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將有埋下,只是低低的說:“我沒有答應你!”聲音輕的彷彿只能自己聽的見。但她卻聽見寶言淡淡的聲音說:“我知道。”
她下意識的推了推,寶言沒有在用力,只是任由她從他懷裡逃似的跑出來。
靈兒低着頭,心裡如同又千萬只同時奔騰的馬,只覺得一陣慌亂。她擡眼看了一眼寶言,見他已經轉過身去,對着頭頂的月亮發呆。
她想在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靈兒穩了穩情緒說道:“寶言,其實我一直把你當作是我的朋友。”
寶言淡淡的說:“我知道!”
“那你爲什麼…爲什麼還說剛纔的話?”她的兩隻手交握在一起,不停的扣着手指。
寶言猛地轉過身,眉眼之間似乎有着隱忍道:“那是因爲…”一句話卡在吼中,他的眉眼之間緊了又緊,在看到靈兒惶恐的神色只是,終究是冷笑了一聲道:“因爲,你好看。”
靈兒因爲這句話反而被弄得哭笑不得,正要開口說話,便又聽到寶言說:“我是跟你鬧着玩的,我們算是扯平了。”
一句話說完,他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握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只覺得太陽穴不停的在暴跳。但是神色卻依舊是那樣淡淡的,嘴上還勾出了一抹笑意。
聽了寶言的話,靈兒終於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剛纔那樣的場景,還是不自己的臉紅了。
“好那我們算是扯平了!”她的臉上映出一抹燦爛的笑意,對着寶言說:“我真怕你說的是真的,嚇死我了。”
黑夜不禁可以隱藏一切的邪惡,也可以隱藏一切的美好。寶言的身子重重的一顫,心裡似乎有什麼徒然下降,瞬間冰冷到了極點。
靈兒上前很自然的拍了拍寶言的肩膀道:“雖然你說不介意,但是整件事情畢竟還是我的錯,若是以後你有什麼事情,我都會盡力去做的。”說完她準備回去,剛一擡頭便聽到寶言在背後叫她。
“靈兒!”
靈兒站住腳,回頭莞爾一笑道:“怎麼了?”
寶言道:“若你以後發現我有事情瞞着你,你會恨我嗎?”
靈兒見他神色肅然,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臉色也變色認真起來,思索了一會道:“無論發生任何事,我希望你都不要騙我。”
她只是思索了一會,對寶言來說卻像是隔世。聽到他的回答,他冷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靈兒見他不說話,便以爲沒什麼準備離開。剛踏出一步便看到白靜匆匆的跑來,一臉的焦慮。
“發生什麼事情了?”靈兒扶住氣喘吁吁的白靜,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幫她順順氣。
“你才我剛纔看到誰了?”白靜睜大了眼睛看着靈兒。
白靜仔細的看着靈兒臉色道:“安俊成!就是今天我們在市集撞到的那個人。”
靈兒笑道:“我還以爲是誰能把我們白大小姐嚇成這樣呢,不就是安俊秀的弟弟而已,他又不吃人,有什麼好怕的?”
白靜見她神色到時坦然,便說:“我們今天在市集得罪了他,還不知道他會弄出什麼新花樣呢!”
“他不敢!”寶言在背後冷聲的說了一句。
白靜驚訝的回過頭,剛纔神情專注的光看到了靈兒,卻沒有發現寶言也在這裡。看到寶言走進,她紅着臉低下頭語氣柔柔的說道:“你怎麼也在這裡呢?”
話音剛落,便反映過來了什麼,狐疑的看了一眼靈兒,又看了一眼寶言,臉色的表情瞬間凝固。
靈兒趕緊拉起白靜的手,衝着寶言眨眼色。
孤男寡女在這夜黑風高的晚上,難免會惹人非議。她並不想白靜誤會,可是一想到剛纔…她不想騙她,也不想白靜對她心有間隙,只能不停的做着各種表情,順帶這哀求的眼神望着寶言。
寶言的手輕輕的伏在白靜的肩上,白靜一怔,反映過來後羞紅臉看着了眼寶言瞬間又低下了。
靈兒從來沒有見過白靜如此,在她眼中,白靜就是那種特別仗義又有男子氣概的女子,她義氣、大方從來不拘小節。對她和陳曦也簡直如同對待自己親生的弟弟妹妹一般疼愛,當看到曾經那個行俠仗義的女俠,也有如此嬌羞的時刻。她竟然想起了一句老話所謂“一物降一物”便是這個道理吧。
在堅強的女子也有內心柔軟的時候,他們堅強只是不願意受傷害。所以用盡一切把自己包裹起來,但是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內心處渴望疼愛的那種感覺會不由自主,由內而發。那些曾經所有隱藏自己的堅強頃刻崩塌,因爲自此將會有人用愛來爲他們築起一座高強。
靈兒抿了抿嘴,直到嘴脣有些發疼才發現自己竟然咬的如此用力。
寶言拍了拍白靜的肩膀道:“我怕吵,所以搬到這裡來住,不了她也剛好住在隔壁。剛纔我正好要到前面去,遇到她,她是因爲今天在四方樓說了那些渾話來跟我請罪的。說自己是鄉下長大的,沒讀過什麼書,不識大禮。讓我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跟她計較。”
他說完,嘴角帶着笑意挑釁似的看着靈兒,還故意將尾音拉的老長道:“是不是呀?”
靈兒正衝着他怒氣衝衝的用脣語罵他,結果看到白靜想她這邊看過來,立馬換了一個諂媚的笑容,有帶着笑意怒瞪了寶言一眼,纔看着白靜笑容怪異的點了點。
聽了寶言的話,白靜的臉上纔有了笑意,羞答答的看着寶言道:“那你原諒了她對嗎?”
