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蘇青一家人外加孔銘揚吃完晚飯後,還不到每天播映韓劇的時間,章書玉在廚房洗水果,準備看電視的時候吃。
水流下的蘋果晶瑩剔透,顏色豔麗,光看就能體會出那種咬在嘴裡甘甜多汁的味道,還有盤子裡的葡萄,像一個個黝黑地眼睛,繃得緊緊地紫黑外皮,一看就知道里面的果肉會怎樣的酸甜可口。
葡萄這種不合時令的水果,都是蘇青帶回來的,以前她曾經疑惑過,但也只是疑惑,並沒有放在心上,女兒不管是什麼樣,終歸是她的女兒,是她這後半生,最親的親人,是她的命,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想那些有的沒的又有什麼意思。
所以,蘇青有時想不明白的問題,就會擱置不想,這一點是隨了母親的。
蘇青在門外觀察了一小會兒,見母親心情還不錯,方纔走了過去,幫着將蘋果切開放到水果盤裡,“媽,我今天沒有經過你的同意,答應了做章老的幹孫,還有蘇夏。”
說這話時,她心裡忍不住有點心虛,雖然前段時間給母親講過章老一家的事情,當時她也很同情,說這家雖然家大業大,但一對兒女的命運卻如此之慘,這家的老人肯定很痛苦。
同情歸同情,但認乾親這種事情是需要長輩點頭的,她貿然做主,怕母親心裡不舒服,這纔有點忐忑。
母親似乎並不在意,反倒極爲贊成,“認你們做幹孫,說明人家打心眼裡喜歡你們,瞧着一家也夠命苦的,老了連個孫子孫女都沒有,你和蘇夏有時間也多去陪陪老人,這親也認了,要不要我登門拜訪一下啊?總歸算是晚輩,不去不太合適吧,人家會不會認爲咱們鄉下人不懂禮數啊?”
章書玉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大事,生怕人家覺得她們不夠重視。
“章老纔不會在乎這些有的沒的,人家看重的是你的兒女,再說,他家大門大戶的,我怕你去了不自在,就幫你推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蘇青半真半假地勸說。
見母親點了點頭,沒有再強調禮數問題,這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媽,你記得你以前的事情嗎?比如說你的父母啦,家庭啦,家住在那了,還有兄弟姐妹了?”
章書玉搖搖頭,“不記得,關於以前的事情,腦子都是一片空白,曾經我也很苦惱,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是小,萬一家裡還有父母,發現女兒失蹤了,那他們該多着急傷心啊,但是苦惱也沒有用,這木頭腦子就是想破了也想不起來。你爸說順其自然就好,說不定有天就想起來了,我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比如零碎的片段?”
“沒有,什麼都沒有,就偶爾會陣發性的頭疼,過去就沒事了。”
蘇青聽到這,眼神沉了下來,連印象,零碎的片段都沒有?這有點不合乎邏輯。
若是刺激性遺忘什麼的,在外來因素的刺激下,大腦中也會出現零散片段什麼的,所以很多失憶者,醫生都會建議他們多處在熟悉的環境中,這樣有利於記憶的恢復。
而母親這種症狀,就像是以前的記憶被鎖在了一個盒子裡,沒有鑰匙開鎖,外來的刺激再多也無法觸動。
雖然她知道這種症狀很不正常,但一時間也查不出問題到底出在那裡,只能先放在心底。
母女倆在廚房內談話的時候,孔銘揚正坐在沙發上,邊等着乾媽一起看韓劇,邊支棱着耳朵,聽着廚房裡母女倆的對話。
這個家裡除了他和乾媽,蘇青蘇夏是不看這類型的電視劇。
蘇夏還曾經鄙視他,“你就是將韓劇裡面的情節學了遍,你也追不到我姐姐,見了長得好看一點的男子就犯花癡,我姐姐會嗎?動不動就哭的稀里嘩啦,要人搭救,我姐姐會嗎?所以只有腦殘之人才看腦殘劇。”
小子,二爺要是什麼都沒學到能入住你家?能討得乾媽的歡心?能讓你姐姐習慣我出現在她身邊?
