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白轉身走向林傾城,林傾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手腕上顏色暗淡的字符手串:“沒有了?”
“小城。”夢白說道:“在我這裡。”
夢白伸開右手,手腕上梵文字符串赫然在目,而字符串之間多了一根連接線,其實一目瞭然,字符串已經用一根線串起來,它們終於在夢白的手腕合體,而林傾城已經結束了寄居體的命運。
多年以前,前世的林傾城推開了第一個打開棺陵的前世的夢白,取代他接受了寄居體的命運,多年以後,夢白終於回報了,這本該是自己的命,已經讓這個女人承受了太多年,今天,命運的巨輪終於轉到正確的位置,停下了!
林依玲不禁嘆息道:“歷經三世,兩個人的命運總算轉過來了。”
地上的柳陽擡起頭:“歷經三世……”
“這傢伙怎麼處理?”玲瓏不耐煩地一腳下去,又踩中他的左手,柳陽慘嚎一聲:“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放了我。”
“放你?”夜月說道:“就憑你弒父?欺負城兒?你這樣的畜生還能放了你?”
“你們冤枉我。”柳陽狡黠地一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這傢伙,林傾城看着地上的柳陽,無奈地搖頭,瘋子,他瘋了!
不過,柳陽也深知道這一點,只要他不承認自己有意識,他可以不負任何責任,堂而皇之地逃之夭夭,柳陽咧開嘴笑了:“怎麼樣,打我啊?”
夢白氣憤不已。握緊拳頭,這傢伙,忘憂說過,雖然血線會影響寄居者的思緒,但如果他沒有那方面的念頭,也不會施以實際行動,這傢伙。早對自己的父親起了殺意。恐怕昨天晚上也正想對付那母女倆,這些是血線的刺激,還是他自己的意願?
此時。柳陽看着林傾城說道:“林傾城,第一次在私塾看到你,我就覺得咱們之間有戲,一定有過什麼。我這次栽到你手裡了,放心。只要我不死,我一定會回來的,等着我。”
林傾城喉嚨裡咕咚一聲,夜月便有些不耐煩了。平空殺出來一個鬼王,好不容易打發了,又跑出來一個鬼王。這個冤家糾纏不休,現在還沒完。又出來一個柳陽,口口聲聲還要回來,當自己是灰太狼哪。
“柳陽,勸你自重。”林傾城說道:“如果你沒有鉅變,在我心裡仍然是那個陽光少年,保留最存真的美好,你已經害死你爸,爲什麼不好好珍重自己,想想自己的母親。”
“我媽?”柳陽突然冷笑一聲:“她活不了多久。”
“混蛋,那是你的母親!”林傾城氣極了,手揚過去,“啪”地一聲,柳陽臉上浮現五根手指印!
柳陽癡癡地看着林傾城:“就連你打我,也讓我覺得熟悉,林傾城,假如你和夢白有三世的聯繫,你和我呢?”
“不要再說瘋話。”玲瓏忍無可忍,對夢白說道:“把他揪走。”
夢白一把將癲狂的柳陽揪起來,但那傢伙就像一條又溼又滑的泥鰍,生生地撞開夢白,撲向林傾城,林傾城眉毛輕聳,小腿往上提,重重地擊打在他小腹處,右拳同進揚起,擊打在他背上。
人的脊椎骨原本就是最脆弱的地方,還在氣頭上的林傾城下手不輕,柳陽悶哼一聲,直接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夢白和夜月將他扯起來架到小院門口,此時,林依玲沉聲道:“夢白,看來小院接下來不消停了。”
鬼差一走,剛纔已經散去的遊魂們重新歸來,聚攏在小院四周。
夢白等人迅速收拾院子裡的殘局,而後將所有剩餘的硃砂灑在屋子四周,正陽符也懸在屋子各處。
事實上,就算有人過來了,瞅一眼巷子裡的情景,都頭皮一麻,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一時間,小院就像海洋上孤伶伶的小島一般,與外界隔絕,那些鬼魅探頭探腦,卻不敢走近。
“奇怪。”夢白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黑影說道:“記不記得鬼節的時候?”
