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城笑着點了點頭:“多謝褚夫人。不過,我就穿衣袍便好。這些表象的華貴美麗都是錦上添花之物。有了,固然可喜。但它絕對不是根本。
況且我如今在桐花鎮,又人生地不熟的。更應該小心謹慎纔對。”
褚夫人滿意的笑了笑:“我看你這丫頭,也不過十四歲左右的年紀。距離及笄都還有一年光景吧?可這說出口的話,卻特別的老成。
既然你自己都打定了主意,那我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日後,你就以我孃家表叔孩子的身份待在驛館裡吧。至於你這名字,若擔心有殺手追殺,也可以修改一下。”
蕭傾城微眯着眼,想了想說了句:“那……我就把姓氏先去掉,就叫傾城如何?”
褚夫人想了想,點了點頭:“這叫傾城的……肯定也不止你一個。同名的人,不少。同名同姓的人,卻往往容易讓人起疑。那你就叫傾城。
快換衣服吧,換好衣服我帶你去前頭看看。這會兒,剛好是生意最好的時候。我先去給你褚大哥幫忙去。”
話落,褚夫人笑着出了客房,還親自替蕭傾城將房門掩上。
蕭傾城在房間裡,快速的脫下身上的裙衫,挑選了一件白色的長袍穿上身。
然後走到一旁的梳妝檯前,隨便的將散落的長髮挽起,然後從臺子上拿起一個檀木簪子插在髮髻裡。
髮髻之下,整齊的披散着一半青絲。
蕭傾城對着鏡子,又理了理自己的衣冠。
隨後,纔出了房門,揹着手往醫館前院而來。
跨過門檻,繞過真絲繡花雙面屏風。
蕭傾城尋聲望去。
只見醫館大廳的一側,是高約四米、寬約八米的藥格牆。
另一邊,是問診的書桌和被紗簾隔開的牀榻。
而此時 ,大廳的中央有三位姑娘站在那裡排隊。
不遠處,褚奇坐在問診的書桌前,爲一位老者把脈。
褚夫人則在對面的藥格牆前,按照藥方抓藥。
“哇!好英俊啊!這人是誰啊?”
“是啊!他長得好雋啊!怎麼從沒見過呢 !”
“就是就是!他剛纔好像看我了!”
“不對!是看我 !”
“不!他剛纔第一個看的是我!”
……
站在大廳裡的三名女子,望着蕭傾城眼裡流露出愛慕的光。
不大不小的嘀咕聲,驚動了抓藥的褚夫人和看病的褚奇。
夫妻二人同時擡頭看去,便被蕭傾城的俊美儒雅給驚着了。
兩人從未想過,蕭傾城穿男裝,居然不帶一絲扭捏之氣。
恰恰相反,穿着白色長袍的蕭傾城,就彷如陌上人如玉的公子一般,讓人移不開眼。
開口說話的是褚夫人:“來,表弟,來替姐抓藥。”
褚夫人一邊在心裡驚歎,一邊努力強裝鎮定呼喚蕭傾城。
蕭傾城點點頭:“是,表姐。”
話落,揹着手的蕭傾城面無表情的走到褚夫人身邊。
看了一眼褚夫人手裡的藥方,然後回頭快速掃了一邊藥格上的藥材名稱。
“表姐,都給我吧。”
話落,蕭傾城從褚夫人手裡將藥方拿過來。
然後頭也不回的,快速拿取藥材。
不出片刻,一份藥方已然配好。
“表……表弟 ,你不用秤……稱量一下的嗎?”
蕭傾城聞聲,有些詫異的看了褚夫人一眼:“我抓取的量,分毫不差。爲何還要稱量?”
褚夫人瞪大眼睛 ,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分毫不差?”
蕭傾城平靜的點了點頭:“不信表姐試試。”
褚夫人驚訝的看了蕭傾城一眼。
但考慮藥劑的分量也非常重要,這直接關乎着治療的成果和藥效。
便,趕忙將蕭傾城手裡的那份藥給拿了過來。
然後親自稱量起來。
“真的……真的分毫不差!”
褚夫人不可置信的說了句。
此時,大廳裡剩餘的幾個人,都用看怪物的表情盯着蕭傾城。
長得俊美就算了,抓藥的能力還這麼變態。
這妖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是大廳裡,除了蕭傾城以外,所有人的心聲。
特別是那站着等候看病的三個妹子,對於蕭傾城的癡迷直線上升。
“哇哦!太帥氣了!長得好雋,能力還這麼強。我覺得……我已經愛上了他。”
“天哪!我要找他給我看病!我覺得,我每天都可以來。只要看到他,我就能不藥而癒。”
“不!我先來的,應該我先去找他!”
“不!是我先去!”
“我!我!”
……
三個女人,直接在醫館大廳裡不管不顧的撕扯起來。
不遠處剛打發了一個老頭的褚奇,嘴角抽了抽。
然後,起身揹着手拿着藥方朝着另一側的配藥區走來。
褚奇看着驚訝瘋了的自家夫人,再看看快速配藥的蕭傾城。
只覺得……自己半身的經歷都沒有這一會兒工夫來的衝擊大。
“咳咳,傾城啊!”
蕭傾城聞聲,停下手裡配藥的動作,有些不解的看了褚奇一眼 :“表姐夫有什麼吩咐?”
褚奇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十副藥:“這都是你搭配的?”
蕭傾城點了點頭,這還不算完。
她拿着手裡的藥方,有些不解的朝着褚奇走了過來:
“表姐夫,我覺得……你的有些藥方可以改良一下。比如,這副藥裡面可以加葛根磨成的粉,這副藥裡可以加二兩紅參。這副藥裡可以加一錢牛黃……”
蕭傾城一邊給褚奇建議,一邊告訴他這麼做的道理。
“藥效,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看似只是加了那麼一點潤色的藥物,但這就是催化劑,能夠更好的發揮主藥的藥效。藥材之間,相生相剋、相輔相成。必須熟知所有藥材的藥理,然後準確用之。”
最後,蕭傾城給了這麼一句總結。
話落,才呼了口氣。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的褚奇和褚夫人:“咳咳,我說的都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的小技巧。讓表姐和表姐夫見笑了。這個……我這樣能勝任配藥的工作了麼?”
兩人維持驚訝的動作不變,同時大幅度點頭。
其實兩人心裡想的是:這何止是能勝任?這簡直比他們夫妻都要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