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幾人在杜博睿離開之後,也回到了杜翰東的店裡,雖說蘇軍的那塊石頭還沒解開,但幾人可不敢在會場裡現場解石了。
光蘇紅的那塊解開來就差點引起一場血案,若是這塊再解開,不知道會不會發生更加驚悚的事情。
蘇軍那塊毛料裡面的情況,蘇青可是一清二楚,所以說什麼也不能再出風頭。
蘇紅揣着新辦的銀行卡,走着的一路上,像懷揣着一枚隨時會爆炸的炸彈,心撲通撲通的亂跳,總覺得不安全。
她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彷彿漂浮在空中,雙腳一直沒落着地,很不踏實。
來之前她還是一名鄉下的窮丫頭,天天糾結的就是上學的學費,當然這並不是說父母不給她錢上學,而是在她的內心裡總覺得歉疚父母和哥哥。
鄉下的女孩子都很少上學,像她這麼大年紀的女孩子,很多都已經找好了婆家,當然結婚有小孩的也不少。
在同齡人開始支撐一個家的時候,她還在學校安逸的教室裡讀書,並花着父母掙得血汗錢。要說心裡沒想法,是不可能的。
雖然她有時候大大咧咧,心裡不愛想事情,但她畢竟不是沒心,也會心疼體諒父母,尤其是哥哥蘇軍。
蘇軍初中畢業就沒再讀書,幫着家裡幹活,他總說自己腦子笨不愛讀書,讓她好好上學,還說只要她願意讀,即使父母不同意,他也會供用她上到底。
其實那裡是蘇軍笨?那隻不過是他不願意增加家裡負擔的藉口,他雖然不愛講話,但頭腦卻異常聰明,讀書的時候成績也一直很好。
之所以主動放棄,是因爲,在他的心裡,他是家裡的長子,有責任承擔起家裡的責任,照顧年紀大的父母和年幼的妹妹。
所以,在蘇紅聽說大學一年的學費就要五六千塊,再加上生活費,一年至少要一萬塊錢的時候,就有些猶豫了。
一萬塊錢,在鄉下的家庭,一年的收入都還不一定有呢,所以,一直爲上大學的學費犯愁的蘇紅,是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塊破石頭居然給她送來了九百萬。
九百萬什麼概念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至少她的學費有了着落,他哥哥娶老婆也可以辦的風風光光。
這是她做夢都沒想到的,不過,她同時也知道,這塊解出九百萬的石頭是怎麼得來的。
當然石頭是她撿到的沒錯,但若不是蘇青,他們是不可能買下的,而且蘇青的神秘,作爲最親近的姐妹,她是不可能沒有察覺的,只是心裡明白就行了,蘇青是她姐妹,能力越高,她這個做姐妹的得到的益處就會越多。
她雖然沒什麼心眼,但腦子卻不傻,知道孰輕孰重,那些有的沒的並不是她該瞎琢磨的。
想到這蘇紅反倒不那麼激動了,漂浮的心情也慢慢平穩下來。
“你們不是還有一塊石頭沒解嗎?我這裡剛買回一套解石工具,可以幫你們解開,反正回去你們也沒有解石的工具……”杜翰東不知道打得是什麼主意,極力勸說蘇軍他們解石。
蘇軍在看到蘇紅那塊石頭,解出了翡翠之後,心裡也滋生出躍躍欲試的感覺,心想,蘇紅的那塊石頭都賭漲了,他這個做哥哥的,難道還不如妹妹?
再好的男人都有大男子主義症狀,只是有些人是隱性存在,表現的不那麼明顯罷了。
就譬如我們的孔二少,在蘇青面前伏低做小,搖尾乞靈,富家少爺的優越感那是丁點沒剩,姿態低的不能再低,表面上看不出一點大男子主義症狀。
若你這樣認爲的話,那你是沒看到二爺陰暗心理的一面。
他恨不得將蘇青團吧團吧裝在口袋裡,誰也不給看,關鍵是他敢嗎?
吳東明與蘇青稍微靠近一些。他都醋成那個樣子,活像是老婆在偷漢子一般,這還不夠大男子主義?
