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武陟國的公主赫子銘,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呵。想起那死纏爛打的模樣,不依不撓的倔強勁,李彩蝶也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若是這兩個女人撞在一起,絕對能打起來,只是子銘公主的武功,怕是敵不過和惠郡主了,但是,想想這畫面,也覺得很爽、很勁爆呀!
“喂,李彩蝶,你在亂想些什麼?”上官安奇看着她那笑的滿臉邪惡的臉,有種不詳的預感。
且聽李彩蝶徐徐道來:“公子,依彩蝶所見,子銘公主可愛動人,和惠郡主絕色傾城,子銘公主單純幼稚,和惠郡主強勢決絕,二人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不足,確實不好選。你若是有朝一日,回到了武陟國,子銘公主跟你的婚約尚未解除,那你不妨考慮一下她,而且,她的玉佩又差人給到了你這裡,說明她對你一直尚未死心,但是你現在整顆心都拴在了和惠郡主的身上,你也沒有回國的打算,可是子銘公主追過來了,這樣看來,你確實犯了難,該選誰呢……”
“李彩蝶,你明知道我要問你的是什麼,收起你無聊的推理分析吧,浪費時間。”上官安奇毫不客氣的瞪了她一眼。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幫忙打發了子銘公主?”李彩蝶問,一向穩重淡定的她,這一次,臉上也露出了見鬼的表情,一雙眸子瞪得老大,滿臉都是驚愕跟拒絕。
“聰明,放眼整個萬曆,能夠讓赫子銘自卑的相貌,也就只有你了。”上官安奇高興的打了個響指,“只是,你現在整天被秦無惑看國寶一樣看護着,借你出去還真難。”
“公子,我還沒有答應呢,你怎麼就開始下一步的籌劃了?你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嗎?子銘公主武藝不精,但是她可培植了一批死忠於她的死士,這我可是應付不來的。”李彩蝶皺眉,看向他。
“也就是說,我如果能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你去做這件事情,其實也並不抗拒?”上官安奇捕捉到她話裡的漏洞,反問道。
李彩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霸道慣了,能有事情讓她吃扁,我自然也是很喜聞樂見的。只是我雖然頂着\國色天香\之名,卻並非是陽城第一美人,你找和惠郡主不是更好嗎?”
上官安奇聞言,差點一折扇就對着她腦門兒就劈下去了,“你明知道,秦心顏我拒千里之外,你還調戲我是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忍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的脖子跟腦袋分家!”
看着上官安奇陰鷙的神情,以及他擱在自己頭頂上方、跟自己的天靈蓋幾近親密接觸的摺扇,李彩蝶心下一沉,剛纔他若是真的想要下手,自己現在已經沒命,不由大駭。
這些日子的閣主,確實溫和了不少,也同自己的聯繫密切了很多,竟然險些讓自己忘記了,他殘忍孤傲的本性。
他的忍耐與溫柔,不過也只是對秦心顏一人而已,自己真的是大意,先
前的所作所爲,都與找死無異。
李彩蝶不顧自己尚未痊癒的腿傷,慌忙跪地認錯:“公子恕罪,彩蝶知錯,公子有事,但請吩咐,彩蝶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起來吧,我若真想害你,你早就身首異處了,又怎麼可能從火災之中逃出來。”上官安奇冷冷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在李彩蝶聽來,卻是轟然暴擊,滿臉愕然的看向上官安奇,“您……”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那天我不在萬曆,而我的人見到李家的大火、進去施救的時候,婉瑩跟你的母親,就已經斷了氣,他們拼死拼活的衝破李思郝佈下的陣,將你救出來,也實屬不易。你若是心有怨言,大可記在我一人身上。婉瑩的屍體,已經被偷偷運回飛鷹閣了,她生是閣中的人,死是閣中的魂,我是不會讓她流落在外的。”上官安奇道。
“彩蝶不敢埋怨公子,彩蝶謝公子救命之恩。”李彩蝶叩首。
“虛禮就都免了吧,你安排時間出來,然後拿着信物去找我就行了。”上官安奇說罷,將玉佩收好,轉身出了李彩蝶的門。