光看表面,不看本質的,那是膚淺!
二爺看韓劇,那是在吸取反面教材,不過,這些二爺是不會說滴,他詭異地看着蘇夏,大聲喊道:“乾媽!蘇夏說我們看的都是腦殘劇,都是給腦殘之人看的。”
二爺你還可以再壞一點不?
章書玉剛與蘇青討論失憶的事情呢,驟然聽到腦殘兩字,能不火大嗎?端着水果盤從廚房跑出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聲音提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可罪魁禍首早在孔銘揚吼出那一嗓子之後,惡狠狠地瞪了孔銘揚一眼,轉身遁走了。
二爺望着蘇夏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壞笑,剛好被進屋的蘇青看到,猛然對上蘇青有些譴責的目光,二爺趕快起身,幫忙接過乾媽手中的水果盤,熟練地找出牙籤,紮了一塊蘋果,殷勤地遞給乾媽,然後又扎一塊狗腿地拿給蘇青。
“雖然不覺得水果有多好吃,但不是說要補充維生素啥的嗎?還是湊合吃些吧。”
怎麼就叫湊合?她很喜歡吃水果好不好?只有你這種無肉不歡之人才覺得水果不好吃,與他溝通有時候怎麼就這麼困難?
章書玉在四合院也給孔銘揚準備的有房間,有時候會住在這裡,反正四合院的房間挺多的,有二十幾間的樣子。
儘管現在四合院的房價還沒炒上去,但蘇青他們住的這種保養極好,二十幾間的四合院,市價至少也是五百萬打底的,而謝奕只要兩百萬,這其中的古怪,蘇青也只能將它想做是診治的費用,多想無益。
再說,憑她獨一無二的醫術,籠絡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孔銘揚回到孔家,見孔老爺子還等在客廳裡,一臉眼巴巴地望着門口的方向,禁不住撇了撇嘴,很是識相地將端着的超大飯盆,放到了孔老爺子的面前。
還不忘嘟囔道:“吃這麼多,每次乾媽給我時,都是一臉憂心忡忡地說,你應該帶你爺爺去看看醫生,會不會哪不舒服?好像我多不孝是的,每次看的我都不好意思。”
不舒服?簡直健康地不能再健康了。
“我吃這麼多怎麼了?這就知道顧着小家了?沒有我哪有你?”孔老爺子無賴上了。
孔家爺孫倆極其相像,都極愛吃酸菜燉大骨棒,尤其是蘇青家的,那叫一個香啊,爽啊,滋味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而且飯量超大,所以每次孔銘揚回去,章書玉幫他打包帶給孔爺爺時,都是一臉的擔憂,老人家吃這麼多肉會不會得高血壓,高血脂,糖尿病什麼的啊?現在電視上不都在警告老人嚴防三高症嗎?
章書玉這是不知道,孔家的人都是無肉不歡的主兒,而且孔老爺子的飯量也只能算是正常。孔銘揚那貨吃得更多,蘇青曾經暗罵他是飯桶。
孔銘揚不給饞極了沒有理智的人一般見識,在老人三下五除二幹完一盆骨頭,擦乾淨滿手滿嘴油污時,這纔開口說道:“章家以前失蹤的女兒多大年紀了,長得怎麼樣?”
孔老爺聞言,擡頭看向孫子,“問這幹嗎?多大年紀,那也是足夠當你媽了,長相嘛?章家的人那個不是一副好面孔,他家小子,如果我沒記錯,應該叫章朔,躺在病牀十幾年,不是被蘇青治好了嗎?
