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趕到時,就見小白正蹲在草叢上,兩隻前爪不住地刨地,嘴巴哼哼唧唧,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咕嚕嚕地盯着前面。
“什麼情況,兒子?”孔銘揚將媳婦放下,眨眼間變成一個身材高大的英俊男人。
“嗚嗚。”小白伸出右爪子指着前面,給老爸老媽看。
蘇青走了幾步,看見一隻巴掌大,雪白的小東西,捲成一團,窩在草叢裡,看到她走過來,睜開了溼漉漉的眼睛,低低地嗚咽了兩聲,卻並沒有像別的小動物,看到生人逃開。
難道是受傷了?
蹲下身子,扒開一些,果然發現草叢上一片血跡,小東西右腿,雪白的毛髮已經被血染成一片。
“這是隻雪貂,右腿受傷了。”蘇青扭頭對後面的父子說了聲。
孔銘揚怕怕兒子毛茸茸的小腦袋,“你倒是有福氣,這種純白不含一根雜質毛色的袖珍型雪貂,都給你碰上了,看起來像是開了靈智的。”
兒子這狗屎運,不由得讓他這個老子嫉妒。
“嗷嗚。”小白伸出舌頭舔着老爸的手掌,眼中閃過得意,那是必須的。
父子倆走到跟前,“怎麼樣?媳婦,治好之後,它還能走嗎?”
“應該沒大問題,右腿並沒有骨折,只是外傷比較重,這小東西倒是挺通人性,看到你和小白也沒有驚恐地尖叫,若是那樣,估計早被小白一巴掌怕死了。”
小白有野獸之王的霸氣和驕傲,你越是表現地過激,越會激起它體內的暴虐之氣,可你若是表現地可憐兮兮,鎮靜,它反而不會傷害你。所以說,這雪貂聰明,自救了一命。
蘇青用靈泉水給它清洗完傷口,又輸給它一些靈力,不一會兒,小東西就站了起來,仍舊是巴掌大小,幾乎圓圓的一團,溼漉漉地眼睛看着蘇青,然後湊上前,舔舔蘇青的手掌心。
“嗷嗚。”卻被橫殺過來的小白給一把推到了一邊,野獸地盤意識受到挑戰。
“嘿,小子,你老子還沒說什麼,你激動成這樣幹嗎?別搶戲好不好。”孔銘揚拍了拍兒子毛茸茸的小腦袋。
那被推到一邊的雪貂,眼睛閃過一絲驚慌,看看支棱着毛髮,威風凜凜,體型龐大,護老媽的小白,似乎沉思了半響,然後,慢慢地走到了小白的身邊,竟然伸出爪子輕輕地拍拍小白的爪子,以示友好。
又嗚咽兩聲,上前試探性地舔了舔小白的毛髮。
支棱着毛髮的小白不妨這傢伙會有如此舉動,愣了愣,頓時放鬆下來,渾身地毛髮,再次服帖在身上,在夕陽下泛着金黃色的光芒,無比地美麗。
同樣睜着圓嚕嚕地眼睛,慢慢地蹲下身來,也用小抓子試探性地碰了碰小東西,彷彿害怕一個用力,就將這袖珍型的傢伙,給拍成空氣。
蘇青看看夕陽已經落在了半山腰,說:“我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趕緊回去吧。”
“好,我去拿獵物,兒子,行了,走吧。”孔銘揚拍拍兒子,牽着媳婦,起身往前走。
小白看看小傢伙,有些不捨,再看看走到前面的老爸老媽,想了想,也追老爸老媽去了。
一家三口走了不遠,突然發現,那隻雪貂竟然一直跟在後面,溼漉漉地眼睛望着他們,眼中閃過哀求。
“不會吧,想當初,我就是被你救了,然後迷失了一顆純潔的心,你救了它,難不成,也像我一樣?居然跟了這麼遠,還不走。”二爺不高興了。
小白倒是舔着老媽的手嗚嗚個不停,似乎在說,讓它留下。
“兒子,自由自在的山林生活,才適合它,你帶它回去,跟圈起來有什麼區別?”蘇青勸說道。
小白似乎想到了自己,嗚嗚着,情緒低落地走到前面去了。可一行人都快走到深林邊緣了,後面的雪貂依舊緊追不捨,而小白也是一步三回頭。
孔銘揚沒時間考慮,如此短的時間怎麼就能建立生離死別的友誼,而是看着這一副十八相送,心情搞的很是難受,拉着媳婦的手說。
“你看這雪貂,也是快絕種了的,我們今天,不要它,改天讓別人看到,肯定沒有我們這樣的覺悟,跟着我們說不定還好些,平時放在空間裡跟深山野林沒什麼區別,也跟兒子做個伴。”
“嗷嗚。”小白也在旁符合。
蘇青一腦袋地黑線,看這架勢,若她說不成,豈不是就成了拆散人的老巫婆了,只得點點頭,看看雪貂那純白如雪的毛髮,估計任何人看了,都會心動,想據爲己有。
跟着他們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回來時,孔銘揚左手提了幾隻兔子,野雞,還有一隻獐子,如此重量竟然毫不費力,而且右手還抱着兒子,看得朱峰一行人目瞪口呆,這力量肯定練過。
可讓他們更爲驚訝的是,小白的肩膀上,趴着一團小雪球。頓時引起了大家注意,尤其是女性。
“這是什麼啊,好可愛啊。”趙影,一個嬌小型嫵媚的女孩,驚訝地問道。
“它叫貂兒,我的朋友。”小白從爸爸的懷中蹦了下來,看得一羣人緊張死了,可人家卻是穩穩地落在地上。
這一落下的距離,那團毛茸茸地東西,卻動都沒動。
趙影看了眼孔銘揚,眼中閃過驚豔,似乎熱心地建議。
“孔大哥,小孩子喜歡冒險,蹦蹦跳跳,你可不能放任不管,今天他這樣跳下來,還不算高,可要是明天從樓上跳下來,就嚴重了,孩子沒有危險意識,大人就要在後面督促。”
說着似有若無地看了蘇青一眼,那一眼彷彿在說,蘇青這個做人家母親的不稱職。
小白怎麼樣,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只見一面的外人管了?別說他跳樓,他跳飛機,你管的着嗎?
