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縱月是三日後才醒來的,一醒來就要找安夏,被一旁的顏正怒意沖沖的按住了:“你的命都險些斷送在那個女人手裡,你還找她做什麼?”
更是怒火中燒。
他覺得自己的兒子不爭氣。
竟然爲了一個女人,拋前程不顧。
呆了一下,顏縱月躺回了牀上,他也記起了那日的事情,安夏用計迷惑了自己,三根針刺進穴道後,他也沒有立即人事不醒,更看到了安夏猶豫不決的離開了。
“可是她沒有要我的命。”顏縱月想着那種情況,若是安夏真的動了殺機,一劍就能解決了。
顏正氣的咬牙切齒,死死瞪着顏縱月:“你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那三根針就能要了你的命,何必動劍!”
他親自送走了蘇乾坤,更問清楚了情況。
若不是及時請來了蘇乾坤,這一次顏縱月是必死無疑了。
要知道,爲了救活顏縱月,顏正可是承諾替蘇乾坤奪回鬼谷的。
蘇乾坤也不是什麼善類,當初也是答應了北冥蕭和安夏退隱的,現在竟然又鬧出這樣一出來。
看來,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顏正的話讓顏縱月好半天都緩不過來,躺在那裡沒有動,有些不敢相信,又覺得整個世界都天崩地裂了。
他一心求娶安夏,可以說不顧一切了。
可是,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我要殺了北冥蕭。”半晌,顏縱月握着拳頭低聲吼道。
“不只是殺了北冥蕭,還有安夏!”論到狠,誰也狠不過顏正!
從宮裡偷偷溜出來的顏貴妃見顏縱月已經無事,便又來後院見北冥弦了。
現在的宮裡死氣沉沉,人心慌慌的,顏貴妃也有些坐不住了,她再沉得住氣,也拿捏不住北冥蕭。
儼然,現在的宮裡,都由北冥蕭在作主安排一切了。
北冥枝也就是跪在一旁哭一哭。
“安思那個女人真是活該,竟然敢假孕,皇上一旦醒來,一定治她的罪。”顏貴妃看到北冥弦,心底也是沒什麼譜。
不敢將全部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
還要自己爭取才行。
北冥弦一直都關注着宮裡的情況,在知道安思的情況後也是懊惱不已。
更覺得安思太蠢了,自己還想着留一手,迫不得已的時候再利用安思的。
沒想到她這麼不中用。
“皇上怎麼樣了?”北冥弦更關心的還是皇上的死活。
他這幾日一直都在着手安排,一旦皇上駕崩,他就第一時間打進皇宮,謀取皇位。
常閔玉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自從常家倒了,他逃出天牢後,就沒有消停過,一直都在等着報仇雪恨。
“死不了。”顏貴妃一臉的厭煩,提到皇上,她更惱火,如果那日的封后不出現狀況,她就能穩坐後宮了,不管誰死誰活,她都能保全自己扶持北冥枝。
因爲她的身後有顏家。
可是,眼下,爭這塊肥肉的人太多了,她一個女人,怕是不敵狼羣。
“安夏在,當然死不了。”北冥弦恨恨說着,他覺得老皇帝太能活了,擋了太多人的路。
“
哼!”提到安夏,顏貴妃更是滿肚子的火氣無處發,冷哼了一聲:“那個女人一日不除,大家就都別想安寧。”
現在的安夏已經是太多人的絆腳石了。
北冥弦僵了一下,卻沒有接話。
第二日,宮中就傳出老皇帝由危轉安的消息,也讓那蠢蠢欲動的官員們都安份了下來。
錦繡宮裡,顏貴妃氣得全身發抖,彼時正在部着北冥枝練習書法,連捏着筆的手都顫抖了,她知道有安夏在,老皇帝一時半刻死不了,可沒想到,會這麼快醒過來。
這一次,安夏又立了大功。
“啪!”顏貴妃猛的將手中的毛筆拍在了案几上:“走,去看皇上。”
嚇得北冥枝小臉蒼白,瑟瑟發抖,卻一句話也敢說。
藍嬤嬤看着顏貴妃如此情緒不定,忙搖了搖頭:“娘娘,凡事都要沉住氣。”
她是宮裡的老人兒了,對一切事情都看得十分通透。
“本宮要如何沉住氣?一切計劃都被安夏那個賤人給破壞了。”顏貴妃氣的手都麻了,本來是與北冥弦商量好了,趁着這次皇上病重,再加點料,直接送他上西天的,可是不等實施計劃,人就醒過來了。
她和北冥弦又要重新計劃一番。
而且皇上醒來,要除掉安夏,也難了一層。
“娘娘忘記了,安夏想要的人是誰?”藍嬤嬤轉了轉眼珠,提醒了一句。
顏貴妃眉眼一動,笑着點了點頭。
“丫頭,朕是不是錯了。”皇上雖然醒了過來,卻十分虛弱,此時沒有傳召任何人,只是留安夏在身邊。
這一次折騰,皇上越顯蒼老。
安夏垂立在一旁,看了看皇上:“這個時候,說對說錯都太早。”
“你記恨朕,朕是知道的。”皇上蠕動了一下嘴角,半晌,只說出這句話來。