一想起赫子銘,就覺得發冷,抖了抖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
李彩蝶爬起來,舒了口氣,腦海中彷彿還浮現出了當日的場景,婉瑩姑姑拼了命的將自己推開,然後被掉下來的橫欄壓到頭部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李彩蝶捂住胸口,吐了一地。
復而平緩了些許,這纔拿過秦心顏的信箋,拆開,細細閱讀,末了,將信箋投進了爐子之中。
看着那逐漸晦暗跟消失下去的火苗,李彩蝶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
睡了整整兩日,在傍晚的時候,秦心顏醒了過來,在牀頭呆呆坐了許久,便喚來綠荷來替自己梳妝打扮,騎上馬,直接去了儲秀宮。
不同於秦心顏所擔心的,柳貴妃整個人的狀態,都很好,像是對昭和的事情毫不意外一般,倒反而狀態很好的出言安撫了秦心顏幾句。
“姨母,你……”秦心顏一時有些詫異。
“看開了而已,我之前對賢妃妹妹也是這樣說的,千千萬萬個柳筱淑,都比不過故去的和倫皇后,比不過皇后的骨血昭和公主的一根手指頭。”柳筱淑笑了笑,拿起一顆櫻桃,塞進嘴裡。
她笑的那麼美,舉止那般優美,秦心顏卻看得心疼,一下就紅了眼眶,出言寬慰:“姨母,您還有我們,還有柳家。”
“本宮無事,你不必太過擔心了,原本,昭和那小丫頭,雖然整日給本宮使小絆子,但那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也沒做什麼實質性傷害到本宮的事情。這一次,皇后,哦不雲嬪也得到了她應有的報應,她能懂事到主動下嫁,以全皇家的尊嚴與名聲,也算是不容易了。”柳筱淑嘆了口氣。
“難道,姨母就認了嗎?”秦心顏憤憤不平,眸
中卻也透出幾分失望。
“難道讓本宮跟陛下一哭二鬧三上吊嗎?我知道,心顏你是看不開的,但是,人活在這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得忍。除非你是規則的制定者與整片大陸的統治者,不然,出現一些你一點都不想預見的結果,你又能怎樣呢?”柳筱淑道,望向遠方。
“謝姨母教誨,只是安若素那廝,一下因禍得福,心顏確實是不開心、也是不可能看開的。姨母在後宮內,以後要多加小心,雲嬪雖不足爲患了,可是害小皇子的幕後兇手,卻依舊逍遙法外的。”秦心顏說罷,不再多做停留,轉身離去。
柳筱淑看着秦心顏離去,那決絕的動作,那鏗鏘有力的步伐,連她頭上梳好的髮髻,都因爲她的步伐而一動一動的,不由嘆了口氣道:“唉— —這孩子,如此倔強,日後非得撞個頭破血流不可,這該如何是好?”
秦心顏自嘲一般的笑了笑,畢竟,誰又能懂我的感受,姨母現在,只不過是個皇帝后宮之中的一員,她要的是夫君的寵愛、小郡王的安然無恙,何必讓她去承受這些。
我只需要將她守護好,讓她這一世活到老、笑到老,也就好了。
秦心顏躍身上馬,但是卻難得沒有縱馬馳騁,而是慢慢行。
而大白馬也似乎是通人心意的,也很安靜,垂着頭,與秦心顏一同在街上轉悠着。
街上的人從來都不會少,但是秦心顏卻察覺到了一些異樣,人潮涌動的方向好像很一致,不論男女老少,都齊齊往東北方向的天香樓而去。
這些人都是怎麼了?天香樓難道今日能免費吃飯嗎,爲什麼都往哪裡去啊。
恰時,大白馬撲騰了一下身子,揚起來它的馬前蹄,一副很亢奮的模樣,“大白,你想去看看嗎?”秦心顏拍了拍它的脖子。
大白馬叫了一聲,秦心顏點頭,那咱們就去吧,正好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若是碰上免單,本郡主也能勉爲其難的賞光一下,“駕!”
當秦心顏下馬,進了天香樓的時候,門口卻幾乎沒有人,那些人,都是衝着街拐角處的金鋪去的,店鋪即將倒閉,正在虧本大甩賣。
秦心顏笑,拍了拍大白馬,道:“兄弟,你是餓了嗎?來都來了,那就好好吃一頓吧。”
秦心顏將馬交給了小二,丟過去一錠金元寶,然後走進了天香樓,但卻見到了這樣一個畫面。
一個驕橫囂張、甩着九節鞭的女子,正指着對面的男人\公主抱\着的女子,嬌俏的笑臉上,寫滿了憤怒,“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竟然勾引我的安奇哥哥!你別以爲安奇哥哥他親了你,我就真的相信你跟安奇哥哥有什麼關係了。”
“可是,你的安奇哥哥,愛的是我。你再怎麼爭,又能有什麼用?”李彩蝶好聽的聲音傳了出來,秦心顏一下就停住了腳步,像是腳底被粘住,一動,也動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