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前方便是血池刀山也一定要走一趟了。嶽纖靈又安撫的在似兔背上拍了拍,一揮手就將它送回玉佩中。
“走嗎?”井森在旁邊靜靜等着她,適時的問。
“走吧。”嶽纖靈又擡眸看了一眼前方,無所畏懼的回答。
浣浣在旁邊不言不語,只是神情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井森。井森渾然未覺,只是依然第一個向前方走去。
三人極爲謹慎的往前又走了一段路,耳邊終於隱隱聽見了一些異樣的響動,似乎是兵戈相見的聲音。
“前方是有人嗎?”浣浣站在井森和嶽纖靈之間,她一直被有意無意的保護在最安全的位置,但處於這樣的環境還是免不了緊張。
嶽纖靈還未來得及說話,井森就搶先一步開了口,聲音刻意的壓低許多,“你們在這裡別隨意走動,我先去前面看一看。”
嶽纖靈知道眼下井森確實是最合適到前方探路的人,所以沒有說話只是點一點頭。浣浣這時候也沒有再嘲諷他,反而心軟的小聲說:“那你小心。”
這還是井森第一次聽見浣浣對他如此說話,便對她安撫的笑了笑,自己悄無聲息的走上去。對於夜星軒弟子來說,潛行是必須要掌握的技藝。
眼前很快就不見了井森的蹤影,浣浣側耳傾聽,異樣的聲音似有似無,讓她心跳越發的快,悄悄往嶽纖靈身邊更湊近一些,“師姐,井森不會有事吧?”
“別想太多,他只是上前探一探情況。”嶽纖靈卻從容鎮定得很,安慰起浣浣也毫不勉強。
果然沒有被浣浣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井森就全身而退走了回來,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兩個人,並沒有急着說話。
“前面怎麼了?”嶽纖靈也不是着急,只是覺得他好像在糾結什麼,就催促的問了一句。
井森的面色更加古怪,目光乾脆的落在嶽纖靈身上,一邊打量一邊說:“前面確實就是血泉,不過我們似乎遇見了幾個熟人。”
嶽纖靈對着井森的目光心裡“咯噔”一聲,幾乎不用他再說就猜出了前面是誰,一時間一句話也沒說。
浣浣卻不明所以,左右看一眼井森又看一眼嶽纖靈,十分單純的追問:“什麼熟人?”
井森看着嶽纖靈沉默的樣子古怪的笑了一聲,然後便有些不屑的往前瞥了一眼,沉聲回答:“還會是誰?自然是你素未謀面卻久仰大名的風暗胤師兄和他手下那兩個人,不過他們現在的情況也不算好,護泉獸竟然有一公一母兩隻。公獸十分兇悍,風暗胤應對得也十分勉強。”
浣浣終於明白爲何之前兩人的互動古怪,有些咋舌的看了一眼嶽纖靈,就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再出聲。
“我們要過去嗎?”井森又將目光轉移到嶽纖靈身上,見她不言不語卻一直看着前方,心裡微微有些涼,但還是問了一句。
嶽纖靈回眸看他,目光波瀾不驚,聲音亦然,“你
覺得呢?”
“走吧,若是這一次聯手我們也能輕鬆些拿到血泉花。”井森對着嶽纖靈的目光一個字一個字極慢的說,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或者眼睛裡看出一些什麼。可是很遺憾,嶽纖靈臉上一點兒情緒也沒有,好像覆了一層霜雪。
決定了行動,三人便飛快的走上去,片刻就透過密密的樹葉看見了正與兩獸纏鬥的三個人,以及被兩獸護在身後的血泉。
眼見其中身形稍小的靈獸口中忽然吐出一口烈火,那股烈火氣勢洶洶直衝向對面玉簫面門,一點兒餘地也不留。嶽纖靈腳下微動,一個點足就躍到玉簫面前將她整個人往後一帶,堪堪躲過了烈火的侵襲。
玉簫正要戲謔自己躲過一劫,定睛卻看清救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誰,想也不想就將嶽纖靈甩開,警備的盯住她姣好的面容,“不用你幫我!”
