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請喊價。”一個身穿黑色長衫僕人裝的老者,走到前面,用手扶了扶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大聲吼道。
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西班牙胖女郎,舉高價碼牌用尖利的聲音喊道:“一百歐元”(相當於人民幣九百二十元港幣一千一百元)
僕人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看於東海,這可是有史以來奴隸價碼喊的最低的一次。
坐在西班牙女郎身旁的英國女人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喊道:“二百歐元。”
這一次於東海聽懂了終於擡起了頭,想不到自己堂堂一個影視公司的總裁,在這裡居然還不值兩千塊錢,傳出去豈不會令人笑掉大牙。“你們——你們這些外國佬,會不會喊價錢?”
英國女人聽到他的話厭惡的皺緊眉頭,臉上鬆懈的褶子糾結在一起,連連搖頭。“NO,我不要了,還是讓給她了好了。他太沒有禮貌了。”
場下安靜的沒有人肯再舉起手中的價碼牌,僕人無奈的嘆息一聲,喊道:“這個奴隸歸你了,交了錢可以帶走。”
就在這時有個海盜忽然行色匆匆的跑進來,在僕人的耳旁小聲嘀咕着些什麼,僕人加快步伐走到高臺上,匍匐在leo的腳下,低下頭用西班牙語向他彙報剛纔那個海盜的話。
“恩,那就先這樣吧,將他們帶到地牢裡,嚴加看管。”leo點點頭,拉起許安卉的手緩緩的走下臺子,消失在衆人的面前。
僕人恭敬的跪在地上目送leo,然後才站起身對大廳裡所有人喊道:“今天交易先到此結束,兩個星期以後交易重新舉行,大家先盡情快活吧。”
他的話音剛落,海盜們將這些赤身的男女,包括剛剛差點被賣出的於東海在內,統統解下來帶到陰森潮溼的地牢中。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請讓我見諺夕。或是讓我和同事在一起。”許安卉想要將手掙脫出來,卻不想被抓的死死的。
Leo轉過身,凜冽桀驁的眼神,細細長長的丹鳳眼,高蜓的鼻樑下是兩瓣性感的脣,凌厲的目光緊緊盯着許安卉看個不停,毫不掩飾他的尖銳與鋒芒。冰冷的問道:“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只是朋友!”許安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指尖隨着他體內的溫度而變得異常冰涼。
“你怕我?”leo碎不妨的開口問道。
許安卉忽然間冷笑不已,這句話讓她想起了同樣桀驁不馴的某人。“是不是每一個自以爲是的男人都會問這樣的話?”
“哦?看來還有人問過你同樣的話,他是誰?”leo的眼光突然間變得陰狠毒辣,捏着她手腕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度。
“啊——好疼。”許安卉忍不住尖聲叫嚷,leo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慌忙鬆開她的手。
“不告訴我也沒關係,我一定會查清楚的。如果你有愛人的話,我想那個人會死的很慘。”leo的話越來越清晰,一張冷酷的容顏在許安卉的面前慢慢放大。
忽然間冰冷性感的脣吻上她嬌嫩的紅脣,許安卉感覺那種蝕骨的寒冷,直達她的心裡,彷彿要將她凍結一般,那是與樊擎宇不同的吻,雖然同樣霸道,卻一個似火,一個似冰。
“女人?和別人接吻的時候你在想着什麼?”leo忽然放開她,輕聲問道。
許安卉擡起高高的手毫無預警的揮了過去,只是還沒等觸碰到那張囂張放肆的臉便被人從身後用力架住。
“不得對王子無禮。”僕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及時制止了她的行爲。
“好痛——”許安卉感覺兩個肩膀像是要被人卸下來一般,疼痛的讓人無法隱忍。
“卡恩,放開她。”leo輕聲笑道,那飄渺虛無的笑聲彷彿從地獄裡傳來一般。
“魔鬼。”許安卉小聲嘟囔道。經過前面的那扇門,裡面忽然傳出古諺夕的叫喊聲。
——“leo,你快放我出去,你知道你是關不住我的,就像五年前一樣,我還是會逃走的。”
“諺夕?諺夕是你在裡面嗎?”許安卉忽然跑過去用力的砸着那道黑色的門,發出“砰砰”的巨響。
“安卉,安卉你在外面?快把門打開,我們離開這裡。”古諺夕並不知道外面的事態發展的如何,他在此刻只想保護那個看似堅強內心軟弱的女人。
“親愛的弟弟,你現在猶如一隻困獸,自從上次你偷走,知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雖然他們賤爲奴隸,但是你的心不會內疚嗎?”leo說着命卡恩將房門打開。
黑色的大門輕啓,古諺夕那張毫無血色的面孔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這是他心中的傷疤,爲了一己私慾卻害了上百條的人命。
“現在的大門正向你敞開,你可以隨時出去,只是你要想好那些還關在地牢中的中國人。如果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我勸你最好死了離開的那條心。”leo說完面無表情的離開。
許安卉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雙手忽然搭上一臉呆怔的古諺夕的肩膀,擔心的問道:“諺夕,你怎麼了?還好嗎?”