寶言一副我所謂的表情道:“我還在考慮!”
白靜討好似的拉住寶言的胳膊,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原諒她吧,她都那麼說自己了。就當是看在我的面上,好嗎?”
寶言嘴角含笑的看着白靜點了點頭,卻悄無聲息的挪開了白靜的手。
白靜衝着寶言笑了笑,又衝着靈兒邀功似的笑了笑。靈兒只能陪着笑臉,做出萬分感激的樣子來。
白靜得意了許久才“啊”的叫了一聲。
靈兒和寶言面面相覷,同時看着白靜。
白靜拍了一下腦門說道:“一跟你們說話我都忘記了,路莊主回來了,說讓我們到飯廳用晚膳。”說着拉着靈兒就往前走:“一跟你說話,我都忘記了。”她正說着腳步卻又慢了下來。
寶言見狀,便知道他們有話說,快走了兩步直徑自己先去了飯廳。
兩人的步伐也慢慢的緩了下來,月光照在草坪之上,朦朧的夜色中一眼帶着些許的光良。
白靜拉着靈兒手緊了緊,有些難以啓齒,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靈兒沒有轉頭,只是定定的看着腳下的草地。
白靜輕嘆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那個,安俊…”剛準備說出口的話又轉了彎,變成了另一句:“安俊成,萬一要是想報復我們怎麼辦?”
靈兒笑了笑,卻沒有拆穿她:“這裡是護龍山莊,雖說在魏國腳下,但畢竟不比在宮中。他無論如何也是要給路莊主一點面子的。再者說,他畢竟是安俊秀的弟弟,長兄如父。他的話安俊成也總要聽的,難不成安俊秀大婚,還能被他毀了不成。”靈兒轉過頭,擡起另一隻手在白靜拉着自己的右手上拍了拍。
見白靜正憂慮的望着她,她繼續寬慰道:“雖然我們今日當街撥了他的面子,但是這件事是因爲我而已,相比他也不會對你們怎麼樣。我若有機會給他賠個不是便是了,你不用擔心的。”
白靜見靈兒神色坦然,到了嘴裡的話幾次張口卻又生生嚥了回去。
越往前走,她越明顯的感覺到靈兒的變化,她的手裡沁出的層層冷汗,臉色也越發的慘白。她立馬停了步子,眉色之中有掩飾不住的擔憂:“靈兒若是心裡難受,不去也罷。我一會把飯給你端到屋裡便是,你還是不要去了。”
靈兒知道她是誤會了,她以爲她是因爲俊秀要成婚,所以在心裡哭卻還要專做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只有她心裡知道,她之所以緊張是因爲一會要見的那個人,那個曾拋棄她的男人。
她渴望了十六年想見到的人,也是恨了十六年不能見到的人。
靈兒朝着白靜笑了笑,心裡卻緊張的猶如被擰在了一起。她穩住聲音對白靜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也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事。”
白靜也只是輕嘆了口氣,神色擔憂的點了點頭。
靈兒見她依舊皺眉苦臉的,便打趣的說道:“別說我了,說說你吧。”
白靜一愣,神色頗爲慌張,鬆開靈兒的手轉身背對着她:“我,我有什麼好說的?”
靈兒笑笑扳過她的身子,說道:“你喜歡寶言,是不是?”
白靜沒有想到靈兒會如此的直白,連瞬間漲紅,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正說你呢,怎麼又突然轉到我身上了,竟那我打趣,不理你了。”
靈兒只是朝着她笑,那笑容如沐浴的春風,吹拂在湖面上,映照在人心裡騰起層層漣漪。
白靜一愣,看着靈兒笑道:“靈兒,你真好看。”
靈兒也朝她笑道:“你也很美。”
白靜一聽,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只有一抹猶豫不定的擔憂,半響纔對靈兒說:“你說,你說…”她吞吞吐吐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紅成了蘋果:“你說寶言,會喜歡我嗎?”
靈兒聽後,細細的拂過她的長髮,一字一句的說:“你這麼好,若我是個男子,我也一定會愛上你的。”
話說完,她的手一頓。腦子裡卻是剛纔那抹紫色的身影被月亮的光良拉的纖長,定定的在看着她的樣子,鼻尖的薄荷香氣淡淡的圍繞,耳邊想起低沉的聲音。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看到心裡深處。
今日的晚宴安排在後園的碧池河邊,亭中的燈籠散着金色的光澤,照亮了整個廊廳。湖中倒影的光亮相互映襯着,波光粼粼。一輪金光圍繞着整個涼亭,池邊柳樹低垂、散着淡淡的花香。亭中擺着一個大而精緻的圓桌,周圍也用紅色的彩鍛裝飾着,展現了一片喜慶之色。
靈兒和白靜兩人到的時候大部分已經就做,本來說是家宴,但是畢竟是魏國的二公子不遠而來,出於禮貌路嘯鳴還是決定簡單的設宴寬帶一番。後來聽說靈兒也來,便說叫來一起吃個便飯。
落座之人中除了主位的路嘯鳴,還有路青青的三叔、路青青、安俊成、陳曦、沈寶言。一行人坐在桌邊詳談甚歡,路家三叔一看便是一個不拘小節,雷厲風行的人。好遠的地方,就已經聽到他的聲音。
她們到的時候正好看到路嘯鳴正舉着杯子跟在做的人敬酒,靈兒上前禮貌的拱了拱手:“路莊主,晚輩水靈兒見過路莊主。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她低垂着眼,不敢看。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沁溼,額頭上冒出細細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