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麼?”雪梨端着兩杯紅酒走來,左手那杯遞到蘇青面前,“之前我問過我乾兒子小白了,說你不忌酒,每天都會喝點。”
蘇青笑笑,沒接雪梨手中的酒,反而從一個包裡掏出一罈酒,拿過一個空杯子,倒了大半杯,朝雪梨舉了舉,“我喝這個。”
瞬間,一股誘人的魅惑酒香,鑽進了雪梨的鼻子,剛纔喝進去還覺得不錯的名貴紅酒,頓時變得索然無味,目光灼灼地看了眼蘇青的那杯,一仰脖子,一口氣喝光杯中的紅酒,將空杯子遞給蘇青,“也給我來點,嘖嘖,有好酒不喝纔是傻子。”
蘇青就知道她會這樣,搖頭失笑地給她倒了滿杯。
雪莉享受地慢慢品嚐,“這纔是真正的好酒,爽!”似乎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蘇青有些嚇人的肚子,“懷孕不都忌酒麼?你還是醫生呢,確定喝這個沒事?”
蘇青看了一眼車窗外,“也許是肚子裡的小傢伙想喝呢?”
雪梨嗤了聲,明顯地不相信,順着看向飛快倒退的景色,“嘴饞,還給自己找理由,不過,反正你自個兒是醫生,多注意自己的身體,記得上次跟你出任務,你也是大着肚子,正懷着葡萄和橙子,都過去三年多了,現在想起來都還驚心動魄,最後給我傷心的以爲你們不在了呢,這次你又是頂着個大肚子,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我現在已經產生了條件發射了,一看到你大着肚子,我就害怕。”
蘇青笑着斜了她一眼,“嘖嘖,雪梨姐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麼?”
雪梨起身坐到蘇青靠背椅的扶手上,摟着她的肩膀,感嘆道:“再堅強的人,也架不住你們那樣嚇人的,一次就夠了,乾媽說的對不對啊?”雪莉垂眼看着蘇青的肚子。
蘇青笑笑,心裡一暖,明白雪梨是在擔心她,挪開些身子,仔細打量着她,嘖嘖出聲,“這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性感火辣啊!”
一身緊身黑衣描繪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女人見了都要晃眼睛,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臃腫的球形身材,瞬間不忍直視,完敗!
就自個兒這副樣子,孔銘揚竟然還天天吃無謂的乾醋,怎麼下得了嘴?真夠難爲他的。
雪梨得意地翹起下巴,“那可不,姐姐是被歲月遺忘的人啊,當然青春永在了。”
蘇青憤恨地扭過頭去,深深地懷疑這人過來就是來打擊她的。
“哎哎,看那邊。”雪莉扯着她的胳膊悄悄指給她看。
“什麼?”蘇青順着往車廂的另一頭看去,那裡圍了不少人。
這輛特製的車很大很長,車的另外一頭,是白博士的臨時研究室,幾人似乎邊看儀器,邊討論着前行的路線,孔銘揚也在,正大咧咧地靠坐在椅子上,跟個大爺似的,蘇青忍不住撇嘴。
然後回頭不解地看向雪莉,“他們大概在商量路線吧,反正咱們都是門外漢,怎麼走還不是要聽白博士的。”
雪莉恨鐵不成鋼地瞥了她一眼,“你現在已經不是小女生了,怎麼還沒有點危險意識啊,妹妹擦亮你的眼睛,一定時刻要眼光六路,耳聽八方,因爲現在的小三小四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專以勾搭有婦之夫爲己任,越是幸福的家庭,越有誘惑力,從現在就可以看出,你在這方面的警惕心簡直太低了,務必要加強防範,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你的孩子們就成了你一個人的了。”
蘇青聽的是一愣一愣的,現在是危機意識課時間麼?
雪梨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後一副很有經驗過來人的語氣開始了實例講解,“知道那個女人麼?”
“見面的時候,不是介紹過了,不是叫阿月,我又沒到老年癡呆的時候,怎麼可能記不住。”
“這次龍局派來的都是局裡的精英,從幾個組裡抽調出來的,不同組的人,免不了有一定的競爭,總想我壓你一頭,你壓我一頭,即是所謂的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也不順眼,我和段哥,蘇軍應該算是自己人,而那叫阿月的女人,還有另外一個叫田敘的男的,這兩人是另外一個組的,這組跟我們的競爭最激烈,最看不順眼,不過,雖然是對手,可我不得不說一句,這女人的身手確實不錯,又有膽子,有我年輕時候的風範。”
“鋪墊了一大堆,就是爲了彰顯你自己,你早說麼,前面完全可以省略。”蘇青喝了口酒。一副你完全沒有必要繞這麼大一圈子。
雪梨尷尬地乾咳兩聲,然後理直氣壯地說:“我說這麼多爲了誰啊,還不是爲了讓你提高重視,你看那女人的眼神沒有,一直都在孔二少身上粘着,你老公被人覬覦,你居然都無動於衷,老婆懷孕期間,正是趁虛而入的時候。”
蘇青總算是理解了她的意思,那女人看孔二少的眼神是讓人不那麼舒服,“可這不是很正常麼,就他那樣的人,走到那兒,都免不了這樣的情況,我要是每個都提放着,不待累死我啊,什麼事都不用幹了,專一盯着自己的老公,那這樣的話,這老公還不如不要,簡直要命。”
還有那什麼懷孕期間趁虛而入?關鍵是虛在那呢?那人每天恨不得抓緊一分一秒鬧她,她待有時間才行啊?