“我——我沒事。”古諺夕的額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珠,肩膀上和胸前還殘留着鮮紅色的血枷。
古諺夕沒有說話,表情忽然變得暗淡,轉身重新走回房間裡,許安卉快步的跟在他的身後,當她走進房間時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張大了嘴巴。“這——這——” “這個——這個——”許安卉走進臥室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房間的裝飾,儼然真正皇宮一般。
略帶遠古韻味的家居,雖不華麗卻也渾然天成,高高的吊頂燈泛着幽藍色的光暈,從外面看是半拱形的窗戶,在裡面卻是別有洞天,濃郁的薔薇花香傳入許安卉的鼻子裡,她忍不住走到陽臺上望去,大片的紫黑色薔薇爭先恐後的吸收着月光的精華。
古諺夕忽然毫無聲息的走到她身邊,擡起頭用一雙憂鬱的眼神看着她問道:“安卉,你喜歡這裡嗎?”
“恩,很喜歡。”許安卉被眼前美好的景色吸引,脫口而出。
“真的嗎?那我們不要離開了好不好?”古諺夕的眼裡忽然綻放着異常喜悅的光芒,和剛纔的暗淡無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安卉有些微怔,脣角牽扯出歉意的笑容。“對不起諺夕,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確喜歡這裡的鳥語花香,也的確被這裡迷人的景色所吸引,但是——”
“但是什麼?”
“這裡的硝煙氣味讓我承受不了,這個城堡和眼前的景象更像是一株罌粟花,外表美麗卻讓人慾罷不能。”許安卉搖搖頭嘆息一聲,不再看向窗外。
古諺夕又重拾落寞的眼神。“恩,我和你有同樣的感覺,我和leo是西班牙遠古王族的後裔,爲了實現歷代人的夙願,重新建立王室,恢復奴隸統治,leo一直努力着,所以變得越來越殘忍,越來越冷酷無情。”
“那剛纔說的一百人的性命——”許安卉靜靜的聽着,時不時插嘴問道。
“我不想步他後塵,我也厭惡了這種爾虞我詐,我生你死的生活,所以在五年前偷偷離開了這片土地。”古諺夕說道這裡眼裡忽然落下淚來。
“可是當我逃走以後,leo不惜殺掉所有看管我和唯我命的奴隸。足足一百二十人。”此時的他早已泣不成聲。
許安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些人於我從沒有主僕之分,他們願意講給我聽外面的世界。比起leo他們更像是我的家人,我的兄弟。”古諺夕一把摟過許安卉趴在她的肩膀上,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痛哭失聲。
這時他的房
門被輕輕推開,卡恩走進來卑恭的說道:“二王子,大王子請你們過去用晚宴。”
“我們可以在這裡吃嗎?因爲實在很討厭他那張冷漠的臉。”許安卉輕輕撫摸着古諺夕的後背,感覺他此刻就像是個孩子。
“大王子交代過了,如果您二位不想去的話,他就要從地牢中找出一個人代替。”卡恩說完話轉身離開。
“代替更好了,他們在地牢裡肯定也沒有吃飯呢。”許安卉扁起嘴,總之不讓她見到那個男人比起什麼都強。
古諺夕忽然擡起頭,擦乾了淚水,一臉焦急的說道:“不行,我們還是趕快過去的好。”說完牽起許安卉的手往外走去。
“爲什麼?”許安卉一邊走一邊問道。
古諺夕停下來,回過頭一臉堅定的說道:“我不允許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你知道leo的話是什麼意思嗎?”
許安卉看到他的神情緊張,一顆心也跟着“撲通,撲通”的亂跳個不停,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涌上心頭。搖搖頭。“不知道。”
“他是在用地牢裡的人威脅我們,如果我們不去,他就會殺了其中一個人。”話音剛落許安卉拉着古諺夕的手,加快的往前面走去。
“那還不快一點?往哪邊走?”