林傾城說道:“惡鬼可以突破天羅地網陣法闖進來,今天卻只敢在外面圍觀,而你只用了基本的防護,他們似乎在忌憚什麼。”
夢白看着手腕:“生死薄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話音剛落,手串抖動了一下,似乎在呼應夢白的說話,媽蛋,在現實裡只是以圖形的方式出現,還這麼得瑟……
“不愧是三界都動容的神書。”林依玲說道:“夢白,現在你能打開生死薄了吧?”
“我試試。”夢白手一揚,字符串閃閃發光,生死薄從手腕中飛出來,這是其他人第一次看到生死薄。
生死薄在現實中是不能開口說話的,只能在虛境中與夢白交流,但不愧是通了靈性的物件,馬上在空中轉了一圈,表示認同,夢白伸手翻動520頁紋絲不動,心念一轉,手腕一揮,連接字符串的那根線化成一支羊毫毛筆飄出來,原來要以筆翻520頁展開,大家的腦袋不約而同地靠過去,擠在一塊,衆人的眼睛裡都只是空白,獨獨夢白和林傾城的眼珠子裡映射着一排排金色的文字或圖案。
這倒讓夜月幾人鬱悶了:“根本是天書,我們什麼也看不到。”
林傾城說道:“前半部是巫咸預測的陰陽事,裡面很多事情都說中了,後面則是……”
“陰間與妖界的生死薄。”夢白說道:“媽蛋,麻煩了。”
大家這才明白,只有生死薄選擇的人才能看到內容,林傾城與生死薄緣分深自不用說,夢白現在是生死薄的主人,那是槓槓地,至於其他人,生死薄哪裡買賬?
只是一本書而已。但已經相當傲嬌。
夜月等人不忿,也只能生生悶氣而已。
夢白說道:“後半部分記錄着妖界與陰間所有人的出生,來歷,死亡……包括現役的陰差,簡直是一部兩界大典,不過……”
“不過什麼,這種時候不要再賣關子了。”玲瓏已經讓好奇心磨得死去活來。
“只有過去和將來。沒有現在。”夢白說道:“生辰不可改。死辰可不可以改現在仍不知道,變數太多,要命。”
林依玲說道:“就算是混沌之時的筆。也無法書寫現在,但是,現在的結果卻可以導至將來的變數,以前地生胎拿來做五行試驗的人。死辰全部改變就是說明,生死薄的判官筆也無可奈何。恰好因爲有變數,所以,想要拿到生死薄的人才會更多。”
“從現在起,我正式踩在薄冰上了。”夢白沉聲道。透過窗戶看出去,那些鬼魅仍沒有散去,但因爲懼怕。都擠在小院前的圍牆邊上,滿滿蕩蕩。
夢白哪有空理他們。馬上低頭說道:“前面的預測部分,陰間將在今年有一場大亂,大約百日之後。”
這是巫咸的預測,巫咸的預測之術已經靈驗過幾次,陰間內鬼要在百日後現身不成?看來非同小可,不過這種預測根本沒用嘛,你倒是說說誰是內奸!
夢白在心中嘀咕不已,順手拿起筆,看到上面有青丘狐族玲瓏的名字,馬上提筆改寫了玲瓏的死辰……
林傾城嚇了一跳,一巴掌拍過去,可惜爲時已晚,死辰的數字已經改變!
“天。”林傾城欲哭無淚:“你快給玲瓏改回去!”
衆人聽到玲瓏的名字,心裡一驚:“你幹了什麼?”