杜翰東幾位乾爹,憤憤不平了,臉色都不好看。
趙影這女孩,長得較小嫵媚,很受男孩子喜愛,可她卻很自重,不亂交朋友,個性獨立自強,正是因爲這個,鄭喬他們每次出來,纔會帶着她。
可沒想到見了孔銘揚,居然不顧人家有家室,就貿然失禮起來。
蘇青倒是很淡定,先不說她瞭解孔銘揚,再說,就他那招蜂引蝶的本事,她要是吃醋,她這輩子,除非啥事不幹。
她連一眼都吝惜給趙影,就忙活着去準備晚餐去了。
而孔銘揚除了他媳婦和親人兄弟,對別人就沒什麼好臉色了,“謝謝趙小姐的好意,聽你這口吻,不知道你有幾個孩子?”
周圍的人都在憋笑,而趙影臉色白了又白,“我還沒結婚呢?怎麼會有孩子?”
孔銘揚凌厲地掃她一眼,似乎在說,沒有孩子,你給我在這兒嘰歪什麼?裝的自己懂很多似的。
“每家孩子的教育都不一樣,我家這臭小子,更是,不過相信,孩子再調皮,但只要本心不壞就長不歪,他心疼他老媽,肯定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抹了把兒子的腦袋,“兒子,你說是不是啊?”
小白看了那趙影一眼,貌似天真無邪地說,“老師說,有個善良的心,最重要,還說現在的小三小四,就是老妄想不是自己的東西,所以才趙成了很多的家庭悲劇,老爸,小三小四是什麼啊?”
杜翰東周放幾人,幾乎笑翻了。
孔銘揚瞪了兒子一眼,演戲?還真會演啊,出生不到半年就知道小三小四,這會在這裝清純呢。
這父子兩還真是會護着蘇青,杜翰東幾人剛纔還生氣來着,可這會卻深深地同情起,被這一對無良父子,欺負的趙小姐了。
那趙影現在的臉色白的跟鬼似的,鄭喬畢竟跟她是朋友,看着不管不太好,雖然她很不想管。
只見她蹲下身,看着小白肩膀上假寐的雪貂,“能讓我摸摸嗎?”
杜翰東這會沒掉鏈子,走到小白的面前,“乾兒子,可真有本事,進了一趟林子就帶回來一個這麼可愛的小東西,讓你鄭喬阿姨摸摸。”
小白看着乾爹,眼中閃過笑意,沒有再喊姐姐,“鄭阿姨,它說,它喜歡你,你摸摸吧。”
杜翰東干咳了一聲,這死小子。
“真的嗎,那太好了。”沒有一個女人,能逃脫這麼萌,這麼可愛的小東西。
鄭喬的手輕輕地虎摸了幾下,它軟軟揉揉的毛髮,愛不釋手。
剛開始貂兒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不過,像是得到了什麼指示,然後又安靜起來,並張開朦朦朧朧的眼睛,看了眼面前這人。
“天啊,太可愛了。”鄭喬喜愛地大叫起來,“你看它的眼睛似乎閃着藍光。”
“真的嗎?讓我看看。”爲了緩解剛纔的尷尬,趙影也裝作很喜歡滴樣子蹲了下來,看到鄭喬沒什麼事情,想來這小東西應該很溫馴。
可誰知,她的手還沒接觸到,那雪貂霎時,對着趙影齜牙溜嘴,閃電般地從空中劃過,落到前面不遠的地上。
“啊,那畜生抓傷了我。”只見趙影白皙地胳膊上五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