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酒會,爲了不失禮節,孔銘揚和蘇青兩人都是盛裝出席。
孔銘揚一身剪裁恰當的白色西裝,優雅之下泛着狂妄不羈的霸氣,而蘇青是一身飄逸的白色晚禮服,宛如嚴寒中盛開的雪蓮,飄逸出塵的氣質給金碧輝煌的酒會大廳頓時注入了一股清涼的微風。
霸氣與清冷原本不搭的兩個字眼,可在他們相攜而來的時候,並不顯得突兀,反而是那麼的渾然天成。
一身正裝的範斯褪去了昨晚頹廢的文藝青年的不羈,在衣服的裝扮下,彰顯着那麼幾分高貴的貴族氣息。
在剛開始一見到孔銘揚蘇青兩人時,也忍不住眼睛一亮,視線放在了蘇青的身上,捨不得移開,卻被渾身散發着冷氣的孔銘揚給擋在了前面。
範斯對孔銘揚搖頭嘆息,“這麼美麗的小姐,理應得到大家欣賞的目光,你這樣是對蘇青小姐的一種不尊重。”
你個混血的東西,懂什麼尊重,用那樣色色的目光看他媳婦,難道還要他在旁邊拍手稱讚不成?那還不如挖了那些色眯眯的眼睛?
孔銘揚冷冷白了他一眼,攔着蘇青的腰,對範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尊重是體現在生活細節的,不是光看表面形式的,哦,對了,昨天小叔打電話說,在事情解決之後,邀請你去我們家做客。”
“真的嗎?”鬱悶的範斯眼睛陡然亮了起來,“我已經好久沒見過你小叔了,京市每年我都會去一次,可每次都不湊巧,他答應我的事情一直沒能兌現,這次見了面一定要讓他兌現才行,那咱們趕緊進去,爭取早點辦完事情,早點走。”
聽到謝奕的邀請,範斯急不可耐起來,比孔銘揚和蘇青兩人還上心着急,兩人心想,也不知道謝奕答應了這傢伙什麼,居然讓他念念不忘不說,一聽到就激動成這個樣子?
想來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小叔他老人家的事情,他們在這瞎想什麼?純屬多餘。
酒會之前,範斯並沒有過多介紹,只說了是商界的人聯絡感情,具體參加的都是些什麼人,一概沒提,等他們進入之後,蘇青纔算是明白酒會的高端。
這明顯就是上層有巨大影響力的人士參加的場合,每個人的地位想來都不簡單,更讓人出乎意料的就是範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跟皇室有着很深的關係,在場的人員見了他,都恭敬有加的打招呼,無怪乎小叔說他有些本事,頂着這麼個皇室成員的身份,能不有點本事嗎?這整個就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富二代。
進了酒會之後,雖然很多的目光落在了孔銘揚和蘇青身上,但顧及到旁邊的範斯,倒沒有太多人上前詢問,這倒讓兩人落得清閒,在一處人少的沙發入座。
範斯端着杯妖冶紅酒的手,指着一個正與人談話的棕色頭髮的男人,目測大概有三十四歲,說道:“那個就是安東尼親王,在場知道他身份的不多,所以,他才能常年混跡於商界。”
說到這兒恰好那位被稱爲安東尼的人,望了過來,打量的視線在蘇青和孔銘揚身上停留一會兒後,最後落在了範斯的身上,笑了笑,對着範斯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隔着視線,範斯回以微笑,並對旁邊的兩人說道:“這安東尼與我們家族商業往來頻繁,所以多多少少知道他一些底細。”
蘇青喝了口紅酒,望着安東尼的側臉忍不住疑惑道:“血族的人臉色都白的像紙,而這人臉上透着紅潤,真是一點都看不出身體下隱藏着血族不老的身軀。”
