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起,周遭出現的殺手越來越多,玄狼族的戰士和葉凜風的護衛都處於寡不敵衆的狀態。
懷瑾那一身月白的衣裳也已經沾上了鮮血,呈現出肅殺的暗紅色。
莫離念動御水咒,無數水錐破空而出,迅速的襲上將他們團團包圍的殺手。
那些殺手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尤其是那些水錐雖然能狠狠的刺破他們的衣衫皮肉。
又在頃刻間化爲水珠滴落,但下一瞬,這些水珠又不知道被什麼驅動,再一次變成了滲人的水錐,向他們襲來。
“妖術,這是妖術啊!”
“狗皇帝身邊有妖怪!”
“快走吧,狗皇帝身邊有會妖法的人,我們打不過!”
一批一批的人倒下了,鮮血染紅了大地,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濃厚。
莫離的眼中也映出了這殷紅的顏色,她定定的掃了一圈倖存的殺手。
“若是你們想活命,現在就滾,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在回京的路上了,回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要了她的性命。”
莫離的語調裡沁着寒意,讓這些殺手聽了都忍不住害怕的瑟縮一下。
他們看得清楚,剛剛那些人縱然武藝高強,但是比起這個女子,那些男人殺死的人壓根就只是一個零頭。
“這是妖女,就是這個妖女!”
他們都看見了,就是這個女人念動了一下咒術,纔會飛來這麼多的水錐。
莫離看着他們,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你們若是再不滾,那就休怪我不客氣,奪你們的性命了。”
說話間,水錐已經懸在了空中,只待莫離念下咒語,便會迅速的扎進這些人的身軀。
這些殺手原本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雖然有不少也是太后的親信,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要重要啊!
所以這些殺手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退了幾步,見大家都有要逃走的意思,便一起逃竄離開。
見人都離開了,莫離終於體力不支,一下子歪倒在了地上。
見狀,葉凜風迅速上前,一把將莫離摟在了自己的懷裡,“莫離,你這是怎麼了?”
等他將莫離抱進懷中才發現,莫離的一身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溼,臉色也變得煞白。
懷瑾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之前專門查過,所以十分清楚,鮫人族的王室雖然懂得御水咒,但這御水咒用起來卻十分的消耗體力。
看着莫離這幅模樣,應該就是體力消耗過多,所以整個人都撐不住了。
思及此,懷瑾緩聲開了口,“讓她回馬車裡換一件衣裳,到前面的驛站休息一日吧。”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所以莫離也沒有反對懷瑾的話,她現在的確是疲憊至極。
剛剛在那些殺手面前放狠話,也不過是最後的強撐,因爲水缸裡的水,已經不夠了。
混了鮮血的水珠,她是操控不了的,所以能操控的水珠越來越有限。
要是剛剛那些殺手還不離開,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到什麼時候,那些水又能撐到什麼時候。
思及此,莫離的心中就是一陣後怕,還好那些人已經離開,看着這個架勢,已經被她的“妖法”嚇着了。
想來這個消息傳到太后那兒,太后心裡也要忌憚三分,想要挑選更加厲害的人來,也要幾日的時間。
那這樣來看,她也能好好的休息一兩日,“夜黎,我待會兒可能會陷入昏睡,一切就麻煩你了。”
原本看着莫離被葉凜風抱在了懷裡,夜黎心裡很不是滋味,如今聽了莫離的這一番話,夜黎的心裡就像是燃起了火苗,激動得不行。
他趕緊上前,直接從葉凜風的手裡將莫離搶到了自己懷中,“人族皇帝,聽見莫離的話了嗎?”
葉凜風面色一僵,但他也記得,那一次莫離御水,讓東海的戰事呈現扭轉的趨勢後。
接下來的忌日都是疲憊不堪,常常陷入昏迷,那時候的軍醫便說莫離是身體虛弱。
當時他便猜測到是用了那御水術的原因,如今看來,當時他的猜想沒錯。
“朕會讓隨行的太醫爲莫離診斷的。”葉凜風緩聲開口。
畢竟這些殺手都是衝着他來的,莫離也是爲了保護他才陷入了這麼虛弱的境地,說到底他也是於心不忍。
聞言,夜黎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他淡淡的掃了葉凜風一眼,眼神裡滿是不屑。
“若非你帶來的人如此的無用,也就不用莫離如此的辛苦,你自己看看吧,死了的除了殺手,便是你帶來的手下。”
夜黎風嘲諷之意溢於言表,他玄狼族一向看不上人族的很大一個願意,便是人族貪生怕死,十分孱弱。
像他玄狼族的戰士,就算是對着這麼多殺手,也不會露出一絲的怯意。
哪像葉凜風的人,纔開始就已經輸了氣勢,實在是可笑至極!
葉凜風聽了這話臉色實在是不好看,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這夜黎帶來的人的確勇猛,到時候真的能幫上他的忙。
懷瑾靜靜的看着躺在夜黎懷中昏迷不醒的弱小女子,準確來說,直到恢復記憶之前,都不算他白珺洺真正的和莫離見上一面。
這麼長時間,竟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把御水術練得如此的爐火純青,殺傷力這麼強,往後他也可以放心一點了。
這個小丫頭的性子徹底的變了,不像從前那般單純善良,心慈手軟,但這恰好就是他想要的,只有這個樣子,莫離纔不會被欺負。
不知爲何,越離京城近,懷瑾的心中就愈發的擔憂,他總覺得,在京城裡的葉蕙珏還有太后,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葉凜風和莫離。
一切都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這背後藏着的陰謀,似乎不僅僅是太后要奪得爭權這麼簡單。
想着,懷瑾不由自主的看了葉凜風一眼,這個少年皇帝眉頭微蹙,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妥。
可是懷瑾卻默默的加強了對葉凜風的戒心,不知爲何,他總覺得一切都沒有這麼簡單。
尤其是這個葉凜風,貿然來了玄狼族的地界,現在又帶着他們回京城,若是說其中都是巧合,沒有葉凜風的刻意爲之,他不信。
京城。
含元殿內,太后已經把所有侍候的宮女都罵了一遍,順帶把宮裡能砸的瓷器玉器都砸了。
那模樣哪裡還有平日裡的端莊優雅,已經和市井潑婦沒有半分差別,王公公跪在地上,哆嗦着聽着太后的罵聲。
葉凜風離開了京城,卻沒有帶他們這些平日裡服侍的人離開,所以太后一有不順心的事,便拿他們這些貼身伺候葉凜風的人出氣。
“王公公,哀家說的,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見王公公一直低頭不語,太后心中的火是越燒越厲害。
現在連這個太監也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嗎!
王公公哆嗦着搖了搖頭,“太后娘娘,奴才知罪,若是再給奴才一次機會,老奴便是豁出一條老命,也不會讓陛下離開的。”
聞言,太后冷哼一聲,這王公公是葉凜風的心腹,葉凜風要做什麼,他怕是第一個幫着葉凜風做的,現在說這些好聽的鬼話。
“王公公是不是認爲是皇帝身邊的人,哀家就罰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