也該他走運,據說十幾年前,他可是英俊不凡,風流倜儻,在京市數得上的美男子,女兒肯定差不到哪去?遺傳基因在那呢。”孔老爺子吃得爽了,心情也好了,也不計較孫子嫌他吃得多了。所以也就多說了幾句。
二爺聞言,那叫一個得瑟,那是必須的,他家蘇青長得就好看,合他的胃口。
然後孔銘揚就將自己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就聽孔老爺子說:“這倒也有可能,若真是如此,那章家可算是積德了。”
心中有些少許失落,不過轉念一想,最後還不是被他家小子拐到孔家來,做他孫媳婦,成爲他孔家人,外公啥的也只能靠邊站,逢年過節的時候,送點吃點就不錯了。
老的與小的同樣的陰險!
“趙家現在雖說是全面受制,但還沒具體定罪,這個節骨眼上,要是有人橫插一腳,估計前面的功夫就白費了,這幾天我的耳根也不清淨,拜訪的,還有電話,是一個接一個,都給我推了,探風的,觀望的,說情的,都有,我看你要盯嚴實了,小心反水。”孔老爺子提醒孫子。
“這個時候想翻盤,已經晚了,除非唐家出手,還有一二的可能,唐家一向謹慎,會出手幫趙家嗎?趙家現在可算是一副爛攤子。”孔銘揚覺得現在挺趙家是不明智的行爲。
“爛攤子也有可利用之處。”孔老爺悠悠說道。
趙部長家最近的變故,可以用天降橫禍來形容,先是兒子吸毒招妓給曝光,然後成了一個無意識的癡呆兒,看遍所有的醫生都是束手無策,這簡直跟失去了一個兒子沒什麼區別。
雖然兒子以前不爭氣,混了點,可終歸是他的親生骨肉啊,而且是趙家唯一的男丁。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他是深有體會,內心是悲痛欲絕,可禍不單行也不過如此,這個節骨眼上,卻有人接二連三地抖出趙家走私,腐敗,有權謀私的罪行,想壓制都壓制不住,像長了翅膀般,飛進了全國民衆的耳朵裡。
明顯是有人在背後針對他趙家,要整垮他趙家,趙部長人精似的人物怎麼會嗅不出味來?
但他也只當是宋家和章家這些與他有私怨的家族,要報復他,若是知道之所以這麼快導致趙家的劫難來臨,是因爲遠航集團走私被發現而將人毒打一頓照成的,肯定會當場掐死那個集團的老總。
宋家要報復,是因爲前段時間毒害宋老爺子的事情,章家要報復,是因爲十幾年的綁架案。
是的,這兩家的事情,都與他脫不了關係,他也確實參與了,但他並不是主謀,只是因爲貪點便宜而已,眼看趙家就要倒下,更嚴重的是還有人污衊他盜取軍事機密,這要被證實了可是死罪,趙家無一人能逃脫。
想到此,趙部長後背竄起一股陰風,頭上也滲出大片的冷汗,難道趙家就要毀在他手裡?
他之所以依附於唐家,按照唐家的指令行事,還不是想要振興趙氏家族,讓趙氏在京市能有一席之地。
主動想要出手的是唐家,憑什麼要他趙家整個家族來陪葬?
趙部長想到此,臉色極其陰沉可怕,站起身,拿起大衣出了門。
唐家宅院。
唐康元,唐家的現任家主,四十來歲的年紀,眼神內斂深邃,坐在客廳的上座,待傭人上了茶,輕啜一口後,放下杯子,擡頭對坐在下手的趙部長笑着說:“趙老弟,好長時間沒來家裡坐坐了,這茶可是我珍藏多年,一直沒捨得喝,你一來我就想到這茶葉了,怎麼樣?味道還行嗎?”
趙部長聞言,一口老血差點噴到這老狐狸的臉上,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哪還有愛茶的心情?這明顯是轉移話題,插科打諢嗎?還真是人情冷暖啊,這段時間他可真沒少碰壁。
不過,想這樣推卸責任,將他趙家推到風口浪尖,當犧牲品,門都沒有,他趙家要是完了,他唐家也別想好過,雖然你震懾力強大,但若是宋章兩家知道你所做的事情,會無動於衷纔怪啊?