範斯輕輕晃晃了杯中的紅酒,“可能是這人的功力修到一定程度的結果,我先離開,引開他們的視線,你們想辦法接近,不過,千萬不要做得太過火,我還好說,依着我家的背景,他不敢把我怎麼樣,但你們就難說了,小命若是沒了,我可沒辦法給你們家小叔交代。”
蘇青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們有分寸,不會鬧出太大的動靜。”
範斯嗯了聲,起身向着安東尼的方向走去,中間不斷有波濤洶涌,熱情浪漫的異國風情的小姐與他親暱的打招呼,範斯這個風流倜儻的貴族公子,一切來之不拒,嬉笑調情應用的極爲嫺熟。
整個一花花公子。
期間不斷有優雅年輕的公子,過來邀請蘇青跳舞,但都被孔銘揚渾身的冷氣給嚇退了,當然,也有些仰慕孔銘揚的女士,只是還沒到孔銘揚的身邊,就被其凌冽的眼神給凍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氣勢強大的可怕。
雖然這些開放熱情的男男女女不愛掩飾自己的情感,但面對生命威脅的時候,他們一樣有着害怕的本質。
範斯終於走到了安東尼的跟前,與安東尼還有那個與安東尼談話的人交流了一番,然後彷彿有什麼重要事情要深談的樣子,領着與安東尼談話的那人,單獨去了另外的地方。
而原地的安東尼稍稍與身邊之人談了幾句之後,端着酒杯就來到了酒會大廳旁邊的一處室外露臺上,由於這裡的光線昏暗,不容易被人發現,倒是一個休息的好去處。
蘇青的視線一直都追逐着安東尼,看到他走進了露臺,兩人相視一眼,狀似隨意地向着安東尼所在的露臺移去,心想,這血族雖然像普通人類一般混跡於人羣之中,但本質的習慣是改不了的,比如不喜歡人多的場合,比如對黑暗的情有獨鍾。
在兩人還沒有推開露臺的門之前,背對着門坐的安東尼,突然轉身,凌冽異常的視線對上了正要推門的兩人。
好強大的感知!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兩人的心中陡然一凜,身體的警惕全部釋放出來,但迎上的視線卻沒有一絲的退縮,無形的戰火霹靂巴拉在空中響個不停。
好一會兒後,安東尼收回了凌冽的視線,垂下眼皮子,問着不請自來似乎有着不明目的的兩人,“我今天不想在酒會上做什麼,你們還是離開這兒吧。”
兩人不爲所動地推門進來,在安東尼的對面椅子上坐了下來,孔銘揚開門見山道:“羅侖親王閣下應該認識吧?”
安東尼擡起了眼皮子,看着問話的孔銘揚,話語似乎引起了他的興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前段時間他派了大批的血族之人,不經過允許私自進入華夏,爲的是抓一個小男孩,卻引起了華夏特別部門的怒火,直接將派去的血族,一個不留地給剷除乾淨,不知道閣下有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說完,眼角的視線一刻不離地打量着安東尼的表情變化。
只見,安東尼愣了一下,然後大罵;“這羅侖簡直是自大狂的豬腦子,難道還想引來世界各地的民衆大屠殺嗎?這傢伙的腦袋就應該擰下來當夜壺,中看不中用的玩意,早晚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他,省的給我們的族類遭來滅族的禍患。”
罵道這兒,似乎想起來什麼,擡頭看向眼前的人,目光凌然:“你們來自華夏?告訴我這些想幹什麼?知道我們不和,想利用我去對付羅侖?”
