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顏縱月話到了嘴邊,又停住了,他差一點就答應下來,可是看着安夏神傷的樣子又大爲難受,連忙道:“夏兒且寬心,我會想辦法的。”
安夏無奈的搖搖頭,她看得出顏縱月的堅持,昨天那杯茶的事情也必然是讓顏縱月對自己有了提防,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要讓顏縱月幫自己找到趙靜梅,聞言也只得做理解狀:“顏帥不用太過憂心,還是該以正事爲主,趙靜梅的事情我可以慢慢等的。”
三年麼……顏縱月立刻蔫了,一想到像安夏這樣優秀的女子,他不能得到,心裡就好像一千隻手在撓啊撓啊,簡直煩躁。
又想到趙靜梅,更是火大,真不知道一個半老徐娘,怎麼就迷走了他老子的魂。
當天辭別安夏之後,顏縱月回到府裡,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書房。
“爹,趙靜梅是怎麼回事?”
顏正慢慢擡起眼皮,就看到顏縱月一臉的氣憤,眉心狂跳不止,他這個兒子哪裡都好,就是怎麼對上安夏就歇菜了呢?
他自己也不想想對上趙靜梅,不是一樣的束手無策。
“我兒今日不是去和安家小姐狩獵了嗎?”顏正問道。
顏縱月被嗆的不知道怎麼開口,他來問趙靜梅的確是因爲安夏,頓時有種被拆穿的感覺,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朝哪裡放了。
平生二十載,顏縱月頭一次對一個女人用了心,那種感覺實在是讓人心裡緊張。
“是她讓你來問的吧。”顏正直接點破。
“沒有,不是她。”顏縱月心裡有些憋屈。
的確不是安夏讓他來問的,但是卻因爲安夏而起,如今赤果果的被顏正說破,整個人有點毛頭小子的莽撞感。
“趙靜梅雖然已經被安府休了,可她還是趙家的人,更何況她還有個女兒在宮裡,難道你真的要爲了一個安夏得罪這麼多人嗎?”顏正有些痛心的說道。
顏縱月辯解:“可是爹,趙靜梅的女兒在宮裡可是處處和二妹對着幹的,留她有什麼好處?倒不如給了安夏,只要兒子娶了安夏,那有何不可?二妹自詡聰慧,可是幾次交手不都是慘敗收場?難道這樣一個女人配不上我嗎?”
登時,顏正被說的啞口無言,有些無奈起來。
他一點也不否認顏縱月說的事情,只不過趙靜梅的事情,很複雜,畢竟二人苟且多年,若是這麼交出來,也太失人情了,更何況趙靜梅也不是簡單的女人。
“更何況安太師如今雖然是致仕在家,有我們顏家的勢力,重回朝野還不是小事,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只要安夏成爲我的妻子,他又怎麼會不和我們顏家綁在一起。”顏縱月繼續說道。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靜。
良久,顏正才緩緩開口:“我兒說的沒錯。”
“爹是答應了?”顏縱月大喜,只要把趙靜梅交給安夏,那麼他就抱得美人歸了。
顏正不動聲色的看着顏縱月喜悅的樣子,心想真是無仇不成父子啊,你要宰了老子的女人去討好你的女人啊。
“非我不應,而是另有波折啊。”
顏縱月一怔:“什麼波折?”
“蕭王爺。”顏正緩緩的吐出一個名字。
“他?”說到北冥蕭,顏縱月也不禁頭疼,他自然是時
刻關注朝局動態的,所以對於老皇帝心目中的太子人選,也是多爲上心的。
不出意外的話,日後真正對決的就是他和北冥蕭了。
想到這裡,顏縱月冷笑起來:“爹你糊塗了,安夏我是勢在必得,至於北冥蕭,早晚都要對上,今日我又何必怕他!”
顏正揉了揉眉心:“據傳安夏多次出入蕭王府,怕是……”
話沒說清,意思卻已經說透了,無非就是說安夏和北冥蕭之間曖昧非凡,只怕是有了夫妻之實。
“……”顏縱月嘴脣動了動,安夏是他的女人,想到北冥蕭竟然捷足先登,頓時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一扭頭,直接推門出去。
顏正的手擡到虛空,想要攔住,隨後又緩緩放下。
年輕人的事情的確不好插手,就算捅到皇上那裡去也沒有什麼關係,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安夏一日未嫁,任何人都是有競爭資格的。
果然,顏縱月策馬提劍,直奔了蕭王府。
一直以來,他就看北冥蕭不順眼,一個病秧子要不是生得好,憑什麼成爲王爺?如果沒有他在邊疆鎮守殺敵,哪有京城的榮華富貴。
這一切都是他帶來的!
屈屈病秧子,竟然和他搶女人!
今日他定要給他幾分顏色看看,也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打定主意,顏縱月大馬金刀的坐在駿馬之上,屹立在蕭王府門前,宛如一尊戰將,威風凜凜,周圍的百姓早就被這氣勢嚇得躲出去很遠,生怕一不小心就攤上了血光之災。
畢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嘛。
北冥蕭正在和安夏下棋,聽說顏縱月正在門口叫囂,要和他決鬥,登時氣笑了!