“唐老哥啊,兄弟那還有心思坐在這喝茶啊,這一封不知所謂的軍事機密弄不好可真把我趙家給毀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膽小謹慎,頂多貪個蠅頭小利,那會去碰那種不要命的東西啊?
這明顯是有人純心報復陷害啊,這後面肯定是宋章兩家動的手腳,報復以前的事來了,唐老哥可是清楚以前是怎麼回事,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雖然請他幫忙,但話中也暗含了深意,我趙家與這兩家結怨,你功不可沒,現在勢必要出手相求,要不然魚死網破,我將一切都給你抖摟出來,即使動不了你的根本,但有宋章兩家時刻的惦記着你唐家,你還也不能安睡不是?
唐康遠面色不變,心中卻在冷笑,你膽小謹慎?你若膽小謹慎能被利益誘惑動宋章兩家?能短時間晉升爲京市一流家族?
“趙老弟不要急嗎?是不是有人陷害總會真相大白的,若是我查清楚,確是有人在背後動手腳,老哥肯定不會不管的。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會助你趙家脫險的。”
趙部長聞言幾乎拍案而起,孃的,等你查清楚,我趙家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估計連骨灰都找不到了,你敷衍也不是這個敷衍法?
不過,求人辦事耍橫是不行的,尤其是在這笑面虎唐康元面前,只得耐着性子,說:“唐老哥,再耽誤,估計就定案了,到時誰說情也晚了?看在過去這麼多年,兄弟幫你鞍前馬後的份上,老哥就搭把手吧?若是度過了這次難關,兄弟肯定以唐老哥馬首是瞻。”話意是懇切無比。
唐康元似乎被趙部長的話感動了,說,“既然趙老弟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再不幫忙就太夠情意了,那要不你先回去等消息怎麼樣?”
趙部長見唐康元的神情這次不像是敷衍,但心裡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中暗罵不已,這奸詐的唐狐狸,即便是他趙家安然無恙,以後估計也只不過是他唐家的一隻狗,叫你咬誰,你就只能咬誰,這種屈從於人下的感覺也不會好受到哪裡。
俗話說的好,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這不就是報應嗎?
趙部長的背脊比來時彎了不少,人也更加的挫敗不堪。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
但不管怎麼樣,眼下不能讓趙家就這麼地在他手裡覆滅,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在趙部長離開後,唐木生走了進來,望着趙部長遠去的方向,說:“趙家已經是一枚死棋,爲什麼還答應幫他?這樣只會讓唐家沾一身騷,還吃力不討好,難道是怕他反水,將一切都抖摟出來。”
唐康遠聽了兒子的話,輕蔑地笑了一下,“我怕他?即使他說出去,又有誰能證明?拿不出證據也只能不了了之,宋章兩家抓不住把柄,也不能奈我何。”
“那你……”唐木生更加迷惑了,不怕幹嘛還去幫一個扶不起來的阿斗。
唐康遠重新坐回太師椅上,喝了一口傭人重新泡的茶說:“我只是沒想到,章家竟然還隱藏了這麼強的實力?以前只當是他們是一隻無害的貓,只是在苟延殘喘而已,不足爲懼,經此一事,倒是我看走眼了,這章老頭還真能忍。雖然不怕,但多少也是一個隱患,而且據說章朔被治好了……”說這話時,他的眼神沉了下去,臉上露出一抹深思。
“你是想讓趙家去對付章家……”唐木生有點明白過來。
唐康遠的眼神閃過狠戾之光,“畢竟是古武家族,即使將死,利用好的話也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
春節過後,蘇青並沒有全天侯的到醫院實習,只是每週章老去醫院坐診時,會去幫着一起看診。
她到醫院主要是見識一下病種,熟悉一下醫學上最爲基本的常識性東西,因她已經具備不俗的醫學方面的知識,所以掌握起來相對快些。
幾個月的時間,再加上有章老這個國醫聖手的細心教導,已經將基本的東西學的七七八八,也就沒必要再天天去醫院,於是,又老老實實地回到了學校上課。
趙家的醜聞暴露,影響的並不僅僅是大人,孩子同樣受到影響。比如趙琳。
以前趙琳在學校可以說是衆星捧月都不爲過,上趕着巴結的人不計其數,可謂是公主般的人物,可自從趙家出事後,那些親近之人也就慢慢疏遠了,在後邊嚼舌根嘲諷,幸災樂禍的大有人在。
“千金大小姐?哼!原來都是這麼得來的,有這樣的父母早該悔恨死了。”
“是啊,你看她以前那個高傲勁,眼睛長在頭頂上,對誰都不正眼瞧一眼,原來連我都不如,我家雖然是小門小戶,可貴在乾淨,行得正做的直啊!”