“我就是要你受我恩惠。”嶽纖靈一點兒不在意她的態度,反而牽起脣微微一笑,看也不看她一眼,雙手就捏訣向又一次衝過來的靈獸衝了上去。
井森和浣浣還沒有上前。浣浣十分驚異嶽纖靈剛纔的舉動,怔忪的睜大眼睛。井森卻像是看明白了一樣輕輕一笑,只對浣浣輕聲道:“自己保護好自己。”
話音落下,井森也衝了上去,與嶽纖靈、沙鷹一起對抗靈獸。他很有自知之明,以他的修爲與其他人聯手對抗雌獸尚可,若是自不量力去對付雄獸卻是自取其辱了,他是萬萬不會被風暗胤留下救自己的機會的。
原本剛纔玉簫和沙鷹已經不敵雌獸,現在有了嶽纖靈和井森加入終於又能支撐起來,一時局面僵持不下。
浣浣很聰明的在一個不易被發覺的角落躲藏起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保護好自己不被誤傷已經是幫了忙,所以並不自不量力的湊上去。
起初浣浣只是擔心的看着嶽纖靈,偶爾看一眼井森,見他們雖然不能拿下雌獸,但周旋一時還綽綽有餘,目光就漸漸轉向了另一邊。
她跟着嶽纖靈雖然已經很久,“風暗胤”這個名字也聽過了無數次,真正真切的看到本人卻是第一次,忍不住就悄悄打量起來。
踏足於半空中的男人手握一把如冰似雪的長劍,即便面對身形超過自己幾倍有餘的靈獸也極爲從容平靜,每一次揮劍都瀟灑自若,劍氣宛如下了一場盛世冰雪。
劍氣糾纏着男人如雪長髮,十分讓人驚歎。
看了一會兒,浣浣就慢慢的收回了目光,低下頭在心底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她現在已經有些明白爲何嶽纖靈會如此執念,且不論其他,單只是風暗胤身上這份氣度也足以讓人折服,更不必去說他與嶽纖靈曾經那些生死徘徊的糾葛。浣浣在心裡有些爲嶽纖靈不平,卻並不有不值,確實若是爲眼前這樣一個男人,做那些事情都是值得的,何況七十年前風暗胤爲嶽纖靈也幾乎是捨出了自己的命的。
這一次,浣浣是徹底深刻的明白了嶽纖靈的心思和她的
執念。
就在她走神的這個瞬間,嶽纖靈那邊卻面臨了一次不小的危機。她只看見雌獸有口吐烈火之力,卻沒有想到雌獸一直垂在地上的長尾竟然也有不小的力氣,一次不甚落在雌獸尾邊,直接被雌獸猛然揮起的尾巴甩出去,甚至一直撞到後面一棵大樹上將樹都撞斷了才跌落到地上。
浣浣在角落只聽見一聲劇烈的響動,擡頭駭然看見嶽纖靈已經落到地上一動不動,面上瞬間變色,不管不顧跌跌撞撞的衝了過去。
她奔過去時,嶽纖靈依然躺在地上,面容朝下不知生死。浣浣有些害怕,渾身顫抖的蹲下身猶猶豫豫的抱起嶽纖靈的上半身,聲音很小的叫了一聲“師姐”。
嶽纖靈卻沒有立刻回答,她的眼睛微微閉着,臉色如紙一般蒼白,一絲血色也沒有。
“師姐……”浣浣晃了神,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抱着嶽纖靈的身體,也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兒纔想捏訣將純白的靈光送入嶽纖靈的身體。
片刻之後,嶽纖靈終於微微張開眼,目光在浣浣臉上聚焦,然後有些吃力的坐起來,聲音微弱,“我沒事,剛纔只是一時失去了知覺。”
失去知覺還說沒事?浣浣張大眼睛看着她,卻見她已經掙扎着站起來,雖然沒有再衝向雌獸,卻目光追隨過去。浣浣就站在她身邊是,所以很清楚的看見她看的並非雌獸或者其他人,而是獨身一人正與兇獸纏鬥不休的風暗胤。
浣浣心中感慨萬千,到最後只是默默抿着脣無言的站在嶽纖靈身邊。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她也悄悄從自己的玉佩中取出珠鏈戴到了手上。憑着她現在與嶽纖靈的親近,便是再有襲擊珠鏈也會幫兩人一起擋下來。
對浣浣的小動作,嶽纖靈渾然未覺,也沒有急着再衝入顫抖,只是面色如水的仰望着上空,也不知在想什麼的凝睇了很久,一直到兇獸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吼叫然後轟然倒地。
與之相對的,是風暗胤依然屹立於半空中在,在兇獸倒下之後一絲猶豫也沒有的又衝向了雌獸。
雌獸本來就要比兇獸弱小許多,之前又與井森等人顫抖許久,所以風暗胤只是一劍揮下就讓它與雄獸一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喘息。
終於解決了危機,衆人紛紛落到地上緩緩平復內息。風暗胤也落到了地上,當着衆人面直接走到嶽纖靈面前。
正面對上風暗胤,浣浣才感覺到他的靈力之深,讓她幾乎不敢直視,而且她有感覺這已經是風暗胤收斂的結果。
一路走來,其實風暗胤連看都沒有看浣浣一眼,她只是看着嶽纖靈。就站在嶽纖靈咫尺之處的浣浣感受最爲明顯,有些尷尬的往旁邊退了一步,就看見餘下三個人都面色複雜的看着這邊,臉上的神情真是千姿百態。明知道不合適,浣浣還是忍不住低頭無聲的笑了笑。
風暗胤已經走到了嶽纖靈面前,垂眸看着她的眼,聲音低沉如深海,“你要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