他對他早就手癢難耐,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體貼,送上門來了,若是不成全一番,只怕別人會說他冷血無情了。
“取我的劍來。”北冥蕭朝下人一聲召喚。
安夏則是託着下巴,盯着眼前的棋局,百思不得其解,見北冥蕭提劍出去,脣角一勾笑了笑:“別讓他太難看。”
“我明白。”北冥蕭回之一笑。
雖然顏縱月常年帶兵打仗,武藝高強,可是北冥蕭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在蕭王府門前,安夏從來不懷疑北冥蕭的能力。
最主要的一點,她既然是決定做蕭王妃的人,那麼有些舞臺的確需要讓出來,如果事事挺身而出,這也會讓北冥蕭不痛快,反而會影響兩人的感情。
更何況這種架,是男人之間的,她纔不會傻傻的衝出去左勸右說。
想做她的男人,這點本事都沒有怎麼可以呢?
顏縱月上門的事情很快就在王府裡傳了起來,登時人心惶惶。
更有人焦急的跑到安夏面前,大喊起來:“王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責任算你的嗎?”
“就是就是,王爺乃千金之體,居然爲了你個禍水和顏將軍去決鬥,你還有臉在這喝茶下棋?”
“哦?”安夏一挑眉,看着眼前的幾個女人,雖然名義上是北冥蕭的侍妾,可是卻一直屬於賦閒在後宅的角色,若非今日顏縱月上門,她們也沒有什麼理由衝出來,侍妾這種存在不過是王府的標配產物,安夏雖然知道北冥蕭心中只有自己,可也沒有霸道的將這些存在抹殺掉,如
今看着衆女衝到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登時無奈起來:“那依衆位之見,我該如何呢?”
“如何?”一女人冷哼起來:“你速速出去阻止。”
“啊?這可好難啊,將軍和王爺動起手來,那必定是打的天昏地暗,我這樣子一個柔弱女子,要是衝過去,很容易受傷的。”安夏氣定神閒,拈了一顆棋子放在棋局之上,剛纔還沒有想到的解法,頓時明瞭起來,心頭不禁愉悅,待會北冥蕭回來,肯定是要萬分感謝這些女人的出現了,讓她破了棋局。
“就算是你死了,王爺也不許有任何閃失!”
“沒錯!你的性命怎麼能和王爺相提並論,如果王爺有了什麼事情,你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哼,要不是你狐媚王爺,那顏將軍怎麼會找上門來,真是個喪門星!”
面對衆女的咆哮,安夏掏了掏耳朵,站起身來,看着“欺負”上門來的人,問道:“那我現在出去?”
“去,快點去!”衆人口鑠一詞!
“好吧。”安夏攤手,“既然你們都要我去,可見對王爺的關愛之情,我若不去,也的確對不起王爺一片深情。”
前一句衆女們不禁得意起來,可是聽到後半句卻臉色難看起來。
什麼叫王爺深情一片,分明是你不要臉的勾搭王爺,倒說的是自己多麼了不起似的,衆女心裡紛紛大罵!
但是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那麼多,也只得一臉牽強的說道:“不管怎麼說,都是王爺的安危最重要,你就不要多費口舌了,還是出去解釋清楚吧。”
再她們想來,只要安夏出去,肯定會被顏將軍帶走,那麼就沒有人和她們爭奪王爺了,少了這個狐媚女人,也就有了她們的出頭之日。
人人心裡都是十分的開心。
看着她們興高采烈的樣子,安夏也很開心,日子如此無聊,上天竟然不忘給她安排一點小遊戲解除神經疲勞,當真是體貼入微啊。
“我去了。”安夏走了兩步,回頭一笑。
衆女大急,跺腳齊聲道:“快去。”
“你們不跟我去嗎?待會王爺肯定需要人照顧啊?”安夏一臉曖昧的問道,看着衆女臉上五顏六色的顏色十分的開心。
“這……”衆女開始糾結了。
最後一粉衣女子站出來:“我們就不去了,你去就行了,王爺只要不受傷就不需要照顧的。”
“這樣啊。”安夏點點頭:“可是萬一受傷了呢?”
安夏似乎找到了好玩的事情,就是逗弄衆女作爲消遣,她早就看出她們心裡在想什麼,不過是閒着無聊陪她們玩玩罷了。
“說了不去就是不去,你要是再不肯出去,別怪我們把你打出去。”粉衣女子儼然是衆女中的領頭人,一撩胳膊叉起腰,身旁幾人也跟着有樣學樣。
安夏笑了笑,沒有理會,大步朝外走了出去,只不過沒有出去,而是身子一躍,竄到了牆頭上,望着街上對峙的兩個男人。
衆女見安夏離去,也沒有多停留,一窩蜂的跑回了後院,她們也只是趁機出來搞搞鬼,也不敢真的和安夏對峙上,畢竟北冥蕭看起來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尤其是在安夏的事情上。
她們並非沒有自知之明,只不過有些時候能夠爭取還是儘量要做點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