“你們可能不知道,據說以前她曾經多次向孔二少表白,都被無情地拒絕了,然後蘇青以來,孔二少對她另眼相待,趙琳幾乎恨得咬牙切齒。”
“真的嗎?真的嗎?我還以爲她誰都看不上呢?我怎麼就沒看出來?那以前有人陷害蘇青……”這人心眼活絡,聞言立馬就想到了點子上。
“估計十有八九是她乾的,班長去學生會交表那天,我看見她也剛好去學生會辦公室。”趙琳的同桌,也就是與她關係最好的女生說道。
“這肯定錯不了,嫉妒到極點,無法忍受時,就要想辦法害人排解。”這人頗有哲理地總結。
“人家蘇青運氣好,又有本事,難能被她這陰謀詭計給打敗。”在傳蘇青的留言時,這人也說過蘇青的不是。
這見風使陀的本事真讓蘇青佩服地五體投地。
學校雖然小,都是一些孩子,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裡也不比社會簡單多少。
社會的動盪變化,很容易就影響到學校的生活,就比如趙琳。
她以前結交的都是些世家子女,況且結交時友誼就不單純,帶些勢力的因素,趙家一出事,這些人就做鳥獸散。
你身上已沒有她們追尋的東西,就已經失去了結交的價值,她們還跟在你身邊幹嘛?再加上靠近也有可能惹一身騷,更是離的遠遠的,有的人爲了標榜自己的清白,還主動攻擊。
這就是勢力的嘴臉,蘇青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一切,心中也不由得唏噓不止,這些還都是些十幾歲的孩子,卻早已失去了應有的純真和友善,剩下的都是利益和銅臭。
“蘇青,你嚐嚐,這些蓮子是我爺爺一個老部下來時送的,也不知道怎麼弄的,這個時節居然有新鮮的蓮子。”孔銘揚在課間休息時間,從書包裡拿出一包東西,拿給前面的蘇青,搖着尾巴討好。
“哇!是蓮子,還是新鮮的,真是少見,給我吃點。”周放正玩遊戲呢,耳尖的他聽到有吃的,立馬扭頭,看到蘇青手中的蓮子,眼睛晶亮亮的,上手就要去拿,被他二哥一爪子給拍飛了。
那是二爺討好媳婦的,有你什麼事?眼神無聲地示意,再搶爪子給你剁掉!