“反正是提醒你了。”雪莉喝乾杯中的酒,舔着臉討要。
“最後一杯,再來你可能就要躺着了。”蘇青邊倒酒,邊說道。
“你怎麼樣?看你和段瑞的互動,應該是在一起了,還不準備定下來?”蘇青看了那邊嚴肅着的段瑞一眼。
大大咧咧的雪梨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懷疑的紅,“果然瞞不過你,對別人,你這眼睛一向毒辣,我和段哥搭檔這麼多年,彼此都瞭解,相處的時間比任何都多,段哥是個好男人,原本準備出了這趟任務,我們就調職。”
蘇青給予祝福,這兩人走到一起,倒是讓她有些意外,雪梨這人的性子,就像一陣風,不容易抓住。
過一會兒,小白領着葡萄和橙子過來了,不知道玩什麼了,滿腦門子的汗。
蘇青拿過毛巾,挨個擦擦,又起身給他們倒了三杯果汁,回來時,雪梨正在逗他們。
“你們一定要幫着你們老媽看好你們的老爸,要是被別的女人搶了去,你們三個外加你老媽肚子裡的小四,可都沒了老爸,那該多可憐啊,當然,還有一種情況,你們要是跟了你們老爸,你們就要面臨後媽了,後媽不用我多說,你們應該都明白吧,多少心理崎嶇的小孩,都是因爲小的時候,有個不健全的家庭。”
蘇青聽的滿頭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葡萄睜大了眼睛,“後媽?我不要後媽得啦。”狗血劇沒少看的小傢伙,當然知道後媽大多意味着什麼,堅決要抵制。
“當然沒有後媽了。”小白斬釘截鐵,然後靠着老媽的腿立着,吧嗒照蘇青臉上親了一口,責任感十足地保證道:“老媽你放心,你跟老爸離婚,我和葡萄橙子都會跟着你的,無論你到那裡,其實有沒有老爸都無所謂了,我會保護你,我還會照顧好葡萄和橙子,還有肚子裡的小四。”
葡萄可是小白忠實的追隨者,見哥哥這麼說,也趕緊表態,“我也會跟着老媽,我也能照顧橙子和小四。”
橙子雖然沒有說話,但態度肯定在哥哥們那邊。
雪梨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事情怎麼演變成了這一步?她剛說什麼?不就是逗孩子們,讓他們看好他們的爸爸,小心別被人搶了去,這樣的話平常很多大人都會用來逗孩子的。
並且,通常孩子們都會做出看好爸爸,不讓別人搶去的反應,可到了小白這裡,事情怎麼就向另外一個極端走去了?
聽聽小白他們這口吻,巴不得早點甩掉孔二少這個包袱,二少你這爸當的可真失敗,同情你!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孔銘揚從後面走過來問道。
“雪梨乾媽說你要給我們找個後媽,所以,你們離婚後,我和哥哥妹妹都會跟着老媽,我們纔不要跟後媽得啦。”葡萄老實回答其老子的問題。
被默默捅了一刀的雪梨神情精彩萬分,都快給葡萄熊孩子跪了,你這樣說,你老爸不吃了她纔怪。
“後媽?我什麼時候說要給你們找後媽了?這輩子後媽,你們都崩想了,咱家永遠不會有,還離婚?老子這輩子,結了婚就沒想過要離婚,再讓我聽到,有你們好看的。”
孔二少黑着臉,扭頭看向葡萄口中那個挑撥離間的女人,卻發現那女人早跑的沒影了,恨得咬牙切齒,爲什麼總有人要離婚他們?這幫人就是看不得二爺好過。
“你以後少搭理那女人,腦子不正常,省的傳染給你和孩子們。”孔銘揚慎重地囑咐媳婦。
蘇青沒有接他的話,詆譭起別人,這人向來駕輕就熟,轉換話題問:“晚上是露營還是住酒店?”
“露營吧,帶着東西目標太大。”孔銘揚說。
晚上,他們下了高速,宿營在了一處山林腳下。
小傢伙們要吃烤肉去了山林打野味,蘇軍不放心跟在了後面,被蘇青叫住讓他回來時採些蘑菇和青菜。
來之前,蘇青就料到會在野外宿營,特意準備一套野外炊具。
“好大一口鍋啊!”雪莉看着臨時搭建的那口超大的鍋,忍不住驚呼,“這種鍋也只有在鄉下才能看到,晚上準備做什麼?”