你沒發現那是因爲我們的二爺太能僞裝了。
蘇軍最終也沒能抵禦住心中迫切想要知道里面有沒有翡翠的感覺,答應了杜翰東當場解石。
幾人來到了杜翰東店鋪後面的院子,現在的院子已經大爲改觀,石板路也進行了修整,兩邊也種上了時令的花卉,院子中間也擺了一個魚缸,裡面有幾條金魚在歡悅的遊動,給院子增加了一些朝氣。
靠右邊還搭建起了一個葡萄架,茂密蔥綠的葡萄藤遮住了夏日熾烈的陽光,下面放置着一套座椅,用來待客用的。
這樣一修整,院子裡整齊潔淨了不說,景緻也幽雅了幾分,只是房屋廊檐下襬着的大大小小的石頭卻給院內的景緻減色了不少。
“這石頭比我們上次來多了好幾倍,你是真打算做毛料生意了?據我所知,杜家幾代都沒有從事過毛料行業。”孔銘揚望着滿院子的石頭,對杜翰東問道。
“先試試水再說,現在可不比以前了,做珠寶生意的太多了,一塊大餅那麼多人分,到你手裡還能剩多少?沒有好的翡翠材料,就沒有生意,店鋪很難經營下去。”
說道這,杜翰東露出難得一見的苦色,這是很多珠寶商都要面臨的問題,所以杜翰東纔想着從毛料入手,看能不能劈出一條路來。
“不過,你還別說,自從上次蘇青在我店裡賭漲一塊毛料之後,我這小店可是水漲船高,在整條街都小有名氣,買原石的人都愛往我店裡鑽。
着實帶來不少生意,光石頭我都進了三回了,看到這院子的石頭沒有?全都是我剛進來的,現在我店裡的主要生意就是賣毛料,營業額那是以前的幾倍。”
杜翰東說起毛料生意來,那叫一個眉飛色舞,激情飛揚,頗有成就感,可不嘛,這個時候各個珠寶店鋪都是生意慘淡,艱難度日,包括他老爹的珠寶公司也好不到哪去,而他這裡卻是生意興隆,這一比較可說明了不少問題。
而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他的能力在家裡是再也沒人敢說三道四,包括他的老爹,見了他也和顏悅色了不少,不再像以前動不動就大吼大叫,教訓個沒完。
所以,一想到這,他從夢中幾乎都能笑醒,看到蘇青更是感激萬分,大手一揮,“院子裡的石頭只要你看上的,給個成本價就行。”
孔銘揚在一旁罵他奸商,“蘇青幫你賺了那麼多錢,買你幾塊破石頭,居然還敢收錢?周放說你是鐵公雞一點都沒錯。”
“別把兄弟想的那麼小氣,你看看蘇青那手氣,幾乎百發百中,她看中的石頭,若是賭漲了,我不收錢,她會不好意思的。”杜翰東很委屈地解釋道。
孔銘揚大言不慚的回道:“不好意思那是什麼東西?跟你壓根就不需要。”
蘇青看到一院子的石頭時,就已經心動了,心想,三天後的賭石大會她肯定會去,若是碰到好的翡翠,沒錢買那豈不是損失大了去了。
而撈錢快的,就是憑藉着感應到翡翠的能力,挑幾塊帶翡翠的石頭,積累些資本。
本來今天去賭石大會,也有這個意思,但是看了半天,卻沒看到一塊值得賭的,反而蘇軍兄妹滿載而歸,所以說,運氣這個東西有時候讓你不得不信。
等蘇軍解完石,她準備挑幾塊回去,不過,她是不會當場解石了,再出風頭就真要遭人懷疑了。
蘇軍本來是意氣奮發,躊躅滿志,想着他一個大男人怎麼也不能像蘇紅那麼慫,連親自動手的膽量都沒有。
可等到他抱着石頭,站在解石機前卻傻愣住了,這並不是說他不懂怎麼使用眼前這些工具,男人嗎,對於電器類的東西都有種天生的領悟能力,看一遍就知道怎麼使用。
而之所以呆愣住是因爲,他不知道該切還是像蘇青那般一點一點地擦石,要是切的話,又該怎麼切?
不過,蘇軍有一項優點,就是在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會向自己信任的人求救,當然了這個人自然不是不靠譜的蘇紅,而是蘇青。
受到蘇軍的求救目光,蘇青走到切石機前,示意蘇軍將石頭放上去,似乎很隨意地在石頭表面劃拉一下,說:“切吧。”
動作太過迅速隨意,可以說是連想一下的時間都沒有,看得旁邊的幾人都目瞪口呆,怎麼着也要先觀察一番,想一下子,再做決定吧,這可跟先前擦石的慎重完全不同嗎。
難道蘇青真的是完全不懂?杜翰東再次產生了懷疑。
蘇紅看蘇青的這架勢,心就沉了幾分,覺得她哥哥的這塊石頭估計沒戲了,接下來想的就是,用什麼辦法安慰心靈受傷的蘇軍,大不了把她這九百萬給他算了,總歸是一家人,還分那麼清幹嘛?
而異類的二爺,卻是一副星星眼的望着他家蘇青,暗暗感嘆,不管什麼樣的蘇青,咋都這麼好看呢?
