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花開終有時
“皇上,快離開。”
身後突然衝出來一路人,司徒璟回頭,發現是景翎。
景翎帶着司徒璟一路殺了出去。李隨風再沒有半點動靜。
那一路,司徒璟幾乎已經忘了自己在幹什麼,只知道跟着景翎往外衝着,漸漸遠離了廝殺。
忽而又有人從天而降落在他們面前,司徒璟擡頭,是常雲。
“皇上,請隨屬下回宮。”
當司徒璟的手從景翎手中掙脫的時候,景翎有些發慌了。
“那個地方不屬於我。你們何必執着呢。”司徒璟走向常雲。
“可是皇后娘娘要怎麼辦。”
當景翎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司徒璟停下了腳步。
他一直在忽視一個人,裴柳昔,他只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卻不曾想過,他若是走了,她又該怎麼辦。
常雲皺眉,拉着司徒璟的手臂道:“跟我走。”
景翎在他身後喊了一句:“皇上請留步。”
後來似乎是打了起來,可是司徒璟不大記得。就在景翎衝過來的時候,他腦中一片混亂,倒下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一艘船上。船艙裡坐着白衣的常雲,水晃動着船,讓他的頭更暈了。
“娘,這是在哪?”司徒璟問道。
“去青城山莊的路上。”常雲背對着他坐在一邊,手裡仍緊緊握着劍。
“我現在不能去那裡。”司徒璟急着起身,想接着說點什麼,卻忘了要說什麼。青城山莊?他在心裡想着,竟遲疑了一下。
“已經無礙了。”
船一點點靠岸了,常雲起身戴上紗帽,遞給司徒璟一個黑色紗帽,扶起他上了岸。
“這是什麼地方?”司徒璟看着這個小鎮,覺得有些熟悉。
“青城。”
司徒璟努力地想着,卻並不覺得這個地方熟悉。
“大赤王朝與郇國合併了,咱們百姓終於有安生日子了……”
“說不好,還不知道這皇帝如何呢!”
“只要咱們日子好過了,還管他皇帝是誰!”
“……”
路邊有人小聲議論着,司徒璟暗自嘆了一口氣。當今的皇帝,想必就是夏琨了。他那段皇帝生涯,想必只能被人當做笑柄。
“已經過了多久了?”司徒璟問。
“半個月了。”常雲回答得很平靜。
“爲何我會睡了那麼久?”司徒璟不解。
常雲道:“等會你便知道了。”
司徒璟沒有再多問。只是在想着一些事情,忽而覺得自己腦子裡有一些空白,好像很多事都已經變得很淡,很模糊,甚至快要消失。
走了不久,他們來到一座山腳下。司徒璟擡眼看,一片翠綠的茂林,幽長的小徑,是青城山莊。明明應該記憶深刻的青城山莊,如今對於他卻如此地陌生。
他們並沒有走那條路,避開了莊裡的人,悄悄進到裡面。
馮籍是江湖中有名的神醫,可是已經進了青城山莊好多年未曾出來過,常雲帶他來此,也是爲了會會這位神醫。
再次見到司徒璟,馮籍當然是驚訝的,可是他並未問什麼。
“久違了。”他只是平靜地問好。是對司徒璟,亦是對常雲。
“這些年過得可好?”常雲也是向他問好。
“好。在青城山莊等於退隱江湖,樂得自在。不知你此次前來所爲何事?”馮籍不清楚他們倆人的關係,但既然一起出現,自是有事。
常雲道:“給他看看吧。”
“那,少爺,請先出去。”馮籍對司徒璟說道。
司徒璟有些不解,但還是出去了。
待司徒璟出去後,馮籍道:“他身上被種了蠱。”
司徒璟貼耳在門邊聽着,眉頭開始皺起。
“蠱?苗疆人養的那種?”常雲驚道。
“正是。他身上的蠱名爲‘念殺’,這並不是什麼壞物,而且,此蠱能抗百毒,且能讓人靜心豁朗。”
“難怪先前的迷藥對他不起作用……”常雲念道,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念殺?既是好物,爲何起了這麼個名?且他前些日子莫名昏倒,可是這蠱在作祟?”
“人之所以心緒雜亂,皆是因爲念想太多所致,這念殺,便是教人忘了那些令人愁怨的人或物,他之所以昏倒,便是因爲心緒太過繁雜。且這蠱不夠成熟,待過些時日,相信他便會好很
多。”
忘?司徒璟心裡一震,原來這便是他腦中空了一片的原因?能下這蠱的人,也只有易南宇了,他爲何要這麼做。
司徒璟心裡開始慌亂,他究竟忘了些什麼?
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眼前不斷晃動着,讓他覺得頭暈目眩,終於還是支撐不住倒在了那片剛萌新芽的桃林下。
常雲從馮籍屋裡走了出來,沒看到司徒璟身影,一路尋去,尋到了桃林。
桃樹下一個白衣男子正抱着熟睡司徒璟,半倚在桃樹上,脣角微揚,面目俊朗,傾國傾城。
常雲安靜地離開了,或許,之後便是屬於他們的命運,她無法再多加干涉。
某日,京城匆匆奔出一匹馬,馬上坐着黑衣男子和紅衣女子。疾馳的馬閃過,沒有人知道他們要去哪裡。
景翎說或許只有外面的世界才更適合他們。裴柳昔也覺得如此。
景翎說要帶着她浪跡天涯。裴柳昔說她本就屬於江湖。
裴柳昔跟着景翎去了一個叫做天涯海角的地方,將手中玉佩扔向遠方。
三個月後,司徒璟從睡夢中醒來,眼前人的容貌讓他驚歎不已。
“你是……?”
“我姓玄,名明晨。你叫我明晨就好。”
“哦。那我怎麼會在這裡?”
“因爲,你在等桃花。”
司徒璟看了看四周,整片的粉色無邊無際,桃花片片墜落在他們身上,如花雨般美麗。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因爲,我在等你。”
風華傾城君相伴,執手天涯爲雙絕。
繁絲搖落,終得君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