見兩人無聲默認,安東尼臉色陡變,紅潤瞬時變成了慘白,給其面容增添了恐怖的氣勢,“你們也太自作聰明瞭,我雖然與他理念不和,但也不會因爲你們這些不知道所謂的人類,讓血族自相殘殺,想利用我,就要做好被吸乾的準備。”
蘇青無懼安東尼到來的怒火,反而有火上加油的意味,“原本我以爲,安東尼親王,與愚蠢,只知道貪婪,由着內心渴望的靈魂行事,沒有大腦的血族不同,今天一見,也不過如此。
自大缺乏控制慾,藐視人類,卻依舊混跡於人羣之中,更是自相矛盾的可笑,像你這樣的,倒還不如坦率的羅倫,內心藐視着人類,卻依舊披着人皮,與人類打着交道,遵循着人類的規則,無怪乎羅倫看不起你,就連我這個初次見面的異國之人,也打心裡眼裡瞧不起你。”
面對安東尼的一觸不可收拾的怒火,都還能怡然自得地翹着二郎腿,鎮靜地坐着的孔二少,陡然聽到蘇青的尖酸刻薄,藐視一切的驚人言語,喉嚨的酒差點沒噴到十里之外,坐着的身體幾乎有着地的衝動。
楞楞地不可思議地看着旁邊,渾然不覺有什麼,連頭髮梢幾乎都帶着輕蔑的自家媳婦,突然覺得,這媳婦是不是被人掉包了?緊密相處這麼些年,那聽她說過如此尖酸刻薄,明顯藐視的話。
看不過眼,直接無視,無法無視,直接就上拳頭,很少去打無謂的口水戰。
在她的思想裡,尖酸刻薄,藐視不屑的語言,向來是懦弱的表現,只有無能的時候,才用這些言語來掩飾自己虛弱的內心,所以,她向來不屑,面對任何的困難挑釁,無法置之不理的,要麼智取,要麼直接武力解決。
所以,由不得孔二少不驚訝,不過,面對着強大危險的時候,容不得他過多的去審視自家媳婦,因爲,對面的安東尼,氣得長長的棕色頭髮,幾乎無風自動起來,好看的面孔霎時有美人變成了魔鬼,露出了長長的獠牙,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尤其程亮可怖,彷彿剛從地下爬上來的惡魔。
雙手更是緊緊攥起,似乎帶着一股無形強悍的力量,朝着蘇青呲了一聲,緊接着閃電般就要觸及到,蘇青裸露在外,白皙有着優美弧度,修長的脖頸,上面隱約可見博動着的血脈。
血族雖然生長在黑暗的種族,但由於吸食人血的緣故,遭到民衆的反對和仇視,古往今來,無不想着要將這個種族滅絕,
無奈這個種族擁有着長久的生命,神奇的自愈能力,強悍的戰鬥力,還有極強的繁殖力,殺再多,終究無法滅族,所以,兩者之間的仇恨可見一斑。
在這種情況之下,隱藏在暗處,不見天日的種族,更是有着不容藐視和侵犯的尊嚴,尤其還是被一個人類如此藐視,安東尼即使耐性和忍耐力比其他的血族好那麼一點,此時此景,他也不可能在再耐下去。
這一幕突變,驚呆了一旁的孔銘揚,眼睛陡然微縮,拳頭迅速聚起全身之力,朝着安東尼就要砸上去的一刻,卻被蘇青投射過來的眼神給制止了,然後就看到觸及到蘇青的安東尼眨眼消失在了露臺之上。
此時孔銘揚也已經明悟過來,蘇青的用意,見到她安然無恙,陡然鬆了口氣,只是心臟跳動的依舊像打鼓般,砰砰雜亂無章地跳個不停,埋怨地瞪了媳婦一眼,“咱能不能提前吱一聲,這樣會被你嚇死的。”
“怎麼吱一聲?我也是臨時起意好不好?這人活了不知多少年了,能被我們兩人一說,就去拿起武器對付自己的同類嗎?更何況,這人的能力一看就知道不弱於你我,且不說我們兩人聯合能不能拿下的問題,光是在酒會上大打出手,就能將我們遣送回國,作爲一個在校的大學生,這簡直太丟人了。
所以,情急之下,權且一試,看能不能將這人給送到空間,在空間裡,他能力再強,也翻不出什麼幺蛾子。”
媳婦說的句句在理,他無法反駁半句,可就是這樣才操蛋呢,就不能體會一下他擔心的心情嗎?