偌大的餐廳,餐桌足有五六米長,上面擺放着用餐的銀具,高高的燭臺上紅色的蠟燭發出幽暗的光芒。Leo一個人正自斟自飲着,腳下踩着導演的後背。
“董導!”許安卉快步的跑過去,用一雙噴血的眼眸看着眼前那個高傲自大,又冷血殘忍的男人。“我們已經來了,快放開他。”
Leo緩緩的擡起頭,幽藍色的眼睛不經意的瞟過許安卉因憤怒而漲紅的臉,性感的嘴角不自主的上揚,彎出美好的意境。
“你知道這樣和我說話的下場是什麼嗎?你會比他們任何一個人死的都早。”
許安卉面色蒼白,卻有着天生的傲骨,慢慢走到leo的身邊坐下,以同樣毫無溫度的語氣說道:“自從與爹地分開,我從未擔心自己有天會活不下去,之所以這麼長時間都找不到爹地,或許他正在某個極樂的世界等着我也說不定。”
Leo的錯愕的表情呆怔了半秒,轉瞬即逝。放開腳下的人,淡淡的對身旁的卡恩說道:“帶他下去。”
“慢着,你認爲我們是卑賤的奴隸,但是你必須餵飽他們不是嗎?”許安卉那張倔強的臉上,眼神毫無半點閃躲。
Leo再一次的點了點頭,卡恩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這個中國籍的女子,在她身上已經有太多的奇蹟。
“親愛的弟弟,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有一個人已經等了你好久了。”leo話音剛落,餐廳的門忽然推開,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古諺夕和許安卉擡眼望去只見一個高挑秀麗的少女正走進來,溫婉柔和的褐色頭髮優美的垂在腦後。那玉盤似的面容,精美絕倫。兩彎黛色的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眼裡泛着晶亮的淚花。小巧可愛的紅脣,真如一顆熟透的櫻桃一般鮮美動人。
“諺夕哥——你終於回來了。”女子開口宛若黃鶯一般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傳入他們的耳朵裡。
“露莎?”古諺夕呆怔在原地,輕輕呼喚道。
露莎忽然放開腳步飛快的撲到古諺夕的懷抱不停的哽咽,“諺夕哥,真的是你!你終於回來了。” 古諺夕臉上也露出欣喜的表情,“露莎,想不到這五年來不見,你的變化可真大。”
露莎緊緊的抱住他,似乎害怕再一次的失去他一般,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滴落在他肩膀上,混合着剛剛結痂的血液,緩緩流淌下來。
“嘶——”胸前和肩膀上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氣,挽着露莎的手也隨即落下來。
“諺夕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露莎擦乾眼淚,眼睛紅腫的盯着他看個不停,突然目光停留在他血肉模糊的肩頭。
“天吶,諺夕哥你這是怎麼了?難道又是leo哥哥弄傷的嗎?”露莎轉過身看着面無表情的leo大聲質問道:“leo哥哥,是不是你弄傷了諺夕哥?是不是?”
“露莎,別這樣!難道你又想挨罰嗎?”古諺夕忽然將她護在身後,緊張的說道。
露莎忽然間又破涕而笑,露出兩個甜美的酒窩。親暱的挽着他的胳膊說道:“你放心好啦,自從你離開之後,leo哥對我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很疼愛我的。況且爹地就要回來了,他對我不好,我會告狀的。”
“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般見識而已。”leo一邊輕輕的切着牛排,口氣雖然淡卻不冷。
許安卉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總感覺自己坐在這裡顯得那樣唐突,想要站起身離開又總覺得不好,正在她左右爲難的時候,古諺夕拉着露莎的手走過來。
“露莎,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拍檔許安卉小姐。”古諺夕又轉過頭看了看許安卉說道:“這位是露莎,我的小跟屁蟲。”
“那是曾經好不好?我已經有五年沒有跟着你了。”露莎甜美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
許安卉站起身,伸出一隻手友好的說道:“很高興見到你,你好像不是西班牙人吧?”
“我算是半個西班牙人吧,我的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西班牙人。很高興見到你,你長的好漂亮哦。”露莎坦誠的話語讓許安卉放下心中所有的戒備。
“謝謝,你也一樣。”許安卉欠了欠身說道:“對不起,我沒什麼胃口,先回房去了。”
“等等!”leo忽然間放下刀叉,仰起頭看着她,臉上露出深不可測的面容。
“怎麼?還有什麼事情嗎?”許安卉話音剛落便後悔了,突然間想起在這裡她只不過是一個未完成交易的奴隸而已,永遠都擺脫不了命運的束縛。
“對了,我忘記了,我應該是和同伴們在一起的,麻煩找個人爲我帶路吧。”
“leo,不要——”古諺夕的話音未落,leo便開口說道:“難道你知道回房間的路嗎?”