周放眼巴巴地看着蘇青一個接一個地剝着蓮子,一個接一個地塞到嘴巴里,不由得嚥了一口唾液,轉頭可憐巴巴地瞅着他二哥,那個可憐勁是個人看到都會忍不住屈服。
可他二哥卻視而不見,眼光只顧追着他家蘇青,不時地問道:“好吃嗎?那人說,這可是他們家最好的,個又大又嫩,保管吃了還想吃,不過,他囑咐我,不要吃太多。”這一副大型犬類樣,看得周放咬牙切齒。
見色忘友什麼的,就是眼前最真實的寫照,他的小心肝已經被傷的七零八落。
這蓮子剛入口時有點微澀,嚼兩下就有股甘甜的汁液流出,
清脆的蓮子淡香讓人慾罷不能。
蘇青以前就很喜歡吃蓮子,章書玉曾經在孔銘揚面前提過一次,沒想到他還記得。
她曾經想過,在空間裡種些,無奈空間裡沒有水,裡面的植物是不會受影響,可想弄點蓮子什麼的就不太可能了,名字還叫青蓮空間,怎麼就不能種蓮子呢?
蘇青也好鬱悶,畢竟她喜歡吃的東西還是不多的。
注意力一直放在蘇青身上的孔銘揚看到,蘇青幾乎一秒鐘一個,一大包蓮子眼看就要見底,立馬急了,“別吃了,吃這麼多還得了,人家囑咐過,不能吃太多。”說着將蘇青手中的蓮子給沒收了。
蘇青還沒吃過癮,被他阻止,還有點悻悻的,就聽他又說,“我給你留着,晚些再吃。”
蘇青聞言這纔好受些,說:“我去洗洗手。”
她剛走出教室,孔銘揚手中的蓮子一個沒注意,就被周放給順走了,也不管他二哥會怎麼樣,先吃了再說。
“長本事了?都給女人搶起東西了,你軍長公子的風度呢?我真替你害臊。”孔銘揚盯着正吃的歡的那廝。
“我粗一點怎麼了?我還是你兄弟呢。”周放邊吃邊不滿抱怨着。
“還兄弟?長嫂如母,沒聽說過嗎?你就是這麼尊敬你嫂子呢?”
周放被他二哥的話,驚得差點吃到氣管裡,嗆咳了老半天,他二哥還在旁邊幸災樂禍,氣息平穩後,說:“你……我母親還在家裡呢,若是被她知道你這樣說,她……她非找你哭死不可。”
還長嫂如母?太驚悚了,周放一時間也驚得忘了吃東西,一個晃神就被他二哥搶了去,
孔銘揚聽到周放說他母親要來找他哭,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
這周母雖然柔柔弱弱,但可不是一般人,尤其是那哭功,連周放他爸周軍長,那麼牛掰的一個大男人都抵擋不住,何況他?立馬疾言厲色恐嚇周放:“你要是讓阿姨知道,你看我……嗯?”
危險之意不言自明。
蘇青洗完手,正準備進教室,就碰見正對着教室門口,依着欄杆的趙琳。“能聽我說兩句嗎?”
蘇青想說她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但面上還是點點頭,走到欄杆邊,看着教室樓下,正青春年少,無憂無慮的學生,覺得活着真好,就聽趙琳說。
“也許生活在普通家庭,會更快樂些,我現在纔算是真正體會到,我們趙家就兩個孩子,我和我哥,父母自然是極其疼愛,但生活在大家族,雖然能享受常人不能享受的待遇,但同時你也要承擔常人無法承受的責任。
我們趙家算是新興家族,所以父親就希望我們兄妹兩個能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以後能承擔起家族重任,從小就嚴格培養我們,哥哥在這種高嚴格的培養之下,性格就逐漸叛逆起來,養成了玩女人的嗜好。
在哥哥不爭氣的情況下,父親就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參加宴會,會朋友都要帶着我,在那裡,我看到了各種不同人的嘴臉,見過各式人之後,性格逐漸地好強起來,況且我自小就聰慧過人,學什麼都快,學習,禮儀,任何世家千金所會的,我做的都很好,在京市的圈子裡,基本上無人能比,高傲也就養成了。
孔銘揚是圈子中的一個異類,長的俊朗不凡,活得恣意瀟灑,狂傲不羈的形象瞬時迷倒了京市的世家千金,但然也包括我,估計你也聽說了,我曾經表白過,無奈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若是普通女孩子也就罷手了,可我好強高傲的性格,卻註定了不能放下,在看到他對你一個鄉下的,無權無勢的丫頭另眼對待時,我嫉妒了,心中燃燒的火焰怎麼也壓制不住。
剛好你姑姑的店開業那天之前,我邀請孔二少參加我第二天的生日宴會,被他拒絕,我派人調查才得知,他要參加你姑姑店的開業典禮,當時我就控制不住了,憑什麼?不管長相,還是家世,或者世家禮儀,你那樣比得上我?