“那要看小傢伙們帶什麼回來。”蘇青說。
其實,他們車上帶了很多壓縮食物,吃一個多月是沒問題的,與雪梨他們不對付的阿月和田敘本來是不想湊前,可實在是抵不住食物的誘惑,厚着臉皮也過來了。
蘇青沒覺得有什麼,食物準備的很足,大家一起出任務,內裡不管怎麼樣,但表面還是要過得去的。
小傢伙們野味打的的確不少,除了跟野菜蘑菇燉了一鍋後,剩下的全都抹上蜂蜜調料,架在了火上烤,香味瞬間瀰漫至山間。
每人盛了一大碗,滿滿的肉還有蘑菇野菜,吃的肚子發脹都還停不下來,爲了留點肚子給烤肉,這才無奈地放下了碗筷。
“蘇青你可真賢惠,東西做的太好吃了。”雪梨忍不住誇張,連白宸都情不自禁地點頭。
“那是當然。”孔銘揚驕傲地代媳婦回答,彷彿做出美味的是自己般。
阿月聞言從碗裡擡頭,深深地看了孔銘揚一眼,然後視線移向蘇青,忍不住帶了幾分輕視。
蘇青的身份是隱秘低調的,在局裡除了幾個相熟的人之外,大部分都不瞭解。
阿月他們顯然也不知,但孔二少名聲太響了想不知道都難。
這次任務的險峻,出發前來的人心裡都有底兒,能不能完成任務都是個未知數。
可這蘇青太任性了,大着肚子,卻還要跟來,並且還帶着孩子,她這是當遊玩觀光麼?光從這一點就覺得她配不上孔二少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
到了帳篷裡,蘇青帶着他們進了空間,洗漱一遍,才讓他們去睡。
旁邊躺着孩子,孔銘揚所有的蠢蠢欲動的想法也只能強行壓制,摟着媳婦,認命地睡覺。
第二天,山林的鳥鳴聲叫醒了衆人,起來洗漱後,簡單吃了些早餐,依據白博士的指引再次上路。
由於比平常起的要早,孩子們到了車上又睡過去了。
一路走來並沒有碰到黑衣人,不過劫道的倒是碰到幾撥兒。
儘管他們很少進市區或者城鎮,可他們這兩輛車卻是太拉風顯眼了,少不得引起有些人的注意。
這天天色剛暗下來,他們正準備尋找個地方安營紮寨時,突然發現前面的路被堵上了,五六輛車正橫在路中央。
待他們的車被迫停下,只見從那五六輛車裡,走下了二十三號人,各個扛着重武器,滿臉凶神惡煞,匪氣十足。
“車子留下,人離開。”靠前的那位光頭開口說。
“靠,劫道兒的,劫到姑奶奶頭上來了。”雪梨睜大眼睛,看着那羣不知死活的人。
“不要大意,他們手裡有重武器,組織性不弱。”段瑞提醒道。
“一羣烏合之衆,我下去對付他們。”說着眼神往孔銘揚和蘇青的方向是有若無地瞟了一眼,然後拉開車門,利落地跳下了車,緊接着又有幾人下去,蘇青和孔銘揚卻沒有動。
“我只說一遍,趕緊讓開,等着我們動手就晚了。”阿月陰冷地掃視一圈那幫人,緊接着就聽到啪的一聲脆響,一條鞭子已經握在手中。
對面的人楞了下,被這冷豔美人的氣勢給驚了一把,不過回頭想想也沒什麼好怕的,他們人多,而且手上還有重武器,怕個鳥毛,一看就知道車上肯定攜帶着價值連城的東西,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人護着。
自從得到消息,他們可跟了不少一段路了,狠狠幹他一票,一輩子就吃喝不愁了,光頭眯着眼睛,心裡活動着。
“美人,你要是跟我走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光頭猥瑣地看着阿月,嘴巴上也不乾不淨。
“畜生。”阿月動了,手臂一揮,鞭子凌厲地掃上對方,那光頭肩膀上的武器被掃到了地上。
“他孃的,臭娘們!”光頭抹了把腦袋,從後面的人搶過一把槍,“給我打。”
一聲令下,夜晚無人的道路上展開了一場戰鬥。
槍聲彈雨中,那阿月憑着一條靈活的鞭子,倒是遊刃有餘。
這幫攔路者,身上並沒有多少功夫,全仗着重武器,沒多大一會兒,就被制住了一大半。
車上,孩子們本來在睡覺來着,被槍聲給吵醒,睜開眼睛一看,外面雙方人馬正在廝殺呢熱火朝天呢,好鬥的因子頓時充滿了血液之中,蹬蹬地拿着自己的兵器,嗷嗷着下了車,再不打可就沒的打了。
孔銘揚不滿地衝媳婦抱怨,“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
蘇青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讓他們下去,他們出得去?分明就是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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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