“卡恩,房間準備好了嗎?”leo拿起手絹擦了擦嘴問道。
卡恩恭敬的彎下身子,說道:“尊貴的王子,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帶小姐回去嗎?”
“恩,許小姐,那麼請吧!晚上蟲鼠蟻類繁多,最好不要隨意出來走動,你知道被螞蟻咬一下,隨時都可能會出人命的。”leo嚴厲冰冷的聲音近在咫尺,詭異的讓人忍不住瑟瑟發抖,言外之音夾雜着恐嚇的意思。
“用不着你提醒,爲了他人的性命着想,我也會迫不得已屈辱在你門下的。”許安卉冷冷的說道,沒有一絲猶豫的跟在卡恩後面緩緩離去。
露莎望着許安卉的影子,總感覺她與某人的性格異常相向。“諺夕哥,你朋友的性格好堅強哦。從來沒有看到哪個外人敢這樣和leo哥說話的。”
“是呀,我也覺得奇怪呢,看來你想要知道謎底,只有親自去問當事人了。”古諺夕板着臉,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氣拿起刀叉拼命的切着銀盤子裡的牛排,發出“刺啦——刺啦——”刺耳的響聲。
晚飯過後,露莎一直跟着古諺夕來到他的房間裡,不停的纏着他講外面的趣聞趣事。
“露莎,已經很晚了。先回去睡覺,明天我在講給你聽好不好?”古諺夕臉上露出爲難之色,眼前的這個秀麗貌美的女子,不再是五年前那個還一臉童真的娃娃。總是該有些避諱的。
“諺夕哥,難道你忘記我們以前在一起的快樂嗎?還是這五年來你有了心愛的女子?”露莎眼裡流出一抹暗自神傷的色彩,紅腫的眼眶裡又有晶瑩的淚珠在閃動。
古諺夕慌忙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拉過她的手,走到牀前坐下,“傻丫頭,如果我有心愛的女子一定會告訴你的,到時候一定帶給你把把關。”
“諺夕哥,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今年已經十六歲了,不是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女孩了,當然媽咪就是十六歲嫁給父親的。我……我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露莎支支吾吾的說道,臉上爬上一抹嬌羞的紅暈。
古諺夕一聽着急的從牀上跳起來。“露莎,你開什麼玩笑,你現在還太小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愛情,更何況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太大。”
“有多大?有爹地媽咪的差距大嗎?他們不是一樣在一起生活的很開心?諺夕哥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我說的話。”露莎站起身,略帶傷感的往門口走去。“太晚了,不打擾你休息了,”
送走露莎以後古諺夕躺在牀上,仔細回想着當初看見露莎時的情形。
當年古諺夕的父王和母后爲了重新建立古老的西班牙王室貴族,而避免傷及到他和哥哥的性命,秘密將他們送到了只有十九歲的表姨娜麗塔身邊。
後來他的父母不幸身亡,艱鉅的任務便落在了露莎的父母身上,他們在這裡蓋起了古堡,房前房後種上了大片的紫色薔薇花。三個孩子從這裡慢慢長大。當時的他十一歲,露莎只有兩歲。
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一個只會在他身後當跟屁蟲的小不點,如今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甜美的大姑娘了。
古諺夕內心複雜的嘆息一聲,蒙上被子。想要讓自己凌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卻總是不得要領。 許安卉躺在舒適的大牀上,輾轉反側難眠。想着地牢中的夥伴們,感到無比的愧疚,他們還不知道情況如何呢。
一秒……兩秒……三秒……三十秒鐘過去以後,許安卉猛的從牀上坐起身,光着腳丫走下牀,輕輕的打開房門,探出小腦袋四下張望。內心主意已定,她一定要去解救那些人。
古諺夕還在大牀上不停的翻滾着,忽然門外響起了一陣令人感到壓抑的敲門聲。“叩叩叩”攪得他內心不得安定。
“諺夕,是我,我是許安卉。”許安卉儘量壓低聲音,姿勢難看的趴在門上,希望她的叫喊聲可以傳達到他的耳朵裡。
古諺夕掀開被子,一股腦的從裡面鑽出來,慌張的跑過去爲她輕輕開了門。“你——”
“噓,進去再說!”許安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將他推了進去。
古諺夕重新關上房門,小聲的說道:“安卉,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該不會是……該不會是也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吧。”
古諺夕說着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原本失血而變得蒼白的臉色,瞬間泛起一片紅雲。
“你怎麼知道?”許安卉完全美譽注意到他表錯情的神色。聲音略顯焦急的說道:“我想讓你帶我去地牢!”
