在賭雪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死,而只要她不死,那麼,這一切的算計和權謀,便水到渠成。
“賭,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以命相賭。”
四個字,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即便臉上有着病後蒼白的憔悴,可這話,她說得格外果斷。
勝,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敗,她的命便就此了結。
司馬聖翼不敢用她的性命去下賭注,她就敢。要麼勝利,要麼失敗,但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她都接受。
做好最壞的打算,放手一搏。
一切的算計,說白了,就這麼簡單。
她是天底下最瘋狂的賭徒,她惜命,可在關鍵時刻,她從來不貪生怕死。
幸好,她賭贏了。
懸崖之上的齊晨,目光裡帶着幾分同情,望着那山谷之下被團團包圍着的六彩人影。
被人從後臺牽扯到前臺,暴露在陽關之下,最後需要對決的,便是真正實力的較量。其他的一切,這個時候,都是白搭。
只是,他們怎麼就遇上了雲舒呢?
漆黑的眸子順着山脈往下,落在此刻臉色陰沉的六人身上,齊晨抿着嘴脣搖了搖頭
。這些人,他竟然開始有些同情了……因爲,他們面對的對手是雲舒。
烈日當空,四周的空氣卻冰冷得彷彿凝固了一般。
傲然站立在山崖之上的雲舒,望着底下的雪域六尊,俏麗的小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轉眸,望着那熟悉至極的暗紅色身影,狂喜的神情絲毫不加掩飾。
那是司馬聖翼啊,那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司馬聖翼啊。可他,卻因爲自己的出現,而控制不住內心的情感流露,這是怎樣的驚喜?
瞧着司馬聖翼的冷峻臉龐,雲舒那雙俏麗的鳳眸,冰冷的神情之下緩緩盛放出點滴暖意。
她的溫暖和柔情,從來指給身邊最親近的人。
而目光轉移至那遙遙立在山谷中央的雪域六大天尊,雲舒的俏麗小臉上,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冷漠和絕殺。
向司馬聖翼使了一個眼色,雲舒緩緩揚起右手,朝着下方一揮,決絕冰冷至極。
瞬間,四面八方,萬箭齊發。
冰冷的利箭不帶絲毫溫度,如同一張巨大的天網,密密麻麻地在空際織出一張肅殺的死地。呼嘯而來的利箭,漆黑的箭頭之上淬滿了數萬種毒素,這些毒素,有的甚至是連雲舒也沒有解藥的存在。
一眼接受到雲舒的眼神,司馬聖翼原本浮亂躁動的心在一瞬間安定了下來。
她回來了。
沒有喝自己的血,也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沒有逞強,沒有虛弱,一如既往的冷靜,一如既往地健康。
原本,因爲雲舒的離去,他心頭滿滿的都是痛苦和悲傷,甚至來不及思考這背後的真正緣由。
直到他在牀邊一處秘密的暗格之中,發現了一張雲舒親手繪製的地圖。
如此緊密的佈局,如此縝密的心思,他在一路狂奔的過程裡,心頭已然有了點點的猜測。可當時的他,滿心傷感的卻是即便雲舒要離開,也將一切都爲自己計劃好了,甚至來不及思考一點點別的。
此刻,親眼看着雲舒好端端地站在面前,他內心之中的狂喜幾乎要流溢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