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手撕蛇麼?”鳳傾城問道。
君北寒滿頭黑線,扭頭望了她一眼,“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廢話,你既然打不過它,亂逞什麼能啊!”鳳傾城瞪了眼君北寒,“你給我過來!”
君北寒狐疑地看着她,鳳傾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先過來!”
君北寒這才退後站在鳳傾城身邊,鳳傾城指了指身後的水潭,“下去。”
“什麼?”君北寒顯然沒明白她的意思。
“嘶嘶——”巨蟒漸漸逼近。
“少廢話了,你給我下去!”鳳傾城用力一拽,君北寒冷不防跟她撲通一聲跌落入水潭之中。鳳傾城得意洋洋地看着水潭外的巨蟒,“怎麼樣?有本事來啊?”
巨蟒焦躁地甩着粗壯的尾巴,許多好端端長着的竹子都給它打斷了。
“切,不敢了吧?”鳳傾城狡黠地一笑,“知道麼,我剛剛就看出它怕水!要不是我拉你下來,你現在還在跟它……”鳳傾城話說到一半正好轉頭看向君北寒,這一看不要緊,驚得她臉色都變了!
君北寒的臉顏色變得慘白,鳳傾城試探着問道,“那個……你不會……怕水吧?”
“不……”君北寒幾乎哆嗦着從牙縫裡擠出一個不字,鳳傾城撲哧一聲笑了,這還叫不怕?剛剛齊及胸口的潭水而已,她還真沒想到君北寒居然怕水。
“我看看?”鳳傾城隨手撩起一捧水潑在君北寒臉上,君北寒一把抓住她的手,“別鬧。”
“哈哈哈哈,原來堂堂北荒皇居然怕水啊!”鳳傾城笑得差點岔氣兒,可是她還沒高興多久就猛然察覺到不對,“靠!它不是不敢來的麼?”
眼前那條巨蟒豎直着移動身體,朝着水潭步步逼近。
君北寒皺了皺眉,拉着鳳傾城就要飛身出水潭,既然那巨蟒不怕水,他們躲在這兒也沒什麼意義,更何況這種水裡的滋味兒實在不好受。
“小心!”鳳傾城一眼瞥見那巨蟒綠色的身形快速移動,它猛一擺尾對着水潭內的二人啪得一下砸了下來,就這一砸巨蟒可是使出了全身的勁兒,而且不偏不倚砸在鳳傾城和君北寒之間,鳳傾城下意識地一把推開君北寒,自己卻被一池潭水外加巨蟒的力道砸得七葷八素當時就失去了意識。
巨蟒毫不猶豫張開血盆大口吭哧一口將鳳傾城銜入口中,轉過身遊竄而出,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咂舌……
“唔——”鳳傾城醒來時只覺得有些冷,尤其是手臂一片冰涼的感覺,她緩緩睜開眼,剛剛那下真得很疼,她覺得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如果抓住那條蛇一定將它扒皮剔骨烤了吃!
“醒了?”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
鳳傾城突然意識到她並不是在水潭裡,而是躺在一張牀上?而且最重要的是……說話那人的聲音……好耳熟?她立刻坐起身,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鳳傾城倒吸了一口涼氣!怪不得剛剛她覺得手涼,尼瑪牀邊地上那一灘不就是剛剛那隻巨蟒麼?那貨在屋子裡盤起來足足三層跟牀一樣高,剛剛就是它挨着自己的胳膊!
見鳳傾城醒來,巨蟒也昂起了盤在當中的頭,它睨了眼鳳傾城又睡了,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
“哎呀我去!你還不樂意啊!”鳳傾城怒了。
“你吵到青蟎睡覺了。”剛剛說話那人再度開口。
鳳傾城這纔想起這屋子裡還有人,她坐在牀上探頭看向桌子的方向,“是你?”
“擅闖初塵居,你還真是不怕死。”說話的不是別人,原來正是那日鳳傾城在暗巷遇到的銀髮男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鳳傾城眸色一凜。
“你覺得呢?”
“你該不會是……初塵先生?”鳳傾城突然明白過來,這間屋子就是之前的小院,那眼前這男人只可能是初塵先生,只是爲什麼沒有人告訴他初塵先生這麼年輕!
“你來這兒做什麼?”男子並不答她。
“你真是初塵先生?”鳳傾城心中苦笑,完蛋了自己上次這麼對付他,不知道是不是能說服他給自己冰蓮。
“青蟎在禁地發現了你,你很走運,它居然沒有吃了你。”初塵先生淡淡地開口,那巨蟒彷彿聽到了他的話,擡頭懶懶地看了眼鳳傾城。
“禁地?”鳳傾城問道,“原來你的蛇不是怕水,那水潭是禁地啊!”怪不得那貨一副害怕的模樣,後來卻闖入了水潭,八成是不滿自己和君北寒擅闖禁地吧。
想到這兒鳳傾城突然意識到自己被砸暈後醒來就在這兒了,那君北寒呢?她臉色一變,“你有沒有見到一個銀面男人?”