“啊?你來就是想要我帶你去地牢嗎?不是有其他的事情嗎?”古諺夕的心頓時涼透了半截。
“當然還有別的事情。”許安卉一顆緊張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個不停。“說實話,我現在真的很緊張。”
“安卉,有什麼話儘量說出來,憋在心裡壓抑的太久不好。你放心沒準結果不會像你想象的那麼糟,也說不定呢。”古諺夕臉上重新綻開笑容,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一條線,等待着許安卉接下來的話。
“我要去劫地牢,你說會不會成功?”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東西破碎的聲音,那聲音來源於古諺夕的心底。“你是說這件事情啊,我看不是希望渺茫,而是根本就成功不了。”
“可你剛纔還說,結果並非像我想象的那麼糟。”許安卉一臉疑惑的看着垂頭喪氣的他問道。
“我說的又不是這件事情。”古諺夕小聲嘟囔了一句,“算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我勸你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如果惹到leo,事情就會演變的更加糟糕。”
“可是隻要我躺在大牀上,整個人都覺得渾身不舒服,想想那些在地牢裡受苦難的夥伴們,讓我如何能安心的睡得着?”許安卉無奈的嘆息一聲,既然主意已定,就沒有更改的道理。
“你不去,我一個人也要去,大不了和大家一起死,總好過一個人享受這種另類的待遇要好的多。”許安卉說着重新打開門,躡手躡腳的往走廊的盡頭走去。
走廊裡,昏暗的油燈火苗不停的跳動着,許安卉的影子被拉的老長,她內心不停的狂跳着,時不時四下張望着,就怕遇到海盜或者奴僕。
“該死的,這個地牢究竟在哪裡?”許安卉就猶如在大海里撈針一般,深邃的走廊就像個迷宮一樣,讓她一時間忘了自己究竟在何處,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嗨!”忽然有人輕輕拍了許安卉的肩膀一下。
“唔——”她剛要尖叫出聲,一雙溫暖的大手便從後面堵住了她的脣。“是我,諺夕,別害怕。”
“是你呀,嚇死我了,快帶我去地牢,幸好你來了,不然的話恐怕我會轉一個晚上,直到有人發現爲止。”許安卉並沒有生他的氣,而是感到慶幸。
“再往前走就是leo的寢宮了,幸好沒有被他發現。不然我們真的慘死了。”古諺夕的話音剛落,身後便響起了一個可怕的聲音。
“你們的膽子還真不小,就知道你們一定不會乖乖聽話的。”leo那冰冷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朵裡,兩個人木訥的轉過身子,便看到一張盛怒的臉。目光凌厲泛着寒光的藍色瞳孔,彷彿是無底的大海,想要徹底將他們二人吞噬掉。
“來人!”
一分鐘以後,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十個手拿鋼叉的海盜,各個面目猙獰的看着猶如羔羊一般的兩個人。
“將他們帶到地牢中去,好好反省,這件事情明早我要親自處理。”leo說完話重重關上房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許安卉和古諺夕兩個人相視的笑了笑,無奈的聳聳肩,在海盜的帶領下終於來到了地牢中。
董導藉着火光看到他們兩個進來支起身子問道:“你們兩個怎麼也進來了?”
“這樣好了,有苦大家一起受。”許安卉莞爾一笑,此刻才終於消除了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恐懼感。
“哼,人最怕的就是天生犯賤,如果我換做是你肯定不會來這個又髒又臭的地方呢。”瑪麗直挺挺的靠在潮溼的牆壁上,冷哼一聲嘲諷的說道。
古諺夕指着瑪麗生氣的說道:“你這個人會不會說話?安卉是想要就大家才被抓到帶進來的,如果換做是你,肯定只顧自己貪圖享樂吧。”
“貪圖享樂有什麼不對?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句話你懂不懂?”瑪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重要的不是過程,而是結果!現在結果顯示你們兩個沒用的傢伙不也被關在了這裡嗎?”
“你這個人——”
“算了諺夕,隨她說去吧,把你也牽扯進來真的很抱歉。”許安卉一臉歉意的看着古諺夕,他的傷口才剛剛好一些,“這一次恐怕又要你陪我受罪了。”
“不是你教我有苦大家一起受嘛。無論明天要受什麼樣的懲罰,都有我一起陪着你。”古諺夕輕輕扳過她的肩膀,讓她的頭舒適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安心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