他的眼神不那麼犀利了,也許是真的累了。
卻又繼續說道:“老三隻能娶東離的公主。”
又像是在提醒安夏,更像是在警告安夏。
讓她不要插手此事,更讓她放下。
城府再深,安夏也沉不住氣,眸底顏色乍變,手裡已經捏了一根銀針,她不後悔救醒皇上,因爲她隨時還能讓他沉睡過去。
“現在的北冥經不起折騰了,前有狼後有虎,內憂外患。”皇上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說着,像是自言自語。
更像是說給安夏在聽。
他這也是給了安夏極大的面子,向她解釋了自己的用心良苦。
與東離聯姻,是最好的選擇。
霏雨公主的身份地位是可以助北冥蕭的,更能讓時局穩定下來。
天黑之後,皇上便讓安夏出宮了,他早就默許安夏不必留在宮中了,否則前些日子就不會那麼安靜了。
因爲莫遠還在驛館,北冥蕭便派魏思遠送安夏回蕭王府,皇帝剛醒,北冥蕭需要留在宮中一同處理政務。
“表妹,其實你可以回魏府的,我們隨時都歡迎你。”
顏縱月與北冥蕭一鬧開,安夏留在蕭王府一事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而皇上那邊的態度,又讓魏家替安夏不值。
安夏看了看魏思遠,
這個表哥也是隨叫隨到,從來不會有半句怨言,她心下也是感激的。
最近忙於宮上之事,一直沒有去看魏老將軍,想來安夫人的死,對魏家的打擊也極大吧。
“忙完了這段時間,我會回去看外祖父和外祖母的。”
安夏也有些累了,今日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什麼事情都推到明日。
魏思遠看着安夏,欲言又止。
最後只能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有些道理,人人都懂的,只是要做,就難了。
到了蕭王府,魏思遠卻卻遲遲不懇離開,他想多陪陪安夏。
“表妹,你是要阻止東離和北冥的和親吧。”魏思遠是御林軍統領,皇宮的安危由他來負責,宮裡的大情小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此時很是擔心的看着安夏。
安夏不置可否,也回眸去看魏思遠,她對這個表哥沒有太深的印像,只是她很感激,魏府對自己的包容。
一直以來,都默默支持着她。
“我知道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了,我也不勸你。”魏思遠從安夏清明的眼底看到了堅決:“你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
說話間,管家卻報說西陵太子求見。
端木悠雲竟然來了王府,還真是大膽。
若被有心人看到,會說北冥蕭與西陵勾結的,這讓安夏有些懊惱。
魏思遠也皺眉:“他不好好呆在驛館,來王府做什麼?我去看看。”
說着就要起身出去。
“等等,他應該是來找我的。”安夏擺了擺手,端木悠雲不是蠢人,相反,還很聰明,他找到這裡,想來是有急事。
又看向管家:“告訴他,有什麼事,到天香樓再說。”
便起身,回房間快速換了一套束身長衫,行動自由方便一些,與魏思遠一前一後出了蕭王府。
包廂裡,端木悠雲看到隨安夏一起進來的魏思遠,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這個魏思遠,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來了北冥這麼久,再加上與北冥弦的合作關係,端木悠雲對北冥的一切也是瞭如指掌了,自然也知道魏思遠的身份。
互相介紹了一番,便直切入主題:“說吧,有什麼事。”
將司馬華雄和司馬霏雨的計劃一一說了出來,端木悠雲有些捏心的看着安夏:“我知道你會使毒,也會解毒,不過東離的毒術在這片大陸都是無人能敵的,你在候王府……應該也見識過了。”
若不是見安夏的情緒正常無異,端木悠雲都想對候王府動手了。
想到顏縱月要欺負安夏,端木悠雲就氣憤難當。
“好一個下流的東西,東離果然沒安好心。”魏思遠氣不過,一手猛的拍向了面前的案几:“我現在就去稟報皇上。”
“表哥。”安夏有些心疼自己的黃梨木桌子,好在魏思遠沒有用內力。
她攔下魏思遠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向皇上稟報並不能解決什麼,非但沒有證據,他們兄妹二人也不會輕易承認,不如這樣……”
一邊擡起手指在水杯裡蘸了些水,快速在桌面上寫下幾個字。
隨即又擦掉了,毫無痕跡可尋。
(本章完)