“他改了玲瓏的死辰。”林傾城說道:“不過是往後面推遲,原來妖族能永生,但,現在玲瓏是凡人了,也有死亡的一天。”
“我這就改回去。”手握一條鮮活生命的死殺大權,夢白並不覺得有成就感,反而心裡沉甸甸地,這隻筆居然可以改寫鬼妖兩界這麼多人的命運,夢白馬上將死辰改回原來的日期。
“但是,”林傾城說道:“既然沒有現在,只有過去發生過的事情,現在發生異變,也會影響他們的死辰,不是嗎?死辰並不是一層不變的,生死薄後半部分會一直髮生變化,前半部分只是預示。”
“既然可以改變死辰,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想得到他。”林依玲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上面有地生胎的記錄嗎?”
夢白匆忙翻閱一遍,搖頭道:“沒有,他是三界以外的存在,不在生死薄的範圍內。”
夢白眨巴了一下眼睛,將筆和書收起來,這東西還有什麼搞頭,可以睡覺後再說,現在的問題是,外面這些煩人的傢伙還不滾蛋?
“好了,大家都累了一整天了,先去休息吧!有什麼問題明天再想辦法解決吧!”林依玲說道。
今天晚上,夢白睡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剛一進入夢中,就看到生死薄出現眼前,夢白不禁吐槽道:“以後每個晚上都要見面?”
“不用。”生死薄說道:“你想才成。”
生死薄飄在空中,全無開口的跡像,夢白說道:“這東西不能說話?”
“你纔是東西。”生死薄冷不丁地就開口了。
“呸,我纔不是……”夢白趕緊將剩下的二個字吞回到肚子裡,世間險惡,這年頭連生死薄也不安全可靠了!
“得,我現在是無話可說,說點正事吧。”夢白說道:“我現在就是鬼妖兩界的判官,可以左右他們的性命,對不對?”
“對。”生死薄說道。
“而你們只認準我與林傾城,所以其他人就算得到你們也沒有用處?”夢白說道。
小東西卻遲疑了,夢白不耐煩地說道:“這有什麼可猶豫的,是,還是不是?”
“理論上我們傾向於你和傾城。”生死薄說道:“但是,如果有人用強力使用我們,我們本身具有的靈力無法掙脫的話,難說。”
“並不是百分百保險……”夢白暗道不妙,這世間比自己強的人當然有,比如……地生胎吳明,這人就是一顆潛在的定時炸彈。和他成爲朋友比敵人強。
“不要擅自更改鬼妖兩界的死辰。”生死薄突然沉聲說道:“像你白天的行爲十分危險,擅自修改青丘某隻狐精的死辰,幸好及時改了回去,一旦超過一個時辰,結果將無法修正。”
“什麼意思?”夢白說道:“也就是說,雖然可以修改妖鬼兩界的死辰,但是隻有一次機會。一旦修改。超過一個時辰便無法修正?”
“沒錯,一個時辰以內可還原。”生死薄說道:“我白天無法與你溝通,希望你在夢裡多與我溝通。以免以後犯錯。”
“那好,你現在教我一些。”夢白說道:“比如那個什麼,這個什麼的。”
“生死薄前半部分你已經知道了,都是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不能修改,沒有細節。知道與不知道倒不重要。”生死薄冷靜地說道:“重要的是可以修改的後半部分,妖界與鬼界各有十頁,能進這十頁者其實寥寥無已。”
夢白不吭聲,生死薄對他的態度十分肯定。滿意地說道:“妖界與鬼界也有傑出者與普通者,能上生死薄的是傑出者,界定的標準是——至少三百年以上的修爲。”
“我去。原來不是通吃。”夢白說道:“但出現在生死薄上的都是很難對付的傢伙。”
“沒錯。”生死薄說道:“所以接下來會很難辦,這些人知道生死薄重出。如果有私心改寫自己的死辰讓自己活久一點,事情就麻煩了,一點小小的變動就能導致未知的變化,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夢白,你必須死守生死薄,直到……我們不復存在。”
夢白似乎又聽到了當初巫咸的說話,默默地點頭。
生死薄與夢白你一言,我一語,夢白在牀上翻來覆去,以致一大早上起牀撞上林依玲的時候,讓她嚇了一跳:“夢白,你一夜沒睡?”