“男人?”初塵先生眼底閃過一絲詫色。
“就是跟我一起來的,在水潭的時候被你的蛇襲擊,你救我的時候沒看到他麼?”鳳傾城有些着急,想下牀卻無處落腳,滿地都是青蟎的身子。
“你跟那男人什麼關係?”初塵先生品了口茶不緊不慢道。
“什麼什麼關係。”鳳傾城很無語,“他是我朋友,你把他怎麼樣了?”
“我沒見過他,是青蟎帶你回來的,你若是想知道就自己問它吧。”
“啊——”鳳傾城苦着臉看着地上的巨蟒,“它是你的蛇,不如你……幫我問問?”
“它不是我養的,我來之前它就屬於這兒。”
鳳傾城聞言只得硬着頭皮輕輕拍了拍青蟎冰涼的身子,“好青蟎,原來你是純天然的神獸哇!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怎麼樣了?現在在哪兒?”
青蟎骨扭了下身子,沒理她。
“乖嗎,”鳳傾城只得柔聲細語道,“你告訴我,我請你吃青蛙,好多好多青蛙。”在她的印象中蛇應該都吃青蛙的。
聽到吃青蟎的眼睛睜開了下,鳳傾城一見有戲大喜,她趴得離牀邊更近了些,“或者你想吃什麼都行,我請你,我很有錢的!”
初塵先生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但是旋即一閃而過。
“嘶嘶——”青蟎似乎被她煩得有些不耐煩,昂起頭吐了吐信子。
“它說什麼?”鳳傾城求助地看向初塵先生。
“好像……”初塵先生頓了頓,“是說它已經吃了他?”
“什麼!”鳳傾城臉色陡然就變了,周身上下赤色靈力灌注,衣袖翻飛而起。
“你做什麼。”不待她出手,初塵先生踏着青蟎的身子快速掠至牀邊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要殺了它。”鳳傾城臉上沒了剛剛討好青蟎的模樣,冰冷的殺氣就連青蟎都察覺到了,它擡頭望了眼鳳傾城,又看向初塵先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繼續睡了。
“那個男人對你這麼重要?”初塵先生沒有錯過她臉上化不去的心痛。
鳳傾城咬着嘴脣沒有說話,她不願相信君北寒真的死了,可是眼前的青蟎分明就是一條遠古魔獸,它吃了君北寒也並不是不可能,想到那個之前還說要讓自己做他皇后的男人,想到他肆意的吻……鳳傾城的眼睛突然就紅了,眼淚盈在眼眶之中。
“唉。”初塵先生嘆了口氣鬆開她的手,“我隨口一說而已,青蟎不喜歡吃活人。”
“你!”鳳傾城氣急敗壞地看着初塵先生,“你怎麼這麼爲老不尊啊!你知不知道若是他出了事,我一定會……”
“一定會怎樣?”初塵先生微微側頭看着她。
鳳傾城一是語塞,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就算是遠古魔獸,就算是深不可測的初塵先生,自己也會連命都不要替君北寒報仇的吧?她扭過頭去用力擦了擦眼淚。
“他對你很重要?”初塵先生淡淡地開口。
“上次是你救了我麼?”鳳傾城岔開了話題。
“舉手之勞。”初塵先生也沒多說什麼。
“多謝。”鳳傾城開口道,說完就要下牀,她小心翼翼地想繞過牀邊出去。
“你去哪兒?”
“我去找他。”
“天色已晚,這竹林到了晚上就是瘴氣,還是明日再說吧。”初塵先生輕輕拍了拍青蟎,青蟎懶散地給他騰了一條過道。
“不行,”鳳傾城堅決地搖頭,“他會有危險。”
“你當真要去?”
“不必說了。”鳳傾城扭頭就走,還沒走出兩步卻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地倒向一側,初塵先生輕盈地擡手將她攬入懷中,看着懷中眼眶還微微發紅的女子,初塵先生嘆了口氣,“青蟎啊青蟎,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
翌日,當鳳傾城再度甦醒的時候,屋內空無一人,青蟎也不在了。她意識到肯定是初塵先生做了手腳阻攔了自己,想到君北寒她不敢耽擱翻身下牀開門就要走。
“吃過早飯再去吧。”門一開,門口站着初塵先生,手中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幾顆果子。
“不吃了。”鳳傾城很不悅,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突然開門時初塵先生早已站在門口,“我告訴你,你再敢弄暈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竹林的路你不熟,我帶你去。”初塵先生皺了皺眉。
鳳傾城冷冷地丟下兩字,“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