蘇軍也是出人預料,他纔不管蘇青是隨意還是有心,總歸是有了總方針,照着執行就是,反正他自己也沒有主意,二話不說,一刀就順着蘇青畫的線切了下去。
以他的能力,切面與蘇青畫的線那是分毫不差,再契合不過了。
安全起見,蘇青應該讓蘇軍一點一點地擦石,但因爲她着急去看杜翰東的石頭,實在是沒有耐性看着蘇軍一點一點地擦石,那樣的話至少也要一個鐘頭不止。
看這再醜陋不過的石頭,真心地想沒有出綠的可能,但有蘇紅那塊奇蹟墊底,大家心中也有了期盼,見蘇軍毫不遲疑一刀下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一刀喀拉一聲響,就像是生生切在了他們的心上,猶如切斷了供應的血脈,機體半天沒有反應。
蘇軍那一下雖然利索,但過後,就沒那麼淡定了,一時間也不敢去看石頭的情況如何。
蘇青背對着石頭切面,也看不清楚狀況,但她心中已有計較,只要蘇軍是按着他畫的線切的,就不會出錯,裡面的情況她早已摸得很清楚。
“天啊,漲了,出綠了……”
外面有客戶要找老闆,佳佳過來通報,正好看見滑落的切面上露出的指甲蓋大小的綠色,在太陽光的直射下尤爲耀眼。
杜翰東反應最快,幾步上前,將石頭切面朝上,拿起一瓢水衝了上去,經清水沖洗過後,那抹綠色更爲清瑩靚麗。
杜翰東再看另一個切面,驚訝地發現,這一刀切的再精準不過,差一毫釐,就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切到翡翠上,損壞翡翠,要麼是不出綠,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想要看到的結果。
杜翰東此時心中驚駭不已,這到底是隨意畫上去的嗎?
蘇紅聽說切漲了,大呼小叫起來,嚷嚷着今天要好好慶賀不可。
蘇軍見狀,終於鬆了一口氣,抹了把頭上的汗水,這才蹲下來觀察一番,心中的激動之情無以言表。
在杜翰東的指導下,慢慢地將整個翡翠剝離開來。
“種水達到了冰種,上面飄着幾絲藍花,算是高檔翡翠了……”杜翰東將剛出爐的翡翠放在太陽光下,仔細看了一番後說道。
“比我那個怎麼樣?那個更值錢?”蘇紅聽不懂他說的那些專業術語,只能用通俗的語言問道。
“這個沒法比,要看最後的成品,就比如這個冰種飄花的手鐲現在很是吃香,價格自然就貴了。
可惜的是,你這個翡翠面積有點小頂多做五六個手鐲,剩下做成的掛件,價格就沒那麼高了……”杜翰東將這塊翡翠的價值介紹了一番,然後對蘇軍說道:“你把他賣給我吧,我按市場上的最高價給你,怎麼樣?”
冰種雖然不算稀有,但這翡翠上面貴在有飄花,那價錢就自然而然上去了,尤其是做出來的冰種飄花手鐲,更是受女性同胞的歡迎,若是能再找一個好的雕刻師傅,那價錢更可觀了。
若是將如此好的貨色從手中溜走,他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蘇軍望着一臉期待的杜翰東,半天沒有言語,只是撓自己的後腦勺,似乎很是爲難。
杜翰東見狀,心沉了幾分,有些緊張地看着蘇軍,“你是不想賣?還是嫌我給的價錢低?”
蘇軍吭哧了半天,這才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你剛纔不是說這翡翠手鐲很多女人都喜歡嗎?我就想着給家裡的幾個女人,我媽和蘇青媽,還有蘇紅和蘇青每人做一個,反正蘇紅都賺了九百萬了,我們也不缺錢了,你看這……”
蘇軍覺得杜翰東待他們挺熱情的,這樣子拒絕人家心裡不落忍,所以扭捏半天才敢說出來。
有九百萬就不缺錢了嗎?哥哥哎!九百萬它真算不上什麼大錢,出去賭一場輸的錢都比它多。
杜翰東就想上前將他的腦殼撬開,將什麼叫不缺錢的定義塞進他的腦子裡。
不過,即使杜翰東給蘇軍講,他也不會贊同,生意人對錢的概念與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他們的目標就是逐利,追究利潤,再將利潤給最大化。
總結成一句話就是,錢永遠是不夠的。
但是,杜翰東也不得不佩服蘇軍的直爽和憨厚,在金錢面前永遠將親人放在第一位。
蘇紅聽哥哥這麼說,頓時興奮不已,哪有女人不愛飾品的,尤其還是迷人的珠寶,不過對蘇軍的行爲,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兄妹之間不都應該這樣嗎?
而蘇青卻不像蘇紅想的那麼理所當然,畢竟他們並不是親兄妹,但蘇軍的所做作爲,卻是將她拿親妹妹對待,心裡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要不這樣吧,我將它拿去找師傅雕刻,完工後,給你留四個手鐲,剩下的賣給我,這總行了吧。”
前面放着一盤肉,若是一點油水都撈不着就不是他杜翰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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