“睡了,可也沒睡。”夢白無奈地搖頭:“做了一夜的夢,啊……”
說話的空當夢白接連打了好幾個呵欠,玲瓏站在房門背後,聽着兩人的對話。
“玲瓏,你醒了嗎?”一恍神,夢白已經站在門外,輕輕叩門:“該吃早餐了。”
衆人圍坐在一起邊吃早飯,邊商量如何讓外面那些煩人的傢伙滾蛋。
正在此時,院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夢白走向前打開們一看,竟然是府衙的那個捕頭。
“獵鬼師,麻煩你趕緊上停屍房看看去吧!出大事了!”捕頭一看見夢白就着急的說道。
“擦,停屍房終於鬧出事件了?”夢白說道。
“今天一早得到消息。”捕頭指着自己的眼眶:“瞅瞅,黑眼圈還在呢,昨天晚上凌晨,停屍房的看守人發現丟了屍體,一共四具,都是兩天後要下葬的,如果找不回來,問題就大發了,知府大人親自交待,價格已經談好了,銀票已經帶來了。”
錢給得利落,說明事件不容易……
夢白幾人跟着捕頭來到停屍房,裡面的鬼氣森森自不用多說。
看守人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前額的頭髮稀落,肚子微微鼓起,個頭高大,典型的高壯圓,見到夢白,像見到大救星一樣趕忙上前伸出一隻手:“獵鬼師,夢白,久仰大名。你們可來了!”
夢白挑挑眉,輕握對方的手,馬上說道:“急事急辦,說說失蹤四具屍體的事吧,身份,丟失的時間地點,有沒有目擊者,有沒有異樣的情況。”
事情說來簡單,四具,身份沒有任何交織的地方,屬於不同情況,但在同一天送進停屍房,並且都在兩天後下葬,四具屍體都沒有超過五十歲,夢白看着資料,嗯了一聲:“九數。”
“什麼意思?”玲瓏一頭霧水。
林傾城說道:“所謂九數,就是年齡裡都有九,九歲,十九,二十九,三十九,類似這種。”
死去的四個人的年齡是十九,二十九,三十九,四十九,夢白的嘴巴一撇,這巧合,並不那麼巧合。
“怎麼,你有頭緒?”捕頭激動地問道。
“事情恐怕麻煩了。”夢白說道:“四個九數年齡的人前後時間死亡,又在同一時間屍體失蹤。九數,難道有人想利用這個做什麼?”
“老伯,能把昨天晚上你看到的事情跟我們講一遍嗎?”林傾城說道。
“大概凌晨四點多,我起來想上茅廁,突然,四個人影子跳出來,四人的頭頂還能清晰地看到騰騰的白氣。
夜月不可置信地說道:“開什麼玩笑。難道不是跳出來嗎?屍體僵化。怎麼可能如常行走?”
更何況,還是放在冰櫃裡的,說明從冰櫃出來不久。玲瓏打了一個寒蟬:“被附身嗎?”
“不是,”夢白肯定地說道:“鬼魂附身時間短,因爲不熟悉身體,走路會搖搖晃晃。但他們就像平常一樣行走,十分自然。這可不是死人徵兆。”
捕頭的臉青了又紅,紅了又白,說道:“死人復活?”
“不可能。”夢白說道:“是附體,但恐怕不是鬼魂。是其它東西,四家人的聯繫方式有嗎?問問他們有沒有回去。”
夢白話還沒有說完,外面有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見看守人便說道:“老伯,我們後天不來了。我兒子活了,活過來了!”
“取白糯米鋪在地上,讓你兒子走過去,如果糯米不散形就算了,如果糯米隨風而散,到以下地址來找我……”夢白說着寫下小院的地址給了那個人。
等那人走後,夢白說道:“我要回去守株待兔,捕頭,剩下的三位家屬由你來聯繫,給他們一模一樣的說法。”
夢白幾人回到小院不久,該來的人就來了,不過涌進來的卻是一大幫!