於是,我就找人砸了你的店,可笑的是,店沒砸成,反而讓你察覺。”
蘇青聽着她這一通似乎是刨心之話,不知道她有什麼用意。
暢訴心扉?她們見面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道歉?那這道歉背後的代價可不會低了。
蘇青和趙琳在教室門口欄杆處談話,教室裡的人自然看的到。
“二哥,你看外面是蘇青和趙琳?”周放對他二哥叫道。
“知道。”孔銘揚早就看見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知道你還四平八穩地坐在這?你不怕她欺負蘇青嗎?”周放在一旁不解了。
孔銘揚冷笑兩聲,“那也待看她能不能欺負的過啊?”
“她想幹什麼啊?找蘇青求情?這又是蘇青說了算的事情,肯定不懷好意。”周放一臉篤定。
等趙琳講述完她的心理歷程,蘇青面色不見有任何變化,同情,亦或者批判,鄙視都沒有。只等着她接下來要出的招。
世家子弟?如果你當他們是小白,那你就完了。
一番條理清晰,入情入理的剖析肯定不是現場發揮的,果然,就聽趙琳進入了正題。
“我因爲妒忌,才傷心病狂地砸你姑姑的店,就算是罪該萬死,可不該報應到哥哥身上,求求你放過我哥哥吧!我願意因我做錯的事情,接受懲罰,可不能因爲我而害了我哥哥一生。”
聽起來似乎是兄妹情深,合情合理,先是主動承認砸店的事情,並道歉願意接受懲罰,讓人挑不出來刺。
蘇青聞言,幾乎氣得想笑,憑什麼問都不問就讓她放過趙楠?想讓她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跳進套子裡嗎?心計不可謂不深呢,她就說怎麼會有單純之人?
還把一切罪責推到她砸店的身上?斷定趙楠就是無辜之人?或者知道而裝作不知道。
若是普通女子,估計那晚就逃不出趙楠的魔手,趙楠死不足惜,況且她也沒殺他。
再者,蘇青不知不覺地承認趙楠是他所爲,那趙琳接下來估計就讓她吃不了兜着,再給她按一些無須有的罪名,這可是他們大家的孩子慣有的手段。
想到此,蘇青的眼睛微不可見地閃過一抹憤怒,面上卻裝作無知道:“趙小姐說這話我怎麼聽不懂?放過你哥哥,我什麼時候抓過你哥哥?還有你派人砸店?這還是你剛纔告訴我的,趙小姐怎麼就異想天開地認爲,我要報復你而傷害你哥哥呢?
你砸了店給我們造成很大的損失不說,然後現在你還指責我傷害你哥哥?有權有勢也不是這麼用的吧?最近的新聞看來所言不虛,還有,拿到證據再來找我。”
臨進教室之前,蘇青又說了一句,“你覺得我有那本事嗎?”
趙琳臉色煞白,生生被氣得,可手中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枉然,本來想來個甕中捉鱉,沒想到這丫頭卻滑溜的很。
蘇青回到座位上,看到孔銘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這是腫麼了?他最近沒做錯事啊,難道是剛纔不讓她吃蓮子?可那也是爲她嗎?
二爺委屈萬狀!
趙家的事情被擱置了下來,唐家出面找到宋家章家,名爲家族恩怨還是以古武界的方式處理爲好。
感謝大家送的鑽鑽,花花,月票,剛碼完字,給我累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