二爺是打不得罵不得,拉過那振振有詞的媳婦,扒開低胸的衣服,在她白皙的胸部上,狠狠啃了一口,纔算是將心中的恐慌着急給發泄了下去。
“啊!你是屬狗的啊,怎麼亂咬人?”蘇青捂着胸口,怒視眼前咬了她一口,心情陡然變好的人。
孔銘揚無賴道:“咬你怎麼了?要不是還有要事要做,我恨不得……”
蘇青羞惱異常,瞪了這人一眼,轉身推開門就往走,這人沒臉沒皮,極其的不要臉,後面的話的不用想,也知道沒好話。
“媳婦,等等我啊!夫妻之間不是很正常嗎?你害個什麼羞嗎……”
兩人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酒會,匆匆回到了酒店之中,鎖好門之後,蘇青拉着孔銘揚的手,心念一轉眨眼間已經來到了空間。
只見,小白正圍着安東尼團團打轉,俏挺的鼻子猛嗅幾下後,興奮地催促那人,“快變大鳥看看,放心,我不吃大鳥,我已經答應過老媽了……”小白在那兒不厭其煩地嚷嚷着變大鳥。
而安東尼望着小白的眼神,裡面的怒火幾乎立刻燒焦了他,無奈被蘇青空間的精神力止住,絲毫不能動彈一分。
“小白,別鬧了,還有正事呢。”說完來到了竹屋之中,孔銘揚一手抱着兒子,一手拎着眼冒怒火的安東尼走了進來,將安東尼放到了堂屋的地上,然後抱着兒子去廚房燒了壺水,給母子兩一人泡了一杯茶。
喝完茶,蘇青招來了小胖,聯合金針之術,試圖控制安東尼的意識,令得他視蘇青爲主,不會生出反叛之心。
小胖最大的功能,就是操縱人類的意識,以前做的也只是令人類失去意識變成沒有知覺的,而對這種高難道地選擇性地令安東尼受制於人,卻還是頭一次。
直到一個小時後,方纔停手,此時的蘇青額頭也滲出了不少汗水,孔銘揚拿着毛巾邊幫她擦拭,邊關心地問道:“怎麼樣?成了嗎?要是不成咱再想別的辦法。”
“還好成了,就是消耗了很多的功力,再修修就回來了。”蘇青疲憊地回他。
“咦!小胖變成小雞仔了?”兩人正說話的當口,小白在旁邊驚呼着。
兩人順着看去,見小白肥嫩嫩的小手,正託着一個小雞仔般大小的小胖,翻來覆去,好奇地掰扯。
“小胖估計耗損的功力太多了,才弄成了這樣。”蘇青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小白,你不要來回折騰它,將它放回到窩裡,休息會兒。”
小白晶亮亮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手中的小雞仔般的小胖,覺得現在的小胖好玩多了,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擡頭問他老媽,“那它以後還會變回圓滾滾的小胖嗎?”
那時的小胖雖然沒有現在好玩,但能引起吃貨的食慾啊,所以,若是變不回來,還是挺讓他失望的。
“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你快把它放回去。”蘇青頭疼地看着兒子。
“老媽,你不是說小胖是咱們的朋友嗎?你看它呆在這裡也很悶,乾脆我以後帶它出去玩算了。”小白眼中冒着精光,不停地轉動眼珠子。
“是你想玩它吧?這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出去啊?”孔銘揚看着一副我都是爲它好的兒子很是無語。
“它肯定想出去,每次看到我,它都興奮地渾身亂顫,說明很喜歡我這個小孩兒,當然願意跟我一起出去玩。”小白指鹿爲馬道。
興奮地渾身亂顫?怎麼就這麼不可信呢?若說是害怕地渾身亂顫還說的過去。
“你先把它放回去,等它恢復了元氣再說。”蘇青命令兒子。
小白的手邊不停地揉搓着小胖,邊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地將小胖放在了蘇青爲它搭建的小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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