這些人是約好一起來的嗎?四家人的家屬擠滿了整個客廳,不得不表揚捕頭的協調能力,居然隔空組織讓四家人互相聯繫上了。
客廳滿滿蕩蕩,剛趕過來的夢天嚇了一大跳。
四人都從停屍房自己走回家,不說話,不言語,如同中了邪,但呼吸正常,行動自如,眼神呆滯,走在白糯米上,雖然無風,但白糯米顆顆跳起來,就像炸爆米花,顆顆打到天花板,啪啪作響,之後彈得到處都是。
這可把四家人嚇得不輕,再接到捕頭傳達的消息之後,趕緊往這邊趕,只留下那四個人在家裡,夢白收拾東西,準備一家一家地來,首先去的是十九歲的少年家裡。
十九歲的少年是在跑步的時候心臟病發猝死的,家中無人知道他有隱藏的心臟病。等到了家,家屬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少年坐在木凳上,雙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夢白根本不進去,手指抹過額心的麒麟印記,一道光打在少年身上,只聽得“嗚啊”一聲,一個黑影從少年的身體裡躍出來,只等他一出來,少年的身子便歪歪斜斜地落下去,直通通地打在椅子上!
那個黑影落到地上,慢慢化形,赫然是一隻渾身黑漆漆的黑貓,身後的人居然看得清清楚楚,嚇得一股腦地往臺階下面退,就連少年的父母也是如此……
黑貓張開嘴,嘴裡黑氣騰騰,兩顆尖利的牙齒有如鋼刀的鋒刃,它虎視眈眈地看着夢白,黑色的長尾倏地往上打,拉成一條直線,淡綠的瞳裡浮上一線血紅。
“我倒估低了你。”夢白說着,血光刃已經握在手心,卻沒有刺破皮膚,猛然走進屋子裡,反手關門,林傾城幾人一驚,夢白的聲音悠悠地傳來:“不要進來。”
屋裡,黑貓“嗷嗷”兩聲,不似貓,卻像虎,它躍過來,身子倒轉,屁股朝天,尾巴朝夢白的雙眼刺過來,夢白不避不讓,眼看尖利的尾巴就要刺向漆黑的瞳孔,夢白手裡的血光刃順勢砍下去,貓尾被斬爲兩截,落到地上便噗地消失。
“貓靈。”夢白說道:“有人豢養你們,讓我瞧瞧主人用的什麼法子。”
夢白說完,猛然出手,揪住剩下的貓尾,用力一提,貓身子一拱,頭往下垂,試圖從下面咬到夢白的手,夢白另一隻手還自由着呢,不知道何時掌心多了一道正陽符,左手一巴掌拍到貓頭上,貓慘烈地叫了一聲:“喵!”
屋外的人聽得真切,這一聲貓叫淒厲莫名,像有人虐貓似的。
此時那隻貓靈被夢白掐住了脖子,正陽符形成一道弧形的項圈卡住了貓靈的脖子,貓靈慘叫連連,夢白並不鬆手,反而繼續往裡面掐。
不尋常,如果是普通的貓靈,正陽符發力已經化爲烏有,但這隻貓靈還能掙扎,而且身形沒化,依然保持貓的形狀,果然,繼續用力之後,貓嘴大開,從喉嚨裡吐出一顆小小的紅色豆子……
那顆豆子吐出來後,貓靈終於承受不了正陽符的力道,噗地一聲消散在空中,夢白撿起地上的豆子,硬硬的,如黃豆般大小,這東西,有點像紅狐狸水晶元丹的觸感,但小得多。
夢白眉頭一皺,外面傳來夜月的聲音:“搞定沒?”
打開門,除林傾城三人,其餘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敢進來,夢白側開身子:“您兒子已經死了,三魂七魄已經離體,不可能復活,剛纔的貓靈附體才讓他會走路。”
此時,少年的父母終於撲到屋子裡,小心翼翼探着兒子的鼻息,確認還是死的,夫妻倆終於悲中從來,放聲嚎哭。(米需.米.小.說.言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